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一艘停靠在船港中的云梭舟的外壁上,亮起了繁复的阵法纹路。
无数的天地元息,被那玄妙的阵法聚敛而来,承托着云梭舟缓缓升空,向着大乾帝国的圣都驶去。
云梭舟是大乾帝国极其重要,且高端的的交通用具。
但却很少有人知道,那道刻录在云梭舟上的浮空阵法,最初便是出自泰一书院。
在修行界中,修行仙法的灵修,要达到极其高深的境界,才能拥有御空飞行的神通。
武修便是修至终极的境界,也飞不了。
所以,因为这道出自泰一书院的浮空阵法,便衍生出来一个典故:书生皆天骄,提笔扶摇上九霄!
云梭舟踏云浪而行,夕阳于远山处缓缓隐没,将那处的云海染得一片橙红,仿佛抹上了彩墨一般……
李不器立于船首,高空的凛冽罡风掠过面颊,有些刺痛,但他并不在意。
看着这一幕颇有波澜壮阔意味的光景,积压在他心间的郁结渐渐消逝,豪情渐生。
所谓,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前路虽然艰险异常,但我来到这个世界,难道是为了蜗居在那个丹鹤小城里苟活一生的吗?
况且,便是我想要苟且偷生,以隆德圣皇为首的那些恶人们,也是不会同意的。
虽然我现在真的还没准备好,但是真正的强者,都是从血与火中锤炼出来的!
那莫不如就较量一场吧!
成王败寇,谁也别有怨言。
我要活下去,因为我要去看风景,看这世界上最美的,最壮阔的风景……
正在他为自己树立雄心壮志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个极其不和谐的声音。
“总算是追上你了。”
李不器蓦然回头,看到的是一位身穿深青色的武者劲装,风尘仆仆的青年。
青年与他年纪相仿,健硕的体格比他高出了半个头,棱角分明的面庞上,一条狰狞的刀疤从左眉梢划到了左耳垂处,为其平添了几分刚毅之感。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丹鹤城那位从肉铺老板处得了线索后,前来追捕李不器的小捕快。
李不器平静地躬身一礼,说道:“这位仁兄,您认识我?”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刘仞,丹鹤城捕快。我并不认识你,但我调查了你。要不是我师父提醒我,还真是让你给跑了。”
刘仞,在丹鹤城多少有些名声,因为他不论是武道修行的境界,还是缉凶破案,都很厉害。
不等李不器说话,刘仞便继续道:“李不器,未婚配。幽州丹鹤城书院的史科教习。
父母已逝,独居。无任何不良嗜好。连续四年的院试秀才,是你吧?”
信息准确无误。
十天前,刘仞从肉铺老板处得了线索后,当即开始追捕李不器。
但在出城的时候,他因为没有路引,被丹鹤城门的城防兵给拦住了。
丹鹤城虽小,但却是边陲的军镇,因为常有敌国的细作活动,所以城防极严,即便是官府之人,没有路引也是不能随意出入。
无奈之下,刘仞只能是回府衙讨要了路引,他见时间已然是耽搁了,索性就将李不器的底细,查了个清清楚楚。
“正是在下,不知官爷为何查我?”李不器的语气古井无波,但心中却是有些惊诧。
刘仞没有任何铺垫地说道:“那三个人都是入了品级的武修。
一个是武道第三境【开丹境】,另外两个是武道第二境【锻体境】。
品级虽然很低,但修行者就是修行者,单论肉身坚韧程度和气力绵长来说,绝非凡人所能相比。
所以,我真的很好奇,你这一届凡人书生,是如何能杀死他们的?”
至此,李不器没有继续狡辩,“靠着一口气,我拼死了他们。”
云梭舟遨游在云端,李不器无处可逃。
不过云梭舟每每启动一次,就要消耗大量的元息晶石为引,以捕快这种级别,根本做不到勒令云梭舟中途降落,会一直行驶到大乾圣都。
这就意味着,刘仞无法立刻将李不器抓捕归案。
既然如此,李不器索性就有恃无恐的承认了“罪状”,显得很是爷们儿。
“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欲行劫财之事,事后还想要杀我灭口。”
刘仞双眼微眯,显然是不相信李不器的话。
因为那三个刺客的身份已经核实,都是在衙门里挂了名号的专业刺客,根本不屑于做抢劫这种低端的营生。
谈话一时间陷入了僵持,便在此时,一群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女,来到了甲板上,喧嚣打破了他们二人见的宁静。
“公子,这云端风寒,您身子骨弱,可不要着凉了啊!”
一位面容沧桑的老嬷嬷,拿着一件御寒的貂裘大氅,追上了一位面容姣好到有些阴柔的贵公子,然后便想将貂裘大氅披在贵公子的身上。
贵公子却是一抬手,便阻止了老嬷嬷,没让那件厚重的貂裘大氅落在身上。
随后,一位年纪二十岁出头,身着赭色锦衫的青年说道:
“幽公子,正值晚膳时间,不如我们去我的包厢,正好我有新作的诗词,你与我把酒品诗论词一番如何?”
“瑾安哥哥,我听说这云梭舟上有一种特酿的美酒叫夕云醉,你怕是已经喝过多次,但我还没喝过呢,咱们别放风了,赶紧张罗开宴席吧!”
说话的俏丽小妮子,不停地摇晃着幽瑾安的衣袖,一副撒娇的作态。
幽瑾安则是拂开小女子的手,自顾自地走到船头,呼吸了两口清冷的空气后,说道:
“今天这云梭舟上好像有很多的青年俊彦,那便开一场诗会吧!”
说话间,他看到了正在紧张对峙的李不器和刘仞。
有那么一瞬间,幽瑾安的看向李不器眼神,竟都有些微微的失神了!
他只觉得这位身穿玄色衣衫的书生,长的真是怪好看的。
便下意识地问道:“书生?”
李不器对幽瑾安躬身一礼,说道:“鄙人丹鹤城秀才,李不器。”
“不错,不错!”
幽瑾安心中暗喜,连道了两个不错,意思却是不同的,前者赞其容貌,后者赞其身份。
幽瑾安继续道:“以云梭舟的速度,即便是天气良好,行驶到圣都也要五六天,李兄一同参加诗会,消磨一下时间如何?”
刘仞当即说到:“这位公子,我的这位朋友身体不适,不便参加诗会,望请见谅。”
幽瑾安看了刘仞一眼,说道:“身体不适,不在船舱里好好养着,出来嘚瑟什么?再说,他还没说话,你聒噪什么?”
这时,先前那位一袭赭色衣衫的青年,来到了他们近前,朗声说道:
“幽公子,人家是秀才,怕是不愿意与我纨绔等同席,您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
“你是纨绔子弟,我可不是。”幽瑾安立刻冷言反驳。
幽家,是大乾一等一的豪族世家。北地幽州,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便是幽家的自留地。
只是不知道这位幽瑾安公子,在偌大的幽家,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随后,幽瑾安又看向李不器,说道:“李兄,一同参会,玩闹一番如何?”
“鄙人不才,但也不胜荣幸!”
李不器哪里会拒绝,这个叫幽瑾安的公子,可是比那横眉冷对的青年捕快可爱多了。
同时,他也急需要想个办法,甩掉或者直接解决掉这个小捕快,没准这幽瑾安就是个好门路。
闻此言,幽瑾安故作豪迈的朗声一笑,说道:“开宴,以诗会友!”
夕阳尽数敛没于远山的云海中,夜色降临之际,硕大的云梭舟上华灯齐明,一派的富丽堂皇。
云梭舟甲板之上的楼阁名曰“琼楼”,装饰极尽奢华,非权贵不可使用。
琼楼最顶层的宴会大厅中,上百名北地的书生、以及世家才女齐聚一堂,算得上是高朋满座。
这些人此行的目的跟李不器相同,都是泰一书院。
诗会还未正式开始,但那些端坐在幕帘之后的世家才女们,已经开始小声的讨论着哪家的公子,真可谓是才貌双全……
以诗会友,诗词终归只是引子,交友才是主要目的。
一身紫衣的幽瑾安,端坐首位,他拿起琉璃酒盏轻抿一口那名为夕云醉的美酒,脸上现出了满意的表情。
这时,赭色锦衫的青年起身离了身前小案,行到幽瑾安身前躬身行礼,说道:
“鄙人何万书,出身幽州何氏,隆德二十七年举人,请问幽公子,今日诗会以何为题?”
何氏,亦是北地幽州的名门望族,祖上出了好些高官。
同时,近年来更是与某个世外仙宗有了供奉关系,风头正劲。
但即便如此,何氏跟幽家依然是没有任何的可比性,也难怪这何万书对幽瑾安如此的恭顺。
幽瑾安想了想,朗声说道:“暮时,我于云舟甲板之上观了一幕‘夕阳沉落,云海尽燃’的美景,此间诗会便以‘云’为题吧!”
“甚好!”
“妙哉!”
“有意境,正和我等这云海穿梭之景!”
……
场间立刻响起了诸多的附和之声。
对此情况,坐在场间第一下首位的李不器,一脸的兴致缺缺,兀自抿着描金酒盏中的夕云醉。
这酒当真堪称佳酿,辛辣有度,醇香沛然,回味甘冽!
幽瑾安看了看立于场间的何万书,说道:“云之诗题,我应何兄发问而出,就请何兄先赋诗如何?
还有,前些时日,我有幸得了一块从泰一书院流出来的,具有凝思培念作用的静心暖玉,便作为今晚诗会的彩头,诗评最佳者得之。”
这个彩头,当真是不可谓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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