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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章 咲夜的时间

十五章 咲夜的时间

在几乎所有人的眼中,十六夜咲夜都是完美潇洒的典范。永远保持风度与优雅,无论多么艰难的局面,亦或是多么激烈的战斗,都难以在她洁白如雪的女仆裙摆上留下一丝污渍的痕迹。

这样的她,是否又会有陷入困扰的时候呢?还是有的。毕竟,哪怕是完美潇洒的女仆长,也会有不知道的事情,也会有想要知道的真相。

其实自己比起他人,并没有强到哪里去。无非是多付出了些许的努力,多花费了些许的精力,再加上自己那不足对外人称道的能力,为自己带来更多可以试错的机会罢了。若是可以的话,十六夜咲夜倒是不介意和他人好好解释一番。

可惜的是,大小姐她似乎觉得几乎所有人将自己视作完美超人的局面非常有趣的样子,所以命令自己尽可能扮演着完美的形象。是因为树立崇高与神秘的形象有助于拔高红魔馆的威严,亦或是,不过是大小姐她个人的兴趣吧。凭借自己对于大小姐的了解,咲夜几乎有八成的把握肯定,大小姐是出于一时兴起做出这个决定的吧。

自己侍奉的大小姐是位任性的家伙,某种意义上还真是遭罪啊。虽然自认自己对于大小姐的忠诚心绝对不会动摇,但咲夜依旧会时不时地感叹着。嘛,虽然大小姐她总是表现得如同孩子般任性,但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小姐那些随性而为的举动最终也会产生非常深远的影响。操控命运的力量,实在是不可思议。

事实上,虽然总是抱怨大小姐的肆意妄为,但咲夜也必须承认,自己的能力正是在大小姐的一次次要求种,得到了充分的锻炼。无论最开始看来,大小姐提出的要求是多么无理取闹,但最终,伴随着事态的发展与一些小小的运气,事件的发展往往会朝着大小姐期望的方向前进。

唉,如此看来,现在的局势也依旧在大小姐的预料当中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咲夜倒是希望大小姐能直接告诉自己这把刀的真相啊。

事情的发生差不多要追溯回几日前。那时的咲夜正如同往常一般,前往人里的市集采购食材。虽然红魔馆的食材储备大部分由妖精女仆们负责统一采购,但咲夜依旧喜欢亲自确认食材的质量,并进行实地考察。毕竟,在寻找新鲜食材,辨别食材质量方面,她自认自己还是有些许眼力的。

几斤现杀的黄牛肉,两尾刚从河中捞上来的肥美鲑鱼,外加上些许刚从天地里采摘上来的洋葱,圆白菜与土豆,作为晚宴的材料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一如既往地采购了数量合适的新鲜食材,正当咲夜一边确认成果,准备直接返回红魔馆时,袋中那不知何时出现的金属物体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是一把不可思议的妖刀—很遗憾,虽然无法确认它的性质,但咲夜确实无法找到更加恰当的词汇来概述它带给人的冲击。

扁平而锋利的刀身,如同无时无刻被雨水冲刷一般,刀面将人们的面容反射得无比清晰,如同镜面一般。漆黑的,显得有些厚重的刀柄,缠绕着看上去很有年代感的布料,增加的摩擦力使得咲夜紧握刀柄时,感到无比的顺畅。

真奇怪,这把刀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的行囊中,是冒失的屠夫无意中将自己的爱刀遗落在了自己这里,还是,这又是某些无聊的妖怪们一时兴起的恶作剧呢?不管怎么说,咲夜可不记得自己有采购过这样一把精美的刀具—再说了,在买卖食材的市集中,自己也买不到这样的刀具不是吗?

平心而论,咲夜并不是一个贪图小便宜的人。作为红魔馆的女仆长,她自认,自己完全没有将随意从路边捡到的刀据为己有的必要。更何况,眼前这把突然出现的短刀虽然看起来精美无比,其上萦绕着的淡淡的不祥气息,自然逃不过身经百战的女仆长的眼睛。

血腥味···不,至少这刀身的干净程度看起来并不像是作假的样子。这是一把崭新的,从未见过血的,甚至还无法称之为凶器的刀具。作为擅长使用刀具,对于冷兵器的品质有着不少理解的女仆长,咲夜自认这点判断,自己不可能看错。

那么,自己直觉中那不祥的预感又来自于何方呢?在面对来路不明,看起来还带有些许不祥的气息的物品时,最理智的行为应该就是将其丢在原地,并假装没有看到它后加紧离开吧。如此简单的道理咲夜自然明白,但出于某种理由,在见到这把刀后,咲夜的内心并不想就这样随便将其丢弃。

究竟是谁将这把刀留在这里,这把看起来不可思议的刀中又藏着怎样的秘密呢?正如那句俗语所言:好奇心害死猫。身为人类的咲夜自然与猫妖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在这里,我们或许可以借用下某位宅居在家的,名为帕秋莉.诺蕾姬的魔术师的推断:作为大小姐的女仆长,咲夜比起所谓的忠犬,倒是更接近猫呢。

没错,埋藏在完美形象深处的,是一颗猫度过高的,活跃而悦动的心灵。虽然平常的咲夜都会用自己的职责来约束自己,但正所谓有压制就会有爆发。正在此时,或是出于巧合,或是出于其他因素的跳动,在远离人里,途径雾之湖,确实自己的行为不会惊扰到一般人后,咲夜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内心的好奇—总而言之,她一把握住了缠绕着布料的漆黑刀柄,将刀身从破旧的刀鞘中抽了出来。

一时间狂风骤起,暴雨倾盆—好吧,以上的场景当然并没有发生。凝视着反射着秋水般光泽的刀身,咲夜因为并没有如同预想般引发异常现象而感到了些许的失望。

然而下一刻,当那人鱼的歌声从湖中响起时,咲夜惊异地发现,手中的刀如同活物般颤动了起来。就好似饥饿的狼群嗅到了猎物的踪迹,手中的妖刀一改之前滴血不沾的纯净,展现出了嗜血的一面。

是的,嗜血。虽然妖刀本身并未沾染过鲜血,却具有追逐鲜血的强烈本能—不得不说,作为吸血鬼的仆从,这把妖刀或许与咲夜的身份出乎意料地契合也说不定。只可惜,当时的咲夜并没有思考这些琐事的余裕。

嗜血的冲动借着刀身的传递,不断地冲击着她的神智。渴望鲜血,渴望用这把刀撕裂猎物的躯壳。虽然妖刀的嗜血冲动并没有达到彻底控制住使用者心神的地步—嘛,或许只是因为比起一般人,十六夜咲夜的意志更加坚定也说不定。总之,出于发泄破坏冲动与进一步探寻妖刀性质的考虑,当时的咲夜选择了任由妖刀暴走,在雾之湖大闹了一场。

嘛,虽然因为之前雾之湖妖精们的骚动,普通的小妖怪与人类早就对这里敬而远之,咲夜的暴走并没有产生多少的牺牲者,然而,因为无意识歌声引发了妖刀活性的若鹭姬自然没有那么好运。

南无三,平心而论,若鹭姬虽然同样收到了异变的影响,但本性老实的她并没有对附近的住民们产生多大的影响,无非也不过是在湖中日夜不停地歌唱罢了。

最终,避免了与之前的奥契丝战斗的命运的若鹭姬,并没有避免被咲夜试刀的命运—虽然因为咲夜的控制,若鹭姬免于被做成生鱼片的下场,但一顿毒打自然是无法避免。

作为事件的最终结果,咲夜因为发泄平息了妖刀的暴走,受到异变影响的若鹭姬还没来得及在将来展现什么危害便被路过的女仆长一顿痛打,如今再次变得温顺了下来,就结果上而言,实在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唯一可惜的,大概就是关于这把妖刀的谜团,完全没有得到揭晓就是了。

首先,通过与奥契丝的接触与帕秋莉的鉴定,咲夜派出了这把刀是某种操控人心的付丧神的可能性。虽然这把刀确实存在着某种程度的异常活性,但或许是由于诞生时间过短,这把刀距离成为付丧神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那么,既然咲夜小姐是在人里获得了这把刀,要不要去人里找找看这把刀的线索呢?虽然因为这孩子不是付丧神,我没办法撬开它的嘴巴,但我正好认识某位同为付丧神,而且擅长锻造的孩子。那孩子的话,或许比我更擅长打听这方面情报也说不定呢~

嘛,必须承认,生为付丧神的奥契丝小姐的建议确实有一定的道理,而且大小姐对此也没有表示异议的样子。总而言之,在奥契丝的撺掇下,咲夜终于来到了人里,试图解开这把妖刀的谜团。

希望奥契丝小姐举荐的孩子可以帮到我吧。

一边这样想着,站在暗巷的街边,咲夜推开了那间带着多多良门牌的铸造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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