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座——至高之冠内部。
奇娅的银色长发随着她的快步左右飘动着,跟在她身边的是安和爱莉塔,爱莉塔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安还是那样的精神满满,但是两人都明显有些紧张。
因为这是爱莉塔和安第一次近距离见到皇帝。
“一会见到五十一世不用怕,只要保持平时的状态就好。”奇娅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安抚两人。
“是......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安说道。
卫兵见到奇娅走过来,都纷纷立正,向奇娅行骑士礼,奇娅则依然向前走过去,走廊的尽头是一扇红色的门,两个女仆站在那里,见到奇娅来了便主动为她打开了门。
奇娅和爱莉塔,安走出那扇门,进入了至高之冠的议事厅。
坐在长长的议会桌两侧的大概有四个人,左面两个,右面两个,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仆从,而坐在主位的华丽的大椅子上的女孩,就是尼禄蒂斯五十一世,特莉希尔:她的额头处系着两条小麻花辫,一直连接到脑袋后面,然后在脑袋后面绑住一个小马尾,剩下的头发散开,她留着金黄色的长度到颈部的短发,稚嫩的脸上有着精致优雅且冷峻的面容,有一双凌厉的蓝色双眼,她的双眼还有一个明显的特征,那就是她的瞳孔是十字形状的——那是尼禄蒂斯后人的标志。
今天的特莉希尔,也穿着华丽的衣服,皇帝的威仪被她展现的淋漓尽致,她右手撑着自己的脸,斜靠坐在椅子上。同时这大厅的其他人也都是经过特莉希尔的大清洗以后换的新人,也就是说,现在在这里的人都是特莉希尔的人。
奇娅走到特莉希尔身边,立正站直,然后慢慢俯下身,单膝跪下,亲吻特莉希尔的手背:“尼禄蒂斯陛下,愿您武运昌盛。”
特莉希尔微笑着看着奇娅:“平身吧。”
“是。”奇娅说完,缓慢起身,安和爱莉塔也跟着起身。
正当奇娅要带着两人走向自己的位置时,特莉希尔的声音突然响起:“你叫什么,粉头发的小骑士?”
“哎?”爱莉塔意识到这是在叫她,她便迷迷糊糊地回过了头。
安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奇娅微微回过头,然后转过了身,爱莉塔也转过了身,向特莉希尔行了礼,但是非常的没干劲。
安看到爱莉塔的样子紧张的快要疯了,但是此刻她不敢做出平时提醒她的举动。
“报告,帕拉丁正式骑士,爱莉塔·拉尼娅。”爱莉塔没精神地说道。
安紧张的不行,她忍不住了,上前了一步,但是马上就被奇娅用手偷偷拦住了。
特莉希尔看着爱莉塔,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小会。
“奇娅。”特莉希尔开口说道。
“是,臣在。”奇娅回答道。
特莉希尔说完,空气又安静了下来,有那么几秒特莉希尔什么都没说。
安感到冰一样的东西正顺着她的脚趾慢慢爬上她的头,呼吸也变得粗重了起来,五十一世决定杀人永远都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大部分时候,没人知道理由是什么。
“下次让这孩子多睡点觉,你是不是对她们太严酷了?”特莉希尔终于说话了。
安长出了一口气,奇娅猛地用手在下面拍了安的胳膊一下,示意她不要这样,安马上就控制好了情绪。
“保护皇帝,保护民众,比休息更重要。”奇娅回答道。
“行了,那种客套话撑撑场面就可以了,你不对她们好一些怎么能领导他们呢,入座吧。”特莉希尔说着,伸出手摸着爱莉塔的下巴,爱莉塔还是依然的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是。”
“愿您武运昌盛,皇帝陛下。”爱莉塔立正行礼,然后跟着奇娅走向了她们的座位。
“这么说来,只剩一个人了。”特莉希尔开口说道。
在座的其中有一个带着圆框眼睛的很有学者气息的卷发夜精灵看向了特莉希尔,她夜色的皮肤在城堡的烛光下映射的有些油亮,那双绿莹莹的蛇瞳和她的发色一样,她推了推眼睛,在她的面前放着一沓子文件。
她的名字叫卡雷多,是特莉希尔新的公关大臣。
“皇帝陛下,维罗妮卡大人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卡雷多说道。
“呼......”特莉希尔百无聊赖地靠在椅子上,看向天花板。
另一边,猫姿酒馆。
正在和维罗妮卡对峙的雅,像一只戒备的猫,恨不得一口就咬死维罗妮卡,但是她知道这样不行。
“你这么紧张干嘛,我们一边玩牌一边说好了,你会拼花色吧?”维罗妮卡微笑着说道。
“我,我没时间和你玩,为什么你不快点问,问完了就快点出去!”雅不耐烦地说道。
“因为你现在的状态很容易说漏嘴什么,我这是在为你着想。”维罗妮卡依然笑着。
“嘁。”雅的内心确实很慌乱,她没有面临过骑士长级别的人的直接审讯,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玩牌确实会让她冷静一些。
雅从吧台下面拿出来一摞卡放在桌子上,这个游戏她非常擅长——出千。
雅拿起牌,开始洗牌。
“所以,她们在你这里接了那份委托,所以才去了圣墓山,这件事我说的对吗?”维罗妮卡问道。
“你堂堂骑士长,居然会因为这种无聊的流言来审讯我,你觉得这可能是真的吗?”雅一边洗牌一边不耐烦地回答道。
“你们关系不一般,对吧?”维罗妮卡又问道。
“谁说的,我们都没太见过面。”雅不满地说着,险些把牌洗掉地上。
“那请问那位炽天使的骑士是谁?”维罗妮卡又问道。
“什么?”雅停下了洗牌的动作看着维罗妮卡。
“你这里不是曾经有过一个叫做炽天使的骑士的冒险者招募过同伴吗,这件事你知道吧。”维罗妮卡说着,给妮娜一个眼神,妮娜把放在箱子里的证据拿了出来——那是希露帕当初的招募书的摹写本,上面确实有猫姿酒馆的印章。
雅看着那摹写本,最后一次把手里的牌洗了一边,拍在了桌子上:“是又怎么样,就因为她叫炽天使的骑士,所以她就是炽天使本人?”
“当然,如果证据只有这一点那也就算了。”维罗妮卡拿过雅洗的牌:“我猜猜,你打算先发我牌,再发你牌,这样按照顺序排下去就是你会有一套同花大顺,我应该是一手烂牌,洗牌的技术不错。”维罗妮卡说着,就又开始了洗牌,她没有按照一般人的做法只是把上面的牌堆换到下面,而是开始了重新切洗:“帝国骑士团在星野村找到了一个幸存者,他声称自己见过这位炽天使的骑士,同行者一共有四人,他称自己被炽天使的骑士救助了,把几乎已经彻底死亡的他救了回来,据我说知,这种治愈学说至少要两千多章以上,除了教会的圣女之外没人可以做到,你要怎么解释这个?”
维罗妮卡说着,又给了妮娜一个眼神,妮娜又从那大木箱的抽屉里拿出来了一张印着魔力印记的口供证明,那种魔力印记是特殊的,只能有特定的机关认定盖上,也就是说这证据大概率是真的。
但雅当然不清楚这件事的真假,说到底,雅连维罗妮卡所说的:其中一人已经招供这件事是真是假都不知道,所以雅默认维罗妮卡在诈她,死不承认才是现在最好的战略。
“我要怎么解释这个?我不需要解释,因为就算她确实在这里发表过那份委托,或者退一万步说,这个骑士就算炽天使圣女,那也和我没关系,因为我根本就不认识她。”雅认真地说道:“为什么我要被扯进这件事里,也许她还在别的地方发布过?”
维罗妮卡换了一种洗牌方式,她用了花切的方式,牌在她的手里如同被拉动的手风琴一样来回快速切洗,为的就是让雅看不清她的动作:“你开始胡说了啊,既然你知道擅自前往圣墓山的委托很危险,自己揭掉它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让那骑士成功地招募到成员呢。我可是在奇娅那里都听到了,雅小姐。”
维罗妮卡洗好了牌,又一次把牌拍在了桌子上:“炽天使圣女,是在你这里接了委托才去的圣墓山,奇娅和炽天使的关系想必你也清楚,但是很可惜,你并不清楚她和我也是多年的好友。”
维罗妮卡说完,妮娜又再木箱里拿出来了一封信件,放在了两人的面前,雅看着维罗妮卡,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破例让你看看吧,奇娅给我的信件。”维罗妮卡说着就把信封打开了,然后把信交给了雅。
雅有些颤抖,但她克制住了,她一定要在这信里找出点破绽:
给亲爱的维罗妮卡:
我必须有件事要你帮忙,我可能犯了个大错,但是我没得选,为了我的一个挚友的前程,也是为了可能到来的灾难,我只能做这件事:我的朋友接手了一份委托,内容是调查圣墓山的异常波动,他们在中心区出发。他并不是普通人,真实的身份我不能告诉你,请见谅,我知道你所驻守的奥雷斯镇距离圣墓山很远,所以我请人去找魔女送了这封信,我希望你去帮帮他,如果来得及,也许可以阻止一场灾难,感谢你,维罗妮卡。——奇娅敬上。
“奇娅的一个身份很特殊的挚友接取了一份调查圣墓山的波动,而坊间传闻她们是在你这里走的,我找到的证据就是我的人在曾经接取过那份委托但是放弃了的人手里找到了摹写本,而这份摹写本恰好是一位叫做“炽天使的骑士”的人发布的前往圣墓山的组队委托,顺便补充一下,这份委托只在这里出现过,我早就派人调查清楚了。在星野村的幸存者又证明她治疗学说的应用高超,一般来说两千章的医疗术只有圣女才能做到,最后,我的部队在圣墓山的山顶抓到了她们,路线符合,人数符合,虽然她当时身上只剩下没多少盔甲了。”维罗妮卡说完,安静地看着雅:“这些都连上了不是吗,雅小姐,是你把委托交给了她。”
雅听完维罗妮卡的推断,沉默了几秒,然后把手里的信还给了维罗妮卡,拿过维罗妮卡洗好的牌:“这次换你是同花大顺了,你的洗牌技术也不错。”雅说着,又开始重新洗牌,雅用一种更加华丽的花切方法洗牌,牌在她的手里如同阶梯一般上下翻动,转动着。
“您说对了大部分内容,我承认,在从未见过炽天使的骑士这个人这方面我撒了谎。”雅一边说着,一边镇定的洗着牌:“你说的没错,我确实认识炽天使的骑士这个人,一点错误都没有,我只是不想被卷进去所以才说了谎。”
妮娜听雅的口风,就大概能猜到,这个女孩要放弃挣扎了,如果再抓进去一个同伙,绝对是大功一件,想到这里,妮娜不禁有些暗喜。
接着,雅重新洗好了牌,把牌拍在了桌子上,这次她把牌又交给了维罗妮卡来洗。
“但是吧,你们知道吗?”雅微笑着说道:“那个炽天使的骑士是个男人。”
这句话如同一道霹雳劈中了妮娜,她愣了一下。
维罗妮卡也愣住了,她有些意外地看着雅:“男人?”
“对,男人,他其实是......我们这里有名的炽天使圣女的信徒。”雅微笑着说道。
妮娜感到不可思议,她撑住吧台,吃惊地说道:“你胡说什么呢!”
雅奇怪地看着妮娜,又看了看维罗妮卡:“怎么了?你们看——”
雅一边说着,一边把两人的每份证据都平摊在桌面上,她指着委托说:“这上面难道写了关于任何:我是男人的信息了么?”
妮娜看着委托,不自主地摇了摇头。
接着雅指着奇娅的信:“那么奇娅骑士长有说她这位朋友的性别了吗?”
妮娜又不自主地摇了摇头。
最后,雅指着口供:“那这个男人有说救了他的人是男是女吗?”
维罗妮卡抬起头看了看站着的妮娜,妮娜看着维罗妮卡,咽了一下口水:“那个男人说他记不太清了,因为当时他沉浸在父亲去世的痛苦之中。”
“而且虽然两千章以上的治愈学魔法确实只有圣女才能做到,可是那个男人看到的不就是一副行走的盔甲吗,盔甲下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知道,你们为什么不去怀疑坎列斯教会的那个红头发圣女?”
“这个......”妮娜被雅说的没办法还嘴,但是她不甘心地说道:“怎么,怎么可能是男的,明明路线也对得上,时间也对得上......你说的那个男的在哪里?”
“这个嘛,最近他回老家了,骑士长,就是你之前驻守过的地方,要不您回去找找看,我可以给您提供照片。”雅微笑着说道。
维罗妮卡沉默着,拿起桌子上的牌,自顾自地给雅发了起来,这次她没有洗牌,而是就这样发出去了。显然,她没有时间再去调查了,一会进入皇宫以后,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接着她把自己手里的牌摊在桌面上:一副什么都组不成的花色。
而雅的牌也被翻了过来,完美的同花顺。
雅知道,这次人祸她躲过去了。
维罗妮卡也微微笑了笑,然后叹了口气:“哎,这回真是太失策了,亏我还辛辛苦苦调查了这么久。”
然后维罗妮卡扶着吧台站起了身,雅看着她,依然微笑着。
维罗妮卡也看着雅,一点也笑不出来。
“雅小姐,我早就听说过,你的祖父曾经是解决了第二次圣墓山魔力波动的五个英雄之一,但是我没想到,你为了自保会把自己在这件事中这么干净的摘出去,是你把委托给了她,害她现在被万人唾骂的,不是吗?”
雅看着维罗妮卡,这是维罗妮卡在打别的主意吗,她绝对不会信维罗妮卡的话:“但是这就是事实,我没有发布过那种委托。”
维罗妮卡轻轻摇了摇头,转过身去,对妮娜说道:“走吧,这次是我没准备好,我们冤枉好人了。”
她这样说着,向着酒馆外面走去,妮娜也慌忙地收齐纸质证据跟上了维罗妮卡。
雅一直看着她们的身影彻底消失,才长出了一口气,瘫软在了摇摇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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