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感觉时间过的如此漫长。
打我记事起，我似乎就很少像如此这般去急切的等待某一个事情，我认为等待都是十分愚蠢的，与其去浪费这段时间，不如做更多的事情。
然而我从未想过，如今的自己做了越来越多以前认为愚蠢的事情。
我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真正紧张让我根本做不了别的事情，感受手心的汗，仿佛时间都被禁止了。内心的纠结让我知道接下来无论是什么结果都不会带给我快乐。空气静的连身边雪融呼吸声都格外的清晰，相较于此时的我而言雪融截然相反，她的脸上只有自信，无穷的自信，仿佛结果早就被她所知了那般。
尽管离门打开也并没有过去多久，但对我而言仿佛过了几年那般。
时间真的太神奇了。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认为，时间带给我十多年的普通生活，而此刻的我才意识到那件事居然已经过了那么久，什么是快，什么是慢，我完全不知道，如果说那十多年的时光是慢，那么为什么如今的我感觉这短短十多分钟如同过了百年那般漫长，如果说这段时光是快，那为什么那十多年的时光仿佛如刹那般短暂。
我一边祈祷时间慢下来，不想知道结果，一边却又莫名期待结果。
时间不会给我选择，时间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流动。
程语还是如之前那般从打开门走了出来，神态平静，此时我也正好抬起了头，或许是看见我此刻紧张的样子，少女的深色的眼眸中仿佛带着一丝无奈，与我短暂对视后程语对着我浅笑道。
“怎么了，盯着我干嘛。”
太美了。
即便程语的装扮，面容都没有做过任何改变，但这十分钟的等待仿佛让她在我脑海中的形象彻底改变。
生命居然这般美丽。
我第一次看见这般笑的面容，我的人生中接受的只不过是别人的假笑，或是那些带着礼节的微笑，每个人又何尝不是如此，自以为给别人带来了快乐，但在别人眼中自己只不过是建立友谊圈的一个道具，那些所谓的笑不都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吗？
对栖山，对雪融而言，栖山开学对我的笑只不过他对于别人的习惯，雪融对我的微笑又何尝不是一次次的礼节。
我第一次见到如此真诚的脸。
对于程语而言，我理应是她生命中的一位过客，在她的生活中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而对于我而言，程语只不过是一位美丽的回忆，那些偶然的邂逅对于她而言或许不会留下任何回忆，但我此生都无法忘记了。
少女的脸带着一丝无奈，又带着一丝好奇，此时的程语就像是一位许久未曾相逢的少女终于见到了归来恋人那般喜悦，带着对恋人许久未曾归来的责备，又有恋人是否还带着对自己的爱的忐忑。
我明白，我只不过是一个过客，但我希望这几秒能成为永恒。
“没什么，结果怎么样了。”带着些许的期待，我缓缓对程语说。
“我先回去了。”栖山从门后走出，此时的栖山早就没了之前的那般颓废，如焕然一新般，我不知道程语对他说了什么，能够如此改变他。
但我能猜到。
栖山眼中带着一股爱意，他的痛苦转移成了对程语的好感，我又怎么能不懂呢，或许程语对栖山也早就抱着好感，或许程语趁着这个机会表白了，或许已经在一起了。
“栖山身上的压力太多了。”待栖山走后，程语说道。
“他一直背负家里的期望活着，他也一直以为在所有人眼里他都是如家里人期望那般，完美，没有一丝灰尘。”
“但他现在发现他错了，他发现他只不过活在自己认为的世界罢了。”
这算什么？
栖山凭什么可以认为他能够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完美的，他为什么能获得他想要的一切？
学习，家庭，还有爱情。。。。
他为什么会如此贪得无厌，优秀的人抢占了所有资源，而我这样的人就活该失去一切吗？这很公平吗？
“那你怎么解决的呢？”尽管心里带着万般愤怒，但我还是装作平静的问程语。
“我只不过让栖山自己去做选择罢了，虚假的人生还是真实的人生。”程语此刻很平静，仿佛自己什么都没做那般。
我没有追问下去。
已经不需要了，我不敢再问下去，我怕真的是我不想要的结果，无论我是否对程语产生爱恋，我都知道，此刻的我很贪心，我真的很想去占有这个少女的爱，但我不是疯子，我知道她的爱属于栖山这样优秀的男人，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好了好了，事情也算完美解决了，栖山刚刚还多付了一份小费，算是个很完美的开始了。”
雪融笑了插了进来说道。
“早上大采购的那么多东西还没整体呢，电视待会还要搬进来呢，都快点动起来。”
“程语我们去负责小装饰品，常明你去跟装电视的沟通一下，那边已经腾出空间了。”
仿佛是为了缓解尴尬的环境，雪融将程语拉近了里面的房间，让我在客厅等着快递的到来。
“好吧。”我应道。
就当这一切都没发生吧，如果带着对程语的这股莫名情愫，最终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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