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面前发怒的魅魔，她确实换了一身装扮。
上身穿着带有裙摆的绿色法师袍，袍袖宽大，在手肘处改出一片扁而细长的空白，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肤。
胸口与大臂附近有大片的黑色镂空花纹，法袍在腰部收紧，向下作了倒三角的设计，有褶皱的裙摆上印有学院四系元素的标志。
这很符合我印象里西式礼服的影子。
下身还是老样子的长筒黑丝袜，黑色皮靴，裙摆下的短裤若隐若现。
无羽翼、尾巴、头上的羊角依旧。
还是老样子啊……
我挠挠头，忽然想到她提到自己是高阶学徒的事，也就是说从昨天到今天，我昏睡的这段时间里，他就升成了法师。
“你不会把我当投名状了吧……”
我喃喃地抱怨着。
“喂，所以你把我……上了，就是为了一个高阶法师的身份？”
讲到这里，克拉格略一皱眉，用埋怨的语气说：
“说的怎么这么难听……昨天下午有测试，我没忍住，就，就把你吃了。”
克拉格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所以说，我还真就是投名状吗。
我把剩下的蛋汤喝完，身上的疲累感已消失大半。
“那个，安格瑞恩教授送来了新的衣服，经过这件事，他说你已经可以成为中阶学徒了。明天上午有一个授勋仪式，相关事宜你待会儿去找他吧。”
“授勋仪式，就是说我活下来了是吧……呵呵。”
我苦笑了两声，抬眼正与克拉格四目相对，我下意识地躲避她的目光。
“我知道了。你先走吧，我休息一会儿就可以了。”
克拉格一副我知道了的神情，随后一个闪现消失。
而我盖着被子动也不动。
果然，没过几秒，克拉格又回到屋内，看着我失望地说：
“什么嘛，又被猜到了。”
随后，又一次消失。
这次，她没再回来搞恶作剧。
安格瑞恩给我送的新衣服比之前要合身许多，鲜绿色上有金丝线条作为映衬，同样作有收腰的设计，双袖贴臂。下身则是一条绿色长裤，学院标配的短皮靴。
这样鲜艳的颜色有些扎眼，我注入木属性的魔力，将它更换成棕褐色。
洗脸时，望着那个空荡荡的木桶，昨天的画面又浮到脑海里了。
该死，她好像真的懂得比我多，我不会吃亏了吧……
打理好自己，我像往常一样在下午的授课时间走进安格瑞恩的办公室。
因为我听不懂魔族的方言，所以被安排每个教授一对一授课。
教授们倒是没有什么怨言，只是我上课的压力更大了。
尤其是安格瑞恩的占星课，在我眼里那跟甩骰子差不多，但半人马偏要说骰子会说话。
今天进来时，他正在窗边发呆，深邃的目光似有心事。
看见我，他猛地一怔，随后抽了抽鼻子，最后竟然打了个喷嚏。
随后，他有些尴尬地拿起桌上的手帕掩住口鼻，对我闷声说：
“你应该敲门的，人类。但这不重要，卡勒丝在露妮——那个与你一起回来的法师送她到医疗室时就已经醒了，没想到你竟然睡了那么久。”
“嗯……我本来没有什么的，就是很累，大概是第一次离开学院有些不适应那边的空气。”
听见我的话，安格瑞恩笑着点点头，没再深入讨论。
但他那副神情就好像看出了我说谎一样。盯得我心里发毛。
“明天上午十点有你的授勋仪式，到那时你会正式成为中阶学徒。但现在我们不聊这个。”
“既然多普斯教授已经告诉你了关于克维尔的事，那我也不隐瞒什么了。”
“你送回来的那个女孩，她身上有尤鲁的封印。就在她皮肤上藏着——你见过那些伤痕吧，密密麻麻的像蛇蜕的皮。”
听见这里，我顿时来了精神。那个女孩身上藏着不少秘密，狼人沃利芬也这么说。
“根据我们的猜想，或许用某种方法，就能让那女孩身上的印痕暴露。之前一定也有人这么尝试过，不然不会留下那样的伤痕。”
“据此推断，克维尔也可能在找她。教会的使徒出现在那里也就说得通了。”
“总之，因为以上原因，女孩不能离开学院。这里的魔法结界能遮蔽她的气息，让所有追踪术失效。而我们就需要在这段时间里弄清楚召唤尤鲁的魔咒。”
“她现在受多普斯教授照顾，毕竟都是人类，没事的时候你可以多去看看她，多普斯教授那里基本上没什么学生，要不是你，他也根本不会得到授课的机会。”
听到这里，我下意识地抬头问道：
“她不是人类和魔族的混血吗？”
安格瑞恩没回话，呵呵笑着，脸上一副‘你知道的太多了，再多说就弄死你’的表情。
所以，说这么一大堆话就是让我没事去看望一下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是吧。
“今天下午我还有个会要开，正好你请假了。芙兰瓦娜教授喊你去一趟，有重要的事，别搞砸了。”
他特意地在‘砸’上念了重音，我耸耸肩，回身想走，又被安格瑞恩叫住。
“哎，还有一件事。魅魔找过你吧？”
我愣了一下，没明白他的用意，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她上周刚从学徒升阶为法师，你可以多和她聊聊学院相关的事。”
嗯？我记得之前她说过，昨天才晋升的法师啊。为什么……
看我没反应，安格瑞恩稍一挑眉，又补充说：
“我从你身上闻到了一股很奇特的味道。”
“啊……是是，愿月神露娜与您同在。”
我感觉脸有点发烫，惊慌失措地低着头从安格瑞恩的办公室溜出来。
安格瑞恩带我初来学校时，曾仔细地在我身上嗅闻气味，想来他是一个嗅觉灵敏的家伙。
干，他肯定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还是克拉格过来请的假。
重点是她能来请假，我却不能。
自尊好像被碾碎了……
我从群星系的教学楼出来，望着对面潮汐系的教学楼，相同的设施，我却怎么也不想进去。
莫名其妙地，突然就少了去面对半龙人芙兰瓦娜的勇气。
正值下午的上课时间，偌大的广场上一个人都没有。
我坐在长椅上，望着那中央喷池发呆，喷池四周漂浮着金属四角星，有规律地围着那顶上的星象图转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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