彼此的人们都逃不过往事尘埃,逝者如斯夫。
过往烟云的记忆却始终挥之不去…
瓦伦丁希利安;北地雪原
白天;9.00;晴朗
舒兰已经在此地养身了一个月,当时因为实验所遗留下的问题,也因为自己特殊的自愈力,伤口什么的也差不多解决了。
过往的严寒也因为早春的影响下变得让人足以适应下来,艾瓦尔在之后也带着舒兰去村里将每一位村民都清楚的认了一遍,有几个人还以为舒兰是艾瓦尔的儿子来着。
好家伙…
与大家伙相处下来后,他的精神和身体也渐渐的好转起来,从一开始的只能放牛羊…到后面的除雪、扫雪、砍树…
现在的他也能像村里几个较年轻的小伙子一样去捕猎什么的,自己当初从未体验这样的感觉,这才让他感觉十分有意思。
“这小秦啊…真的帮了我们不少的忙…”一名中年的妇女有些感慨的看着正在翻着冻土的青年,一旁的年迈老村长也是点了点头,有些惋惜道:“可惜啊…听艾瓦尔说他被悖论感染了…不然的话,说不定还能去试试送城里呢。”
“唉…瓦伦丁已经不再是过去那样了。”
“村里的悖论患者,大多数都被抓去充当苦力了,要不是那群毒虫嫌弃我们这些岁数大的…”
“算了…不说了…”
舒兰缓缓的将一旁的土层来回翻动,解决完这些杂事过后,一旁的一位中年人已经将一块面包递给了他。
“克里斯汀大叔,你这突然给我一个面包让我受宠若惊啊。”舒兰一幅调侃的语气让克里斯汀气的踢了他一脚,嘴里大叫道:
“你这臭小子,我不就是平时小气了点吗?!”
“我这不是夸你吗?”
“一边去!”看着舒兰跑的贼远,克里斯汀随手捏了一个雪团,佯装生气的扔了过去。
唉,这小子,也不知道这么乐观是为了什么…
………
今年荒原的雪比上去年更加厚重;
谢夫特有些沉默的看着面前的矿石场,数不尽的工人正在彼此劳累的干活,不远处的某个角落,一名军官正用着手上的皮鞭去痛打着试图偷懒的工人。
“叫克劳夫那家伙下手稍微轻一点…如果打死了,这个月就要去其他村里征集老人了…”谢夫特示意手下去提醒一下,眼神里尽是严竣。
他很担忧着什么,最近收到了上头来的消息,似乎是某国的一个科技公司发生了事件,很多的实验怪物都出逃了,其危害程度远远高于一些军队。
这也是他的一种不安,别看他出生在一个中产阶段的家庭,他正是因为明白实力的重要性,他才担心这种问题,北方的雪原…危险往往无处不在,更何况…最近听说有一支从某城中逃离的反抗者组织在雪原游荡。
呵,一群败类者罢了…他与大多数人一样憎恶着悖论者们,毕竟只要出了事就一定与他们有关系。
如果不是那种变成怪物一样的影响,矿场里也没必要去放置军队管理,自己也没必要来这个鬼地方。
“嗯,如果放任不管还是不放心…”
“卡亚夫…你带着几个人去周围的村镇看看吧…如果有悖论者,老的直接杀了就好,年轻的…抓回来。”
谢夫特的脸色在冰雪下仍然冷清,远处的大地上,鹅白色下一片苍茫的素色笼罩。
寂静白色而纤巧的冰花从空中纷然落下,落在扶手和他的肩头,深黑色的毛发之下只放杂着惨浅的银白。
反抗者…
………
北地雪原;
艾瓦尔随意的翻动着箩筐的冻土豆,舒兰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开口道:“这个国家对每个悖论者都是歧视的吗?”
“嗯?你问这个问题干嘛…如果你是觉得我们会排挤你倒也不必,村里感染悖论的人不止你一个。”艾瓦尔毫不在意的说道。
“他们说…你的家人是葬于一场大火之中…而那场大火的引起者正是悖论失控了。”
舒兰的话让正在翻弄冻土豆的艾瓦尔缓缓的停下,一个小女孩笑嘻嘻的扯了扯舒兰的衣角,刚刚的询问也在艾瓦尔的沉默中打消了。
“抱歉,是我的话多了…”
舒兰看了看一旁的小女孩,小女孩叫莉莉丝,跟他一样感染了悖论,但是也正如他所见的一样,女孩在这里很开心…
“我的老事太久了…不值得提及了。”
艾瓦尔朝他摆了摆手,舒兰将一旁边的莉莉丝带着走向村里,看着二人的背影艾瓦尔不禁叹了口气。
“莉莉丝你这个是…?”
将青年带到一家屋檐下,小女孩高兴的将一串链子递给了青年,光洁的晶体在光晕下闪闪发光,舒兰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串晶链,这种价值不菲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小村子里。
“送给你了…这是一个大姐姐给我的。”
“大姐姐…?”舒兰眉头一皱,这村里的除莉莉丝剩下的都是年龄偏大一点的人了,哪来个大姐姐?
看见舒兰一脸犹豫,女孩赶紧开口道:“这是上个月的时候,一支上百人的队伍里一位大姐姐给我的…为了换村里的一些粮食。”
“确实是这样的事…”
一旁的一位大叔有些在意的招了招手,舒兰则是疑惑的问道:“伯里曼大叔,雪原的队伍…?”
“准确的说,应该是一群由感染悖论的人组织的队伍…说实话,他们的行动整齐划一,我这辈子还没见过与之相比的。”
“那些人来到此处,换了几斤粮食就离开了。不过…就在不久之后,那些巡查组也来了,八成是因为那些人吧。”伯里曼有些不满的抱肩吐槽道。
“瓦伦丁官方很厌恶悖论者吗?”舒兰反问道。
“何止是厌恶…对待人和被感染的人简直是两种差距。”伯里曼将衣袖缓缓拉开,漆黑的纹路已经染满他的左臂。
如果换作曾经的他,可能就直接被拉去做苦力了吧,现在反而有些庆幸自己的下场不是那么惨。
“说起来,我们今天可能需要更多的木柴…”伯里曼的目光落在舒兰的身上,舒兰连忙象征性的摆了摆手。
“明白,交给我了。”
木柴的话,恐怕要到比较远的雪山上才能采到,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伯里曼还将自己的猎枪特意递给了舒兰。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注意安全…特别是那些巡查队的人。”伯里曼语重心长的提醒道。
“放心吧,只是收集柴火罢了。”舒兰无所谓的耸耸肩,艾瓦尔则是靠在一旁的树上轻哼一声。
两人看着舒兰离开的背影,刺眼的阳光下让二人有点睁不开眼,直到舒兰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雪原上,两人心里的那一块石头也渐渐的放了下来…
“你怎么不告诉他真相,那群巡查要往山的那边走,你这样做…他会死的。”
“无奈之举。”
………
瓦伦丁希利安;边境
时间:不明
【匠木】戴维斯缓步延行在雪地上,厚重的靴子踏足在这片雪原,携带着一柄秘银制的长剑在风雪的便随下宛如冻铁,身上的特制服装遮掩着暴雨下的埋汰。
“说实话…Save,我不太认可那群怪物会抵御这种严寒。”戴维斯的嘴角泛出层层冰渍,手臂上的护套也冻的坚硬无比。
他和Save打过赌,如果自己可以超额完成这一次委托的任务,Save就将自己的银币全部给他,反之亦然。
不过,戴维斯自己恐怕也没有想到,瓦伦丁的北境竟然如此的严酷。听说,雪境的深处,就是瓦伦丁的统一防线了。
咔嚓…
“嗯?!”
一旁的声响从雪林里传来,身体下意识的反应,下一刻,一只巨大的白熊从树林里窜出,凶狠的拍出那足以要命的熊掌。
“麻烦…”
戴维斯一个侧身躲开那凶猛的一击,随后,紧紧握住剑柄毫不客气的挥动背后的秘银长剑,而剑刃也狠狠地给白熊的腰部,留下了一道口子。
吼——!
似乎是如预料之中,白熊撒开腿朝后跑去,戴维斯缓缓将剑收回,看了看地上的血迹。
好,有个可以帮忙开路的了。
戴维斯顺着血迹快步行走在雪原上,而另一边,舒兰已经被一匹马以及几十个官兵包围在空旷的雪地上,而在他的怀中有一个十三四岁大的女孩。
几个小时前——
在捆绑完地上的干柴后,远方的浓浓长烟让舒兰不禁有些发愣。
“那边,难道是另一户村吗?”见着远处的浓烟滚滚扬起,有些好奇的舒兰便顺着小路缓缓走了过去。
直到自己走进不远的距离,他的瞳孔从开始的好奇到保留下的震惊,那缕缕的长烟犹如黑色的长柱一样悬立在村庄上,而不远处的火光更证实了他心中的不安。
“不会吧…”
这才来多长时间,村民口中说的巡查队就来了…
………
呼吸器的佩戴者正是先前的卡亚夫,收到了谢夫特中尉的命令,他在第一时间便集结了数十人为一组的小队,而这个村是第三个了…
“肮脏…”
鲜血浸染在白茫的雪地上,土地里躺下的全是村民们的尸体,包庇那些悖论者,理应与那群肮脏的虫子同罪。
一位长相四五十岁的中年大叔被其中一位官兵用铁矛捅穿了心脏,一位大爷上来阻止,却被施暴者用砍刀两刀砍死……
“真是恶心…”
卡亚夫有些愤然的将刀片在地上的雪堆抹了抹,沾染了那种血液,是对于他的一种耻辱。
“还有一个女孩…谁来杀了。”卡亚夫不屑的指了指试图爬走的女孩,心中毫无怜悯。
“来了!”
另一个人讽笑的拿起长刀走了过去…
他们已经将这场屠杀,当做一场游戏,每个人都有决定他人生死的权利,这对于平时在城市里面受人排挤的他们来说,是最解压的方式。
果然…什么样的地方,就会扭曲成什么样的心智。
“有人…会来找我吗?”
女孩的意识变得朦胧起来,她的父母曾经被那些带到了不知名的地方,只有奶奶相依为命…
那是一场不知名的召集,年轻的父母不幸被抽签指定为苦工,巡查队的人在第二天之后便找上了他们,曾经本应该是青春将至的一男一女被带上了矿场。
留下的只有一个几岁大的女儿,以及一个长相怪异的小熊玩偶。
“该走了…壮丁们…你们要为瓦伦丁的光辉所服务。”
谢夫特沉默的看着面前互相搀扶的两人,虽然眼神里毫无波澜,但他的内心深处却久久不能平静。
“琳娜…妈妈要和爸妈去一个比较远的地方…你要和奶奶好好待在家里…”
“天真…”谢夫特嘴碎的吐了一口水在地上,这种情况对于他来说已经见惯不惯了。
当时,她才五岁…
“你的父母犯了叛国罪…他们已经处刑了…”
待七岁的那一年,女孩得知了父母的消息,其实她并不知道,什么叫做处刑,那个时候她还懵懂不知,而村里…也没有人告诉她真相。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对不起…我不知道…”
来送报告的官兵头也不回的消失在暴风雪之中,她的父母没有犯罪…但是,那又如何…
我,只是个士兵…
孩子,我无权告诉你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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