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到美丽过后,辉夜接下来感受到的就是彻头彻尾的心惊了。
看起来柔弱无比的花朵,在她感知中每朵都有着不下于一个中等妖怪的实力,其中靠近花田中心的还有不少有着高级妖怪的修为。
当然,单纯说是气息达到了那个层次,实际上能发挥出来几分另算。
不得不说这有些太夸张了。在这个百鬼夜行还没有到来的时代,大妖怪级别的只有寥寥数几,而一名高级妖怪都能够成为一方霸主,而眼前这些花朵……
真不知道樱究竟是怎么样的身份,但想必不会太低。
“啊……回来了呢。”
樱微微眯起了眼睛,,感受着拂面而来的带着花香的微风。
“是呢,母亲大人,这次你走的时间还真长。”
像是为自己的王者让道一般,花朵们自行向一旁倒去,为那缓缓而来的人腾出道路。
“原来对我们来说也算是不短的时间了吗?幽香。”
你似乎还是一点没变,真好。
微笑着向迎面走来的幽香打了声招呼,行带着辉夜走入这条由花组成的通道中,看着这熟悉的场景,深吸了一口气让这久违的糅合着无数花花香的空气再次充满自己的肺部。
“是啊,我回来了。”
……
“所以说,这次母亲大人你将月夜见的小女儿诱拐过来当女儿了?”
幽香喝了一口茶,斜着眼看着樱。
“别告诉我母亲大人你这么出去将近一千年就做了这件事。”
“其实也差不多,毕竟你也知道,寻找那个的方法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也是。”
幽香放下茶杯,看着西方少许,继续说。
“对了,母亲大人,你知道吗?不久前,大鲲消失了。”
“……这样啊,那我是最后一个了。”
如之前所说按照那家伙的性格,估计就算知道自己明天就要死,今天依旧会考虑着“今天吃什么好呢”吧。
劝别人居安思危,自己却不思进取的玩意儿。
已然接受必死的命运,连自己都不害怕,那么别人也就没有为他哀悼的必要了。
只可惜没为他办个喜葬,不过估计他也不会在意这些。
辉夜抬起头将视线转向幽香,又将视线投向樱,有些不理解她们之间的对话。
大鲲的名字她也是听说过的。一名在大能中间处于顶点的存在,也是一名非常出名的存在,而他的死亡,再加上以你所说的“那我是最后一个了”来看……
“母亲大人,您……”
“嗯,你没猜错。我是那个时代的遗民。”
大概现在真只有自己了。
“……这样啊。”
连辉夜自己本来以为自己会感到震惊的,但实际上也仅仅是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毕竟能将闻名的尼德霍格收为式神,又赐予她巴哈姆特的神格的人,除了大能以外,辉夜也想不到有什么人能够做到这一点了。
不过,讲到这里,辉夜也能想得到之前自己不安的感觉是什么了。
作为大能,作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迟早有一天会回归这个世界,化作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吧。
辉夜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良久,她也只能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对了,紫她还经常来这里吗?”
幽香点了点头。
“嗯,最近每隔十几年就来一次,说是要什么……赖上你的床上几天再走。”
以幽香的性格,肯定不会将紫那些什么“咱要补充母亲大人的能量”之类说出口的。
“这样吗?”
对此樱也仅仅是笑了笑。
当初明明给她读了很多书,不知道为什么长大后却是一个熊孩子的性格。
或许是天性使然吧,不过也应该只有在这里她才能这么放松。
不过在外人面前看来,她依旧是那个威风凛凛的妖怪贤者。对樱而言,这又何尝不是亲近的表现。
再怎么惹其烦恼,也总比成未来某日通过敬语来在两人之间划上一道界限要好得多。
所以,对于紫那些有些令人哭笑不得的举动,樱也就一笑了之了。
“房间应该还够吧。”
“嗯,自从母亲大人你和紫离开后那两个房间除了让帝偶尔打扫以外没有动过。”
樱环顾四周。
“对了,帝呢?”
按照那只兔子的性格,此时应该表面上热情欢迎,实际上考虑着如何暗中使坏才对吧。
“不清楚。”
对此幽香摇了摇头。
樱向窗外看去,看到两只黑发的萝莉在那里干瞪着眼。
觉得有些好玩,樱走上前去。
“你们在干什么啊?”
两只萝莉一同回过头,指着对方对樱说。
“樱大人,她和我的属性重了!”
“……”
樱被呃了一下,看向两人。
“有吗……”
全是黑发萝莉,同是下人的角色,同是兽耳娘(尼德霍格头顶上有两个像是蝙蝠翅膀的耳朵),除此之外,也没别的了吧。
“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都多大的人了在这里拗什么劲。
算了,随她们吧。
……
“许久不见,樱大人。”
几十年在岩浆中与凤凰搏斗着,每一刻都在不断重复着生与死,这一切都使这名青涩的少女变得沉稳许多。
也并不是没有过在这每时每刻都是煎熬的炼狱中想过放弃,也不是没有后悔过当初的选择。但最后,她都咬牙坚持了下来。
没有回头路了,若撑下来了自己必然也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最终,终究是凤凰先先放弃了。复杂地看了一眼这名一开始完全是靠着执念挺下来,但到后来心智被熔岩煅烧的坚不可摧的少女,叹了口气。
“汝赢了,果然樱大人看的没错,汝比吾更适合承载这份诅咒。吾的力量汝就拿去吧。无论以后是否会憎恶它,都请使用好它。”
“汝赢了,但请记住,吾没输。”
“……”
妹红能够听出这其中的疲惫。在这数十年中,妹红也渐渐感受到了永生的恐惧。
而凤凰,也仅仅是累了,才会把力量移交给自己的吧。
张开嘴,却发现过了这么长时间,自己竟忘了应该如何讲话,只得像刚来时那样,向凤凰最后跃消失的地方掬了一躬。
……
走出火山口,远远的就看到了在外面等待的白色身影。
仔细回想着此时应该怎么说话。过了好一阵,她才用像是婴儿般不清楚的语调,说。
“许久不见,樱大人。”
樱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妹红,在心中稍稍向其表示抱歉。
明白几十年没有与人交流而造成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是必然的,只能寄希望于未来的生活能使其有所改变。
不过眼前有个更重要的事。
“所以你依旧决定,向害死你母亲的神明报仇吗?哪怕她曾经的行为实际上是抛弃了你?”l
“是的。”
用依旧冰冷的声调,妹红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确切的答案。
至少在前十年中,妹红就是依靠着这份执念才挺过了炽热的痛苦。
如果现在这份信念都不能坚持的话,妹红也就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了。
复仇?好像又不止这么点。
可当时无处不在的痛苦让她没法静下心来思考,现在冷静下来了又抓不住当初的那份感觉。
几十年,可不是几十秒那么简单。
盯着妹红的眼睛,只找到了其中只存在着复仇的火焰。
“好吧,那么,你跟我来吧。”
摇了摇头,到现在,哪怕是樱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当时选择给予妹红永生的机会是对是错。
飘散的花凝成了两把剑,剑端指着地面,画出一个规整的圆。
“跟上来吧。”
两人跃入入无限的黑暗当中。
明明是很快的速度,樱就像是躺在床上一样,除了头发飘动着以外其他的地方一动不动。
大概过了一刻钟,两人缓缓地落在了一片片血红色的花朵上。
在这昏红色的世界中行走着。
头顶是一轮紫红色的月亮,散发出薄雾般的光晕。
再往上是漆黑色的天空,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也不知是看不到了还是那里就是空无一物。
脚边流淌着一条血色的河。它从黑暗深处流来,又向黑暗深处流去。这应该就是三途河吧。
妹红很清楚,来到这里的人,本应都死了。
妹红坐在三途河溿,看着那流动着的河水,之后眺望向远方,想寻找到它的尽头。
(它究竟从哪里来的?又前往哪里?)
过了好一会,妹红才从这片一成不变的景色中回过神来,对自己的“不务正业”自嘲地笑了笑,接着往前走。
眼前的红与黑仿佛永远不是个尽头。
走啊走,就这么走下去。
直到……
血红色的三途河溿上突然盛开着更加血红的曼珠沙华。
这自甘堕入地狱的花朵,永远只开放于通往来生的路上,唤醒亡者的记忆,给予失落的灵魂唯一的安慰。
这与三途河一起构成这道路上唯一亮丽的风景的花朵,如同一只只伸往天国的手,赐予了这世界最后的美丽。
在那尽头,妹红仿佛在一瞬间……
“母亲……”
她似乎在那个通往来生的白色大门前看到了她母亲的身影。
想要冲上前,肩膀却被按住了。
“那不是你的母亲,只是你的幻觉。”
妹红才忽然想起来,自己的母亲,应该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彼岸花,可不只能唤醒亡魂的记忆,不要被往日的泡影迷住了。”
估摸着妹红大致看够了,樱沿着三途川走着。
“跟我来吧。到这里,可不能回头了。”
“……嗯。”
快步跟上樱,妹红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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