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还站着一名和鲁埃尔穿着相同制服的女子，金发紫眼单马尾，腰肢纤细，身材有种黄金比例的美。
只可惜胸口比较残念。
她拿着一张记录有密密麻麻字体的纸张交给鲁埃尔。
鲁埃尔单手捏起，目光紧凝不放一处细节。
大约有十分钟，他的目光落在最后结论上以俄文书写的几个字:
［无异常］
“怎么可能是无异常?我们的人没搞错?”
鲁埃尔无法理解。
女子开口道:“这份报告是市内借调老法医来做的。”
“这个女孩身体里没剩下一丝超凡特性，已经和常人无异，除了曾经感染的部位能证明她曾属于愧鼠病深化三期。”
“还有就是……”
女子指向报告中最为骇人的地方。
“这个孩子五脏六腑空了。”
她眼眸中有一丝不忍。
“她被人为改造过，为了让身体能够承受得住深化三期变异。”
“至于源头……在这个袋子里。”
女子提起袋子，塑料袋装着一只黑金色六面体金属小球，上面刻下一行又一行小巧的象形文字。
“这是在腹腔里找到的。”
“A级封禁物——太阳神拉的黄金球。”
鲁埃尔应声回答。
做得出这种事的人已在他心中有了眉目。
卡尔还坐在临近艾丽娅身边的地方，面目悲怆闭眼流泪。
“你很痛苦吗，卡尔?”
少年摸向胸口询问自己。
“你是不是也在向这个女孩告别?”
“卡尔”以满腔悲伤回答了他。
卡尔很迷茫。
他该以什么样的姿态来回应这个世界的自己对自己的期待呢?
少年在女孩旁边放下一块撕开包装纸的巧克力，是托鲁埃尔带来女孩最喜欢的牌子。
“哀悼结束了?”
少年双手转动轮椅走来，手里握着兔子发卡，鲁埃尔看着他没擦干泪水的眼。
“伤心吗?”
“当然。”
“现在，可以和我好好聊聊吗?聊一聊当晚——发生了什么，以及你是怎么从一具尸体复苏成活人。”
“我不知道……医院那份记录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需要看监控纪律吗?”
鲁埃尔询问道。
“不了，你既然有把握，那一定不会骗我，我只是记忆还有点模糊。”
少年摸向胸口处。
“我醒来这儿长着一块红宝石，很像苍蝇的眼睛。”
“脑子里还有怪响声，身体本还长着很多黑斑，但只要我手摸向它们就能立刻消失。”
“我认为……应该是我的身体吃掉了它们。”
“吃掉?!”
女子的声音不自觉提高一度，这话听起来实在匪夷所思。
鲁埃尔目光凝重:“你认为你的身体可以消灭掉那些古怪的病?”
“证据呢?”
“你们的对话我听到了……所谓的病来自于那什么超凡特性对吧?”
卡尔伸出自己苍白的手臂。
“证据就在我的手上。”
一团诡异的黑斑突兀地出现在少年的手里。
“你?!”
身后的入殓师本该给女孩整理遗容，听见三人对话下意识向后看，瞥见卡尔长满黑斑的手。
“啊!!!”
入殓师慌忙向大门外跑。
“你们怎么把感染者带进来了!”
入殓师是与地方警局常年合作的普通人，知晓一定内幕消息并签署了保密协议。
“都疯了吗?!还不把他带走!!!”
“别急，拉格纳。”
鲁埃尔把入殓师护在身后。
“少年既然向我们展示你的能力，这就意味着它是可控的，对吧?”
“啊?我不知道。”
女子霎时间从大腿皮夹拔出一把手枪。
“我开玩笑的!别!别啊!”
女子举起手枪仍不放松。
“好吧我知道了，我收起来就是。”
卡尔无奈挥一挥手，黑色斑点隐没于皮肤下突然消失不见。
………………
卡尔终究还是被带出停尸间，吓坏了的入殓师被特殊人员安排进病房进行数次消毒。
当然也包括停尸间。
黑发少年被人运送进一间特制白色小房间，地上铺满软垫，鲁埃尔与金发女子穿着一身蓝白防护服拿起记录本站在玻璃窗外与他对话。
“现在可以向我们展示你的能力了。”
房间内的电磁扩音器响起。
“好正式啊你们。”
除了条内裤，卡尔未着寸缕。笑呵呵的样子让人很难想象的到，先前的他还是一副悲怆的样子。
女子低声提醒道:“一会还要对他做一次精神检测。”
噌!
五根黑亮的锐刺就像金刚狼那样扎出拳骨。
“呒～”
少年吹了声口哨。
“跟我想象的一样帅，不愧是异世界。”
鲁埃尔低垂着眼眸。
“他掌握得很快，看样子对自己的超凡特性已经有所了解。”
金骷髅面具的男人低下头，对麦克风轻声说道:“可以展示你的‘黑斑’了。”
“是，长官!”
卡尔敬了一个无比标准的礼。他的举止逗笑了一旁的金发女子。
浓郁的黑雾从卡尔身体里钻出来，它们一会结为绳状，一会组成奇怪的方块字图案，在少年身体上下四处飘散。
室内灯光很暗，是卡尔特意要求的。
黑雾逐渐凝实起来，最后变成了一群老鼠趴在地上。
少年指挥它们一只只叠起来。
然后……让剩余的按顺序跳木马。
［■可支配超凡病:愧鼠病■］
［■剩余可支配数量:0■］
［■下一次可转换剩余时间为:7天■］
卡尔自苏醒就已经确认这一切。
至于具体实验的机会，则在此时被补足了。
“他能操纵愧鼠病?!”
女子的眼神涌现出喜色。
这意味着接下来……他们的小队或许将拥有一位能够破局的人。
“还不够。”
男人摁下按钮，房间角落内亮起一盏灯，一群白色老鼠被一只透明的塑料箱子装在里面。
房间内的扩音器响起。
“当晚在你昏迷后，对你的身体进行过一次检查。”
“无论是看外表，还是检查体内的x光照片。”
“所谓愧鼠病都已经如潮水般退去，找不到一丝存在过的痕迹。”
“这很不合理，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你的能力，对吗?”
“是啊，我的鲁埃尔先生。”
少年打开塑料盒子，白鼠们一哄而散藏进阴影里。
“接下来你想看什么?我怎么把病毒植入进去?”
幽暗的房间内，卡尔亮起一双猩红色的眼，这是感染愧鼠病的前兆。
“我需要保证你的能力是可控的。”
“我不希望在你走出这个房间后，会有其他人因此受到伤害。”
“说了这么多，不还是要我露两手吗?”
卡尔不以为意，黑色的眼珠在红色的眼眶内转动。
嗅嗅嗅……
此刻少年的嗅觉非常灵敏，他非常轻松就找到一只老鼠。
“呵呵……呼～”
一口黑雾微不可查的飘过。
“吱?”
角落的白老鼠发奇怪的叫声，不一会一根触手从脊椎里长出来，它失去了对自己肉身的控制。
“传播速度和愧鼠病没什么两样，那老鼠变异得非常快。”
结论与鲁埃尔想象的一样，少年具有和愧鼠病一样强大的传播能力。
小老鼠此时和玩具没什么区别，绷紧了身子被卡尔捏在手里把玩。
少年竖起一根手指头，老鼠乖乖地四只爪子勾在上面，一动不动。
卡尔推着轮椅走来，展示给鲁埃尔看。
“甚至能在理智不丧失的情况下成为病主?”
超凡病的特点之一，感染者感染程度愈深，丧失理智的可能性越大。
他现在的表情非常轻松，看不出来有什么不适。
“其他的老鼠你也可以叫过来吗?”
鲁埃尔想看看，数量的变化能否给卡尔带来更强的负担。
少年疑惑:“我不是早就叫过来了吗?”
金发女子不解:“在哪?”
“在我身上啊～”
一只只血红眼睛的老鼠突然从卡尔背后爬过来，成群结队跳向鲁埃尔这一侧玻璃。
“咦?!”
成排的老鼠贴在玻璃漏出鼠牙，很显然女子被吓了一跳。
鲁埃尔拿出一张纸，上面有道非常简单的数学运算题，他把纸张展示给卡尔看。
卡尔双手比着一个数字。
鲁埃尔点点头，放下纸张。
“可以了，看来你真的能自由操纵愧鼠病。”
“收回去吧，一会有人来处理那些老鼠……”
“你害怕感染吗?鲁埃尔队长。”
少年狡黠地笑着。
卡尔缓缓抬手，地上的老鼠们身姿一松，些许黑雾从它们嘴里飘出融进少年手掌心。
先前脊椎长出一根触手的老鼠已经恢复正常，它软热的鼠腹被卡尔夹在手指上动弹不得。
鲁埃尔的眼里终于露出了吃惊的颜色。
“你把它们都恢复了?”
“当然。”
［无异常］三个字回荡于鲁埃尔的思绪中，少年本身拥有吞噬他人超凡特性的能力。
无论那是否有害、魔化、病变。
验尸报告是如此分析。
“少年，你展现了自己的价值。”
“你的能力很有意思。”
“外面的愧鼠病，你也能做到摘除吗?”
“不清楚，除了艾丽娅外……”
卡尔眼神微动。
“我还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
“这些老鼠的病灶都是我埋下去的，我不能保证根治其他患者。”
“毕竟……我的身体也有一个承受的极限。”
“我明白了。”
“塔玛拉，把他放出来吧。”
“收到，队长。”
记录一些信息后，叫做塔玛拉的金发女子进入室内把卡尔推出来。
“那些老鼠……”
“会有人来处理的，有兴趣了解一下‘葬仪社’吗?”
塔玛拉美目微睁，这就是要明确招募了。
“很有兴趣，鲁埃尔队长。”
“请务必让我成为你的助力。”
少年的眼里燃烧着一团火。
他确实听到了。
听到了艾丽娅真正的死因。
［■阶段一能力已解锁■］
［■掠食者本能:无条件获取自身为中心五十米内生物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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