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
“老先生,师姐她不会有事的吧。”
“不会有事……”岳泰静静的看着江灵悠,儒家并没有相气之术,那是道家的本事。
这是齐兄的手稿,自然也残存了齐兄的一丝残魂,这位弟子虽然心有魔念,但是以齐兄之气,可以荡平她的残恶之心。
前提是齐兄能够认可,这一点岳泰也说不好,他这些年找过了不少的才子,但皆以失败收场。
“为民请命,当为则为。”江灵悠于昏迷中,喃喃自语。
岳泰闻言,面色平淡的转过头,看向了外面,天空之中一道才气汇聚,直落而下,冲入齐公手稿中。
屋子里的清玉儿吃了一惊,凰灵疑惑的眨眨眼,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整个才云峰颤动起来!
雅阁内书架“哐哐”作响,油灯的焰火缥缈不定。
江灵悠手中的手稿,一道才气再次冲出,冲破天穹的白云。
这位青山宗的峰主,曾经悟明书院的院长,忽然做了个令人意外的动作,他蓦然转身,走向了院子里的梅树,恭敬一拜。
“齐兄!”
简单的十个字,却是那个人的一生,“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
才云峰顶,四位大儒看向了下方,面色带笑的评价着交上来的诗篇,“都很不错,虽然有些不足,但以学子才学们来说,已经足够。”
“并无千古绝唱,心中还是难掩失落啊。”羊叔子叹口气说道。
一边的安王殿下也是如此,所观之诗都是极尽雕润,可那悲国之情,始终不够。
突然他注意到刚才开始,旁边的凰阳长老一直看着一个方向。
见学子们都已经作出了自己的诗作,李修对着书童们说道:“这一题结束了,下一题吧,去将下方的纸张收上来。”
“是!”
“还是觉得可惜,灵悠这位姑娘没有作诗啊!”
“贪心了不是?”王良笑着打趣这几位好友,“都说了千古绝唱极其难得,也许那位姑娘,只是侥幸作出。”
几位大儒互相对视,也不得不承认,到底那位女孩是修仙为主而非修儒。
书童路过了江灵悠的书桌,看见了上方一手娟秀漂亮的字,突然拿起来,极其高兴的喊道:“先生,灵悠师姐她作了诗!”
“什么?!”三位大儒再难把持的住,直接从主持台飞跃而下,来到书桌前,王良叹口气的喝茶,这几位老兄至于吗?
羊叔子最先观阅,震惊不已。
“绝!”
“真绝!”
“这首诗便由老夫提笔著名吧。”
“无耻老贼,你这厮已经讨得一便宜,还想要?!”
“老匹夫,你别以为不知道你心思!”
“那江灵悠是我青山宗弟子,你这厮还想要打她的主意,老夫今日就在这里与你较个高低!”
“老夫浩然正气一身,你以为老夫怕你?!”
三位大儒毫无大儒之气,张口便口吐芬芳,这番失态,让周围一众学子面面相觑,毕竟这些大儒对他们来说都是学习的目标,现在这个姿态……
同时他们也惊叹,到底是何种绝句竟引得大儒们如此不顾形象。
王良微微挑眉,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这三位老家伙,平日里骂人不少,这还是第一次要动手啊!
“先生,可否拿来让孤阅览。”安王连忙开口道,三位大儒如此震惊的一幕,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三位大儒对视一眼,虽然你不情我不愿,那又能咋办呢,对方是皇子。
安王接过了纸张,他拿起来这张纸张,走到了主持台上的告示牌上面。
主持台以精致木料修筑,两边陈设着擂鼓,而中间一块大板支撑的柱子刷着红漆。
这块木板是诗风岁首评用来张贴诗词的公告栏,之前都是由书童来到公告栏前,但是这一次是安王亲自动手,书童端来了笔墨与卷纸,他铺上了纸张,拿起笔墨亲笔书写。
这样的举动引来了下方学子们的小声议论,他们知道,这一次的诗词恐怕又是绝佳之作!
“难道又是绝作?”
“可是灵悠师姐早已经离位,谁能做出绝作?”
边说着,学子们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杨长生不小心撞到了人连连道歉,而后小心翼翼的继续往前挤着。
他抬起头,看着纸张之上,经过了安王润笔后,重新写下来的诗词,笔锋刚劲有力,行云流水。
然字里行间字意流转,透露着悲痛与哀愁之意。
仅是这字,就让人心里面已经升起凄凉,学子们这才将视线集中在了诗上面。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这第一句,诗景绝佳啊……”
“难怪是安王殿下也震惊的佳作,这第一句,就不是我等能够比拟的。”
“这第一句乍看之下,是写了夜晚之美景,以景抒情,然而却透露着孤寂,清冷,让人感同身受!”
“我以景衬忧,然而看到了此诗才发现,与真正的大能相差,究竟有多大!”
越来越多的学子陷入了苦思冥想,他们都是以学业为主,整日里好谈文章,策论;却未真正于寒霜民间行走过。
即便是他们对这首诗的第一句也产生了极大的共鸣。
第一句所描绘的景象,让学子们不由得想到了百姓之苦,儒家教学本就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可如今他们这些学子只知修身,后三项无人懂。
随后他们将目光放在了第二句诗。
眼眸再次震动,同时惊叹借景忧情已经是绝佳,这后面一句更是神来之笔。
第一句,安王与学子们细细品味,他仿佛看见了极其淡雅的水边夜色。
它是那么柔和幽静,可那迷蒙冷寂的气氛又是那么浓,甚至让人压抑,孤冷,清寂。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而这一句让安王还有这群观摩的学子们,甚至是大儒们都停在路边,看向了远处的豪宅,与孤冷清寂的街道完全不同,他们有人不以国事为怀,甚至用亡国之音,麻醉自己。
沉缅酒色,毫无节制的挥霍。
以哀衬国景,以哀衬民生,以奢衬官僚,以奢衬腐糜。
“何等大才,才能够写出如此佳作啊!”
“这人是谁,我愿意与他结交!”
很快有人找到了书童,这诗从哪个座位收上来的,他最清楚!
“是江灵悠师姐!”
“果然是江师姐!不愧是我才云峰的第一才女!”
“什么才云峰?江师姐是贤静山峰的弟子!”
“吾在此立誓,此生必将追到江师姐,若如不行终生不娶!”
顿时群情激昂,讨论声此起彼伏,除了敬佩与敬仰,还有无数的仰慕之情!
羊叔子笑眯眯的抚须,“不愧是老夫看中的才女,常静也不小了,若是能够结为天作之合,老夫也了无遗憾了。”
王良有些钦佩羊叔子脸皮,“此女的确绝佳,又是我青山宗的弟子,我这位师叔,也就勉为其难的替她在这首诗上提名吧。”
说罢,真要动笔,被李修和张可为拉住,“你这厮早已经离开青山宗,算什么师叔,要论辈那也是我来提名!”
“张可为拉我我还可以理解,李修你一闲散大儒,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老夫看不得如此佳作,受你等贪图名利之人污浊!”
“老夫浩然正气于身,必定喷死你这老贼!”
“王良,你先前一副为师之道,为儒之道的做派哪去了?”
四位大儒又吵起来了,但是没有影响到其他人,因为周围的讨论声,更加激烈!
安王凝视着这首诗,他的眼眸失神。
突然,几位大儒,乃至凰阳长老都感觉到什么,他们纷纷停下了争吵,看向了远端,那是峰主的雅阁小间的位置!
他们脸色无比凝重,这一瞬间让安王心里困惑,下意识的顺着他们的目光扭头,在这灰暗月色,灯火通明的景色下,一道才气,贯穿了灰蒙的黑云!
张可为言出法随,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此处,其余三位大儒纷纷效仿,身形已经不在这里。
“好像出了大事了!”
安王紧了紧自己的貂衣披风,他也疾步而去,紧随其后。
峰主的雅阁小间。
此地才气卓然,众人注意到方才那棵生长不错的梅树,已经消失了,地面上留有着树桩与年轮。
而在雅阁小间,最先到的是四位大儒,四位大儒站在原地呆若木鸡,而安王紧随其后,清冷如冰雪般眼眸,顿时掀起了狂涛骇浪。
他看着那位女子,手中拿着一笔,一书,她身段高挑,曲线曼妙,英姿飒爽,才气如春风般沐浴其身。
他的目光也被女子身后的八个大字吸引,“为民请命,当为则为!”
女子的身影烙印在了心里。
成为此刻世界的唯一。
此生若能够得到她的陪伴与辅佐,一生无憾。
“圣人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闻。”
一时间,众人感官被剥夺。
“退。”
他们在睁开眼睛时,已经回到了庭院中。
“怎么回事?”
“有谁看见了发生什么事?!”
“我没看见,还在去的路上突然被送回来了!”
“是峰主,应该是峰主!这等强大的才气,难道峰主突破通天境成仙了?!”
“不可能,成仙有天劫,可现在没有天劫出现。”
“四位先生,可否告知发生了什么事。”
“诸位莫问,老夫也不知道。”羊叔子笑眯眯道。
其余三位也是同样回答,一副老油子做派。
…………
“师姐,师姐。”
江灵悠悠悠转醒,感觉枕着挺柔软的东西,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躺在清玉儿怀中。
地上有很多吃的,在看清玉儿和凰灵脸上有些抓伤,想到了上次凰灵见自己晕倒给自己胡吃海塞。
这位公主认为好吃的可以让人忘掉一切,甚至治愈好身体,而清玉儿很明显怕自己被噎死,和凰灵打起来了。
没有胜负……
而在她手中有着一支笔,还有一本书,这两样东西消失不见,等待江灵悠反应过来,发现已经进入到了自己的识海内。
这让她莫名的有些恐惧。
“那个老头呢?”江灵悠捂着自己头,很不客气的说。
“老先生!”清玉儿纠正着,“老先生砍了梅树给师姐你做了一支笔,之后就消失了,说是云游天下去了,还说师姐你不善修儒道,日后遇到有缘人,这两样东西会自动摆脱你的。”
江灵悠很想要骂人,那老头以儒道圣言压她,现在圣言已经刻在了自己的识海,无论怎么样都不可能反抗,除非这两样东西离开自己!
而让江灵悠更加疑惑的一点,那就是齐公说了自己体内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换而言之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东西监视自己,让自己不断送东西出去。
不,应该说有可能存在,但至少不是魔宗的人,江灵悠一直以为是魔宗的某位内应,借助自己送东西,而现在看来不是。
现今魔宗不存在能够瞒过通天境大儒的强者。
让我送东西的那个家伙……到底是谁?
一直以来自己都以魔宗的内应操控自己为由,说明自己屡次破坏魔宗计划不是自己所愿。
如今呢。
这位内应根本不存在,我该怎么编下去?或许只是齐公欺骗自己?
不可能,那等气节的人,根本不屑于做这种事。
还有一件事。
江灵悠一直以来,都认为清玉儿与那位内应偷偷的有联系,因为自己送的东西最多的就是她。
现在没有所谓的魔宗内应……清玉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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