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月亮高高挂在天上,惨白的月光让老旧的领主宅邸看起来就像恶魔的巢穴一般阴森可怖。
一只黑色老鼠摇着两条尾巴,鬼鬼祟祟的从围墙的缺口钻到了宅邸的后花园里。
钻进草丛里,它躲过巡逻警卫的灯光,一路潜行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
那里坐落着一扇被藤蔓包围,几乎没人会注意到的小门。
它一溜烟跑过去,抓着藤蔓一路向上,然后来到了紧闭的门锁上。
尖锐的牙齿不停啃咬着门锁,不一会,老鼠便满口锈铁屑。
门被轻轻推开,雷德和克莱两人闪亮登场。
“呕……”雷德抓起眷属轻轻晃了晃把它嘴里的铁屑甩出去。“这些铁屑有够恶心的。”
“亏你还能找到这个地方。”克莱夫特俯低身子警惕的看着周围。
“嘛,”雷德把眷属放回地上,看着那个小家伙一溜烟跑进了阴影之中。“之前有个小农夫靠这个门来和领主女儿偷情来着。”
“你说的这个小农夫是不是你自己?”
“……人艰不拆真不知道啊!”雷德锤了一下他的肩膀。“得了,你赶紧去找那家伙谈谈吧,我留这给你把风了。地图你也看过了,知道该去找人了吧?慢走不送。”
克莱夫特点了点头,接着花丛的掩护向着宅邸靠近。
天上,长着两双翅膀的乌鸦盘旋着监视周围。漆黑的眼睛直盯着克莱夫特掀开一扇窗户熟练的翻了进去。
宅邸内部安静无比,也难怪,现在已经是夜深的时候了。
克莱夫特刚这么想着就听见了奇怪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那声音有些沉重,根据频率来看,要么那个人步伐小而急促……要么他有四只脚。
不管如何,克莱夫特借着这个声音的掩护稍微迈开了一点步伐。
当他来到一个拐角,探出头,看到祂站在楼梯上看着他,就像是在告诉他走这里一样。
然后泄洪的声音从祂身后传来。
鲜血洪潮从楼上喷涌而出,呼啸着顺楼梯涌下,顷刻间就将祂的身影淹没在一片猩红之中。
浪潮顷刻间就在地板上聚起一层浅浅的血红色。
克莱夫特呼出一口气,那一层浅红色突然变成了红色的地毯。
楼梯间也像是从来没有洪水席卷的样子。
沉重的脚步声也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就好像刚才那是幻觉一样。
“不是幻觉。”他脑子里响起了哪个无机质的声音。
是神谕,他这么想到。觉得刚刚发生的那一超自然的一幕肯定有什么隐喻。
最简单的隐喻……他用手感受了一下大衣底下的脊椎刃,那粗糙的质感让他莫名安心。
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人后。他顺着楼梯一路来到了二楼。
按照雷德告诉他的,领主的起居室都在二楼的尽头。
他沿着华丽的红地毯走向尽头的房间。然后靠在墙上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细细的咀嚼声。难道领主在吃饭吗?这么想着,他握住了脊椎刃,准备进行一场突袭。
风吹过窗帘的声音。还有隐隐约约的鸟叫声。
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毫不犹豫的一脚踢开了门。
眼睛第一时间捕捉到的是一具破破烂烂的尸体,整个已经四分五裂飞得到处都是了。从身上残留的衣物可以得知,这团烂肉曾经是负责打扫房间的女仆。
室外的风从大开的窗户里吹进来,吹得窗帘啪啪作响。
一根黑色的羽毛静静的从窗外飘进来,在半空中摇摇晃晃。
克莱夫特伸出手抓住了它。他看着窗外的那片黑暗,鸡皮疙瘩顿时涌了上来。
直觉告诉他,外面肯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
他回头看了一眼走廊,没有人。
克莱夫特注意不去踩到地上的血迹,把门关上,开始搜寻起了这个房间。
期间,他也注意着窗外,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会第一时间跑出去。
最后,他在床头柜上看到了一封信。
约瑟夫大人
夏妮女士仍然不肯透露关于印章的消息。
还希望您能够亲自前来询问。
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约瑟夫大人?”
克莱夫特猛的回头,看向被敲响的门,又看了看黑暗的窗外。
“约瑟夫大人!”门外的那个声音听起来十分焦急。
克莱夫特小心翼翼的缩进了床底。
“约瑟夫大人……”那人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是利剑出鞘的声音。
还有吼叫声。
沉重的脚步声再度响起,随后
咚!门被粗暴的撞开。一名骑士喷着鲜血飞到了床旁。
他颤抖着,充满绝望的眼睛盯着躲在床里的克莱夫特。
克莱夫特默不作声将燧发枪握住,枪口对着他。
下一瞬,那名骑士被什么东西咬住了,整个人被甩飞出去。
几声响动过后,骑士的头掉下来,两只无神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克莱夫特枪口依然对着他,动作没有也不敢有丝毫改变。
一只畸形,细长的手将骑士的头抓了起来,克莱夫特看着那颗头颅消失在他视野里,咬紧牙,忍住了扣下扳机的欲望。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不知名的怪物开始在房间里游荡。
但如果仔细听的话,还能听见其他脚步声。
“到此为止!”克莱夫特听到了血骑士的声音。
然后他看见巨大的身影躲到一边,随后听起来像是通过窗户跑出去了。
而且听起来,那个血骑士也跟着那个怪物跑了。
房间顿时又安静了下来。确定没什么动静后。克莱夫特挪动身子准备离开这个有些狭窄的床底。
这时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爬上了他的身体,顺着他的身体往头部的方向前进。
他顺着感觉,用力一抓,将一只还在摇晃着两只尾巴的老鼠抓了下来。
“躲在这干嘛呢?克莱?”那只老鼠帅帅的跟他打了个招呼。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他把老鼠轻轻放在地上,又看了一眼走廊。
“嗯……”老鼠在一片狼藉的地上转悠了几圈。“有什么东西跑进来打开杀戒了,骑士团的人全都在找那家伙,外面乱到不行。我们最好快点,”它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几滩烂肉“领主已经成烂泥了?”
“没有,他好像在去拷问某个人了。”
“拷问?”老鼠露出了一股怀念的神情。“啊我想起来了,这间房子底下确实有个拷问室,我在那呆过几天。”
说罢它迈开小腿一溜烟跑了出去。克莱夫特起身拍了拍身身上的灰后也跟了过去。
一人一鼠在安静的宅邸内大摇大摆的穿行着,外面不时传来吼叫声和惨叫声。一路上碰到的几个女仆一脸惊恐的看着通缉犯克莱夫特,但她们都选择像没有看见一样忽视了他,继续躲在角落里。
毕竟外面有个大开杀戒的怪物,那可比什么通缉犯恐怖多了。
来到一扇偏僻的角落,那里十分别扭的摆放着一个书柜。
老鼠利落的爬上书柜,抓住一本书的书背不放。
克莱夫特心领神会,抓住那本书一拉。
机关转动的声音。书柜往一旁移动,露出了它背后庄严肃穆的通道。
“讲道理我觉得这个这个设计未免太老土了些。”老鼠嘟囔着从书架上跳下,爬上了克莱夫特的肩头。“就在那里面了。”
然后老鼠突然抽搐了一下。“四血神啊!这家伙好像往我这边过来了!我先找个地方躲躲!稍后再联系你!”
然后那只老鼠的神态就和其它老鼠无异了,没了雷德带来的那一份人性。
克莱夫特顺着有些压抑的通道一路向下,隐隐约约听到了破空声。
看样子对方在用皮鞭干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有够老套的方式。克莱夫特之前听说过一种酷刑,用来对付那些边境杀手们的:给他们灌水,疯狂灌水,然后要么当着他们的面耻辱的失禁要么就被水活活撑死。
“我……我啊啊啊!”皮鞭声中还不时夹杂着几声惨叫。
毫无疑问,克莱夫特可以确定那些声音都是从眼前那一扇散发着不安的门前传出来的。
他悄悄的走过去,两只手握住了脊椎刃和燧发枪。
在他贴到墙上准备偷听时,鞭打声也刚刚好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约瑟夫有些沉重沉重的喘气声。
“咳咳……嘶,哈。”被打的那个人也有了些许喘息的机会。
“好了,前领主大人,”约瑟夫开口了“还是继续来谈谈领主继任问题吧?印章在哪里?”
克莱夫特想了想,决定一脚踹开门。
门被踹开。
约瑟夫正在拿着根鞭子,手狠狠的抓着女领主的头。后者脸上满是邪恶的笑容,似乎完全没把约瑟夫和她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痕放在眼里。
“哦,哦……我知道的,”她眼珠转动,和约瑟夫一起看着突然出现的克莱夫特。“不过我们现在好像迎来了一名客人……”
她的眼睛里倒映着祂的身影,无穷无尽的黑暗从祂周围散开,将她的眼睛染成黑色。
“真是一位贵重的客人呢……”眼角开始流出鲜血的她以宣读神谕的口吻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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