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院子里,呆呆地看着手里的针线。
她原本是一个大商户的女儿,但最近父亲生意不顺,包的商船还意外沉了,家境一下就变得不堪,只得搬家到这个偏僻的村子来。好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这里的住处还算是宽敞舒适。
其实,她觉得就这么过也挺不错的。乡村的恬淡宁静并不让她觉得乏味。
后来,她出门去集市时,遇上了一个来附近采药的书生。两人一见倾心,时不时互通书信。她鼓励他继续苦读,他与她讲外面的趣事。
可是她的父亲不满这般庸常的日子,后来又铤而走险,不知道犯了什么罪被缉拿了。她的母亲又早早病逝,只留她一人留在偏僻的村子里,靠针线活维持生计。
直到这时,她也依旧没有抱怨什么。毕竟日子过得还算安稳,她也没有那么娇贵。
思绪被飘起的绿叶带向远方,她抬起头,看向万里碧空。
最近几日他回去准备院试了,他说了,待他功成名就,就回来娶她……
“咚咚咚。”敲门声断了她羞涩的笑靥。
会是谁呢?是孙大娘闲来无事来聊天吗?是屠户又来送几两肉了?还是说……是他呢?
她走到门前,打开了门,面前是一个略微有些肥胖的陌生男子。
“请问,您——咿呀!”
男子双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向屋内推去。
她奋力挣扎,却被一巴掌扇倒在地。
还未等她的手抚上火辣辣的脸颊,双手又被反手一扣,男子拖着她走进屋内,把她丢在床上。
……
“跑慢点,别摔着了。”
她看着在院内一路小跑玩闹的女儿,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她也想过自尽,但是她心里还有他。她还记得两人许下的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的誓言,尽管他再也没有来过书信。
她不断地告诉自己,他会回来带自己脱离苦海的。
被一旁的男人一把抱起,她闭上了眼睛。
一滴水低落在浅灰的地板上,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
她站在万众簇拥的榜前,看着最上头状元的名字,心里万分欣喜。
本应如此。
“喂,听说了吗?今年的那个状元啊,娶了京城苏家的千金!”
“苏家!真的假的……”
她再也没有听清楚人们接下来的议论,也没有落泪。
只是默默地踏着无声的步伐,走向人流如潮的集市。
……
她解脱了。
她药死了那个男人,然后自缢了。
她不知道年幼的女儿怎么样了,但那孩子从小机灵,应该没什么问题。更主要的是,她累了,不想再管那么多了。
唉,这样就全部结束了……
无论是去地狱还是轮回,都不用再受苦了。
但她发现并没有地狱与轮回。一切只是白茫茫的一片,隐隐约约能窥见一些熟悉又陌生的风景。
她就这样,飘荡在这奇怪的世界中。
直到那一天,她突然又回到了这个院子。
面前是一个黑袍遮身的男人,正在实施着什么奇怪的法术。
她黑雾缠身,身旁是她死去的孩子和孩子的父亲。
她就这样化作恶鬼,浑浑噩噩地在屋子里度日。
她不愿伤人,忍受着违抗咒术命令的痛苦,晚上还要受到那个折磨了她一生的男人的折磨。
生前,是苦痛;死后,仍是苦痛。
但是,她又为什么要忍受这般苦痛?既然她不明不白地忍受了这般苦痛,那么其他人为什么可以安然无恙?
所以……就算让他人也体会一下这样的苦痛……也并非不可原谅吧?
是呀,这样才……公平嘛……
哈哈,公平,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杀!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滴答。”一滴清水滴落额头,她清醒了几分。
杀?我为什么……?
不对,我是什么?
我不是她,也不是那个女鬼……
我是……
“千羽!”
白千羽猛地睁开眼,从路一方怀中惊坐而起。
“我,我这是?”白千羽大口呼吸着空气,感到脑袋有些昏沉。
“刚刚,有一缕黑气进入了你的脑中,然后你就昏过去了。”看到白千羽醒来,路一方终于松了一口气。
所以……那果然是那个女鬼的记忆?
“对了,路一方。”白千羽粗略地讲了一下之前看到的画面,“所以,这里闹鬼……好像是人为的。”
“嗯……虽然之前就有怀疑过是否如此,但这下就得到证实了。”
“你……早就猜到了?”
“也不算早。本来我就有所怀疑。一般来讲,一个人的怨念再怎么深,也不可能凭空产生怨魂,而此处从风水看又不像是阴气聚集的地方……除非那几人有人生在特定的日子与时辰,搞出了什么奇特的体质,不然多半就是人为的。
而最后那个恶鬼,又是让我的猜测肯定了几分。体型如此巨大又实力强劲,若是没有人刻意控制,估计整个村子都早已被屠戮一净了。”
白千羽点点头,暗叹自己真是愚笨。
“行了,这些都是后话了。”路一方转头看了看四周,“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啊?为什么?”白千羽也是打量了下四周,“鬼不是都被超度了吗?”
“你傻啊?”路一方解释道,“既然有人在操纵这一切,那么我们现在不就是处于危险之中?你觉得我们灭了这三只鬼,闹了这么大动静,那暗中的人会不知道?你有信心打赢能搞出这么夸张的鬼怪的人?”
“呃……没有。”
“那还不快跑?”
此时,残破不堪的院墙外传来了喧闹的声音。
“估计是那客栈里的江湖客被惊醒了,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被灭口的必要,我们赶紧走,莫要把他们卷进来。”
“哦,好。”
院外的人一个接一个翻入墙内,没有注意到夜色掩护着两个身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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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的微光自东方飞来,照亮了林间氤氲飘渺的晨雾。
“第一次在林间过夜,感觉如何?”守了一夜的路一方转头看向一旁的白千羽。
“唔……还不赖……”白千羽伸了个懒腰,原本清凉的薄衣被上扬的手臂撑起,露出纤细的腰肢。
路一方轻咳一声,别过头去。
“一夜都没有人来呢,所以是不会追来了?”
“应该吧,但不能掉以轻心。明日就能到青云门了,你可要做好准备。”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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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赶路的人离开了客栈,下一波赶路的人也将到来。
两拨人的空闲之间,旅店的老掌柜也是乐得清闲。
在清晨漫起的轻雾间,他默默目送一众江湖行客远去。
“呵。”嗤笑一声,“都这么急着去送命?”
摇摇头,老掌柜向村子的西边走去。
看着面前不成样子的院落,他捻着胡须静静思索着什么。
昨日,那些个江湖客被巨响惊动,来这里搜索一番,一无所获后离去了,估计是认为只是有人在这里起了冲突吧。
“所以……那两个小娃娃是把那三只鬼超度了吗?”
又是摇摇头,轻叹一口气。
接着,他从袖中掏出一竿小旗子,迎着晨光挥舞了几下,黑色的烟雾自半空中凝聚,逐渐变为了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
“呵呵。”轻笑两声,老掌柜感慨般地说到,“超度……如今,世临终尽,三界已是断绝,何来超度?”
“哦?”轻佻的声音响起,老掌柜惊讶地转过身来,残垣断壁上坐着一个年轻的道士。
“此话……可得与我细细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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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就是恶剑了。”阴暗的洞穴中,王二看着面前插在石中通体黑色、印着不明文字的长剑,不禁一个寒颤。
“你要是想自杀,我不会拦着你。”一旁,红发的女人说到。
“怎么会,我还没有自信到认为自己可以掌控这把剑,自然是要……”
“二位。”
粗壮的嗓音突兀地响起,两人转头一看,两名面容相似的持枪男子正站在洞门口。
“抱歉,两位,不过既然二位敢擅闯禁地,那么就还请将性命留在这里。”
“是吗……秦将军回去了,两个儿子还留守在这里吗?”王二退后一步,手伸向腰间的剑,瞥向一旁的红发女人,“亭娜……”
“嗯,我知道。”女人应到,拔出了背后的双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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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城,茶楼楼上雅间。
“还是没能找到具体位置吗?”沈梦烟皱着眉头问道。
“未能在此事上有所作为,小僧甚是惭愧。”和尚答道。
“这倒是自然,探寻本就该是那卖破符的的工作。话说,卖破符的他人呢?”一旁,一个看上去很是活泼的少女问道。
“好像是想一路探寻些什么,不知什么时候才到,按他的性子,说不定还往反方向去了。”沈梦烟耸耸肩。
“啊?那我们现在能做什么?”活泼的少女无聊地坐在窗口。
“静候其机。”和尚说着,闭上了眼,双手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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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看别人的小说,好像有写了龙套的故事被喷说水字数的,但是我还是写了不少女鬼的生前,因为这其中伏笔不少,不知道各位看官能看出来多少呢?
感谢各位看官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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