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闯阵,面对皆是圣观后期的七剑、圣观巅峰的夏花佐命,以及冥宇星夜和洛九凌。
这几人仅是纸面的境界实力,天下就鲜有高手能够独自应对。更遑论……瞬现在仍不打算显露修为。
面对凶星所结杀阵丝毫不为所动,双刀横立,凌冽杀意倒灌,几乎充斥此处潮湿地宫每一个角落。
“瞬公子好强的气势,就可惜,今日你这般高手就要埋骨于这岛下地宫了。”
星夜手中皇道星宫闪动璀璨星芒,霎时间勾连十人之力与群星刻画的阵纹。看来他们是要结成战阵,以最快的速度诛杀霜流瞬了……只是……
“好,十位。我霜流瞬今日便看你们谁愿先来领死,立刻在这地宫里为你们行个方便!”
只用着银炼之境修为霸气邀战,何人敢来试刀?
黑帝七剑,以佛宗之七苦划分。生、老、病、死四剑皆精求一字之剑,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则精求一念之剑。受斩者若心智不坚,则如身临其苦,久不得脱身之下,终疯狂而绝命。
而这生剑便向前一步踏出,来与瞬试第一轮招。他的任务也最是简单,即就是试出瞬实力究竟如何。
诸星歼邪大阵在星夜主持下当即运转,以九人之力加护提升,生剑的气势竟拔升至圣观巅峰境界。
这也是他们给予霜流瞬,死前最高的礼遇。
“我所练功法为七苦之剑,掌人之生苦。霜流瞬,我知你手段了得,也不打算与你细细比过……”
“这一剑,我便要斩得你回炉重造!”
生剑手中兵器冷光乍现。细看之下,竟是一柄以胎秽洗出的腥污之剑,沾染着万般不净。此剑名始浊,令得霜星御辉都是微微颤鸣。
“若是你小子以我去砍那东西,我便把你浑身上下每一根毛都削得干净。”
霜星御辉的器灵似乎在如此作出威胁。毛不毛的先不管,哪怕不用器灵提醒,作为先祖流传意志之象征,瞬如何能用霜星御辉去斩这不净之剑?
“霜流一族第三十二代家主,霜流瞬。”
“在此,接剑!”
连霜星御辉也不屑用,宝刀被瞬以无匹巨力生生插在坚硬地面之中……如此深厚内力,令得九凌与星夜皆是有些吃惊。
这家伙,当真是废了?
并非是自负,只是瞬虽跌境,但当日眼界仍在。将他这所谓生剑一眼看破,用出降神秘法。暴涨十五倍的银炼巅峰修为尽在一指而出,随即勾连体内陆炽羽之精血,把消耗在一刹间补足。
“霜流瞬!”
秽剑出鞘,浊锋带起令人几欲作呕之腥气卷来。化一层玄色皮膜去裹瞬全身,看来生剑所言回炉重造,可是有些一语双关啊……
生生造一个“炉”出来,现在这七苦之生苦就要在瞬的身上再重演一遍了!
“本以为你背佛宗七苦之名,又以生持剑。应是妙法令人浮生一梦,返入那万灵初生之境,受阴暗、孤苦、秽污等磨难而不得脱困……于弱小无力之时绝望。却不想,竟是如此一个不成样的单纯浊物……”
“只沾染秽物,徒具万浊之形,还要以你那蹩脚剑气生造幽闭之景,你又如何胜得我霜流瞬?”
竖指为刀,凌冽锋锐的罡气现于指端,竟是将那迫来的浊剑生生抵住!而什么剑气所化之玄色秽膜、黯黄腥液等诸般意象,当即被这气势宛若开天的一指,迎面震个碎散飞溅、破灭归无!
而那始浊之剑,当即被这狂猛罡气震至向后飞退!被霜流瞬以银炼之境,空手一击就斩破圣观巅峰倾尽全力施展绝学的必杀一剑!
“霜流瞬……你果然还有全盛实力!”
生剑当即双眼猩红,目呲欲裂。他早就知道,此行来杀霜流瞬,必定是十死无生。当下便横下心来,以必死之志点出全力一指,把十成力量都发尽。就是不能拉这杀他之人一同下地狱,再不济也令他因此负伤。在之后的战斗落败而亡!
“哼,死到临头连同归于尽之志也没有?只想着能伤我争取胜机。你这样的心境,也算得圣观强者?”
“这样半吊子的剑气、半吊子的境界,你又如何胜得过我霜流瞬?你怎么有胆上来做这开胃甜品?本事就如你那剑招般不济,看我如何破你的自毁一击吧!”
说得轻巧,但生剑自毁一击仍然有不俗威力。眼看自爆一击就要于指尖凝结,瞬知道,机会来了。
霜星御辉归手,万千银亮雪光即刻划过。将生剑出指的左手,连同其整条手臂当即削落。
境界的差距实在巨大,瞬要想化解招数。唯有把生剑断臂踢飞,让其在对方的敌人面前爆散。
“真是精彩。”
九凌出枪了,起手的是苍晴一族绝学裂天九秘诀,第一绝之星裂雨落!当即把生剑将要爆破的手臂连同那其中压缩到极限的力量击得粉碎……这家伙,确实有着能够与瞬对阵的资本啊。
“苍晴的枪术?你到底是谁……?”
瞬不淡定了,二十年前,苍晴一族遭神之军势为首的不明势力打压,没有先祖之魂镇守的苍晴很理所当然在神之军势的屠杀下灭亡。
霜流家的援军赶到时,苍晴家只剩下一片废墟。老祖霜流断海从沉眠中苏醒之后,对于老友的血脉被掐断一事大为光火,横空一刀跨越半个世界,把当时神之军势教皇活活在圣歌殿内,劈作了细密的血尘。
一代传奇境巅峰强者连一招也接不下,霜流断海的愤怒就足以震慑这世上任何的存在。
可纵使是狂徒们每个都死上千百回,也难抵苍晴一族逝去之人的性命。老祖曾叮嘱瞬:
“若苍晴仍有后人,与你年龄相仿。是男儿则与他八拜为交、义结金兰,是女子则娶她为妻,白头偕老。”
他自是不可能把老祖宗的话当耳边风的。以他的性子不可能去软磨硬泡追求一个姑娘,但若是以武会友结交一个能使苍晴枪术的兄弟,他百分百的愿意。
把酒言欢、乘兴论武,不比哄女人来得自在?
可瞬哪里知道,几年后的今天,现在这里就有一人能使出苍晴一族的不传绝学。
“你霜流一族在那个灭族之夜承诺救援,我的祖辈他们才固守祖地死战不退!结果呢?救援在哪里?我父亲苍晴渊在我一生下来便不知所踪!霜流瞬……你们霜流一族欠我们的拿什么还?”
九凌声泪俱下的念着“戏本”,甚至热泪都从面具下沿滴落,那般的真情流露。若做演员拍电影,必定是把各式金奖拿至手也软掉。演到一旁星夜也怀疑,是否那苍晴傩当真是九凌真身了。
“我明白了,若你觉得杀我,比屠尽苍晴的灭族之敌神之军势更为重要……”
“那,你有胆的便提枪给我上来!”
“放心,我会亲手杀你!之后我再把那该死的神之军势连根拔起!”
已没必要太过隐藏实力,瞬现在就要斩灭七剑,不顾一切的把这苍晴末裔与绯绪一同带走。
把修为以精血之力催谷至金驭巅峰,强提一境。瞬当即一指刺出,把面前生剑点得飞射而退。嵌砸进身后的墙壁之中,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的了。
大阵再结,所有的力量又把七剑第二剑之老剑的力量拔至圣观巅峰。而这老剑更是怡然不惧,以手中万物衰败之气缠绕的软剑去迎瞬凌厉刀势。
“我为七苦之老剑!霜流瞬,接我的……”
话还未说至一半,瞬金驭境巅峰的无限烈斩已然将他老苦剑势截杀半空。如遭着剪绞的纸片,那软剑只在霜星御辉几番交错之下便化成铁碎。
“你这也算得老剑?佛宗老苦之剑,当斩得敌感生老病死、暮光沉昏,六根尽衰、大限可视!你与方才那生剑一者染初生之秽、一者沾暮年衰败之气,皆是再下乘不过!徒具其形的东西……”
“是否今天,苍晴一族的传人没胆与我试招。只敢在后面躲着嘴硬,驱使这些半桶水的东西来试探我?”
霜星御辉随即便剜过老剑浑身上下,把他一身皮肉顺全身经络而斩至剥开。随即一刀穿心、掌势如雷,瞬将这浑身渗血的将死家伙一击轰飞。
转眼间,生剑老剑已在一个照面被定了生死。如此的可怕力量,就是他只显露金驭巅峰的实力,也比百十个半步圣观更可怕骇人……
“来!谁是下一个?”
“……”
不论是七剑、夏花佐命,还是此刻的星夜与九凌,无不为瞬这爆发的力量震惊。他不是跌至银炼巅峰了吗?这无比凝实的金驭巅峰之修为又不像是法宝或秘药提升。莫非这家伙还能在战斗之中生生突破上一整个大境界不成?
“没人敢来接刀吗?好……现在不需你们挨个问剑了!全来领死吧!”
振去刀上血,如在凄冷石墙上挥毫泼墨。
“盛名之下当真无虚士!连败我两位师弟,霜流瞬!你好手段!你就来领教我这病苦之剑吧!”
病剑终于出手,所使却是一把平平无奇之长剑。
瞬神色略显凝重,知道病剑比那两水货境界更高。当下更为认真,双刀如绞,要先破他病苦剑势。
“瞬公子,我这病剑以世间万般苦症承载,受之如万病缠身求死不能!你留心了!”
即时,刀剑相交。病剑手中长剑顿时遭霜星御辉绞杀粉碎当场,而正是这破碎为尘的一剑,才是病剑所出之阴狠杀招!
瞬顿感浑身无力、痒痛钻心,眼前一黑的同时,万般病灾更在他身上出现。令他躯体刹间如行将就木的衰朽老人,浑身上下那白皙皮肤也干裂如冬日枯树。黑血如堤泄洪般呕出,瞬重咳不止,就如同要将肺也一同咳出来般的痛苦。
“霜流瞬!你败就败在,你轻敌!”
病剑凌厉出掌,直轰瞬心脏而去。若在这幅衰样之下硬接这掌,他就要生生毙于当场了!
“或许轻敌的,是你呢?”
老树般的朽皮顷刻爆碎,什么病症也再不存于瞬神采焕发的脸上。仍旧是澄明仙身、如玉明净,哪里还有半点受病剑斩过的痕迹存在?
陆炽羽的精血蕴含如海药力,运转吸化之间,世间万毒万病皆可祛之。莫说是什么七苦之剑,就是有那传说中天生毒体的神女亲至。瞬凭借这滴精血,也能拿她当作沙包一般打,就是把毒女抱上榻合体双修,也不受丝毫毒功影响。区区病剑,又奈得他何?
浑厚掌劲将瞬刺得气血翻涌,但也仅仅只是气血有些翻涌罢了。使用降神,力量攀升的瞬直接将病剑手腕生生握得爆碎。再跟着,瞬引动封印,把陆炽羽精血内如海药力注入病剑体内,把他所修病剑功法之行功路线逆乱。生生废了他一身病功,而后精纯药力更把他四肢百骸盈满,登时令他这受不得补的病剑功体,如高楼上落下的西瓜般爆个粉碎!
可怜病剑刚强入圣观巅峰,却因所修功法在瞬手下吃了这要命大亏。当即爆体而亡,化作血沫了。瞬不愿意这家伙的病血沾染衣衫,当即运起劲力把迎面而来的血雾当场震个飘散归无。这第三位出剑的高手反倒连前面两个饭桶也不及,连尸首也留不下半块。
“霜流瞬……你太张狂了!竟把我师弟挫骨扬灰!我死剑今天就替他三人报仇!”
看到这儿,瞬多少是有些明悟了。这几个家伙不过是来消耗兼试探他底蕴来的。
说白了,他们的命比起两个面具家伙并不值钱,什么可笑的师弟之情、同门之谊?若真有这种东西,早在他杀灭生剑之时,已要遭另外六剑合围诛杀了。
至于亢金龙、昴日凤,估计也是想等到他出手把他们都杀尽,这才真正使出真本事来。而亢金龙主持的凶星之阵,貌似也一次就把一人提升至圣观巅峰。
死剑手中之剑萦绕不祥黑雾,明显是以死气佐剑。可他给瞬的感觉却不像生剑、老剑那般脓包,瞬当即以霜流的熔铸、陨寒两型刀气来迎。
刀剑碰撞的一刹间,有什么东西迎面而来,将瞬的精神自体内生生牵拉而出,飘飞来到一处他记忆中磨不灭的地方。
彩虹学院,遍地尸骸的彩虹学院。
而在万千尸骸中,瞬只一眼就认出了她。
——千惠!
“无聊的把戏……你以为,这样就吓得住我?”
瞬眼神仍坚定如铁,一步步走向“千惠”的尸骸,自己的身体也迅速迈入死亡的过程,衰朽生霉、遭蚊蝇叮咬、食腐生物的撕扯。
脚边,无数已死之人的发黄骨架伸着骷髅的手臂,去拉扯、锥进他的双腿。但它们无法留住瞬,随着他向前的步子踏去,所有抓过他的骨手也尽皆粉碎。
“轰——”
炽烈的火焰把瞬枯槁如僵尸的躯体引燃,他顿了一步,跟着便更快更稳,向前踏去!
他来到“千惠”的尸骸面前。
“你千不该万不该,用这方式战我……”
此刻,现实之中。
死剑修为无疑高强。一剑交锋,虽手中之剑被砍入一指宽的断口,但他也成功将瞬拉入自己“死境”。更以他执念,显化出其爱人遗体之相,因此幻境中,瞬便绝对不会向自己挥刀。
而现在!就该是他杀霜流瞬的时候了!
死气缭绕,死剑一剑刺出直取霜流瞬咽喉。他要把这可恨的天骄刺个对穿,再把他从中劈作两半。
只是,他的妄想终究落了空。
横在面前的是一只手,一只淌落着鲜血的手!瞬把刺来的死气黑剑猛地握在手中,随即瞬催动降神秘法,血雾从毛孔四处炸开,崩山催岳的无匹巨力当即就挥着霜星御辉,把他刺来的死剑一拍即碎!
“你练的是佛宗七苦的死剑之苦!那我便给你一个痛苦至极的死苦尝尝吧!”
霜星与御辉当即交错捅入死剑肋下,瞬伸掌成爪把他面骨生生钁住,两指更是有若鹰钩,把死剑的双目生生揸爆在眼眶里!跟着,二指勾入死剑的眼眶,竟是把他面骨连同大半张脸都生生撕脱下来!
而此刻,瞬另一只手更是将霜星、御辉上挑,把死剑的肋骨来个一震之下尽碎的收场!
跟着,当日瞬将天师府大师兄碎作肉馅、骨肉分离的刀招再现!
霜流秘传·流刃·骷髅剔!
无比的快刀把死剑身上肉刨去,却吊他一口气,留着他少部分身体组织及内脏,叫他继续运转。要他生生体会这全身被剜尽的痛苦。
“死剑,这就是我给你的死苦!待你下到地狱里,再好好的给我回味吧!”
语毕,一滩烂肉及残破骨躯便悉数冰结。而后冲天炽焰刀气把这死剑焚灼,予他场轰轰烈烈的火葬。
让他比前面三个家伙死得更干净不留痕迹,这是瞬对这勾起他回忆之小丑的最后怜悯。
而在这时,一直等候机会的家伙也终于出手了。
“瞬公子,我乃七苦之怨憎会苦,七剑的恨剑。今日与瞬公子问剑试刀,纵死无悔!”
“好一个纵死无悔!来,拔你的剑!”
无比狂猛的霸气扑面而来,仅仅是站在瞬的面前。恨剑已是浑身战栗,他知道,已经无关什么境界之别,面前的人就是不可逾越的坚城巨垒。
不管他是金驭、银炼还是青凝之境,霜流瞬就是不可战胜!那以刀斩写、鲜血涂就的神话……
就是不可磨灭……!
恨剑寒光欲闪,却被瞬在完全出鞘前以手抵住剑柄。一掌之下,欲出鞘的邪剑已经被推回。
知道若再不舍剑,自己也要与死剑一般下场。恨剑当即将鞘中剑自行破碎,以剑祭招,把自己怨憎剑诀运转到极限。
而这就是怨憎会苦之剑,最终的剑招!
“长恨一剑歌!”
剑柄落在地上,万千碎刃从剑鞘中迸发,瞬手中双刀挽起冷花。遮拦隔架,把漫天碎剑击成散落铁屑。火花四溅,但恨剑已成,是如方才死剑的幻剑。
血涂的废墟又再一次现于眼前,这次却没有千惠。现于瞬眼前的竟是当初学院的同学……暗算他的二十二名圣观强者,以及作出背叛向他下毒的同学。
瞬动了动身体,却是用不出半点力量,身上还有着感染带来的高烧及剧痛。
“哦,这样啊。谢谢你,恨剑~让我能把这些可憎又可悲的东西们,再亲手杀上一遍!”
将刀平举,瞬指向前方迎面而来的敌手。
“你们这些东西,挥刀向更弱者的豺狗……连最后光明正大的一场决战也不愿给我。你们世家子弟的荣耀与骄傲莫非都喂狗去了?所以啊……你们……!”
“一世也只能在我之下!在我霜流瞬之下~”
说着对这些结伴的豺狗而言最刺耳的话,狂笑着迎上必死杀局,一如在彩虹学院时,背后仍有她一样。
现实中……
“怎么可能?”
瞬仍未恢复清明之意识,但手中双刀却如屠杀着千军万马般舞动。恨剑只以拳掌交错来挡,身上仅仅几个照面便被斩出骇人伤口。
——如遭蛟龙噬去血肉一般。
终于也挡到了极限,随着霜星破开恨剑之胸腹,把他死钉于地上再一劈两段后。瞬也杀完他眼前最后的一条豺狗,一如当日他所杀时的次序。
睁开双眼,瞬抽出霜星,再振刀上血。
“纵死无悔么?还有谁?”
“瞬公子,你果真实力了得。可今日,你已经深陷必死之局,脱不得身了!接下来……便由我爱别离之爱剑,做你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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