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回忆着。
小时候，特别想站在学校操场前面的那块石砖舞台上。
那里是学校兴趣部所提议而搭出的大舞台，横着的舞台面对操场，后面是块被涂上五颜六色油漆的墙，还挂着鲜红横幅——育才大舞台～上面一次性可以站100多名成年男子！更别说小学生了。
每个班级都会按照时间排列着，挨个出节目上台表演。从一年级到六年级，从朗读到小品，从刚开始两三个班级到现在所有的班级都会思考新颖感！这个舞台的节目质量变化历史可以编写出一本厚厚的小说！五花八门的演出如果经过专业训练，绝对胜于当今的春晚。且学校的思维是灵活的，会组合各种有趣的节目在节日中为学生们展示！甚至：引来了媒体的采访！今天的晚会也会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度过！
“我要求更改这些花里胡哨，有失大雅的节目。”新任王校长是这么对他说的。
而身为节目编导的来福懵了。
“什？可我认为这期的节目安排是不错的，演出的内容也新颖脱俗不乏味，没有可以更改的问题啊………”
“但它们太超前了，且出错率太高。今年晚会受到了时代青年报的重点关注！他们会提前过来进行拍摄，然后登上周刊的头条封面！我们不能出错！”
王校长很坚决，她认为当前滑稽可笑的节目流出会有损学校的形象，虽然老校长离开前特地嘱咐她，让她思维开放一些。可在内地待了将近30年的她又怎么可能听？花里胡哨就是花里胡哨，小孩就应该拿起书本用功读书，天天整这些，最后的结果还不是成绩下降？
“那也没有时间了啊？40多个节目已经定好了，该准备的也准备了。这时候撤掉原有格式相当于从头再来……”
“那就用传统的模式。”
校长依旧不为所动，走到桌前放下她自己安排的节目编排表，无视来福便离开了后台。
来福不死心，追了出去。
“我认为，您可以试着去接受一下新颖的模式，老旧的传统不做出改变，是会让我们变得和其他学校一样平庸的。”
“这只会让我们看着更像小丑。”
校长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来福。
“回想起来，上任校长曾和我提到过你，他夸奖你小小年纪就很有创意与能力，适合成为一个导演？之前的节目也是你拍的么？”
“啊，啊………是。”
“那你把传统模式排好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我觉得不用改……”
来福的固执终于让她感到不悦。
“来福……对吧。”她看了眼来福胸口上的牌子，“你父母真会取名字。”
“啊……这是有原因的，我父母……”
“一个小男孩，编排这么多节目，又要看，又要想，还要讨论，应该很辛苦吧。”
“这，不辛苦的，我以此为乐。”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来福非常不适，还有隐隐约约的不妙。
“你被替了，回自己班里好好学习去吧，晚会的编排我会让给更优秀的人安排，别整天想些没用的。”
校长一句话让来福石化了，木纳的呆在原地。周围的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编导和校长在聊什么？而校长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她还要去让一些指定学生背台词，让他们在晚会过后被记者选中，然后对应早已编写好的台词去回答。
“来福，来福！”查拉兴冲冲的跑过来！身上那件饱和度极高的向日葵服装在灯光下亮得不行。
“我这套这么样？你喜欢么？”
见来福迟迟没有回话，查拉用手推了推他。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啊……我没事，查。”来福回过神，轻轻叹了口气。他早就了解到这个新校长很古板，但没想到居然还这么…………小气。
“我刚刚被撤了编导的位置，我得回班里了。”
“啊？谁撤的？怎么回事？导演么？我们找他说理去！”
“校长，她觉得我们的节目太超前什么的，要求换成传统的………已经决定好按照她自己写的大体过程来安排了。”
“…………呃，要不我让导演去帮你求求情？”查拉捏紧了拳头，这是他让导演妥协的工具。
“不了，不用。”来福心想着这不过去买一送一么？接着抛下句“我先回教室了，晚会见。”便离开了。
查拉讨厌这样………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向日葵。
“等等，我和你一起，我也懒得演了。”
“你不是做主场的么？那么好，而且会请出时代青年报，是个机会啊。”
“那我也不想，老妖婆改的东西一定是古板生硬的朗读，然后是一套体操，接着是宣传至上道理的小品，那样我还不如坐底下打游戏或者跟你聊天之类的。”
查拉摊摊手，迅速脱下向日葵服装，跑到来福身边。
“应该不会吧”
还真是—————
晚会那天，坐在后排的来福紧紧盯着那个舞台，隔壁班级串进来的查拉找来福聊天来了。
“你怎么又来？每次空地活动就看见你脱离自己的班级队伍跑这里来骚扰我同学？快回去！”
班长非常看不惯查拉，一是主任点名的时候容易发现这边多一个，那边少一个，接着两个一起扣分。二是查拉总是窜进来跟来福说话，说就说吧还那么大声，生怕主任听不见？三是查拉的长相十分………招女生喜欢，每次过来总会让其他女生聚集一起叽叽喳喳讨论个没完没了。
查拉看了眼班长，然后转头继续对着来福说话。
“焯！”
“好了别嚷嚷，晚会开始了。”
来福喊停了吵闹的二位，专心致志看着晚会。
黑幕过后，是两个身穿艳丽服装的主持上了台，一男与一女。女的白裙子拖地，像是在耕地。手持话筒与卡片，脸上的浓妆显而易见，两点腮红按白面，睫毛长长的，被勾勒出明显孤度，配上大红口唇似恶鬼扑食。男的眼神被上方眉毛衬托得威武霸气，可见化妆师是按照要求想让他凸显刚正。可眉毛的粗化却加重了眼神的凶神恶煞，瞪着观众极其不自然。而白面黑脖的对比更是让远处的人觉得他下巴底藏了一团黑胡子，大有“白”脸包青天的视角感，却搭配现代化服装显得很别扭。
“我觉得他们适合演京剧。”查拉一直这么直言不讳。
“我觉得我要吐了。”但没有班长那么直白。
只有来福没有评价，而是紧紧盯着，不放过一点细节。
“尊敬的老师们～”（男）“亲爱的同学们～”（女）“大家，晚——上——好——”（合）
和往常无厘头的搞笑介绍不同了，观众们很是疑惑，开始议论纷纷。只有类似来福这种被替了的“前”后台工作人员无奈的笑笑，他们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庆幸自己没有上去表演或者出面什么的，因为在操场的最后面，几个拿着摄像机，胸口牌子上标注着【记者】两字的时代青年记者正怼着舞台拍摄。曾经和邻校夸下海口的他们不想上去丢脸，也不想自己的名字登上这周头条新闻中的【后台成员名单】里。
短短的介绍后，主持人也让出了舞台，让灯光打在身后这一队诗词朗诵者身上。但，打的却是圆口聚光灯！照射打亮的地方只有中间那一排的那一块！其他旁边的人都是处于黑暗中的状态。因此在观众目光的聚集下，轻而易举的便看到那排家伙紧张到满脸流汗，把妆都打湿了………
“他们是紧急被安排的低年级学生……”来福一眼就看了出来，“而且排练的次数非常少，给的时间也少，再加上后面的摄像机正对着他们拍……”
“这不得崩？”查拉看着中间那位抖得不行的学生，如果现在绕到他们身后，轻轻喊一声，那么应该会倒下一大片吧。
“床前，明月光————”
“焯哦，他们穿的西装在那儿朗诵古诗？？”戴着眼镜的班长才发现。
“穿西装可以朗诵古诗吧？”查拉想起自己之前穿了次学校的西装，让他在操场等待，结果他没有按耐住踢足球的心思………然后，一位穿着西装礼服的五年级小孩通杀了六年级的大哥哥们，这所学校里多了个“神秘西装男”的传说。
“但太………违和了，我觉得。”
班长还是觉得穿汉服最合适。
查拉认为没什么违和的，不影响就好。
“因为道具与服装很多是我们自掏腰包出钱买的，新校长一定否决了他们用汉服去演宫斗小品的节目，所以赌气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来福解释道“而新校长并不想花太多钱在服装上，直接把平时旧的西装给他们换上。”
“的确，我可以看到西装上还有一点……那什么？”班长擦了擦眼镜。
“是口子，中间那个小胖墩胸口西装处裂开了。”来福早早就发现了黑色中的白色。
“焯？”
诗歌并没有朗诵多久，却让底下观众感受到了时间的漫长。要不是主任在各个班级里来回游荡抓人，估计操场就会变成菜市场。啊不，查拉就无视了主任，和来福愉快的“聊天”，虽然来福一直专注着晚会。
“啊～那日冬，花落，你却将阳洒于心中，包裹着我，让我感到温暖～”
舞台上的演员都感觉到了尴尬，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是爱情么？”查拉问，刚刚他没注意，只有这句台词听了进去。
“谢谢您，我的父亲～”（舞台）
“……”
说不定后面还会保留一些原作呢？来福是这么想的，说不定因为时间不够，所以保留了一些原节目呢？
很可惜，几乎是侧头侧尾的被一次性更换了，所出场的不是常见歌舞，便是朗诵，接着是文明小故事。最后的最后，表演者们聚集在这个舞台上，对着台下快睡着的观众挥手并大声告别：
“老师～”
“诶～”
“同学～”
“诶～”
“再———见———”
“再～见～”查拉模仿着动作，和来福一起走在回教室的路上，“gege们，jiejie们，再见～”
“越来越恶心了。”班长认为自己有必要去监督查拉，确保他回到自己的班级里，所以一直堵在来福和查拉中间，查拉绕到哪一头，他就堵哪一头。
“以后的节目该不会都是这样吧？”查拉突然问道，然后想了下今天校长在舞台上笑得那个猥琐样儿，默默肯定了……
来福并不想多说什么……但心里总是隐隐约约感到很别扭，这个晚会……这个杰作，它们本可以更加出色有趣……但他又感觉自己不想管，懒得管。
“查………”
“在！”
查拉像只小奶狗，从来福和班长中间一头串到了前面，又回旋过来转到来福另一边，“文弱书生～此等秘密，非你权限所及～”接着把脑袋撇向来福，很明显，不想让班长听到。
班长气得不行，虽然这也不是他第一次生气，但每次生气就感觉是第一次生气！无可奈何又恨得心里发痒的感觉……
“你觉得………”
“这位同学，可以麻烦您一件事么？”
两位青年拦住了他们，接着是一把话筒停在来福嘴边，远一点的还有个摄像机对着。
“啊？”
“啊？”
“焯？”
“哈哈，别紧张，我们是时代青年报的记者，想采访采访您。”
拿话筒的表明来意。
“啊，好的，没问题的。”来福还是有点紧张，查拉伸手在背后拍了拍他：没事，加油哦。
“请问您对这次的晚会，评价如何？”
这不正好么！
查拉心里狂喜。
好突然！
来福心里紧张。
焯！
他是怎么当上班长的？
“我认为………”
过了一小会，来福开始回答，在他看向摄像机的瞬间，瞳孔突然放大！整个语言都给停顿在了那儿！因为他发现，新校长正探出半个身子在教学楼门口死死盯着他！寒冬般的眼神让一旁路过的学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来福也从她的目光中得到了想要传递给他的消息———正面评价，不要一点负面新闻！
其实校长也没有想到，两个新青年记者完全不走寻常路，绕过了一大堆她安排的学生，来到这块区域。来就来嘛，偏偏不挑那些早已把台词背好的，就冲着来福去，是真的倒霉。
“我………”
来福看着校长，青年盯着来福。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像是被蚂蚁爬满了全身，眼神看了下向校长，又看向一旁的查拉。而查拉则全神贯注盯着来福，没有看到校长，使了使眼神：说吧！
班长在这种情况下完全社恐了，把平常那副小队长模样收敛起，社恐完全暴露了出来，早早就脱离队伍，回自己班级里去了。
怂。
查拉对班长的鄙视只持续了一秒，接着满怀期待的看着来福，并偷偷把手搭在来福肩膀上，希望这样可以让他安心一点。为什么他自己不抢答？因为他不想去抢来福的风头，从最开始的舞台剧开始，来福一直在后台安排着，自己则在来福的安排下现身于主场当中出尽风头，他很清楚这种快感，因此他也想让来福感受一下。
而来福呢………更紧张了。
【当———当当——当————】晚间总会有这种迷惑的铃声，让人以为放学了，但留在学校里加班补习的学生不以为然，就当是提醒自己的一个时间点，要不然就抬头看看旁边，这里是不是只剩下自己一人？但看到的永远只有一排排低着头的脑袋。而现在，这铃声对来福而言，代表着时间不多了，不过那两位青年却极具耐心，举着话筒的手仿佛永远不会酸，和校长的眼皮一样，眨都不眨一下。
“我认为……”
想到了什么？为什么做编导？为什么进入后台工作？
“你真的觉得自己可以胜任么？”
他想起导演的话，等等，导演头上为什么那么多包。
“我们不能出错！”
他又想起了校长的话，可真是难听刺耳啊。
“焯！”
进来个什么玩意？
那么…………
“我认为，这 届 的 晚 会………”
没有给来福等待的时间，或者是回忆的时间。
白光———很多，很大，很亮的白光！将来福从回忆中刺醒！完全把他从那句回答中推开，狠狠的将他拉扯回现实里。
在逃避着它……
“很烂的啦。”
夜晚的河边，查拉对着那一艘艘游轮，目光很是平淡的说。刚刚听来福回忆这段时光，忍不住插了一句，不过他也没有记起那时来福说了什么，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似乎都忘记了那段采访，即便记得比那更早的事情，可这段采访像是被偷走了一样，不再属于自己。
此刻的查拉已经成为了位18岁小伙子，眼神里也没有了曾经的稚嫩，将爱打爱跳的性格封锁在这副皮囊内。如今的他叼着根糖，换上绿色外套和深蓝色牛仔裤，不过他还是非常不满意自己的衣服，口袋又小又少，便索性在外套的肚子部位草草缝了个口袋，虽然歪歪扭扭的，但也方便了不少。默默听着一旁的来福回忆小时候的事，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来福扯了下他，176的来福非常不爽查拉180的身高，这是天天杀海鲜的好处么？同样也是18岁，来福和查拉站在一起，就给人一种查拉弟弟的视角感，但查拉多次和路人强调过自己和来福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亲戚！而来福则无所谓，他懒得解释。平常的他穿着浅蓝色“大衣”（带着点渐变），可这也不算大衣，而是由雨衣加工了点面料在袖口和层级的另类“大衣”，里外有两层薄皮，里层皮和外层皮，两层皮的中间有个通往里层皮的拉链口子，罐的是来福不知道从哪儿顺来的棉花。天气冷时，来福的里面塞满了棉花，变成很厚的大衣。天气热时，就把棉花挤出来，变成薄外套。
“你打什么岔啊………”
来福觉得刚刚要是再继续回忆下去肯定能想起来，可惜被查拉分了神，再想回到刚刚那种状态时，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了。无奈啊，只能继续看向对面的城市，试图找回那种感觉。对面灯火通明，为这边的漆黑洒落了点闪烁，以至于不那么冷清，又或者感到更冷清？这也让来福发现了衣服上刚刚被查拉不小心划出的口子。
对了哦！
“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通过那点光，来福把衣服上的口子送到查拉面前，想借此敲诈点海鲜，毕竟来福心里一直惦记着他家的帝王蟹。
查拉歪了歪头，若有所思的样子让来福感觉他又有坏主意………还是怀念他小学时的性格啊。
“该怎么补偿呢～”
查拉挪了挪位置，靠近来福。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来福向远离查拉的方向移动了点。
轮船发出“呜呜”声，可以看到对面沙滩上的男男女女………还有一些怪物，性别不明。
“还是应该补偿你，毕竟你做这么一件也不容易。”
查拉又向来福的方向靠了点，挨着肩膀，并因身高优势让来福看起来非常被动。
“不了不了。”
来福一直认为查拉的转变是从高一开始的……又可能是从初二呢？反正看见来福和别人聊天会让查拉非常不爽，来福也只是觉得查拉占有欲强罢了。后面查拉的确不会再因为来福身边的朋友而感到不满，只是他看自己的眼神变得更……像只随时打算扑上来的狮子在紧盯着自己。
来福又向旁边移动了下屁股，暂且拉远了和查拉的距离。
“是么……听眼镜儿说你又和父母闹别扭了？不顺心可以偷偷来我家哦，我房间的床一直都可以睡两个人。”
查拉又移了过去，这次是整个人都扒拉在来福身上，侧着脸贴在来福脑袋顶，一只手放于来福另一侧的肩膀上，以半压倒的姿态不给来福丁点逃跑空间。
来福突然想到今年他们已经18了，而且前几天才发布的同性婚姻法…………
“喂！来福！查！”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引起二人注意，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从小换了多次却还是那种颜色的眼镜，在对岸光线的照射下所折射的反光特别显眼。
“哦！哦！眼镜！！！”
来福看到了救星，“谢谢你眼镜儿！”
然后爬起来奔向对方。
“焯！我是有名字的！”
班长从小学到初中，从初中到高中，班长的位置就没人能争得过他。主要是成绩好，守规矩，会帮老师拿保温杯。而每一位对他写毕业评语的老师都会来句“可以的话，请改掉爆粗口的坏习惯。”
查拉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杂草然后向他们走来。
“你可真亮。”冷漠的说了句。
“谢谢，我一直这么闪闪发光。”憨憨没有理解。
“电灯泡一样。”
“？”
查拉没有继续看他，而是转头问来福：“快毕业了，福你打算做什么？继续上大学？还是提前进入社会？”
“看情况吧………”来福也没有想好，他也知道如果提早回答，那么查拉一定会跟着他做决定，而不是自己的想法。
焯，我被无视了。
班长依旧如此。
这个时代因为魔法的存在，再加上人类开始重视机械工业的发展，社会上岗位被大大缩减！同样的，开放的娱乐项目越来越多，学历对于一些公司来说已经没有技术能力重要了。又或者说大学内所学的和社会上所需要的完全对不上，这导致了出现部分提早进入社会的18到20岁小伙，他们在陌生的环境里积累经验，并逐渐适应。
“回去吧………再不回去我妈就要骂我了，她管我管得很严的。”
班长讨厌母亲的啰嗦，虽然他知道那也是为了他自己好。
“那你就回呗，跑过来叫我们干嘛？”查拉特别不爽，如果不是他……
“好心好意提醒你们看准时间，还嫌弃？你以为我时间很富有啊喂！”
“我爹开了个彩票，天天想着暴富，没时间管我。”
来福说道，他是不信这种东西的，太割韭菜了。
最后，三人相互道别，各自朝着自家方向走了。
啊不，查拉表示还是要坚持送送来福。
“你不觉得黑夜的小巷子里，一个身高180的男生陪在身边是很有安全感的么？”
“不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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