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女人整天惦记着,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洛魄需要的是那个在政界上翻云覆雨的奥术机关副议长,或是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光辉女骑士长。
而不是这个只会在他面前哭诉,无理取闹的小姑娘。
这样的翠西·贝尔,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价值。
所以,他需要对这个女人进行治疗。
在那份日志中,除了记载着奥术装甲的奥秘外,还记录了记忆消除的手段。
那是奥术的最高机密,且实施过程极其繁杂,洛魄始终没有机会在他人身上进行过这种实验。
而现在,翠西将成为第一个试验品。
“翠西女士,很抱歉我的存在让你产生了这样的困扰。”洛魄的脸上满是歉意。
“只要忘却我的存在,一切矛盾就会迎刃而解。”
翠西的被捏着肩膀提了起来,装甲人形拖曳着她向研发室更深处走去。
这意味着她将忘却每一世和男孩的点点滴滴,再度见面时将彻底从陌生人做起。
为什么……本不该如此的。
翠西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上一世对她那么好的男孩,为什么变成了这样的冷血怪物。
“果然……果然一切都是我的错吗。”
洛魄只觉得装甲人形的手臂忽然沉了一下。
再回头时,女孩的双臂紧紧地环抱着立柱,在撕扯之下,军服肩上的布料都被扯掉了,洁白中夹带着红润的肩头裸露在空气中,甚至能清晰地看见内衣的黑色肩带。
她的脸上带着倔强与不甘,在装甲人形巨力拉扯中,矩形立柱的边缘在她的手肘上勒出深深的血痕。
女孩依然是那样美丽,即便是泪水已经糊满了她的面容,梨花带雨的模样令任何男性都会为之怜惜。
她甚至无法腾出手来擦拭脸上的泪水,而是执拗地紧紧环抱着那根立柱,对男孩的行为做出最后的顽抗。
“这就是翠西女士作出的回答吗。”洛魄脸上浅笑依旧,他操纵着装甲人形松开了手。
可女孩依然像一只挂在树上睡觉的树獭,紧拥着立柱,饱满的胸部都在挤压之下变了形。
“记着我,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洛魄遥遥注视着女孩。
“你应该清楚我研发的装甲人形的力道,只要稍微发力,就能把你扣在柱子上的双臂齐肩扯断。
我并不希望主动对一位女士做出这样残暴的行为。”
但翠西依然没有回应,而是默不作声地凝视着男孩,固执得像是一颗铁桦树。
这个险些让他死于‘感情纠纷’的女人,如今却一副受害者不屈不挠的模样。
洛魄有无数种在不伤到翠西的情况下,把她从柱子上弄下来,但他并没有马上这么做。
“翠西女士,我本想留给你最后的体面。”洛魄淡淡地说。
“求求你……不要做那样的事情。”翠西在哽咽着,原本动听的声音因为带着哭腔而变得略微嘶哑,她近乎是在歇斯底里。
洛魄愣了一下,旋即微微蹙眉。
他是第一次听到翠西说出这样求饶的话,曾经的女骑士长竟会因为区区儿女情长而泣不成声。
“一切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忘了你!或者杀了我吧,让我们将一切重新开始。”
洛魄面色如常地听着女孩近乎撕心裂肺的哭喊。
“求求你……给我补偿过去错误的机会吧。”
然后在哭喊声中,他轻描淡写地往自己的耳朵里塞了两团棉花。
聒噪。
直到女孩的嗓子彻底沙哑了,洛魄只是双手插兜,等待她的哭喊逐渐衰落下去。
等女孩的声音停止,他才将两团棉花从耳道里揪了出来。
他并没有出言嘲讽翠西这番掉价的行为,也没有怜香惜玉地开口安慰。
因为翠西的心神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他如果继续打击下去,将会让她成为一个此生都难以振作的废人。
废人,是没有办法成为工具的。
翠西似乎终于哭累了,她眼眶发红,抱着立柱瘫坐在地上,好像害怕下一刻洛魄就会把她扯进研发室中删除记忆。
“告诉我,翠西女士。”洛魄向前迈出一步,蹲下身注视着这个近乎衣不蔽体的女孩,“你不想忘记我的理由是什么。”
“如你所见,曾经那个只会一心一意对你们好的落魄之人已经在牢狱里饮弹自尽了。”
“他的尊严和情感在你们的铁蹄之下被践踏得一干二净了。”
“高不可攀的翠西女士,何必留存着和这种下等人的回忆。”
“因为……因为,洛魄先生是世上唯一肯对我好的人了。”翠西吸着鼻子,泛着泪光的美眸看向男孩。“是我从来没有珍惜。”
洛魄其实很清楚翠西的身世,那本日志无比详细地介绍着翠西·贝尔的过往。
这个女人虽身为公爵之女,但其家族早已衰亡,她的父亲也只是个庸碌之人,就连爵位都是最后一任世袭。
也就是说,翠西·贝尔将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一切爵位几乎都要靠着她自己争取。
于是,在坎坷荆棘中她逐渐成长,她也只是被当做用来兴盛家族的棋子。
每一次家族聚会,她都蜷缩在角落里看各式各样的军事书,那些所谓的亲戚追捧她,夸她年少有为,但在背地里却悄悄将获取的一切资源给家族那些没用的男孩们。
人们带着偏见非议她,直到她十六岁那年成为光辉骑士长,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
十八岁那年她从光辉骑士退役,靠着铁血手段当上了奥术机关的副议长。
奥术机关,那是连教廷都无权管制的世界机构。由各国派遣最高端人才组建出的科技兼军事组织。
据说,就连奥术机关里负责清洁工都能轻松拆解与组装装甲,并且写一篇能在高级院校里视作优秀典范的论文。
人们畏惧她,但没有人真正爱她。
她幼年时是家族的弃子,少年时是战场的刽子手,成年时是官场上冷血无情的政客。
前两世,洛魄都曾心疼过她,不求回报地献出真心。
老亚撒西了。
但一周目时她“亲嘴”给自己喂下毒药,二周目时她又在神罚厅中见死不救。
于是乎,洛魄最后一点耐性也消耗殆尽了。
“我的家族从未珍爱过我,战场之中也只有杀戮,官场更是只有阴谋与算计。”翠西抬着手想要去抚摸男孩的脸,但在看到那对淡漠得令她陌生的眼瞳时,却又颤抖地收回了。
“只有洛魄先生曾对我好,只有你是我阴暗里的救赎!”
“对,我曾经对你非常好。直到我在接受审判那一刻。”洛魄浅笑着,他抬手抹去女孩脸上的泪花。
“我从未逼迫你做过任何事,我曾被你当做一颗棋子随意使唤,直到最后落得终生监禁,不得已之下饮弹自尽。”
“只是,我从来不怪你。因为是你的经历造就了你冷血的性格。何况权衡利弊本就是人的本性。”
翠西朱红的嘴唇微微翕动,但她只是低垂着眼眸,却又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在长久的沉默后,她终于开口,声音轻低地像是睡梦中的呓语,“对不起……这一世,只要能留在你身边,我什么都愿意做。”
洛魄轻轻眨眼,颔首。
他需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他需要一颗忠心的棋子。
让她回想起洛魄曾经对她的好,紧接着再施以一定的暴力与胁迫,然后再激发她的愧疚感,最终再进行一番诱导……
女孩擦干了眼泪,略带嘶哑的嗓音依旧动听,但她的言语沉重得像是目视着天国的祈祷。
“我不奢求洛魄先生的原谅,我只恳求能留在洛魄先生的身边。
如果洛魄先生想成为执掌万物的神明,那我就做您麾下的天使。
如果洛魄先生执意做颠覆众生的魔王,那我就甘愿堕落为魔女。”
翠西蜷缩在立柱下,像是一只受伤的幼兽,但她抬起头,金色的眼瞳中却满是诚挚与温顺。
“您在上一世行了我的愿,这一世务必容许我倾尽所有来行您的愿。”
女孩单膝跪地,绝美的面庞上满是坚毅,仿佛是臣服于君王座下的骑士。
男孩面色如常,眼神平和地注视着她,却仿佛在看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猫。
他俯下身,脸上的浅笑始终未变,缓缓伸出了那只有些苍白的手。
“希望你遵守自己的诺言,翠西女士。”
翠西牵着他的手起身,展开双臂轻轻拥住了男孩。
紧接着,温润柔软的红唇吻上了他的嘴角。
她温顺柔和的目光里满是情欲。
洛魄极其自然地接受了她的拥吻,眼神越发平和。
这才是……
一颗棋子,应该拥有的模样。
感受着唇间柔软的触感。
然后,他面无表情地操纵着装甲人形……
将一支镇静剂扎进了女孩的脖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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