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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话 尽人事,听天命

第32话 尽人事,听天命

尽人事,听天命。

也许在有些人看来,这句话仅仅是听天由命的意思。

但是它真正的关键含义,在于它的前半部分——尽人事。

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完成这件事,能不能成功的话再看天意。

这并不是宿命论,而是概率学。

有的时候,对于自己想要去做的事,就算付出最大的努力,也不一定会成功,但是努力是不会骗人的,它可是让整件事的成功率超越0%的存在。

晚上10点,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逆着昏黄的灯光摸进了川崎家的大门,此时四周已经漆黑如墨,寂静无比,所以他开门的时候再怎么小心,造成的声音再怎么微小,在静谧的夜里,也仍然会显得比较突兀。

就像是现在这样,失去防盗能力的门才开了一条很细小的缝,一道黑影便向他袭来。

然后就在他惊愕的表情中···

一把抱住了他!

“司~!”

感受着羽织美柔软的娇躯和关切的心意,司觉得浑身的疲劳都被心底涌现的温暖冲散了,他低下头宠溺地抚着羽织美柔顺的秀发,温柔地对视着她充满担忧神情的琥珀色眼睛,然后有些心疼地说道。

“不是让你早点睡嘛,为什么不听话~”

“司不回来,我睡不着,不只是我,葵和初雪也还没睡呢。”

听到这句话后,司的视线微抬,发现了躲在玄关与客厅拐角处的初雪,站在墙角的她只露出了一个小脑袋,银白色的短发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偏暖的白光,深蓝色的眼瞳里流露出安心的神色。

虽然初雪可能顾虑到羽织美的存在,没有说一句关心的话,但仍然让司感觉到了一丝温情。这时,楼梯旁的房门也突然打开,跑出一个脸上满是惊喜表情的少女,她飞快地跑动着,急切的心情促使羽织美让出了位置,然后司就看到葵飞扑过来。

“哥哥,你回来啦!”

很是依赖的话语,伴随着强大的冲击力,差点让司的身体被扑出了内伤,不过他也能理解葵激动的心情,毕竟自己虽然离开之前跟羽织美和初雪报备过,但是葵当时并不在场,只听别人转述的心,内心肯定会很不安。

“没事哦,哥哥没事哦~”

司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想用她熟悉的方式安慰一下她受伤的心灵。

可是葵并不吃这一套,委屈巴巴的抬起头,眼里的水光肆意地打着转,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

“臭哥哥,下次要晚回家就不能给我发个line吗?”

“我给忘了,下次,下次一定,葵不要抱得那么紧啦,要喘不动气了。”

“不,我就不,我才不要放开哥哥。”

葵任性的话语让司苦笑着抬起头,求助式地看向羽织美,但是羽织美只是嬉笑着,并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而初雪···初雪甚至都没有关注他,而是对葵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初雪你在羡慕什么,你是不是也想做我的妹妹···

没办法了,司只好拿出哥哥的尊严了。

“啊···!”

在一阵惊呼声中,司直接弯腰抱起了葵,用的还是公主抱的方式。

被抱起的葵仿佛是突然有了安全感,也不闹了,安静地躺在司的怀里里,头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脏,噗通,噗通地跳动着,直到自己被放在了床上。

“晚安~”

像小时候哄怕黑的妹妹睡觉一样,在她的额头来了个晚安吻,然后帮她盖好被子,关上灯走了出去,只剩下脸色微微泛红的葵,独留在自己的空间中,怔怔地看着天花板。

哥哥多久没有这样过了,已经记不清了···

不过还是,好温暖呢。

“晚安,哥哥~”

“解决了~?”

走出葵的房间,司轻轻地带上门,转身就看到羽织美就似笑非笑地站在他身后,距离很近,也很有压迫感。

看着这熟悉一幕,司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当初父亲犯错的时候,母亲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这分明就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嘛!

不得不说,羽织美真是学到了精髓,吓得司冷汗都出来了,声音也有些颤抖。

“啊···是···是啊···”

“那我们来谈谈,什么叫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吧~”

此时的羽织美,脸上已经布满了媚笑,美得动人心魄,虽然司很清楚,这是恶魔的诱惑,但还是抵御不了她的精神攻击,痴痴地看了过去。

羽织美一把抓起毫无反抗之力的司,拉着他走向沙发,此时的沙发上已经坐好了一个人,是冷傲状态下的初雪,如海般深邃的眸子,正在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司,清冷而又严肃的氛围,让坐在沙发上的司,如坐针毡。

坏了,我又没做错什么事,我怎么会这么心虚呢。

司不安地想着,好像自己应该没做不该做的事吧,那些事也算不上违法犯罪吧,自己只是好心好意地帮助他而已。

突然,一道稍显严厉的话语炸开在耳边,司茫然地回过头,只见羽织美冷若冰霜地看着他,看起来很是生气。

不过你这个冷若冰霜是跟初雪学的吗,为什么都那么可爱~

“说吧,为什么丢下我们去追那个护士小姐!”

“那个护士小姐长得很好看吗?”

“护士小姐长得确实挺好看的···”

“不常见的羽织美”让司有些沉迷,下意识地说出了记忆中的真实,这让羽织美眉头紧蹙,用加重的鼻音再次确认道。

“嗯!?”

“啊···不是,我是为了去帮忙才追上去的。”

反应过来自己漏了嘴的司,慌忙地解释着,不过他真的没有多看,他只是坐在救护车做好人好事的时候,观察着周围人的反应时看了几眼。

嗯,确实挺可爱的,不过绝对没有羽织美可爱,我发誓!

“帮忙?在我们都走出校门口之后,看到救护车就立马追了上去,还说什么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司不会是去要人家的联系方式了吧!”

“没···没有的事,羽织美难道猜不出来被救的那个人是谁吗?”

“学校里那么多人,我怎么知···司说的不会是市川悠太吧!”

正在气头上的羽织美,刚想说司转移话题的技术有些拙劣,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苍白的身影,不会真的是他吧。

“对,就是他,我帮着医护人员一起把他送上了救护车,还帮他联系了他的‘家属’,然后还帮他垫了医药费,最后直到他醒来我才离开的,怎么样,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羽织美听完后没有像司想象中进行询问,反而看向了脸色有些缓和的初雪,只见初雪乖巧地点了点头,羽织美也相应地从冷若冰霜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整个过程让司瞠目结舌。

怎么···初雪你还有这功能?测谎仪?

“他怎么了?吐血了?不会吧···”

“没有,他只是晕倒了。”

“怎么会···难道是因为我···?”

“你可别多想,他本身就外强中干,肾虚,低血糖,X病,外加心理压力太大导致的。”

“X病是什么···”

“字面上的意思,首字母缩写。”

“······那还真是···一言难尽啊···可是司为什么要帮助他呢,司不讨厌他吗?”

其实之前初雪点头的时候,羽织美已经信了,但是她很好奇司去帮助市川悠太的原因,难道司并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他其实大度得很?

“怎么可能不讨厌他啊,X病啊那可是,都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女孩子。”

“那司为什么···”

“虽然我不喜欢与人为难,但是如果有人已经记恨上我了的话,为了我们的生活能够不被打扰,我也会做出一些我平时根本不敢做的事。”

说这句话时,司的神情已经变得极为深沉,晦暗不明的神色让羽织美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就连初雪,也突然分外担忧地看着他。

“司···该不会···”

“不会···没有···别瞎想!”

及时醒来的司,发现羽织美的神态不太对劲,连忙出声打断了她的施法,防止她继续脑补下去。

他刚刚只是试着问了问自己,如果真的有人要伤害她们,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做出牺牲,答案是肯定的,只不过想到“牺牲”后的结局,心里有些压抑而已,表情也就不可控地变得有些沉重。

当然,这种想法是比较悲观的,司也不会允许这种状况的发生,如果是正大光明追求的还好,一旦再遇到像市川悠太这种,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人的,他也只能防患于未然,将罪恶掐灭在苗头之中。

其实在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司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把初雪算了进去。

“那是什么···司真的只是去帮助他吗···真的没有做一些不好的···甚至是犯法的事?”

“没有啊,都说了我只是帮他联系了一下家属~”

“家属?”

“嗯,没错,家属~”

“司说的这个家属···它正经吗···”

“当然正经了,‘女朋友’也算家属的好嘛!只不过我是群发的~”

“司还真是···司是怎么知道救护车救援的是市川悠太啊。”

“我不知道啊···”

“那司怎么···”

“见面时羽织美有提到过,已经当面跟市川悠太说清楚了,说他的脸色好像很苍白,再加上下课前,他一直在跑步,我就感觉有可能会是他,然后我就主动申请做他的陪护,跟着他去了医院。”

“在路上,我找出了他的手机,然后用他的指纹进行了解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对自己的保密工作很有信心,竟然没有进行任何隐藏,无论是右手食指解锁,还是line里置顶的家属分组。”

“随后到了医院,确定好病房,我就群发了一条信息,将地址发给了他所有的家属,毕竟我这也是在做好人好事嘛!”

说到这里时,司突然坏笑起来,语气也略显激昂,宛如一个正义的使者,结果换来了两人婉转悠长的嫌弃音。

“咦~~!!”

不过司脸皮厚得很,并不在意这些细节。

“然后,大概过了两个半小时后,第一个家属到了,还蛮漂亮的。”

盯~

感受到杀气的司只好把代入感隐去,把自己当成旁白继续说道。

“之后,可就精彩了,在第一个家属到场后的半个小时内,前前后后一共来了18名家属,到最后差点打起来,其中还有两三个年纪很大的,真没想到他的爱好是如此的广泛,后来,在我快要走的时候,还来了好几名记者,为了避免自己被采访,我就赶紧溜了回来。”

“好···好厉害!”

初雪听完整个故事后,立马向司表达了自己的崇拜,在她眼里,打倒“坏人”的就是英雄,比如那个不畏强权,抓走她父亲的藤井宪司,这位警员的名字,她一直记在心里。

不过羽织美的表情就没有那么轻松了,她担忧地看着司,目光甚至有些凝重。

“······果然是好人好事呢司,市川悠太醒了后没找你麻烦?”

“他没看到我,他刚醒就被‘家属们’围起来了,哪有我什么事。”

“司这样做,不害怕他的报复吗······”

“他现在应该都自顾不暇了,哪有时间来报复我~”

“司能保证他这一次,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司看着有些焦急的羽织美,语气突然变得非常平静,平静到像是在叙述一个事实,又像是在阐明一个道理。

“尽人事,听天命,我只是做了我能做的事,事情如何发展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但是如果我什么都不做,他也只会一直给我找麻烦,不是吗?”

羽织美被司说服了,心中的忧虑全部消失不见,脸上也重新露出了微笑,她相信这样的司可以处理好一切,包括他们的未来。

恢复如初的羽织美,让司克制不住心底的温柔,伸出了双手,拥住了她。

“睡觉吧,我去洗个澡~”

“好~”

司的温柔一如既往的甜蜜呢,羽织美红着脸想到,看着司的身影消失在他的房间门口,她也站起了身,准备和初雪一起回房间睡觉。

当然,是回各自的房间,可不要想歪了。

“走吧,初雪,我们也去睡觉了~”

“啊···嗯···”

听到初雪的回应后,羽织美突然发现初雪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然后她想了一会,嘴角突然就翘了起来,一脸坏笑地看着初雪。

“你啊~就在这多等一会吧,我先去睡了~”

在羽织美的笑容下,初雪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赤裸的羔羊,感觉什么心思都被羽织美看穿了。

当然,她也没有意识到,学姐这两个字的隔阂,早已在羽织美的进攻下,被抹去了。

脸已经完全变得粉红的她,只能弱弱地回复着,声音几乎不可听闻。

“嗯~”

第一次展现出这种羞态的初雪,不禁让羽织美大饱眼福,她承认,如果自己是个男生,刚刚一定会动心,真没想到司可以坚持这么久,看来他真的很很很喜欢我~

神奇的脑回路~

羽织美心满意足地走了,其实她还想多逗弄一下初雪的,可是怕初雪脸皮薄,要是玩坏了司可能会怪她,不过没事,以后有的是时间。

客厅里现在只剩下初雪,有些紧张地看着司房间的方向,不知道他一会出来,自己该怎么开口。

“诶,你还不去睡吗,初雪···”

司换好浴袍,手里拿着换下来的衣服,刚一推开门就看到了仍然在沙发上,有些局促不安的初雪。

令他没想到的是,初雪一言不发地走到他身边,白皙的脸颊粉粉的,就像是···就像是···羽织美第一次接吻时的样子···

她···她不会···她不会要吻我吧!

我该怎么办,我是该拒绝呢,还是应该推开她,拒绝会不会伤害到她,可是不拒绝她的话,我会对不起羽织美的啊!不行,我不能对不起羽织美,我要···

就在司的脑海进行天人交战的时候,一具略微冰凉的躯体贴住了他,双手环住了他的腰,他甚至能从初雪的身上闻到一股清香。

和羽织美不同的是,初雪的那里比较小,所以他们贴的很紧,尽管司穿着浴袍,初雪也穿着衣服,他们还是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彼此的心跳,以及彼此的呼吸。

“晚安,司···”

还不等他说点什么,初雪就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飞快的退到一旁,红着脸逃跑了。

只留下被占尽便宜的司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

直至温柔地笑容挂在嘴角。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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