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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洁萝

第三十八章 洁萝

内力,又称真气。乃是武者将身体强化到极致,达到天人感应的境界后,有几率能练出的独门绝技。进可强化钢铁,让普通的宝剑也能削铁如泥;退可加持在皮肤表面,让自己的身体硬如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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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暗杀小组中的手枪使不知何故,选择了将自己的臣具手枪自爆开来。火焰,弹片,冲击波将侥幸从神仙之战中幸存的囚犯们一波清理干净,同时也带走了被自己的臣具吸干精气的纳哈修,但却没能立刻夺走ZERO的这一条命——在内力的保护下,ZERO所承受的,仅仅只是全身烧伤而已。

此时的ZERO感知不到疼痛,代替疼痛的体内灼热感反而是把摇摇欲坠的她烤的清醒了一些。在冲击结束后她看一眼自己黑红焦糊的左臂外侧,就明白自己命不久矣。好在市政厅有哈布斯贝格家为自己修筑的密室,只需要一分钟时间的行程,她便找到了入口,窝了进去等待也许未必会到来的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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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嗯……啊。嘶……美好的新一天……”

死死生生这都已经是第四次了,所以虽然这次意识沉睡前有足够的时间让ZERO感受恐惧,她却也没有很害怕。心里沉着冷静的盘在坐垫上,坐等所见完全黑暗。

在一场绝世好梦谢幕后,她悠悠醒来。身前的刀劈斧砍烧伤弹痕不再,自己还是那个在发育上很有潜力的完美美少女。不过看自己现在剩余的衣料,大概也能猜到自己在死前承受的是何等面积的烧伤……那时是不疼,现在反而是因为后怕,而全身隐隐作痛……

幸好战斗过程中自己解锁了新技能“肾上腺素”。不然前面打到一半,自己要么就疼昏过去了,要么就得求对面给自己一个痛快了。对面杀死了自己估计要割她首级拿回去复命。不知道身首异处的情况下,自己会在哪一边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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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一个钻1没打赢三个钻5一个钻2”这一回事扰了ZERO太多心神,几乎要十几秒后,她才发现了密室中已经不止自己一人,还有条巨大粗壮是十五米巨蟒盘踞在她身周打盹。她弄出动静的同时,ONE也警觉的醒了过来。跟大蛇对视一眼,再想到自己正面基本没有什么遮挡物,ZERO的身体情难自禁,害羞的盖住了自己。

“你怎么会在这里,是BOSS让你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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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正在化人,听到ZERO的问题,意识动摇的整条蛇都不好了。平时熟练到眨个眼就能无缝人设切换的魔法,她费了老半天劲才施展开来。上次跟还是钻5的ZERO联手打会瞬移的野男人,她即便变回了巨蟒本体,都只是人家手中的一盘菜,害的ZERO也破了功贸然发起进攻丢了条命。

ZERO功力大进的现在,连她都感到畏难,能把她打成人体烩的敌人,自己贸然搅进去,除了给ZERO添麻烦,给敌人添人质外,还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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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并没有很照顾ONE的感情,她也不知道铁T听了她这话,心里会起多大波兰。她的情绪完全在自己身上,等待复活时的一场梦勾起了她对前世的回忆。回首往昔,十八九岁时的自己意气风发忧国忧民前途无量,恍惚间有十八九年过去,自己……

变成了个什么样奇怪的人啊。

除了想找个好人家把自己交代了,就没有点别的追求了。

“ONE,你说我哪点吸引了你,长的美吗?”

房间里没有镜子,ZERO捂着半边脸,对奢华的大理石瓷砖顾影自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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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我很后悔咬死了你;后来我很意外为什么你能醒来;再后来……妖精想混进人类社会并不容易,你很自然的接纳了我,我就不像再回去丛林间打猎了。再往后……可能是习惯了,就离不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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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杀了好多好多人,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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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对ONE来说太无厘头。她歪歪蛇头,难以理解ZERO内心的想法,只能就表面上理解的意思摇头,说自己完全不在乎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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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年轻的时候相信理想,想着为了理想为了全人类肝脑涂地万死不辞……现在,我是死了挺多次了。如果一次致死量就让我换一具身体的话,也许我一个人就能组成成语“尸横遍野”……可我是为了谁死了这么多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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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仍然很年轻。不管是外表还是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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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是一回事……”

有一瞬间,ZERO想和ONE说清楚,自己以前不是现在这样含苞待放的小美人,而是个健美的小帅哥的。但仔细想想说这种话徒增笑耳,前世也没什么念想留到了现在。兴致低了下去,也不再想解释“自己年轻的时候”是多少年前的事。但她还是对于现在的自己与过去的理想间的差距耿耿于怀:

“我不叫ZERO了。”

她下定决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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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NE示意敌人已经失去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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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是洁萝·冯·哈布斯贝格。哈布斯贝格伯爵家的长女。不是清渡鸦的头部杀手ZE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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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耸肩。

ZERO高升,如愿加入了沙鲁达的家庭这种事,她已经知道了。她不知道的是舍弃“ZERO”这个名字,象征着洁萝(以后称ZERO为洁萝)想彻底跟冷血杀手时的那个自己告别。来到这个世界后她一个乡下村姑不需要名字,直到遇到沙鲁达,她才拥有了第一个代号。她曾经很珍惜那个代号,愿意为沙鲁达奉献一切……

现在她有了自我,也有了和沙鲁达议价的权力。她不会再纵容沙鲁达对自己随意下命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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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人,不是他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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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满脑子沙鲁达的洁萝,让ONE感到十分陌生。自己和沙鲁达如果同时掉火海里,洁萝肯定选择是救沙鲁达。以至于她不能不暗暗揣测:是不是BOSS怀疑自己的忠诚,所以派洁萝试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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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也看上那老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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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萝的声音里全都是不满。伪装自己的情绪并不是洁萝的擅长之处,尤其是隐瞒自己对沙鲁达的情绪。看来,她是真的跟沙鲁达闹翻了?

因为她执行沙鲁达的命令,导致身子遍体鳞伤还没被安慰,所以生气了?但是上次她被蜥蜴人少年拧碎了全身一半的骨头,她也毫无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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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没有。他发我工资,我给他干点湿活,仅此而已。全世界,只有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ONE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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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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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举起一只手:

“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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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对嘛。除了没几个人能使唤,我哪里不比那个老东西优秀了……”

洁萝恨恨的把把衣服的残片,当沙鲁达的小人来捏,越捏越起劲。

倒不是沙鲁达亏待她了,也不是因为这次被打的太惨了。而是因为她从前世的视角做出判断,认为沙鲁达根本不是什么值得他正眼瞧的大英雄,几碗饭就哄的她神魂颠倒,属实是自家种的好白菜,被猪给拱了,令人生气。

“嗯,你是我的人。所以,ONE那种土不土洋不洋的名字你就别用了。我给你起个名,叫,叫……婉儿吧。”(以后称ONE为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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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离开他另起炉灶吗?”

在人类社会中,名字往往和父母家庭亲情等不可或缺的东西联系在一起而意义非凡。而妖和妖他妈之间的联系并不长久。所以婉儿顺利成章的接受了洁萝给她起的新名,没有半点心理畏难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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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不会再惟命是从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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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萝有反抗意识了。婉儿不懂其中是非曲折,不过就算跟沙鲁达翻脸她也不怕:她本体的鳞片足可以防御哪怕钻5武者的直接攻击。寻常弓矢火铳打上去连个凹坑都不会留下。只要她不作死暴露自己柔软的腹部,可以说人类,对她没有任何威胁。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是要和他撒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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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他又不疼我,我跟他撒什么娇?”

被婉儿提醒,洁萝想着臭男人确实不如女同来的靠谱。男人的生活中充斥着各种复杂的诱惑,将男人的精力牢牢牵扯住。家庭只是所有诱惑中,一个不大不显著的组分而已。婉儿的生活就很简单,除了偶尔去野外温习一下打猎技能,她吃了睡睡了吃,娱乐活动基本只有自己。自己要是不在了,她可就只能去草树泄火了。

念婉儿的好,洁萝把身上的衣料残片掸干净,赤条条的往婉儿身上靠。婉儿倒是坐怀不乱,不过也合洁萝心意。她心里还在考虑理想和人生,没打算要现在就和婉儿贴贴。

这么稍微静了静,洁萝一阵头大。他刚刚宰了四位群青的精英,群青是暗杀者,是朝廷的宝贝。沙鲁达是要她去陪莉莉去帝都读书的来着,而帝都是朝廷唯一的行政势力范围……

不知道爹地在知道她乱杀群青后,是会高兴还是忧虑。跟朝廷梁子结下来,他就有理由不给莉莉去上学,要求莉莉继承家业了。但跟朝廷作对,真的有好果子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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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青每年都有招生指标。区区损失几个钻石崽几件臣具而已,朝廷还不至于小气到派更高级的人来给业务不精的撸sir报仇的吧。」

洁萝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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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不会帮不上你?”

见洁萝在自己怀中忧心忡忡,婉儿自取其辱的多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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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会一点都帮不上……他喊你来的时候,怎么说这边的情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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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你在这边孤立无援,能使唤的了的下属都是些酒囊饭袋不好用,所以派我来协助你开展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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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囊饭袋这词还挺精准的。”

洁萝哼哼唧唧道。

双狮这边是清渡鸦的保护城市,风雨由乌苏扛下,双狮这边没有敌人,老财新贵们都是朋友和气生财。所以双狮缺乏对敌人的经验,整个市政厅的机动队员人数才不过二十就是最好的证明。给敌人轻松混进了公务员团队都不知,她是信任老爹手下的这些公务员,不然下地牢的时候哪怕把那根用品魔具带上,都比用制式刀剑来的趁手——雕琢过魔法回路的道具,能承受比普通钢铁更多的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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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洁萝的抱怨结束后,房间里小安静了会儿。后知后觉的,洁萝才GET到婉儿是真的想帮到她的心意。这下场面更冷了,婉儿和她的境界对比确实羸弱,如果是婉儿能早几天来,帮自己跑跑街,用她身为自己得意大弟子的丰富的侦查经验调查下双狮的敌情,倒还能派上用场。如今群青威胁告一段落,接下来她将要面对的是更强的敌人。她自己都泥菩萨过河,又如何能放心让婉儿搅进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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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比任何人都重要,就像我于你一样的重要。所以,我可以以不死之身涉险,但我不允许你做同样的事情。”

枕头公主握住自己铁T的手,情真意炽的说着些很霸道的话。

“至于那个臭男人,他只是我爹而已。他倒了,我给他披麻戴孝差不多得了。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会像你失去我一样,可能此生都再难感受到悲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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