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限认证完毕,安全模块解锁,【白匙-息灾】因不明原因离线,【爱丽丝】未响应,开启备用程序···【水银之子】授权完毕,生物质开始生成,系统未检测到可用躯体,开始执行三号决议,正式接管【水银之子】躯体,开始接驳人格心智【奥契丝】···欢迎回来,【奥契丝】议员,检测到未知能量来源,判定为危机等级中等的【虚潮】现象,请做好履行职责的准备。”
唉,有的时候,哪怕陷入永眠也不意味着可以拥有永恒的安宁,比如说,如果你的灵魂甚至存在从诞生起就和一个喋喋不休,却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系统绑定在一起,就意味着哪怕迎接死亡,也有可能被从棺材里拉起来强行要求你履行作为冤大头的职责—哦对了,说起来因为时间尚早,我好像还没来得及被塞进棺材来着。唉,真是的,为什么连身体都没有了,我却还能够感受到雨水淋到脸上的潮湿感。为一个失去躯壳的游魂模拟触觉,听觉,却没有配置最基本的视觉,果然这个系统的设定相当奇怪呢。
“并不奇怪,姐姐大人,你现在的人格心智仍在下载上传的状态,距离与我的身躯建立临时联系还有一段时间,你现在的感官状态依旧与你自己的身体同步呢,啊,当然了,痛觉部分当然是屏蔽掉了,毕竟···”“毕竟我的身体,现在的状态应该很惨烈吧?毕竟我这边可是连同步的视觉都消失了。”“嘛嘛,毕竟姐姐大人您为了强行唤醒非常规程序,采取了非常极端和粗暴的行为呢,顺便一提,从我个人的看法上考虑,我觉得姐姐大人您的那句身体应该是不具备维修价值了,除了整体仅剩下不到50%的可用组织外,剩余的身体部分还在不断受到雨水的腐蚀,这幅画面,嗯···相当有冲击性呢。”“呜哇,说真的,未来,你没必要特意把这幅画面传递过来的···果然,采用了尽可能仿生的结构组织后,一旦彻底报废,剩下的部分的场面就会变得无比惨烈呢。”
银白色的,漫无边际的精神空间中,奥契丝睁开了双眼。现实中的她早已在可可洛的眼前,在蔚蓝屏障的反击机制中化作了一地混杂着机械结构与血肉的残破人偶,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她就彻底走向了终结。很多时候,奥契丝并不介意通过牺牲自己的生命来达成某种目标,比如说,平息某地的灾难,亦或是解决某些神秘层面的事件,但这不代表她会毫无意义地浪费自己的生命。
不管怎么说,她的身体的制作方式真的很麻烦,每一次舍身的行为都意味着她需要在日后花费大量的时间与代价才能重新回到一成不变的日常中。哦对了,说起来还要加上先一步殉爆的洛伊德,嘛,纯粹钢铁制作的身躯在制作工艺上倒是简单了不少,只要有高质量的材料,或许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给洛伊德好好升级迭代一下···唉,现在想这些有些太早了,毕竟,爱丽儿那家伙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完毕呢。
“好吧,未来,现在现实中的战况如何,我大概需要再过多长时间才能回归战场?”“好消息是,我外界的身体一直在受到可可洛小姐的保护,而且,除了可可洛小姐外,灵梦小姐和咲夜小姐也加入了战局,无论是她们的能力还是战斗的技巧,都有不少可圈可点的地方,看来幻想乡的少女们也不仅仅只擅长那些缺乏杀伐性质的弹幕决斗呢,尤其是那个银发的女仆小姐,啧啧,看这杀意,估计手上沾染了不少血腥吧~至于坏消息,很不幸,哪怕有灵梦小姐和咲夜小姐的帮助,目前的总体局势也只是堪堪保持僵持的局面罢了,考虑到她们的魔力迟早会消耗殆尽,时间拖得越久,对于那位已经化身为风暴本身的人鱼小姐而言,情况会变得越来越有利吧。真是疯狂啊,舍弃了自己得之不易的现实中真实存在的的躯壳,通过献祭自身的本质与撬动人类思潮中童话本源的力量,来换取几乎无穷无尽的魔力与近乎于传说中的神明中的位格,说真的,哪怕我们不出手收拾残局,等一切尘埃落地,不,只需要等待这场风暴结束后,那条小美人鱼究竟还能剩下些什么呢?从我这个外人的角度看,要不是有先入为主的信息来源,我都没法把现在的她和童话中那些柔弱梦幻的小美人鱼们联系在一起···”哪怕将自己的一切献祭殆尽,也要达成目标,但这一切真的值得吗?至少从作为观测者的未来的角度看来,对于爱丽儿的选择与她的所作所为,未来是完全无法理解。说到底,为了一个目标完全丢掉了自己的初心,等到目标实现后,那个获得了胜利的她真的还能称得上是一开始的自己吗?
“她们依旧还在战斗吗···爱丽儿她所追求的,与其说是在幻想乡构筑一片乐土,更像是为了彻底获得真正的自由或者说···解脱?她的那些行为实在是过于张扬,为自己树立了过多的敌人,这样下去,哪怕她真的在战斗中取得了胜利,面对幻想乡里的那些还没下场的大人物们,她也不可能有丝毫未来可言,这个道理我相信她不可能不明白···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用,反正不管她的真实想法如何,我们所要做的也不过是阻止她的暴走,尽可能消除她引发的异常现象,保证普通居民们的安全。身为童话的住民,我们可以想办法稳固自身的存在,在现实中扎根,融入社会生活,但绝不可以利用自己的力量肆意妄为,对现实中的住民们造成危害,规则是绝对的。”提到规则时,奥契丝的语气出现了微妙的停顿,这个规则对于她而言似乎有特殊的意义。
“是啊,规则是绝对的,无论对于罪犯而言,还是对于处刑者而言,都一样···哦对了,姐姐大人,在我们聊天的时候,系统的前置准备已经完成了,只要您一声令下,就可以将我的人格暂时转为幕后辅助模块,接管我的身体进行降临哦~当然,根据规则,在您开始执行降临程序前,我必须确认您的选择是否出自于深思熟虑之后,是否做好了面对之后所有麻烦的准备?我们之前,为了能够作为普通的住民隐藏自身,拥抱平和的日常,可是付出了不少的代价呢。这次降临后,无论如何,我们或许都没办法继续以普通的居民A自称,说不定还好被某些强大的势力关注,这些也在您的考虑范围之内吗?”“···当然,幻想乡是个有趣的,不可思议的地方,与外界的别处不同,在这里,哪怕暴露些我们的小小异常,我们的生活或许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我们应该大胆一些,毕竟,这里可是幻想们的乐土,不是吗?”“···姐姐大人您还是那么天真啊,算了,既然这是您深思熟虑后的想法,也做好了支付代价的准备,作为辅助程序与数据备案的我也不好说什么就是了···那么,开始降临吧,姐姐大人,在这个现实与幻想交织的空间,让【爱丽丝】短暂地回归吧。行动指令【息灾】开始,开始加载【处刑者爱丽丝】投放准备···”
···
绵延的阴云化作了可以在空中自在遨游的鱼尾,风云雷电成为了她手臂的延申。感知着自身生命形态的进一步变化,随手将向着她射来的封魔针与轨迹诡异的飞刀尽数吹落,享受着绝对的强大,爱丽儿的心中并无任何欣喜,反而有些沉重。真是奇怪,明明已经获得了绝对的力量优势与近乎于神明的伟力,为什么我的心中一句感到无比的不安呢?湿润的空气颤动不安着,爱丽儿的表情有些凝重。
或许,她不应该选择和这些认识不到力量差距的小小蝼蚁们玩这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应该在风暴仪式完全完成前将其启动,用绝对的力量这城中的一切全部埋葬到风暴与波涛中,以排除一切后患。现在的仪式状态,虽然可以让她改变自身的生命形态,使其力量能够通过水循环不断增长,扩大自身力量辐射的影响范围,然而,与此相对,在这场仪式彻底完成前,在将这些负隅顽抗的小家伙堂堂正正地撕碎前,名为爱丽儿的存在也无法完全离开妖怪之山的上空。
辉针城的楼顶是爱丽儿为自己挑选的舞台,在这出舞台剧落下帷幕之前,身为主角的她自然没办法走下舞台。这是仪式的规则,也是支持她力量来源的本源,哪怕拥有强大的力量,爱丽儿也必须遵循既定的规则。
是啊,规则。
恍惚间,爱丽儿似乎明白了什么。无论是可可洛,还是突然加入的博丽灵梦与十六夜咲夜,就算她们拥有的力量再强大,只要身处舞台上,仪式中,她们的角色依旧会对她们的立场产生束缚。
她们是配角,是推动剧情的存在,而与身为魔王的爱丽儿相对,身为主角的自然是与爱丽儿建立联系的名为奥契丝的人偶。
既然之前奥契丝选择了自灭的结局,为了十数分钟之后,仪式仍然没有结束,舞台依旧稳定呢?在主角陨落后,舞台剧应该就这么迎来终幕才对!
如同得到了什么吸引一般,爱丽儿的视线不自觉地投向了那个被可可洛保护在身体中间的娇小人偶。不知不觉间,她那与奥契丝完全一致的银色长发正逐渐转变为金黄,深色的长裙化作了蓝色的洋装,俏皮可爱的蝴蝶结装饰出现在她光洁的额头处。
面对着爱丽儿如临大敌的眼神,爱丽丝睁开了懵懂天真的眼;“你也想来参加爱丽丝的茶会吗?”
气氛正酣,角色尽数登场,主角回归,戏剧终于迎来了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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