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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小小的人偶使不知前路为何

第1章 小小的人偶使不知前路为何

人类在未曾诞生时候,是种什么样的体会呢?蜷缩在母亲的身体里,身边是温暖的羊水,黑暗而温暖。平静,温暖,湿润,就和人家现在的状态一样吧。四周是一片黑暗,耳畔边缘寂静无声,身体如同沉浮于洋流之中,随波逐流。试图伸展躯体,却什么也感觉不到。眼前的黑暗究竟是因为环境如此,抑或是自己未曾睁开双眼?所能感受到的唯有寂静和失去重量的悬浮感。啊,看来成为婴孩也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百无聊赖。奥契斯无聊地想着。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呢?几分钟,几小时,抑或是几天,甚至数十年数百年?她不知道。

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重新取回了意识呢?她不知道。自从主动投身通道,意识溶解于那包容一切的月光后,她就彻底失去了对事态的掌控。视野中只有空无的漆黑。洛伊德?未来?虽然很担心自己的手下们的安危,但老实说,还有更加迫在眉睫的问题再等着她。没有四肢的感觉。好吧,仔细想想,现在的自己真的是以实体存在的吗?唉,草莓十字,如果我还有机会脱离这种状态的话,一定要想办法报复你。事到如今,她也只能通过这种方法发泄自己的不满了。

奥契斯叹了口气,好吧,至少精神上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如今的自己的末路会是如何,不过再考虑如此遥远的问题前,想办法打发时间似乎更为重要。她不得不在脑海中痛扁未曾谋面的草莓十字,以此来避免自己被无聊逼疯。第七十三次。好吧,这虽然很幼稚,但不得不承认,非常有效。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时,四周似乎产生了什么变化。咕嘟···咕嘟··这是?四周的温暖逐渐冷却,耳畔似乎传来了什么声响,她试图张望:“有人····咳咳···”张开嘴,冰凉的水呛住了她,空气从她的肺部逃逸了出来,在眼前形成了两个不大不小的气泡。

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回来了。上浮。自己是在某个水体的下面吗?屏住呼吸,她试着活动下自己的手脚。很好,虽然过长的衣着沾上水后算不上便于活动,但她确实感受到了她们的存在。欢迎回来,人家的四肢,欢迎回来,人家的身体。脑海中的思维已然欢呼雀跃,她不禁想要高歌一曲,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如同人鱼般摆动着双腿,顺着气泡飘走的方向开始上浮。四周依旧难以分辨,但是既然能看见,就有光亮。随着上浮,眼前的景象似乎开始逐渐清晰,似乎隐约能看见游曳的鱼群,偶尔有好奇的小鱼游到她的身边,待她伸手后便灵动的游开。一路向上,日光穿透上方的水面照射下来,借着光亮,似乎可以望见脚下湖底,以及生长的水草。奇怪,我刚刚经过的,只有这么一段距离吗?回身望去,却已不见来路。就视线所及,这不湖的深度与自己刚才的体感相差甚远,这一刻,奥契斯感受到一种距离偏差产生的错乱感。是自己的记忆产生了片差吗?她努力挖掘,但越是回忆,凭空出现的眩晕感便越是清晰,如同坐上了360度旋转的云霄飞车。停下奔涌的思绪,她很确信,要不是仍在水中,她一定会当场吐出来。

大脑不断因为眩晕与缺氧发出预警,来不及仔细思考目前的情况了。身体中的魔力流动如同刚结束冬眠的乌龟般迟缓,看来没法指望万能的魔术化解此时的危机。死于溺水的魔术使?这种结局我可不要。趁着自己还未被眩晕击垮,她用尽全身的力气迅速上浮。她是幸运的,如果这副身躯如同人类般需要无时无刻摄入氧气,她早就憋死了。“呼哈!”如同胎儿的第一声啼哭。冲出了水面,大口地掠夺清醒湿润的空气。重新诞生。她想。只有这个词能形容她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接触到阳光的感受,多么美妙,如果自己此时没有因为缺氧和眩晕而痛哭流涕就好了。

放眼望去,四周是水平如镜的湖面,在阳光的照射下,却仍泛起了丝丝雾气。看来自己目前是在某个不知名的湖中漂着呢。无需和自己的造物沟通,有着巨大铁爪的双臂从奥契丝身旁的空气中浮现。忠实的人偶代替着孱弱的主人付出着体力劳动,将她拖向了岸边。

哈哈,哈···真是的,累死了···”顾不得身上的潮湿,她一头扑到岸边的草地上,半天才缓过劲来。“嗡(不是,大小姐明明都没有怎么出力吧···)”“啊,毕竟保持漂浮在水上的姿态,对我而言,就已经足够消耗体力了,更别提我可是憋足了力气才从那深到反常的湖底游了上来哦,夸夸我把,洛伊德。”“···嗡(我只会觉得身为妖怪,大小姐您应该更加注重身体方面的锻炼才是)”“···啰嗦,力量这方面不是有你吗,我可是高贵的技巧与头脑派。”

一边在脑海中与自己的造物争辩,扑在有些潮湿的草地上,尽情享受着正午阳光的照射,直到此时,奥契丝才有了注意身边环境的余力。

迷蒙的雾气中,对岸显现出的是,那深红色洋馆的模糊阴影,散发着孤高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险恶气息。“哇,这可真是···看来草莓那家伙的理论成功了”虽然不太想承认,但就奥契丝看来,现实中已经不再有这种如此直观地体现主人“中二”的审美品味的建筑了。这种建筑只适合出现在中世纪,抑或是孕育了大量神秘的土地上,比如说,传说中神秘的乐土,幻想乡。

“我看看····哦,还真的联通了···喂喂,是草莓十字吧?”怔怔地望着不远处长着翅膀,在空中飞翔,尽情嬉闹着的可爱的**们,奥契丝强迫着让自己的精神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啊,喂,你又是哪位,我可不记得有在公共层面暴露过这个终端的信息···等等,哦,你这家伙难道是那个中二人偶使?三天,整整三天,我怎么样都联络不到你,原来你这家伙居然还活着吗?”伴随着沙沙作响的杂音,设备另一头似乎是一位拥有着优雅嗓音的年轻女士。这倒是令奥契丝感到有些惊讶。毕竟她的这位沙雕网友可是三天两头就会吹嘘着自己的教授身份。嘛,目前的情况看来,要么就是以上的一切都是她的自吹自擂,要么,就意味着她是一位精心保养过的bba。

“啊,没错,我从地狱回来了,草莓十字,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真没想到距离我的失踪,外界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吗,看来这里的时间与外界并非是完全同步的也说不定。”一边与草莓通话,奥契丝来到了湖边,试图整理自己的仪表。真是奇怪,是因为心情以及光线角度的问题吗?总觉得湖面中的自己,似乎比想象中的看起来更加年幼呢。

“确实是相当的惊喜与意外呢。听你的语气,看来我的实验是成功的。怎么样,进入传说中的幻想乡,感觉如何?说起来,要不是我们当了这么久的朋友,我都要怀疑现在和我说话的人是不是你了···别告诉我,和你的声音一样,你的真面目就是女子小学生哦?”

“···哇,真是过分,又不是我想要维持年轻的外表的,再说你这家伙不也比我想象中的年轻了不少吧?以前语音通话的时候居然还使用变声器这种小手段,你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糟了,好像不是错觉···一边对着湖面**着自己的脸颊。作为人偶妖怪,奥契丝很难从身高方面直观地感受到身体方面的变化,但无论是身体的触感与灵敏程度,还是魔力的储备量来看,自己的身体似乎···回归到了更加年轻时的状态?

“哈哈,这句话用在你身上也是一样呢,一直在用大叔音和我聊天的家伙可没什么资格说我···话说,你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啊?总觉得你的声音好像不太平静的样子?”

“···没什么,不过是还在从虚弱状态中恢复而已···说起来,我们也差不多该自报彼此的姓名了吧,一直用网名称呼感觉好蠢···总之,我的名字是奥契丝,目前正在纠结如何进一步行动,以上。”“这倒也是···我的名字是冈崎梦美,职业嘛,早就和你说过无数次了。之前一直不告诉你姓名是因为我的某些保密协议不太方便我向外人透露自己的名字,不过现在这种情况,那个协议里的条款可管不了那么多就是了···总之,既然奥契丝你现在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行动的话,先按照我的步调来呗?”

“蛤?等等,我记得我们的条款里只要求我通过设备上传些可以证明幻想乡存在的证据而已吧?”哇,这家伙开始得寸进尺了啊···难得来到了新的广阔天地,奥契丝可没打算受到屏幕外的家伙的制约,哪怕那家伙算是自己的朋友与雇主也一样。

“别说得这么绝情嘛,奥契丝亲~你看,你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有我这个来自外界的支援的话,对于你而言也算不上什么坏事吧?分析,资料,以及情报,这些我都可以竭尽所能地为你提供方便,而且,这个小型通讯装置是我最得意的试做品,里面还添加了不少你不知道的有用功能哦?而你只需要时不时地把你的所见所闻发给我一份就可以了哦,毕竟,身为教授,我个人也对幻想乡的情况非常感兴趣呢。”通话的另一头,冈崎梦美滔滔不绝地列举着加深合作的好处。这家伙,对于自己感兴趣的研究课题可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松手呢···唉,要不要假装意外事故把这个联络设备破坏掉呢?不过这是自己目前与外界的唯一联系,就这么毁掉好像有些可惜···

“好了,别像个政客一样滔滔不绝地进行着虚假的承诺了,总之,关于深化合作方面的提议我就暂时接受好了。还有,居然还藏着这么多奇怪的功能没有告诉我,你这家伙就不能好好写一份产品说明书吗···”在冈崎梦美不屈不挠的攻势下,奥契丝最终还是勉强同意了她的提案。唉,一想到自己与外界的唯一联系就寄托在这个小小的机器上,奥契丝的内心就充满了不安。

“很好,我已经把这个设备的传输功能告诉你了,关于详细的说明书之类的,你自己慢慢研究好了~好了,愿我们合作愉快,奥契丝亲,可别忘记拍摄与太阳能充电啊。”伴随着冈崎梦美的胜利宣言,这个球型的,如同白色的卵一般的奇妙设备再次陷入了沉寂。

“好了,这个烦人的家伙总算是闭嘴了。”将它收入口袋中,奥契丝从草丛上站起,升了个舒服的懒腰。正午的烈阳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撑开巨伞,躲在巨大的阴影下,奥契丝思考着。

接下来先去哪里看看呢?对岸的洋馆看着就非常危险,总之先pass···唉,肚子也有些饿了,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想尽可能节省应急干粮啊。

唉,最大的难关已经渡过,时间也还有不少盈余,比起在原地踌躇,只有迈开脚步才能有所收获呢。总而言之,先打着伞,四处看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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