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智核心回收完毕,警告,警告,系统检测到人格模拟程序出现严重波动,现界躯体损毁率达到23%,是否解除人格保护程序?”“···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做好你自己的工作,未来,再相信我一点,目前事态的发展还没有脱离我的预想···大概,顺便一提,你没有必要勉强自己用系统自带的机械语言和我交流,不觉得我给你编写的那个躯体会更加可爱些吗?”“···呵,还有力气贫嘴,看来你的状态比我这边同步显现的数据显示的结果要更加良好些啊。”
“当然,人偶身躯可不只是好看而已,些许肢体的缺失对我而言不是什么致命伤,至于移动,我已经脱离了深海的影响范围,在辉针城内部,我的造物们会帮助我搞定这些。怎么样,在你的观测视角中,一切正常吗?”“一切如常,在我的视角中,没有任何奇怪的能量从辉针城模型中溢出,姐姐大人你所担心的最糟糕的情况并没有发生,我会继续坚守自己的职责,实时汇报我所看到的一切—不过如你所见,为了保险,我已经将部分权限向你开放了,姐姐大人,尽可能活下来,局面或许还没有到必须要你做出如此大的牺牲的地步。”
“不敢夸下海口,只能说尽力而为,未来,我这边要暂时断开线路了,我争取完成你的愿望,之后一起去神社逛逛吧,虽然博丽那边的可能过于冷清,但听说妖怪山上的那家还蛮有人气的,应该会很有趣。”“···嗯,那就一言为定了,姐姐大人。”
“水银之子”系统已离线,心智核心洛伊德已经回收完毕。
“···喂,人偶,你这家伙没事吧,我看你刚才在上升的途中突然像断了电一样嘎地抽过去了,我还以为你因为伤势过重不幸辞世了来着···”逐渐重启的视觉中,所看到的是高速爬升的视角与被抱在怀中不断跃动吵闹的蛋形设备。看得出来,屏幕另一头的冈崎梦美的焦急已经凝成了实质。
“···放心,不过是紧急重启了下我的系统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说起来,草莓,我究竟失去意识了多长时间,我们现在距离辉针城的最上层大概还有多远,那些追兵呢?”“在我的视角中,你大概断线了差不多三分钟,你的那些人偶们哪怕失去了身为主人的你的操控,也没有出现失控的迹象,依旧在履行辅助行动的指令。不得不说,它们通过丝线钩锁快速爬升的移动方式很有意思,让我想到了超级英雄中的···好吧,跑题了,根据你发给我的模型,我们现在应该爬升到了辉针城的中段,考虑到地形阻碍,估计还需要差不多十分钟。至于那些追兵,至少我暂时没有看到它们,是人偶你部署的那些人偶们成功拖延它们的脚步了吗?”
“或许是吧,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在我通过让洛伊德自爆的方式打破了她构建出来的循环后,那片深海就失去了在现实中持续存在的能力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可以暂时松口气,让我感到不安的一点是,在我打破了她花费大力气制造的摇篮后,比起追杀我的仇恨,爱丽儿她优先选择了创造几个魔术仆从对我施加压力,而她却立刻前往了辉针城上层的方向,是有什么特殊的目的,或者说,备用计划吗?”
“不过更可能的是在她单独的计划失败后,那位小美人鱼选择优先与自己的同盟者汇合,这应该也是非常合乎常识的举动吧。”“是这样没错,至少我不认为那孩子会看在我和她建立的微博情谊上对我的那些行为视而不见—在她把我双腿剁了的时候,我可没能从她脸上看到丝毫的犹豫呢。”“···哇咿,说真的,那一幕在我这个旁观者看来,实在是太惨烈了,你说你身为一个人偶,为什么要给自己的身体加上在受到伤害后疯狂大出血的设定呢?事后伽薇那孩子向我询问这次纪录的话,我还得后续给这块打个码···”“哦,顺便一提,为了追求日常生活的仪式感与真实性,不仅是仿生血液,就连疼痛感我也尽可能还原了,老实说,现在的我真想对过去在这反面投入巨大心力的我抽个大嘴巴子···”
互相间的交谈冲淡了身体上的痛楚与初战失利的忧郁,在人偶的护卫下,奥契丝尽着自己最大的努力向着辉针城的最高处赶去。
······
无论是上层传来的暴动还是下层逸散出的魔力波动与爆炸声,看来除了自己这个访客外,那些不请自来的同乡们正在将整座城池搅得天翻地覆呢,真是有趣,不知道面对此时的局面,那位选择对幻想乡各地释放付丧神暴动的幕后黑手会不会对自己做出的选择感到后悔呢?哪怕这项举措能够带来再大的战术收益,同时对各处进行骚扰所带来的一项恶果必然是会同时招惹多个势力的仇恨—至少对于很少走出人里的可可洛而言,她会出现在此处的原因,除了在必要时刻拉自己的那位特别喜欢往自己头上揽事的亲友外,另一个目的就是好好给这里的领袖添添堵。
从实用性角度看,可可洛对于自己这些小孩子气行为的幼稚程度再清楚不过,但考虑到她为了清楚人间之里的付丧神暴动,被迫和安全署的家伙们连续加了好多天的班,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当然,搞点无伤大雅的小破坏,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很好地发泄自己心中的焦躁—怎么自己在这个城池中逛了这么久,还没有找到奥契丝那家伙呢?她该不会什么都没想,一头扎进这座城池的最下层了吧?随手将木质的结构点燃,看着它们逐渐蔓延,可可洛的心情再次变得愉悦了起来。
之前可可洛冒着被博丽的巫女缠上的风险,偷偷摸摸在上层观察了半天,也没能找到奥契丝的身影,既然不在上层,那想必就在下层的方向,至于奥契丝本人根本不在辉针城的可能性?这个选项从一开始就没有出现在可可洛的脑海中过:那么大的动静,奥契丝那个好事的家伙可能对此视而不见,老老实实待在人里吗?
好吧,一不做二不休,现在开始寻找通往深层的入口好了,真是麻烦,这种需要耐心的工作向来不是可可洛的擅长,或许,她应该直接找一块结构比较薄弱的位置开始动手,这样虽然要费点心力,但至少足够省时。抬起手,身后的阴影处中,看不清形态的触手蠢蠢欲动,在可可洛准备通过些许简洁明了的手段让事情变得更加简单前,自下而来的震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好像···从下面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了?
起身后撤,利刃出鞘,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在震动的边缘,可可洛在一瞬间做好了迎接一切意外状况的准备,然而接下来的发展依旧超乎了她的想象:“奥契丝?!”强劲的水炮从下层激射而上,将脆弱的木板冲开,而紧随着,在人偶列队的拥护下,看起来无比虚弱与残破的人偶少女携带着奇怪的设备从空洞中冲出。
“可可洛?没有时间解释了,帮我一把,我需要甩开后面的烦人家伙们,尽可能快前往最上层!士兵们,你们的任务结束了,最后一项指令,延缓追兵的脚步。”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奥契丝对护卫着自己的卫队们下达了最后的指令。人偶列队就此散开,将难以自主行动的主人抛给愣在原地的可可洛,并在确认后者问问接下自己的主人,沉默着向着自己的造物者行礼后毅然决然地跳入先前冲出的空洞中。作为最忠诚的人偶,它们将贯彻造物者的命令,用自己短暂的生命拖延追兵的脚步,为奥契丝打开前进的道路。
“嘿咻,好,我接住你了,等等,你的身体···”“···什么都不要问,我们现在有更加紧急的事情要处理,帮我一把,可可洛亲。”“···我知道了,只要保护你向着最上层前进就可以吧,那你可要坚持住。”稳稳地以公主抱的姿态将残破的人偶少女拥入怀中,面对着少女的惨状,可可洛的心中涌现出各种复杂的情感:震惊,疑惑,心疼,愤怒···然而这一切在奥契丝急切的请求中化作了飞灰。
奥亲需要我的帮助,那我所能做的,也唯有想办法回应她的期待了吧。
“···我尽可能快一点,奥亲,再往我怀里缩一点,我会尽量让碎屑不影响到你的状态,你现在的状态···”“···放心,我还坚持得住,还有,这次欠你一个大人情。”“···呵,那等这一切结束后,你可要想办法补偿我,还有,别忘了告诉我你的遭遇哦。”将怀里的奥契丝搂得更紧些,可可洛深吸一口气,尽可能让自己有些沸腾的思维保持必要的冷静。
根据和博丽巫女的契约,她绝不能在这片土地上投射自己的形态,但在这种紧急情况下,自己稍微做得过分一些,想必灵梦那家伙事后也会原谅自己吧?
数条粗大可怖的触手自可可洛身后的阴影处伸出,在可可洛对血肉的塑造下,化作了一片漆黑的血肉羽翼,展现着无比亵渎的姿态。
血肉羽翼轻轻拍打,腐蚀性的血液将眼前的障碍转变为脆弱可悲的姿态,在蛮力的作用下,亵渎的血肉天使将身后咆哮着的水元素追兵们淹没在腐蚀性血液滴落成的暴雨中,裹挟着奥契丝与可可洛暴力突破着一切障碍,向着上层狂飙突进着。
向着最后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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