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长一段时间，晕眩感才缓和下来。
江衍看她难受的模样，不像是假的：“你……”
但也不像是空调吹的。
“不好意思啊，有点想吐，可以再帮我倒杯水吗？”路星晨捂着嘴，脸色有些苍白，递了桌上的纸杯过去。
江衍没说话，也没问是怎么回事，按着路星晨说的，倒了杯水回来。
路星晨喝下水，脸色好了不少，扯了个笑，跟江衍说：“谢啦，同桌。”
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
江衍去拉开窗帘，办公室敞亮了不少。
回来就看到本来还焉了似的人，一下子就生龙活虎地揭着书架上被班主任没收上来的小黄书。
“你真没事了？”江衍都有些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被耍了。
“没事啊。”路星晨把那本小黄书拿下来，翻了翻。
明明先前还难受得要死，现在就没事了。
江衍看了她两眼确认，然后无声地叹了口气，算是放弃了想要在她脸上看出端倪的想法。
“既然记完了，就回去吧。”
“嗯。”路星晨合上那本小黄书，拿在手里，手背垫着下巴冲着他笑了笑。
江衍：“……”
他就不应该管她。
江衍张嘴想说什么，但没说，随她去。
路星晨发现她应该重新审视一下她的这位同桌，好像不是表面看起来的这么冷，什么都不在意。
办公室的窗帘一开始是半掩着的，有些昏暗，江衍拉开窗帘，明亮了不少。
窗外的知了叫偶尔能听见两声，但是关着窗户，所以办公室安静得就她和江衍的动静。
江衍和路星晨在收拾，正好英语老师回了办公室。
“哟，还在学呢。”见到江衍和路星晨，眼前一亮。
关上办公室的门，走过来，明显是高兴的。
英语老师人年轻，声音听着也是明亮带着活力的。
路星晨抱着书，说：“嗯，有些不懂的地方，江衍同学在给我讲。”
江衍在后面拿卷子，突然被care到，手顿了一下，捧着那叠试卷走过来：“都讲的差不多了，我们正准备回去。”
“回去睡个午觉也好，不然下午的课没精力上。想学不在这么一会儿，要循序渐进。”
能遇到好学的学生，英语老师自然是高兴的。
路过路星晨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还特意指了指江衍，热情地表示：“有不懂的可以问江衍，也可以来问我，别怕不好意思。”
“好啊，不过我怕我的问题太多，老师觉得烦。”路星晨手里捧着书，往那里一站，就是好好学生的模样。
“怎么会呢，我还巴不得你就把我堵在办公室里，天天问我问题呢。”英语老师抬手示意了一下她旁边的江衍，“就像江衍，我想他多问我点问题，都等不到那机会。”
江衍没说话，抱着卷子僵硬地扭动着脖子，看向一旁。好像这个话题跟他无关似的，看着窗户。
路星晨瞄了一眼江衍，正好瞄到他这别扭的反应，觉得很是有趣。
心里暗自憋了下笑，看来我们江大学霸这是不擅长被人care啊。
路星晨心情不错地朝英语老师道别：“那我们先走了。”
“嗯，去吧。”英语老师点点头，慈爱的目光目送着两人离开。
离开办公室，走在回教室的路上，路星晨往回望了一眼，还没能忘记英语老师那慈爱的目光。
“我看起来像是不好意思的类型吗？”路星晨两只手在后，书拿在手里，像是巡查的领导，探头看江衍，像是在问他的意思，然后回过神，来自骨子里的反叛，说，“我可太好意思了，就是懒得问。比起问，我更喜欢自己瞎琢磨。”
路星晨在自个儿嘀咕，只是身边有个江衍，所以才会问他，但是她没要让江衍回答。
哪想到一旁的江衍还就非常合时宜地附和了一句：
“嗯，看出来了。”
路星晨瞪大着眼睛看他。你嗯什么嗯。我说什么了，你就嗯的，谁让你嗯了。
江衍：“不过凭着瞎琢磨能做到这种程度，说明你天赋不错。这天赋不好好学习，是有点浪费。”
路星晨神色怔了一下，不过江衍没有看她，所以没有看到。
有什么浪不浪费的。我自己都不在意。
这话，路星晨没说出口。
反倒是哼了一声，拽拽地迈开步子，走到江衍的前头。很有挑衅的意思。那变扭的情绪，从那张鼓着的脸颊上就能看得出来。
江衍：“……”
江衍见着走在自己前头的某人，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又哪里招惹到她了。
路星晨走得不快，偶尔还四处张望看看风景，刚来到新学校的她对哪里都是新鲜陌生的。
江衍也就这么跟在她后面，视线难免会落在前头的某人身上。
走廊挡不住阳光，照在路星晨的身上。睫毛垂下的眼睛里，折射着光芒。嘴角偶尔弯弯，上扬起小小的弧度，虽然不明显，但是透着叛逆。
不好意思这个词好像和她没什么关系吧？难道她在英语老师眼里是这样的？她明明那么嚣张霸气。不好意思这种词怎么会和她有关呢。
一路上的路星晨心理活动异常丰富。
走几步，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转过身，朝着江衍道：“同桌，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江衍愣了一下，短暂的没反应过来。
中午的阳光有些烈得晃眼，衬着路星晨微微上扬的笑意也是张扬得，向往着阳光生长。
“什么？”江衍下意识地开口。
路星晨在江衍眼前挥了挥手，让他回神，提醒道：“默写，你是不是忘了？我默写还没默，你就放我出来了。”
江衍抿着嘴，没说话。好像是这样。
路星晨：“？”
某个大活人又不说话了。
江衍：“没事，回去默也一样。”
“这也行？”路星晨有些没想到，忍不住调侃，“之前那些人之所以默得那么快，是不是也是你以权谋私的？”
不过路星晨也认可：“毕竟同学之间的人情债还是很难说的嘛。”
江衍向前走着，没说话。路星晨也就没再问什么。
就这样一路到了教室。
走进教室之前，江衍停下，道：
“没。”
路星晨突然一下子没跟上江衍的脑回路，抬头茫然问：“没什么？”
“以前都没有过。”
路星晨愣了一下。
什么以前都没有过？
刚刚的话题？是说这种以权谋私的行为以前都没有过，结果现在因为不小心忘了，所以就破戒了？
路星晨突然觉得心情不错，带坏好学生的感觉，有些邪恶，又有些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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