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牛车抵达下一处运转站时,四人便借口下车活动,立刻下车,在周边一代,稍作停留之后,便悄悄地换乘了下一辆牛车。
而这一次的车程方向,就是去往西蛮。
车上搭乘的客人没有几个,稀稀拉拉的,偌大的车舱里,只有他们四人,坐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帘布包裹。
“林羽,现在我们就直接去往西蛮,不过这一路,路程遥远,我怕……”
李清苑眉目中出现一丝担忧,在她身旁的侍女,也是面露苦色。
毕竟,背井离乡,换做任何一人,都有些心中不舍。
更何况,他们还是因为林羽身上之事,被迫出逃的。
“我知道,这事苦了你了,若是你熬不住的话,可以直接去往宋梁,我可以帮着给你写信一封,由你寄回我家中,我父亲若是看到的话,自然就会照料你的!”
林羽叹了口气,如此打算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山高路远,恐怕一路上危险重重。秋月,秋花两人,虽然你们二人从小就跟着我,但如今,我可能要远离他乡,你们大可不必跟着我们一起吃苦头。”
到了这个时候,李清苑想到还是自己身边的两个侍女,她一番话,就想安排下两人的归宿。
然而,两名侍女却是连连摇头。
“小姐,姑爷,求求你们,千万不要赶走我们两个。我和秋花从小跟小姐您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如今小姐有难,我们自然不可能丢下小姐您了!”
“是啊!小姐,无论您怎么说,秋花说什么都不会离开小姐您的!”
眼见如此,李清苑也只能放弃。
她只好看向林羽,仿佛眼前之人,就是他们的主心骨一般。
“西蛮这个地方,可不像玄黄这般平静。你们几个姑娘家,去的路上,恐怕要吃不少苦头。”
“这些我不在乎!”
“秋月也是!”
“我也一样!”
看着身边三人诚挚的目光,林羽最终还是咽回那句,快到嘴边的话来。
之后不久,牛车在摇晃之间,便直接启程了。
行程之中,李清苑看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林羽,不禁有些好奇问道。
“林羽,你当真和那位赵家的未婚妻,有些瓜葛?我听说她可是一夜未归啊!你们该不会真的……”
林羽没有否认,而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看到他承认时的模样,李清苑不禁有些郁闷地坐了回去,眼睛也随即看向车外,一时之间,车上的气氛,就陷入到了沉闷之中。
此后的路程,几人之间的谈话,就显得少了许多,而且每一次的气氛,多少都有些尴尬。
不过这样的尴尬气氛,在又一批的乘客上车之后,就得到了缓解。
那个时候,牛车已经行至潢城以外的地方。
潢城本是一处小城,位于京师和宋梁之间,靠近唐潢山,此处山高路远,周围人烟稀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所以每每行到此处,一旦遇上恶劣天气,车队一般都会选择暂停行驶,或者干脆在附近寻觅一队护卫队,协助保驾护航。
这个时候,为了身家安全着想,一般车上的客人,都会选择花钱消灾,聘请一队人手,协助保护车队安全。
而今,林羽他们所在的牛车,刚刚行至此处,再往前便是唐潢山的山间小径。
“客人们,前边就是山隘口了,出了潢关,就不输于玄黄军管辖的地方,那里山贼盗匪颇多,我看还是雇佣一队护卫,来得安全!”
车夫的建议,倒是实诚,只不过,这一次,车上的客人,只有二十多号,人数不多,甚至空的座位都比客人多的多。
“车夫,护卫队什么的,我看就不需要,你马上启程,不要磨蹭!”
其中一名乘客,当即出声,催促着车夫尽快赶路。
而其他客人,见他如此,就有些不怎么高兴。
“这可不行,车夫都说了,前边危险,我看为了自己小命还是花钱消灾的好。不过这里雇佣一支护卫队,可是要金币九千九百枚,咱们车上,不算车夫一共有二十四号人,我看每个人都掏点,剩下的零头,我给匀了得了!”
说完,那个提出要雇佣护卫队的客人,便掏出自己的钱袋,将里边的金币,摇得叮当直响。
其他的客人们,见他愿意补钱,也就没想太多,就开始自掏腰包。
林羽四人这边,本来也想花钱买个平安。
可是真当有人开始筹钱,准备雇佣护卫队的时候,车上有五位客人,却是怎么都不肯掏钱。
其中一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看样子,钱财不多。
而剩下的四人,则是对此无动于衷。
“喂!你们几个,要是不掏钱的话,就请你们下车,我们可是要去西蛮,这山间盗匪横行,要是没了命,钱再多又有什么用?”
“就是,你们要是不肯掏钱就下车,我们这些花钱雇佣的人,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你们。”
就在这些客人的一番声讨中,那个没钱出的客人,只能灰溜溜地下车了。
至于剩下的四人,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掏钱。
结果一来二去,好一阵纠缠之后。
这四人怎么都不愿配合,而且基本上也不怎么愿意跟他们说话,神情严肃,不苟言笑。
无论周边的客人,如何叫嚷,他们始终无动于衷。
眼看这时间渐渐过去,钱财怎么都凑不够,剩下的客人们,有的就生了厌倦之意。
“我看还是算了吧!今天我刚出门的时候,找了算命先生跟我算过,他说我此行顺利,不会有事,我看护卫队什么的还是算了!”
“我也是,我这次去西蛮可是为了做生意的,本来身上的本钱就不多,这好几百金币花去,我可受不了,再说了,谁又能这么倒霉,真的会碰上山贼,你们说是吧?”
客人之中,有些人就开始唱反调,一来二去,最后只剩下两三个人,谁也不愿单独承担这钱,于是这事就直接作罢。
车夫则是看他们纠结不下,也不肯雇佣护卫队,于是就冷笑一声,手中长鞭一扬,便赶着车子,缓缓地往山中驶去。
一开始,进山的行程,还算顺利,两边景色清幽秀美,四周山间寂静无人,倒也不错。
可是等他们刚一经过潢关山隘之后不久,刚刚路过一处小山头,牛车还未经过,就听到两边山头上一阵滚石坠落的声响,同时前方山道两侧,原本矗立的大树,突然倒塌。
随着阵阵响声雷动,道路两头,树木倒塌,滚石落地,直接将牛车拦截其中。
一时间,拉扯的蛮牛嚎叫不已,道路被截,无法前进。
至于车上的一些乘客,则是惶恐不已,面色苍白。
“不好了,有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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