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不要再偷偷跟踪我了。”
“那可以光明正大地来找你吗?”
结月茜跳下了病床，她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
“当然可以啊！”
流木有这么一种感觉，感觉眼前的这个文学少女，要比两年前......还是说六分钟前的她要更为活泼开朗。
说到底还是要怪这个电子幽灵，还有车祸的各种后遗症，包括但不限于失忆和没有质量保证的义体。
“镜......她是不是回来了？”
“镜......是谁?”
“别糊弄我了，我都记得，我只是不想动手了。”
【人总是会对未知的事物产生恐惧。】
[（小声）这样不好吧？]
“只要解释不过于离谱，我都能接受的。”
结月茜捋了捋自己的头发，从她的身上，流木已经感受不到任何威胁了。
【你看吧，说清楚之后，对大家都好。】
“所以你不是什么幽灵?”
【我是人工智能，人类科技的结晶，完美无瑕的义眼美少女——镜是也。】
“人工智能怎么可能和人类谈恋爱呢......”
结月茜摇了摇头，她大概是感到后悔了吧，被这么一个人工智能困扰了三年之久。
甚至于在六分钟前，她还因为流木的一出戏，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幽灵存在。
【不过也有很多科幻小说写过这种桥段吧？】
“这种东西，只有日轻才会写吧?”
【或许《弗兰肯斯坦》可以勉强算得上......】
“这......虽然听上去很匪夷所思，但仔细推敲一下，似乎也还有点道理。”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聊天?在心理辅导室开茶话会，总感觉怪怪的。”
流木这么考虑，也是担心有其他同学目击到他们在和一个不存在的东西聊天，不能再出现第二个像言情那样的受害者了。
【好啊，去哪里？】
“知更鸟女仆咖啡厅?”
结月茜提出了一个非常微妙的建议。
【小茜啊～】
“诶——没必要叫得这么亲密吧？”
【你知道现在咖啡厅的店长是谁吗？】
“不知道啊，但我想应该还是言情姐吧？”
“话说自从幽灵事件之后，我就再也没去过知更鸟女仆咖啡厅了。”
流木把剩下的红茶硬塞进了自己的包里，随时准备出发。
【可惜啊，你明明很喜欢鸟娘不是吗？】
“但总感觉对不起班长......”
“话说我倒是更喜欢节肢动物。”
【蛤，小茜居然喜欢这类动物吗？】
“因为很有趣啊，你想想看，虾和蜘蛛，两个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关系的动物，竟然都是节肢动物门的呢～”
【我懂，这应该就是无脊椎动物才有的浪漫吧！】
“对对对，外骨骼什么的真的很酷！”
“那个，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我也好想有外骨骼啊～】
流木就这么听着结月茜和镜谈了一路的节肢动物和浪漫的外骨骼，他多少也能体会到结月茜跟踪他时的感受了。
那么那个时候自己又在和镜聊些什么呢？
【小黄书。】
“没有！还有你为什么能读我的心啊！”
【心声也是一种声音哦。】
“口 更 马 女 仆 加 啡 厅?”
在前面带路的结月茜停下了脚步，一字一顿地念出了招牌上的店名。
【应该是好久没修了吧，很多字都不全了。】
“那还开着吗？”
“我进去看看吧......言情姐，你在吗?”
推开咖啡厅的大门，和梦境中相比，除了风铃一如既往地发出了清脆的声音，这里既没有鸟娘们的欢迎光临，也没有在空中飞舞的羽毛。
觉得没什么问题之后，结月茜把头探出门外，挥手招呼流木进来。
“照片都发黄了。”
流木一进咖啡厅，就感觉到一股浓郁的年代感。
【也没过几年吧，怎么会老成这样啊。】
“所以这家店里，真的有各种各样的鸟娘吗？”
【以前是有的，但现在......只有一个活体反应了。】
“在哪里?”
【我坐过的地方。】
流木和结月茜一齐看向角落，那里坐着的不再是麻雀娘，而是穿着黑色水手服的言情。
【是、是稀有到不能再稀有的名古屋襟！】
“班长！”
“言情姐......”
缩在角落的言情在颤抖，但镜知道她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一年多没见了，还不快点去安慰人家！】
“我不合适，这种事情还是让女孩子来吧。”
结月茜慢慢地靠近言情，那是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还有随着抽泣一并颤抖的娇弱身躯。
作为过来人的结月茜心里很清楚，这种悲伤欲绝几近崩溃的状态，距离产生反社会的人格只有一步之遥。
毕竟自己好歹也是当过病娇，在梦里折磨过流木，在现实里也差点杀了流木的黑暗女主角。
“太可惜了......”
“啊，什么太可惜了?”
“小淀他，没能和香香在一起！”
说完之后，言情哭的更厉害了，那是发自内心的痛，也是真心实意的眼泪。
但问题是，小淀是谁，香香又是谁?
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在一起?
“言情姐，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啊，《锯锯人3》完结了啊！”
言情在角落里转过身，她正抱着平板电脑，对着屏幕里的漫画痛哭流涕。
【根据我的调查，这是一部很经典的漫画，在上周刚刚完结，并且作者宣布不会再推出续作。】
“原来只是在看漫画吗......”
【俗话说得好，病娇眼里出病娇。】
“诶——为什么我的心声也能?”
【放心～这是单线沟通，流木他听不见的。】
缩在阴暗的角落，穿着水手服看漫画，因为完结就哭成泪人，这还是结月茜认识的那个言情吗？
“你们来了啊。”
言情把平板电脑丢在一边，恢复了往日严肃的神情。
“下午......好?”
结月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现在只希望言情能主动发起一个话题，最好是和他们三个人都有关的。
“我是不是应该说，学长学姐好?”
“啊，言情姐是今年高考呀？”
“嗯，成绩已经出来了，基本上是稳进秋华大学了。”
“那、那言情姐的病呢？”
“我最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
“诶?”
“我想再见一次那个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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