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维尔维斯特视角
1月12日
这一天，维尔维斯特侯爵家原本打算举行庆祝自家旗下贵族们十岁孩子的成人礼宴会。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決定在上午举行家主迪恩的葬礼。
哦，不，应该说是前任家主了。
今年庆祝孩子们的宴会则改日举行。
——如果还能举办得起来的话。
葬礼举行得很隆重。
但与举行葬礼时不同，为了決定今后的事情而召开的会议上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应该立即就此事进行报复！”
“不，这次是梅丽达大人的不对——现在应该冷静下来先看看情况。”
“你这个胆小鬼！不敢为梅丽达大人还有迪恩大人报仇吗！”
“愚蠢！你就没想过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吗！你这个没有大脑的莽夫！”
“你这家伙！”
“干嘛！想打架吗！”
吵着吵着，两个维尔维斯特旗下所属的贵族扭打在了一起，周围的气氛也随之变得险恶了起来。
隐隐分成了‘隐忍派’和‘报复派’的贵族们眼看就要大打出手。
“够了吧！停下！”
“还嫌不够丢人现眼的吗！”
看不下去的菲利普大喝了一声。
虽然还没有在国王的首肯下进行侯爵的继承仪式，他还不是正式的家主。
但是没有人对嫡子菲利普会继承，且是维尔维斯特侯爵家的家主这件事有所质疑。
所以菲利普说的话就是维尔维斯特侯爵家的话。
扭打在一起的人们不情不愿地放开了手。
“我确实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但是，我没有要求你们在同伴之间发生争执！”
出席者们无一例例外，显得意志消沉。
因为过于情绪化而暴露了丑态。
这让他们也有些挂不住脸。
“大家对父亲的想法，我很高兴——有这么忠诚的人在，父亲是个幸运的人。”
菲利普首先大力赞扬了那些持过激意见的人。
这些人今后也将是菲利普未来操控维尔维斯特侯爵家势力的基本盘。
但这也不是现在的重点。
“但是，就像会议一开始说的那样，我并不想和加尔曼侯爵家挑起事端。这一次的事是‘想要阻止梅丽达失控的父亲，因为事故反被梅丽达杀死了’——加尔曼侯这么已经这么说了。而我们也承认了——”
“想要报复加尔曼侯爵家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希望诸君能把这种强烈的心情放到挽救突然陷入家主交替这个事态的维尔维斯特侯爵家上。”
菲利普说完，深深地朝着众人鞠了一躬。
“拜托了——为了重整维尔维斯特家的态势。”
让过激派的意见从报复这一负面情绪转向重建侯爵家这一正面情绪上。
只是这样，就把萦绕在会议室里的杀意和仇恨抽去了大部分的。
虽然也有人不完全认同，但他们毕竟也是武官出身的维尔维斯特爵家旗下的贵族。
他们都很清楚‘重整态势’这件事的重要性。
即使迟早要采取报复，也要在重整态势后才行。
而且最重要的是统一口径‘迪恩想要阻止失控的梅丽达，却被惊慌失措的梅丽达反手杀死了’这一‘借口’。
因为梅丽达突然企图利用骑士的武力强行抢夺继承权。
如果只是通过多数派的阴谋（压力）让对方让出继承权还好说，但用了骑士作为武力威胁再怎么说也太超过了。
而且，迪恩夺走了在场骑士的剑，想要伤害德里克。
因为这点牵涉到了维尔维斯特侯爵家——即使被人说‘是你们策划了用武力夺取加尔曼侯爵家吧！’，也无法狡辩。
而这也确实一部分事实——
但兴许是加尔曼侯爵家方面的原因，在摩根的‘温情’下，只说了‘迪恩是被梅丽达杀死的’的话。
多亏了这句话——才制止住了隐隐发酵起来的流言。
这一次的事情说到底只是梅丽达个人的失控行为。
迪恩拼命想阻止，但是不幸牺牲。
——至少在表面上是这样的。
摩根认为‘很有可能是德里克在幕后策划了一切’，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得得太大。
而亲手弑父的菲利普则想避免被指控‘是维尔维斯特家策划了夺取加尔曼侯爵下任继承人位置的事情。”
虽说是王党派，但国王亚历克斯那个人未必会包庇他们。
这在去年雷马克侯爵家发生的事情就很清楚了。
国王终究没把王党派的贵族们当做‘自己人’。
因此，在最坏的情況下，维尔维斯特侯爵家恐怕也会因此受到严重的处罚。
（那个家伙（亚历克斯），大概真的做得出来——）
于是，菲利普提议‘如加尔曼家所说，把所有的责任都退给梅丽达，让迪恩变成挺身而出，阻止她但不幸牺牲的死者。’
他打算把这两件事统一在一起。
他自己有没有落下‘弑父’的恶名是次要的。
只要能排除掉家族被摧毁的危险，他自己被别人怎么说怎么骂都无所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摩根没有趁着这个机会向维尔维斯特侯爵狠狠咬一口，但是不妨碍他就利用这一点。
“维尔维斯特侯爵家并不想和加尔曼侯爵家在挑起任何事端，我希望大家都明白这一点。”
“维尔维斯特侯爵家——对吧？”
这个时候一个男人微微一笑的站出来。
杰克·坎雷特男爵。
他是菲利普从小长大的朋友。
菲利普似乎与加尔曼侯爵家有某种密约。
大概是为了不给这次的事情留下怨恨，已经约定好了吧。
也就是说——
与维尔维斯特侯爵家无关，进行个人的个别的报复。
——大概是这么理解了菲利普的话的。
杰克.坎雷特第一个站了出来，而其他人也意会了的。
就在其他人也准备宣布要进行‘单独的个人的行动’的时候，菲利普抢先了一步。
“在你们采取任何行动之前，我先说一声，对加尔曼侯爵家采取任何行动行为的人，维尔维斯特侯爵家将直接与其断绝关系。”
“为——”
率先跑在了第一个的杰克感觉变成了一个小丑一样。
“为什么？！”
“这次的事情是‘梅丽达的错’——既然如此，就应该更好地让这个事实发挥作用。”
“如果当初梅丽达的计划成功了就没什么，但既然已经失败了。就必须承认这件事——是我们这边不对。”
“而且，现在也不是王国内部引起争斗的时候！”
菲利普站起身，眼神凶横的环顾四周蠢蠢欲动的贵族们。
“去年雷马克侯爵倒下的事情我想诸位还没有老到这么快就忘记吧？而且，我的父亲迪恩昨天也离世了——眼下，正是王党派的危机。如果对加尔曼侯爵家出手的话，就会给贵族派的家伙们攻击的借口。搞不好，这会搞成将整个王国一分为二的内战——”
“所以，对于想这么做的人我将直接制裁他！有无异议？如果没有，从今晚后禁止私自报复的行为将作为统一事项！”
“就这样！解散！”
作为如今王党派领袖的维尔维斯特侯爵家的新家主菲利普，没有人敢反抗和反对。
被要求不准擅自行动老实带着——那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待着了。
没有人想被落下‘不忠’的口实而被制裁。
而且，重建王党派这一事项是当期必須完成的事情。
没有必要顶着‘会被制裁’的风险强行报复。
对此，在场的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表示默认了菲利普的决定。
“很好。首先确立新的体制是当务之急，宴会骚动上有不少我们的人因为参与了这件事必须得清算——这方面的事就拜托诸位了。”
“至于杰克，我有话要跟你说，你过来一下。”
“是....”
被特意叫离现场的杰克露出‘大事不妙’的表情跟上了脸色不太好的菲利普走了出去。
不少人都用‘同情和怜悯’的眼神看着离开的背影。
他们都是想擅自采取报复行动的人。
多亏杰克最先跑在前面当了出头鸟的，他们才没有在集会上丢脸。
虽然没有直接帮助到他们，但对此也还是会投來同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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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尔维斯特侯爵家菲力浦的房间。
两人走进一旁的密谈用的特制厚墙会谈室，菲利普一屁股瘫在了沙发上。
然后，杰克也在菲利普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來。
那副样子丝毫没有任何反省的意思。
但是，菲利普并没有责怪他这很失礼的态度。
“总之，只能说，节哀顺变，菲利普。”
“那是什么意思？”
“当然关于你父亲的咯。”
“呵”
菲利普对杰克的话嗤之以鼻。
“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就你那臭脾气会在乎我那老头子的死活？”
“维尔维斯特侯爵家.....你抢先站出来就是为了阻止那群贵族下不来台吧，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闻言，杰克耸了耸肩。
“如果我不那样做，肯定也会有人抢先行动的吧。”
“所以这‘出头鸟’我不当谁当呢？今后我也会继续支持你的，你作为新家主可要好好努力哦。”
“抱歉，帮了大忙了。”
杰克.坎雷特这个男人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愚蠢和无能。
正好相反，这个男人非常聪明和敏锐——以及对高位贵族毫无敬畏之心
但是，他也知道贵族社不会允许这样的他发挥自己的才能。
所以他只能另辟捷径。
——作为家主朋友发表的意见被采纳。
如果这是某种程度上有势力的家族，肯定有人会抢先一步靠近。
但是坎雷特男爵家是贵族中基层的基层。
充其量过着的是和富裕的平民一样的生活。
杰克自己也还很年轻，与其说是‘能力被认可’，不如说是‘棒打出头鸟’。
所以，他故意装出一副愚蠢愚忠的样子，然后让菲利普可以借此警告其他贵族‘什么是不可以做的，如果做了，将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这样做的话，除了他这个‘出头鸟’会受到斥责外，就不会引起其他贵族的反感的同时，强调重点。
为了朋友菲利普，杰克主动抽了那一个下下签。
“那么，关于那个孩子——你感觉德里克怎么样？”
“那个怪物吗......他XX的到底怎么回事！那个怪物！幸好阻止了父亲的暴走，要不然我和弗雷也会被问罪清算——”
“TMD你知道吗？那个怪物甚至还有闲空对着我投來被破坏了好事的眼神！我本來还担心会不会直接被他殺掉呢。”
“我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整个脸都在抽搐！”
当时菲利普对德里克的笑容并不是‘笑容’，而是太过紧张导致的脸颊抽搐。
因为抽搐得太过厉害，导致看上去很像是在微笑。
对没有见面交谈过的两人（德里克和菲利普）来说，这算是一个‘美丽’的误会了。
菲利普想起当时的自己有着怎样的生命危险，不由的双手抱头趴在了桌子上。
看到这个样子，杰克也陷入了沉思。
“我觉得可能那个孩子.....不是不追究责任.....不，可能是故意被人放过了.....”
“什么意思？”
面对杰克那令人不安的措辞，菲利普的脸都扭曲了。
“如果说前任加尔曼候爵是直觉型的人。与此相对，你是思考型的人。如果你要敌对的话，你想和哪一种人对抗？”
“假设。”
“思考型的。直觉型的人很难預測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是吗？！”
菲利普瞬间明白了杰克想说什么。
思考型的人，会在思考后行动——也就是至少会在常识的框架内行动。
这样的人是遵守明面上的游戏规则来做事情的——
但是，靠着直觉行动的人有可能超越那个框架直接行动。
比起难以预想的对象，能预想到要做什么的对象肯定更容易对付。
“是的。那个孩子不知道年幼的弗雷会成长成什么样的人，所以可能他认为....让你活下去比较好。”
“完全不像一个八岁的孩子会思考的事情啊。”
“‘诺利亚粗口’！我本来还以为自己这辈子不用担心十年后再出一个加尔曼之鬼了的啊！啊啊啊....科西切大人不也是从学院毕业后才开始留下名声事迹的吗？！”
——加尔曼之鬼。
这是在像科西切一样的，加尔曼侯爵家每代出现的堪称一代英豪的鬼雄人物出现时使用的词。
对加尔曼爵家来说，每一代加尔曼之鬼出现，都是一个幸运的世代，但对其他被死死镇压的住一头的贵族来说，这是一个不幸的世代。
尤其是对于和其同个世代的人来说，加尔曼家属于是‘横压一世’的存在。
“犹如魔鬼的诅咒一样”——这是维尔维斯特家对加尔曼家的称呼‘加尔曼之鬼’的由来。
当然在其他的家族，好像也有称之为‘灾厄之子’或‘魔王’的家族。
菲利普抬起头，一脸的沮丧。
虽然这是他们的误解（笑），但因为前有科西切的存在，所以无论如何都会过度揣测。
——是不是因为接连两代的温和继承人，将本该爆发的‘恶魔之血’累积到了第三代？——
也有这样的看法。
“很显然，是梅丽达的存在促进了他的觉醒。”
“啊....真是，母子俩都是混蛋。”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受奈特的影响，就连弗雷也觉得在与骑士的剑术训练中无法取胜是耻辱的。
然后因为不想得罪未來的家主的骑士，就会故意输掉，去他好弗雷。
这样的话无法培养出真正的实力和武力。
故菲利普不喜欢奈特，倒不如他恨那个孩子害自己的儿子也养成了讨厌的习惯。
同样菲利普也不太为梅丽达的死感到悲伤，并不是他薄情，而是他有自己的理由。
暂且忍耐着对梅丽达的不满，菲利普继续说了下去。
“就像我刚才对那群人说的，重整态势是当务之急。因为已经和加尔曼侯爵家打过招呼了，所以应该不会相互妨碍吧。嘛，也有沒必要妨碍的.....”
雷马克侯爵家的混乱还在持续，目前已经是半身不遂的瘫痪状态。
维尔维斯特侯爵家也因家主突然‘去世’，预计会有一段时间的混乱。
即使不特意攻击王党派，希望国内安定的人也会转而成为中立派或贵族派，所以也会自然而然地衰退下去。
维持国内的安稳——这是曾经四大侯爵家的统一观点。
现在的话.....应该也是吧？
“接下來怎么办？”
“等待这阵暴风雨过去吧。反正现在我们是动弹不得了。只能等待威廉殿下等年轻一代的崛起，等待能够与之抗衡的人出现了吧。”
“.....你觉得会出现吗？”
“就算过去到现在都没出现过，这次也未必不会出现吧？”
大概是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吧。
菲利普苦笑了一下。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听说过有贵族能与加尔曼家历代的鬼才们相抗衡的人。
只能祈求王室的人能够好好控制住‘加尔曼’这匹烈马了。
“好像会刮上一场非常漫长的暴风雨呢....”
杰克也仰天长叹。
他沒有直接和科西切当面对质过，但也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能够轻易舍弃子女的性命达成目的
——精准到令人感到恐惧的直觉
——毫不犹豫的令人感到恐慌的执行力
以及，无可匹敌的人格魅力和领袖魅力。
也就是说，如果德里克是那个科西切的正统继承人，那么对其他人来说，他们将迎来最为艰难的时代。
沉寂了两代人的加尔曼之血，在第三代的身上会爆发怎样的效果？
已经可以初窥一二。
虽然现在还小，经验不足，可能会有可乘之机。
但是，如果贸然出手又没能清理干净——以后可能会遭到猛烈的报复。
本着‘不招惹就不会倒霉’的今生，不轻易接触才是最保险的。
“九岁不到就开始崭露头角了是什么回事啊.....”
“考慮到开始和精灵交流的事情，那应该是还要更久以前的事了哦？”
“啊.....不想和这种怪物做对手.....啊.....”
菲利普怨恨的抱怨道。
当下雷马克侯爵家是指望不上了，作为王党派仅剩的领头羊，自己必须应对这一事态。
——原以为继承了家业可以大展拳脚，却发现这是一个前途注定暗淡的时代。
怎么看都像是老天爷在和自己作对一样。
“对了，你不是有个三岁的女儿吗？过继给我领养吧——”
“你个勾八玩意——我女儿那里都不去！反正你肯定是想让她当德里克的婚约者吧混蛋！肯定不行啊！梅丽达的事才过多久？怎么可能会迎娶维尔维斯特侯爵家的人呢！”
“真的想让女儿嫁过去的话，就自己生一个吧！即使加尔曼侯爵家正式要求，我的女儿也绝对不会去任何地方！”
“果然不行啊。”
话虽如此，菲利普脸上却没有一丝遗憾。
如果真的想要建立起友好的关系，比起领养的孩子，更应该送亲生的孩子。
所以菲利普很清楚自己会被拒绝。
他只是想通过捉弄女儿控的杰克来稍微缓解下消沉的心情罢了。
之后，他们聊了几句之后，就解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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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走出房间的时候，弗雷‘不小心’混进了房间。
大概是在外面等着这个时候很久了吧。
“父亲，让我和德里克决斗吧！”
“喂！”
一进房间，弗雷就说出了相当荒唐的话。
“奈特是我的表弟，也是我的朋友。我想为他报仇！”
弗雷拉着菲利普的手，非常用力地握着，试图传达自己的愤恨的感情。
但是，菲利普不可能接受这个提议。
“这次的事情都是梅丽达和奈特的错。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报仇是不可能的了！我不会承认的。”
前脚刚劝住一群想不开跑去报复的大人，后脚自家的熊崽子就迫不及待也想凑上去找死。
菲利普感觉心好累。
“可是——”
“如果你无论如何都想做，那就做一个不输给德里克的优秀的大人吧！如果你做得足够优秀，让所有人都认为你是适合和德里克战斗的男人，我再考虑！”
看起来像是有回转余地，但其实是实质性的拒绝。
加尔曼侯爵家和维尔维斯特侯爵家两家作为武官和文官是不同的。
弗雷是一个对剑和战斗很感兴趣的武斗派的孩子。
就算用剑变得再强，也不会被认为适合和头脑派的德里克决斗的吧。
而且回答的不是‘允许决斗’，而是‘可以考慮’。
等弗雷长大后，他就会说‘我想过了，但还是不行。'
虽然菲利普对年幼的孩子不太感兴趣，但对于想要尽力避免争执的他来说，给弗雷一个听起來似乎还有可能性的答案，是他最后的溫柔。
而这对弗雷来说，也是件好事。
虽然还是无法接受，但至少知道可能性不是零，现在的话就足够了。
“明白了，我会变得不输给任何人的！”
“首先你要以成为王国的间和盾为目标。为此，你必须努力学习才行——”
但雄心壮志的弗雷在听到‘学习’这个词的时候，迅速移开了视线。
“我，我会加油的！”
“呵.....总觉得你心里没底.....算了。后年以后，你和德里克的碰面机会也回增加吧。不要给我擅自申请决斗。听到没？这一点不要给我忘记。”
“.......是。”
菲利普对弗雷的回答感到了不安。
过了十岁以后，在父母看不见的地方交流会变多。
要是看到德里克就二话不说动手打人，维尔维斯特侯爵家就麻烦了。
(孩子吗......是啊，再生一个也可以吧。)
弗雷虽然是个好孩子，但他不太会思考。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准备一个备用的孩子比较好。
作为貴族，最优先的事情是家族的存续问题。
在某些情況下，可能会有被迫选择舍弃弗雷的时候。
而这，也才是大贵族家庭里最常见的相处方式——就算是亲手的孩子在没有成为成熟的大人之前也不过是可以有必要舍弃的棋子罢了。
从某种角度来讲，加尔曼家‘家人’思想的相处方式对于贵族们才是‘异类’的存在。
而这件事，加尔曼家的人也好，德里克也好、都没有意识到这点。
(哎，这种事也必须考虑不可。真是令人讨厌的时代啊.....)
菲利普不知道的是，十一年之后将是一个比现在更加严峻的暴风雨一般的时代。
一切才刚刚开始。
——大风起兮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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