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闪电从他的斧头上涌出,它们在空气中狂躁地扭动着。以令人不安的姿态于地面上留下了数具焦炭一样的尸体。他们那变异过后的扭曲肢体荡然无存,但骨骼依旧有着不同程度的变化,这是他们堕落的证明。
哪怕死亡,也无法掩埋这堕落的证据。
紧接着,安格朗回身横斩——闪电斧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划过空气,伴随着滋啦一声,它那由纯粹闪电所构成的斧刃轻而易举地便砍下了一名色孽叛徒的头颅。
对方的一侧肩甲上还残留着帝皇之子的某些痕迹,却在关键的地方变得血腥又堕落。
扛起巨斧,闪电自斧刃而下划过他的盔甲,如同有着自我意识般为他清理了盔甲上沾上的血液,他的盔甲再度变得崭新。安格朗的所有情绪全都被掩埋在了他那阴沉肃穆的头盔之下,唯有猩红的目镜里还能令人窥见一丝他的愤怒。
从第二层开始,他已经杀穿了半个巢都。他的足迹被一路上的许多尸骸点缀了起来。他们的死法各不相同,但却只有一个共同点。
他扛着巨斧漫步在前,呼吸格栅里传来一丝火焰燃烧尸体后所产生的刺鼻臭味。安格朗停在原地,果不其然,从他对面,福格瑞姆正以同样的姿态漫步而来。
不同于安格朗,他那堪称简陋的布衣上早已满是鲜血。手里握着的动力剑也是同样如此,福格瑞姆的表情依旧很平静。平静到甚至察觉到安格朗的到来也并未说任何话。
何慎言的声音在他们的脑海里响起:“不错,你们已经汇合了。”
他听上去很虚弱。安格朗如此想道。
“那么,现在就可以前往巢都底部了叛徒们的内部通讯被我屏蔽了,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后部的情况。当然,你们杀得也很快。”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杀气:“地表的敌人你们无需在意,巢都的底层有着一道防线。从后部突入结束他们的生命。”
金色的光点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在地面上形成了一道光斑,指引着他们应该去往何方。在巢都被破坏的极其严重的现在,这种指引可谓称得上是弥足珍贵。四处都是燃烧的废墟与尸体,各种倒塌的建筑掩埋了大部分道路。
若是没有指引,他们可能会晚到一些——这也就意味着会有更多的士兵会死在战斗之中,这是安格朗所不能允许的。他理解牺牲与其意义,却不能容忍这样本可以避免的牺牲。
他大步向前,福格瑞姆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他回头看了一眼安格朗前来的方向,眼中有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火焰在他子嗣的身上燃起。
凤凰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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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连,准备齐射!”
“收到!”
士官在耳边大吼着,安诺握紧手里的步枪,探出由金属板构成的掩体,与自己的兄弟们一起扣动了扳机。
那些原本甚至无法擦伤混沌叛徒们盔甲的激光束此时变得致命又极其危险,若是被数条光束直接命中,就连厚实的肩甲部位都会直接被打穿。
凡人们组成的防线简陋却又坚固无比。他们依靠着手里的制式激光枪与寥寥数十把等离子武器就限制住了许多混沌阿斯塔特,甚至杀死了其中一些——这简直是堪称奇迹一般的战绩。
就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这是什么情况。
要知道,若是放在以往,没有机械化部队与重火力支援,这些混沌叛徒往往只需要几个简单的冲锋就能撕裂他们的防线,杀死其中所有人。虽然不愿意承认这件事,但安诺很清楚,他们并不是这些叛徒的对手。
原本在自愿前往战线防御之时,他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可就当他朝帝皇祈祷之时,却见到了令他完全不敢想象的一幕
“帝皇啊”
他默念着祂的名字,一种勇气从心底升起。环顾四周,他的兄弟们在脸上都与他有着同样的表情。
而政委则更夸张,他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掩体,一边高喊着帝皇之名,一边疯狂射击着。他手里的爆弹手枪已经打了四十七发子弹出去了——安诺数着呢,这是他的小小爱好。
但是他没换过弹,而那把爆弹手枪的最高装弹数是12发。
毫无疑问,这是帝皇保佑。
就在此时,他们的通讯频道里传来一个声音:“士兵们,你们做得很好——我们来支援你们了。”
沉重的脚步声从他们身后响起,安诺回头看去。帝皇的死亡天使正狂奔而来,他们人数不多,却给了安诺们极大的信心。与阿斯塔特们并肩而战意味着许多,而失去故乡的卡迪安人所需要的只有其中一种。
荣誉。
这是荣誉的证明。
他的士官在频道里喊道:“长官,我们为你们提供火力掩护!”
“只管开火便是。”
“你们都听见了!”政委红着眼睛在战壕里大喊起来。“开火!开火!反攻的时候到了!把这帮狗杂种杀光!”
“为了帝皇!”
此起彼伏的战吼声在肮脏混乱、罪恶的代名词的巢都底部响起。在这一刻,一种冥冥之中的连接感让他们所有人都变得狂热了起来。安诺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兄弟们的瞳孔全都变得金黄,他们没有发现这一点。
安诺知道,自己应该也是这样。
他闭上眼,两行眼泪从眼眶中滚落而下,冲刷了那满是脏污与干涸鲜血的脸。
因赛尔也在冲锋之中。
虽然他仅存的卫队长百般劝说他不要以身犯险——只要战团长还存在,战团就仍有复兴的希望。
但因赛尔却仍然坚持,他的言辞让卫队长无话可说:“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为了保护帝国的子民,现在,他们身处危险,若是我不挺身而出,战团重建又能如何?”
而现在,卫队长就在他身边。
“死吧,叛徒!”
他愤怒地以链锯剑锯开了一名叛徒的胸腔,不同于动力武器的干脆利落。死在链锯剑之下是相当痛苦的,就连这些色孽叛徒有时都不能忍受。而被他杀死的这个则承受了更多——一抹金色的光亮从因赛尔的链锯剑上浮现。
那光亮瞬间充斥了叛徒的全身,将他整个人都点燃了。一个人形的火炬倒在地上,他疯狂地哀嚎着,高声哭喊。仿佛就连灵魂都为之焚烧。因赛尔冷冷地注视着他,露出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冰冷微笑。
随着一声爆炸声,叛徒炸开了——火星在战线前方飞溅开来,有些被沾上的叛徒立刻成为了同样的人形火炬。这火焰对他们来说似乎是剧毒,完全无法忍受,只要沾上一点就会立刻丧失所有战斗的意志。
“这是祂的意志!”
战团的牧师在通讯频道里以绝对的狂热高声呼喊,他手中的爆弹枪连连开火,不再顾及本就稀少的弹药,仿佛要将情绪宣泄出去一般。
他的吼叫声几乎让因赛尔失聪:“帝皇在看着我们!在看着祂的子民!我们决不能令他失望,决不能令他蒙羞!杀了所有人!所有叛徒都得死!”
因赛尔同意他的话,尤其同意最后一句。
当安格朗与福格瑞姆赶到之时,他们看见的场面令两人都有些愕然。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可这场景似乎与他们想象之中的有些不同。
叛徒们已经被杀的只能缩在工厂的一侧苟延残喘了,凡人与阿斯塔特并肩而战。他们原本孱弱的激光束精准又致命,有些不带头盔的混沌叛徒甚至会被直接打爆脑袋。这帮卡迪安人居然硬生生拿着激光武器打出了爆弹枪的火力。
安格朗的目镜为他放大了画面,精准的捕捉到了一名凡人士兵金黄色的瞳孔,他立刻意识到法师到底干了什么。“还真是一点小小的尝试。”
福格瑞姆终于开口:“看来不需要我们了。”
“难不成你要袖手旁观?如此伟大的一场战斗你怎可不在其中留下自己的痕迹?”
安格朗肃穆地说,随后压低身体,猛然冲进了战场。他的到来让许多士兵与阿斯塔特都惊疑不定,可看见他毫不犹豫杀戮叛徒的身影时,他们又暂且放下了疑心。
福格瑞姆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他摇了摇头:“这个莽夫”
他没有选择参加战斗,而是如幽灵一般游离在战线后方,以金黄色的火焰焚烧着他子嗣们残缺的尸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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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得很不错”
利克托微微侧头,躲过卢修斯那异形左手的袭击。又抬起右手,动力剑精准地挡在了卢修斯那细长军刀袭来的道路之上。从开打到现在,卢修斯的任何话语都没能令他有所反应。仿佛他不是在和真人作战,而是在进行例行训练。
甚至不值得他有一点点情绪上的波动。
“你真没劲,是不是在腐尸的宫殿里被他割了舌头?我听说他每天都要吃一百个人是不是真的?”
卢修斯咯咯直笑,恶心的长舌前段的分叉恶心的扭动着:“你要是不说话,我就默认是真的咯?”
“”
利克托的目光变得有些危险,他猛然粗重起来的呼吸声没有躲过卢修斯的耳朵。他那张满是疤痕,宛如拼图一般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恶心的笑容。
“哈,亲爱的你还是能有所反应的嘛。”
正在清理地表之上叛徒的伊齐基尔没有忽略这边的情况,他在通讯频道里问道:“天空支援还有多久能到?”
“马上就来,大人!”
上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与此同时,天空骤然昏暗了下来。伊齐基尔抬头看去,瞳孔微缩。
“您需要我们轰炸哪里?”
“有精准打击的办法吗?”
伊齐基尔定了定神,强迫自己不要再关注那身体仿佛铺天盖地一般的机械巨龙。这机械造物的庞大就算以阿斯塔特的心智都不免愣神。
“当然有,大人!深沉之毁灭为您效劳!”
“好名字。”伊齐基尔后退了一步,躲过一名叛徒的袭击。对方的动力爪擦着他的肩甲擦过,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与此同时,一颗爆弹擦着他的肩甲飞过,精准的命中了敌人的头颅。
他不需回头,就知道,那是吉瓦多伦的射击。他必须承认,有这样一位射击神乎其技的兄弟在后方掩护他们的后背真的能让人感到极其安心。
“注意西北方向!那里有一名——”
“——我看见他了,大人!需要我们进行轰炸吗?”
“不,不要轰炸。”
吉瓦多伦插入了对话,他的声音平静又沉稳,像是在郊游。就在他说话的间隙,他又打爆了一个叛徒的脑袋。
“你们的飞船,不,飞龙。上面有非致命性武器吗?或者是拘束类的用具。”
“你们都听见了!查!”
上尉在语音频道里喊叫了起来,随后又说道:“请原谅,我手下的小伙子们还不是很熟悉深沉之毁灭,请给我们一些时间。”
“不必。”
大约两分钟后,伊齐基尔听见上尉兴奋地说:“有!大人!深沉之毁灭号上搭载了一种最多可对一千人使用的禁锢类武器,您需要我们使用吗?”
“现在就使用它!”
伊齐基尔斩铁截钉地说道:“切记,不要杀了他!将他禁锢起来后也不要和他交谈,不要折磨他或是接近他,明白吗?”
听完了全程的利克托默不作声地后退了一步,他的动作令卢修斯有些诧异地停在了原地。他笑着耸耸肩,盔甲上的人面又开始恶心地蠕动了起来:“怎么了?继续呀,亲爱的,我们这不是才刚刚进入状态呢吗?”
利克托指了指天空。
随后,说出了他对卢修斯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白痴,看看头顶。”
“什——么?!”
他的语调无限拉长,一道漆黑的光束从天而降,精准的命中了卢修斯。在那光束之中,他的身体开始被固定,随后被一点点切割。没有任何鲜血流出,可他的身体却被切成了数不清的薄片。
卢修斯的丑脸上浮现出了掩饰不住的惊恐,他甚至还能正常说话,利克托甚至看到了他声带的震颤:“这是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利克托摘下自己的头盔,讥笑着看着他,一言不发。
唯有沉默,是最高的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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