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姜是谁？”路星晨不由得发问。
“管违纪的。”江衍弯下身，拿笔在表格上登记着信息，登记完，放下笔说，“就是你刚刚在教学楼看到的那位。”
夏老师拿过那张表格，一边看，一边对路星晨还活着这件事表示神奇：“噢哟，你碰到老姜居然还没事？”
“她怂着呢。”江衍毫不留情地拆穿路星晨想要在江衍这位小姨面前留下的良好印象。
路星晨：“？”
这家伙果然跟她有仇吧。
“给你开点药膏，抹抹就好了。”夏老师当他们是在打闹，笑笑也就没管，提笔在单子上写字。
路星晨瞧着那伤口，这种烫伤应该很容易留疤吧，要是真留了疤感觉会很丑，还是在手这么明显的地方：“会不会留疤啊？”
“现在知道怕了？”
江衍怼起人来也是有一手，但是看到路星晨那飘过来威胁十足的眼神，翻了翻桌上的书，没说话。
夏老师看他们两人之间的氛围，感情挺不错啊。但要说关系好吧，还挺能互怼的。要说关系不好吧，也没见江衍把谁带来过这里。不过这么情绪鲜明的江衍倒是很少见到过了。
“记得抹药，就不会留疤了。”
她叫了一声江衍，往后指了指方向：“你要是没事，就帮我去那边拿下药？”
江衍看了路星晨一眼，不是很想走开。
于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去。”
“干嘛，不放心你家小朋友一个人？”夏老师嘿了一声，说，“我又不会吃了他。”
江衍还是没动。
夏老师只能祭出杀手锏，把手里的单子一扬，就一副‘你自己看着办吧’的表情：
“给你们家小朋友拿药膏还不愿意？这可是你自己领来的嗷。”
江衍张了张嘴，想说又没能说，真的就是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无言地拿了单子去取药。
“在哪儿？”江衍放下手里的书，取过单子问。
“就隔壁。”夏老师指了地方，“放纸箱的那块。”
江衍走后，夏老师就迫不及待地问路星晨：“你们一个班？”
“嗯。”
路星晨瞥见桌上江衍看过的那本书，正好奇地拿过来翻了翻。
不知道刚刚他看什么这么认真。不过书上的都是医学的专业术语，内容枯燥难懂，她不信江衍就算再优秀，还能读懂医学的书。
“你们一班的人我都知道，好像没见过你。”
“我前几天刚转学过来。”路星晨合上书，给它摆了回去，还特意修了一下位置。
“怪不得。”夏老师观察了一下路星晨，笑着说：“我还没见江衍主动带人来过这里，看起来你们感情还不错啊。”
“可能我们是同桌？”
“只是这样？”夏老师手搭在桌子上，向前倾着身子，捧着脸问。
“还是……”路星晨摸了摸脸颊，想了会儿说，“室友？”
“哦？”夏老师笑得更深了，“你们还住一起？”
“小姨。”
夏老师明显还想说什么的，但是江衍回来，及时制止了她要问下去的想法。
“我就想逗逗你的小朋友，你这么瞪我干嘛。”夏老师看了眼门口的江衍，抬了抬手，妥协道，“好了好了，我不问了。”
“话说你妈最近身体怎么样？”
“还好吧。”江衍走过来，把药膏给了路星晨。
路星晨接过，看了起来。她还没怎么用过药膏，以前身体好，就是生病吃药的时候也少。
“难为你了，一个人，上次我从海边带回来点特产，你下次来可以带点回去吃。”夏老师说。
“不用，她不吃这些。”江衍这里说的是他妈妈。
“我问的是你。”
夏老师对江衍这性格也是无奈。
第一次见到江衍的时候就是这种性格，现在倒是更加了难办了一些，看到一旁的路星晨，不由地说：“那你家这位小朋友呢，吃不吃。”
江衍给单子的手顿了一下，扭头问她：“你吃吗？”
“吃什么？”路星晨还在看药膏呢，突然被care到，“药膏？”
“……”江衍张了张嘴，“算了，下次她来，你给她吧。”
医务室在高一教学楼的后面，从那里出来，穿过走廊，有一段路才到校门口。
离开医务室，已经晚了，校园里很安静。
江衍就走在旁边，可能是为了配合她的步子，走得慢了一些。
两人都没说话，所以显得而更加安静了一点。
路星晨基本没来过高一这边，一边走着，一边好奇地左右张望着。
想着先前江衍的小姨在江衍走后，跟她说的话。
‘江衍他没有爸爸，所以性格是会孤僻了一点，还会有点变扭，不过其实人还是不错的。’
‘为什么会没有爸爸？’路星晨下意识地问出口的话，不过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了。
这种情况不是江衍的爸爸在江衍小时候因为意外去世了，还能是因为什么，于是找补了一句：“是去世了吗？”
‘我倒是情愿那个混蛋死掉了才好。’夏老师在说起这个的时候，都是瞪着眼睛的气愤！
‘那个混蛋在江衍小时候就抛弃了他和他妈妈。’
路星晨不由地瞥了一眼一旁的江衍，单肩背着书包，里面是短袖的校服，因为校服还在她身上，所以现在外面套了一件平时私底下穿的外套。
江衍低头看着手机，一边提了提肩上的书包，衣袖卷起到手肘的位置，好看的手腕没有遮挡，露了出来。
江衍注意到路星晨的视线，那试探的目光，一看就知道他小姨说了什么，于是问：
“她跟你说了什么？”
“一些你的事。”
江衍张了张口，然后收起手机：“她说的，你不用当真。”
校门口到了。
路星晨道完别，准备走人。
江衍拉住了她。
“还有事吗？”路星晨问。
“那本练习册都是基础题，我觉得很适合你，你想看就看，没要逼你的意思。”
路星晨手里也抱着书包，她没想到江衍会说练习册的事，其实她这个很多时候让自己不开心的事，很多时候都是转眼就忘，确实没心没肺，但是他居然还记得这么久。
夜里的风有些凉，路星晨拉了拉外套，轻声说了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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