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后便会去往电影院,在那里,人们会通过电影的形式回顾自己的人生,在与先一步前往彼岸的亲朋好友的陪伴下笑闹着欣赏完最后一场表演,随后满足地前往自己的归处。
与早就开始流行,收获了大量信仰的天堂论与地狱论相比,这个说法或许只能算得上是人们随意编撰的故事,但奥契丝确实可以从中感受到一种,独属于短生种的浪漫与温度。与无情的天界与恐怖的地狱相比,一个小小的电影院确实是个更加亲切,更加温暖的归处,如果可以的话,奥契丝倒也不介意将此设为自己的终点—毕竟自己的一生算得上是波澜壮阔,拍成电影的话想必也可以成为不错的作品吧?
但是,这种事情绝不应该发生在现在。
“不得不承认,爱丽儿小姐,你真的是个恶趣味的家伙啊。”(“欸,是吗?为了与奥契丝你好好聊聊,我可是好好甄选了你的记忆,并从中完美复现出了能最让你感到自在与放松的场所呢~不过真是奇怪,真没想到你的内心深处会渴望这样一个场所,我还以为···”)
“还以为?”(“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破天荒的家伙,所渴望的归宿理应会更加特别一些才对。毕竟根据我短暂扮演成为另一个你所得来的经验看,在“奥契丝”的历史长河中,所遗留下来的遗憾简直可以说是多如繁星才对。逝去的友人,回不去的故乡,分隔两地的养女,明明有这么多的遗憾,她们最终却都没能出现在你的梦里。真是奇怪,莫非真正的你是比我模拟出角色更加无情的存在吗?”)
“谁知道呢,毕竟你看,爱丽儿,你其实并没有你自以为的那样了解我,就像我对你一样所知甚少不是吗?”昏暗的电影院中,身着盛装的奥契丝与那位面容与奥契丝宛如双胞胎姐妹一般,却拥有一头耀眼金发的,名为爱丽儿的存在并排坐在电影座位上,一边嚼着爆米花一边嘬着廉价的冲兑可乐,如同从最亲密的友人般互相交流着彼此的想法,而在画面外,宽阔的荧幕上,改编自各大知名童话的电影正不间断地循环播放着,配上恰当好处的,不知名处传来的观众们的哄笑声,倒也算得上是热闹非凡。
唉,仔细想想,这里还真算得上是个好地方,有无限量的可乐与爆米花,还有无聊的电影以供消遣,要不是放映室的门无法打开的话,奥契丝觉得自己说不定会喜欢上这里—啊,当然,如果身旁那个微笑着故作亲密的烦人家伙能从自己的眼前消失就更好了。
“唉,好吧,奥契丝,你还是那么讨厌我,为什么呢,明明我们在之前短暂相处的过程中明明是那么愉快。平心而论,我其实并不讨厌作为“奥契丝”存在的那几天时光,看啊,我到现在也依旧尽可能保持着和你一致的外貌,不是吗?除了这头金发。唉,真令人悲伤,为什么人们总是认为我这样的存在就一定会拥有一头如同黄金般耀眼的金色长发呢?这太张扬了,我其实更喜欢黑色亦或是像你一样的银色呢。”
面前的她有些苦闷地拨动着自己的发丝,至少目前看来,爱丽儿她的苦闷似乎并没有任何虚假。不过她为什么要特地在梦境中埋伏我,然后将我的精神囚禁在这里,却除了闲聊外什么都不做?老实说,奥契丝真的搞不懂她。
“是吗,我倒是觉得金发还蛮适合你的,毕竟说到人鱼,童话中最经典的形象不就是金发白肤西方形象不是吗,像雾之湖里的那位若鹭姬小姐那样充满大和风情的人鱼小姐反倒是比较少见才对吧。”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但与她聊了这么久,奥契丝也逐渐锁定了她的身份。
“哎呀,果然还是瞒不过你吗,奥契丝小姐~”“不不不,说到底你根本就没打算隐藏吧,之前拉着我聊了这么多和大海有关的事情,还时不时展现出歌唱与蛊惑人心方面的天赋,如果再进一步假设,将这段时间幻想乡各地发生的弱小妖怪被不明来源的声音煽动的声音与你联系在一起的话,倒也正好能和人鱼的传说对应的上不是吗?”
虽然奥契丝的推论从理由上来考虑实在是过于牵强,但奥契丝倒也认为自己的猜测并非空口无凭。幻想乡的骚动,不明的梦境与突然出现,冒充自己的人格寄生在自己梦境中的,名为爱丽儿的少女,若想将这些要素联系起来的话,或许也只能剩下着一种假设了。
“嗯哼,很有趣的猜测呢,如果我说,奥契丝小姐你的猜测是错误的呢?”“嘛,那也没什么所谓就是了,就算你真的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我的态度与需要做的事情也不会改变就是了,顺便一提,就算你表现得再亲切,对于不经过我同意就擅自顶着我的脸自说自话的家伙,我可是讨厌的不能再讨厌了!”
伴随着奥契丝的怒吼,细密而坚韧的铁线如同潜藏在阴影处的蛇群般从各个角落激射而出,在人偶师精巧的双手的指挥下,编织出层层周密的网,将坐在身旁的爱丽儿包围的同时,也让昏暗的影院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荧幕中的滑稽喜剧伴随着屏幕的扭曲开始转变为不可名状的尖啸,可乐与爆米花从影院的四面八方喷溅,溅射到仅有的二位观众身上,让二位别无二致的无暇面容显得有些喜感。
“哎呀呀,真是奇怪,我记得早在把你带到这里前,我就已经剥夺了你的所有才能才对。奥契丝小姐,你真是无论何时都能给我带来惊喜,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这也是那名为魔术的神奇技艺所造成的结果吗?”哪怕在局势出现变动的当下,爱丽儿那悠游自在的姿态也没有任何改变,这让奥契丝感到些许失望的同时,也不得不升起十二分的警惕。
在精神的世界中,谁能成为意识的主人,谁就能收获无上的主导权。虽然她成功通过了某些小手段瞒过了爱丽儿的眼睛,暂时为自己获得了与她同台竞技的机会,但这里毕竟是属于爱丽儿的意识空间,无论是赖以为生的人偶与道具,还是千变万化的魔术手段,亦或是与现实中的永琳取得联系,只要自己无法逃离这个空间,这一切都无从谈起。毕竟,梦境的主人又怎会被梦中的造物抹去生命呢?
“谁知道呢,看啊,爱丽儿,你又暴露出了你不了解我的一个侧面。你所能窥探到的,只有我的表层记忆,所能获取的信息也必须受限于我的感知。想要将我取而代之,爱丽儿你可要更加努力些才行。”这已经是奥契丝数不清多少次庆幸自己并不是那种离开了人偶便一事无成的特化了操控与制作的人偶师了。
在日常生活中,为了节约材料与成本,对于那些并不是非常重要的战斗,她向来都是能通过本体作战解决就本体作战,也正是因为如此,哪怕脱离了人偶作为媒介,她也有让手中这些纤细脆弱的小家伙们展现出不亚于刀剑的破坏力的方式。
丝线操控,这是奥契丝作为人偶付丧神所具有的本能。正如同人类哪怕身处梦境,也不会遗忘呼吸一般,身为意识主宰的爱丽儿可以禁止她使用诸如人偶与魔术等等外力手段,却终究无法限制她的本能。操控,编织,缠绕,穿刺,切割,锁紧,用丝线将活物解体的手段,她可是要多少有多少。
“是啊,事实就是如此,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奥契丝小姐。为什么你不愿意放开意识的枷锁,让我更进一步的了解你的故事呢?”“然后就这么被你完全取代?爱丽儿小姐,我可没有这么好心。”她一直在试图消除我的警惕,模糊我和她之间的界限,这是她取代我的必要条件?老实说,奥契丝对于爱丽儿的正体依旧无法看清全貌,毕竟无论怎么看,眼前的她都无论是与童话还是现实中人鱼们的形态都相去甚远。
“看来奥契丝小姐一直保持这种态度的话,对话就不能展开呢,好吧,这里就让我先退一步好了。奥契丝小姐,我对于你并没有取而代之的想法,我不过是想用你的“设定”填充自我而已,关于之前的说法,我可是很认真的哦?要不是你一直执意窥探梦境的深处,我也不介意一直作为另一个你和你相处呢。”
“填补自我?这种说法···”“我没有属于自己的面容,奥契丝小姐,哪怕是在于辉针城中的那位公主大人面对面交流的时候,那孩子眼中所倒映的,也不过是她理想中的,对于我的想象出的容貌而已,毕竟我就是这样虚假的存在哦···嘛,不过只要再过段时间,无论我是虚假还是真实就都不重要了,剩下的故事,奥契丝小姐,你会感兴趣吗?”虽然大战之前,反派突然开始回忆杀也算得上是传统,但爱丽儿说一半后故意吊人胃口的行为依旧令奥契丝非常不爽。
“当然,不过看起来你并不打算继续讲下去?”“没错,毕竟我这么随便坦白一切的话,就好像我向你认输了一样。来吧,奥契丝小姐,既然你已经为我们搭建好了最棒的舞台,就让我们彼此间堵上自己的故事,开始一场最棒的童话剧吧?”
半倒塌的影响中央,在那丝线搭建的舞台上,身陷重围的爱丽儿微笑着向奥契丝发起了决斗的邀请。
“很好,那就如你所愿吧。”自然,奥契丝并不打算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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