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就是这样吗,呃?真是一种空虚的、转瞬即逝的东西。只有活着才感到痛苦。死并没有什么难过。死就等于睡觉。它意味着结束,休息。那么,为什么他不甘心死呢?
-------杰克·伦敦
文明失落后的第六年 烈日下。
腿上的伤口已经溃烂了,但我却感觉不到疼痛了。身上忽冷忽热,这说明我在生病。虽然我在逃亡,但我的大脑却在胡思乱想。我好像看到了大海,真的是海。虽然有些模糊,但那闪耀着光辉的海面与金灿灿的沙滩连接在一起,红日从海平面线下探出脑袋,将天空渲染成了红色的画面,历历在目。
突然,一声贴耳的喘息将我拉回了现实。只看见那个追了我一个多星期的女饥饿者正在用一只手往回爬,它因为另只手臂的受伤,又加上沒有双腿。它爬回去的样子极其可笑,可我却笑不出来,也沒有害怕。我已经虚弱极了,无力去做过多的情绪波动。不过,这一会,我的思维却很清晰,饥饿者再狡猾也狡猾不过人类。虽然我并不知道它为什么没有召唤它的同类,但这样却给了我一线生机。我好几次装睡,来引诱它,结果成功的斩下了它的一只手臂。但它后来却变得谨慎了许多,不管怎么引诱 它都不会上当,就这样一直耗着,对我是不利的。除非我能找到机会反杀,不然这样下去我的结局只有死。但我也没有盲目的逃亡,我一直向东走,在东边有一个较大的城市,虽然很远,但这样会增加我存活几率。
因为虚弱,我会爬上一段距离,就会昏一会,清醒了继续爬。可能一天只能爬出几百米,我现在的膝盖和我腿上一样的鲜血淋漓,在我身后是一道长长的血痕。回头去看,那个女饥饿者正在用长舌清理地上的血迹,将我留下的血痕一点一点的抹去。看到这个我心中产生了一丝绝望。它太执着了,它只有一只手,而我却四肢健全。我的膝盖破了,我会撕下身上的衬衫来垫膝盖。它却一丝不挂,胸前早已血肉模糊。我会问自己,面对这样的饥饿者,我真的能活下来吗?
但我很快的摆脱了疑惑,因为我意识到这并不只是两个垂死的躯壳在追逐,而是俩个不屈的灵魂在争斗,结果是另一方的死亡,其中,如果有一方的意志先崩溃,那么他就输了,所以不可以有任何负面情绪,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不是昨天的暴雨我肯定活不到现在。雨将我身上的污秽洗净,还给我带来了水源,但也让我感了冒。可今天的天气却出奇的炎热,阳光将原本带着湿气的土地变的干燥无比。同时,阳光也照在我身上,我虽然感觉不到炙热,但我却感觉到了身体中水分的流失,身体在接近崩溃的边缘。继续爬,我好像又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我感觉我的心,好像停止了一般,身上的痛苦也减轻了许多。但疲倦却随之而来,就像高压气体一样,打入我这如干瘪的气球一般的身体。这种要命的疲劳,让我又开始胡思乱想。我闭上眼睛,不在看前方的路。幻想是在大海中浅泳,屏住呼吸,让自己定下心来。
这时我好像又来到了那片海滩。海滩还是那么美丽,在那海水与沙粒交接的地方,是曼妙的身影------一名少女。她在跳舞。是旋转,她那披肩的长发,随着她的旋转而四散开了。而那照耀一切的阳光也只能像拖着女皇裙摆的大臣一样拖着她的长发。又是跳跃,赤足的跳跃,不时的溅起浪花或掀起海浪,但不管是什么都是那么可爱。跳跃就是灵动,灵动里包涵了快乐,这从脚丫留下的脚印里就能看出,因为那金色的印记还不能包涵快乐和愉悦吗?还是舞蹈,那调皮的海风拉扯这她的白色的裙摆,和她一起跳舞,是手拉手,以那火红的朝阳为背景而舞蹈。
距离很远,看不清少女的模样,但我感觉这画面很熟悉,好想在哪里见过,好像是她,我加快脚步靠近少女,想证明我的猜想。
可当我来到少女的背后,正要去触碰少女的肩头时。突然,我脚下一空,跌入了一个无尽的深渊。当我再次醒来就是现实了,我好像掉到什么地方,我开始观察。五分钟后,我才明白这时的现状,我在一个踏陷地面的边缘,睡在我旁边是那个女饥饿者,它死了吗?好像没有,因为它一直在动。
过了好长时间,可能有几个小时,它终于将它的身体压在了我的胸前。我努力的伸出双手,用出我那最后一点毅力,去抓它的头发,但落空了,因为反击需要的是力量,而我缺少的就是力量。
它的唇贴在了我的嘴上,一种接近死亡的感觉。我不在管我的生死,应该说是放弃,放松。
再次回到哪里,是少女的背影,我的手终于触碰到了她的肩头。下一刻,她转身,接着莞尔一笑,这是个实实在在的回眸。完美的面容,惬意的眼神,上扬的嘴角,是多么熟悉啊?但为什么是你了?莉薇儿。为什么在这种绝境会梦到你,而且为什么你会在这种时候,这样对我笑。
这时我陷入了回忆,地上静静躺着的是母亲的尸体,薇儿用背对着我,双手上全是鲜血。“谁干的。”我的声音嘶哑而又颤抖,像是一个已经活了几个世纪的老人。她回眸一笑,面容完美、眼神惬意、嘴角上扬。“不要怪我。”她说的很轻松。但我当时却混身发紧。
这时薇儿搂住了我,“你不说要找我报仇的吗?”
“是的,我还记得我是这么说的‘臭**,我告诉你,只要你不死,我是不会死的,我一定会为我父母报仇的!’。”
“呵~”她轻笑,“那你为什么就要死在这里了?”
……
“还是你确定你就是食物吗?”
慢慢恢复了意识,女饥饿者的舌头以经缠住了我的舌头,它并没有像我想像的那样吸食我的灵魂,而是将它的灵魂注入我的身体里,我的灵魂被慢慢的挤出来,一种肿胀的感觉,随之而来的是生命力不断的流逝。但我也咬住了它的舌头。半个小时后,我感到一小股温和的血液慢慢流进我的喉戏,这时,我真想笑,笑我的胜利,笑它并不知道我不是食物而是猎人。
“My name is Beelzebu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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