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我们现在是在共用同一躯体吗，厄里斯？”
“准确来讲，是吾将自己的身体借给了您呢，高贵的战神殿下。”
“你是只猫？”
“不不不。”［魔轮］表面映照出的自己摇了摇头，
“你我的躯体早在千年前就湮灭于那场灾厄之中了，不过在前不久有只小猫灵携带着水原石找到了这里，于是……”
“于是你就把她干掉了？！”
“确切来讲，是炼化了，然后把您的灵魂装了进去。”
“灵魂？我的灵魂没有同我的身躯一起自爆？”纪凡感到不可思议。
“您的灵魂的确爆了，还化作灵魂碎片四散开来，不过在当时，吾立即护住了您包含最多记忆的灵魂碎片，同时射出七颗魔法原石去吸收余下携带记忆的灵魂碎片。
随后，吾牺牲了大部分本体来对抗爆炸中心那股毁灭性的压力，也正是由于这股巨大的压力，吾尽力保住的［魔轮］最重要的部分，与您的灵魂碎片彻底融合在了一起……”
“与我…融合在了一起？”纪凡将诸多线索连在一起，思虑良久之后，越发确定心中的猜想。
从一开始被召入识海，厄里斯说出第一句话时，她就敏锐地察觉到厄里斯语气的变化。
由之前的卑微，怯懦转变至如今的不卑不亢，坚定自信。
稍微对比一番就能发现，这简直与她自身的变化一模一样。
还有之前由于自己的一番感悟开启第一道认知-[谎言]后，［魔轮］的细微变化。
现如今自己找回初心后，识海内［魔轮］的焕然一新。
这种种迹象，无一例外都证明了她心中的猜想：
识海中的［魔轮］，正是自己内心最为真实的写照。
纪凡突然回想起《魔法学徒入门》序的第一句话：
正是这点！
魔法，对个人心灵的认知。
与自身融合之后，［魔轮］所发生的种种变化，皆是源于自己对个人心灵认知的改变！
“正是如此，吾高贵的战神殿下。”再一次，纪凡的嘴不受控制的说话了。
“既然你可以知晓我内心的想法，也可以控制我的身体，那你直接在脑内共享你的想法不就行了？”
纪凡很无奈，可想而知，如果她在外面还是以这样的方式与厄里斯交谈的话，旁人看她的眼神指不定会有多精彩。
【如您所愿，吾高贵的战神殿下。】
厄里斯非常配合地使用了她所说的方法，这让纪凡松了一口气，
“对了厄里斯，千年前你射出去的七块魔法原石…实际上也有为自己铺设后路的打算吧。
既然那只小猫能够通过水原石感应到你的位置，那就说明余下的六块魔法原石同样可以。
想毕…如果我没能作出改变，也就是战神没能重生的话，你那吸收战神部分记忆的魔法原石，就会为你带来数位战神候选人，经过一番厮杀，决出胜利者，而你，也将辅佐他成为下一位战神，对吗？”
【正是如此。】
“看来你所需要的不是实力，而是战神呢。所以千年前的那场战争，也是你为了确定人选而刻意挑起的，对吗？”
【正是如此。】
“你真的是非常现实呢，厄里斯。”纪凡笑笑，语气逐渐冷了下来，
“一般的器灵都是法器经过极长时间才诞生出来的。
而你，似乎在［魔轮］刚现世的时候便存在了吧。
甚至…你的存在远比［魔轮］出现的时间要早。
你…究竟是谁？
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语毕，纪凡盯着眼前的自己，面露不善。
然而在脑内，厄里斯却如同噤声般久久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纪凡想，如果不是厄里斯克制住的话，自己现在的面部表情应该会非常精彩。
【真是可怕的大局观呢，不愧是您，吾高贵的战神殿下。但是这两个问题，恕厄里斯无可奉告。
不过吾可以承诺，绝不会做出对现阶段主人不利的事情。】
“……”
这算是变相地承认了吗。
纪凡沉吟了两秒。
自己好像一不小心又发现了什么不得了事情。
不过这事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倒不如双方各退一步，装作无事发生。
于是乎，纪凡开始往上飘，至高处俯瞰，观察［魔轮］的情况。
“这样看下去，还真是壮观啊。”
毫无杂志的银色占据了所有的视野，于中央浮动的光团闪耀着同为银色的光辉，不再显得苍白。
十二个凹槽均匀分布在［魔轮］表面，其中只有六个凹槽镶嵌了魔法原石，而且只有水原石的表面完好无损。
魔法本源增强了不少，但魔法原石却无多大改观。
纪凡粗粗感应一下，旋即来到［魔轮］侧面的某处。
光滑如鉴的银色表面上，刻画着一道淡黄色的魔纹。
聚集精神看几秒，一段信息赫然浮于眼前：
第一道认知-［谎言］
谎言的本质不坏。取决其性质的根本，是谎言的使用者，以及，谎言真正作用的对象————水精灵·温蒂尼
1级法术-[谎言]（光环）：
球径0.55米内，感应谎言者，并以绿光标记。
……
法术的范围增长了0.05米。
这可能与自己先前的一个谎言有关。
与纪凡所想的一样，由认知而出现的法术具备成长性。
而且她猜想具备成长性的不仅仅是范围和威力，还有效果，额外的法术效果。不过，想要成长的话，还得在认知上做文章。
做完这一切，刚准备退出识海的纪凡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厄里斯？”
【听从您的吩咐，吾高贵的战神殿下。】
高贵……
从一开始就觉得有些违和，现在想想，倒品出一股暗示的意味来，
“我问你，为何要在我的谓称前加上‘高贵’一词？”
【吾想您应该很清楚这一点了，优于别人并不高贵，真正的高贵应该是优于自己。而真正重生之后的您，完全配得上这一词。】
“今后，还是叫我战神殿下就好了。”纪凡摆摆手，退出了识海。
【谨遵您的吩咐，战神殿下。】
……
光影转换，眼前之景变成了两支玲珑的雪糕，哦不，是两只玲珑的小脚。
伸了个懒腰，纪凡微微思索了一阵。
厄里斯［魔轮之灵］的身份有很大的问题。
所以她在识海里说的话，纪凡只信了一半。
主从关系又如何？
这世上可没有不变的的承诺，有的只是说不完的谎言。
不过鉴于厄里斯寻求战神的目的，纪凡推测那散落在外的六块魔法原石，已经开始发挥它们的效力了。
毕竟，想要做战神的话，没有实力可不行呢。
所以接下来，很有可能…
要变天了…
纪凡看向窗外，于眼底流转的，是烈火般的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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