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殿的东侧有一扇石门,此刻石门是开的。
从外头看,石门里头应当是寝宫。
一副双人棺便摆放在寝宫最中央。
而此刻金银财宝洒了一地。
几人扛着两具尸体,薛城提着徐良才,一起往寝宫去。
却在这时,徐良才再次挣扎。
他几乎是泣血地喊,“求求你们了,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在徐良才绝望的视线中,几人脚步不停,依次进了寝宫。
寝宫倒是没有外面宫殿那般装潢华贵。
既是休息之所,自是以舒服为准。
整个寝宫除了中央停放了的双人棺,旁边有一个梳妆台,梳妆台上摆放了几个东倒西歪的精美首饰盒子,梳妆桌旁边立着一个一人高的水银镜。
在古代,水银镜是罕见之物,平常人家用不起。
除此之外,还有几扇倒地的屏风。
极一个同样歪在墙上的博古架。
地上的珠宝首饰跟碎裂瓷片便是梳妆盒里跟博古架上掉落的。
这里都是古物,拿一样出去就值不少钱,时落几人都不见一丝贪婪。
徐良才的经历告诉他们,不要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拿了是要付出代价的。
几人直奔双人棺。
“哎,这里是什么?”离得近了,张嘉看着棺材里的液体,惊问。
“水银。”时落解释,“可保证尸体不腐。”
这里除了水银,应当还有尸液。
未免吓着张嘉他们,时落没细解释。
“原来还可以这样。”
“以前打仗,若有将领不幸牺牲,家乡又离得远,夏日炎热时,为保尸体不腐,会给尸体喂下水银。”时落又补充道:“古时候讲究要落叶归根,当然也不是所有将领都这般。”
马革裹尸才是常态。
“如今日子太平,也有人欲壑难平。”明旬眼神极凉地从徐良才面上扫过。
“落落,要如何才能解了徐家那两个孩子身上的诅咒?”一是徐露露,另一个则是徐良才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
至于另外两个,死有余辜。
“我只能尽力一试。”时落与老头也琢磨过,老头也不曾见过这种情况,他只给了时落一个建议,那便是让徐良才罪有应得。
古尸存于世间本就不合常理,若是制造出太大动静,天道也会不容。
时落不知道这太大动静到底是多大,她也不能拿人的性命来试。
两具古尸重新被放入棺椁。
在其他人严阵以待中,时落点了三根香。
香火缭绕。
“此方土地神仙在上——”
时落话还没说完,一阵轰隆巨响,原本大开的门陡然关上。
这一方天地都在震动。
“我去。”张嘉奔到石门前,用力拍打石门,“电视上的情节上演了。”
这石门极厚,别说用手拍了,就是用锤子砸也是砸不开的。
徐良才仗怪笑一声,“就是这样。”
“当年我们就是这样一路畅通无阻的进来,当我看到那玉台阶,我兴奋的心砰砰跳,还有外头那一颗颗夜明珠,每一颗都是价值连城,哪怕我不敢拿出去买,我自己收着也高兴,我们当时发现了这石门,我们带了炸药,不过没敢炸,怕这里被炸塌。”
那炸药是他们自制的,威力可大可小,他们打算实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再用。
不过当他们被关在寝宫后,炸药都没炸开这厚重的石门。
“后来我们发现这石门是有机关可以打开的,就在那壁画上,壁画上有一副是他们结婚的图,上面有两个酒杯,是古代新婚夫妻的合卺酒,那酒杯就是机关。”哪怕到了这时,徐良才还是觉得当年自己运气好,“真的,这人啊,再大的能耐都比不上好运气。”
“当年我是唯一一个活着出来的人。”徐良才仰躺在地上,对着虚空说:“我估摸着你们就是死了,也被困在这里出不去。我运气一直比你们好,我多活了二十多年,我享受了美人美酒美食,我还有后代,你们死在这里几十年了,也没人知道。”
“他是疯了吧?”张嘉搓了搓胳膊,这回他小步挪着,想靠近时落。
果然,时小姐身边才最有安全感。
徐良才抓了一把洒落在地的黄金珠宝,往半空洒去。
珠宝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当时倒是想多带点这些珠宝首饰离开,但是命要紧,我怕带太多拖累。”徐良才长吁短叹一阵,“现在想想还挺后悔,要知道我只能活到今天,我还努力干什么?多带点珠宝出去,从暗网卖出去,足够我潇洒后半生的。”
他创业的时候也是很苦过一段时间,那时候他基本上吃住都在公司,每次跟人谈生意就跟孙子似的被人呼来喝去。
“真的是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曲爱国一脚蹬过去。
徐良才重重撞在棺木上。
“都要死了,别说悔了,我恨不得再草她一回。”反正都要死了,徐良才破罐子破摔,他啧啧有声地说:“当年她可不是这样难看,当年棺木一打开的时候,这女人就跟睡着了似的,脸色也跟活人一样,想到这可能是个皇后,我哪里忍得住?”
曲爱国眼睛通红,他抓着徐良才的肩膀,将他的脑袋往棺木上重重一磕。
黏腻的血顺颊而流。
“畜生。”曲爱国骂道。
“呸。”徐良才说话含糊,“你们也是男人,这事要放在你们身上,你们也忍不住,谁还不知道谁?”
在徐良才看来,身为男人,有钱有权有美人,那就是他们追求的终极目标。
曲爱国扶着他的脑袋,再次撞向棺木。
徐良才脑袋发昏,几乎呕吐。
“曲哥,曲哥,你冷静。”张嘉跟薛城忙上前,一左一右拉住曲爱国,“你再恨也不能打死他,他该死,但是你不能动手。”
曲爱国闷闷地点头,等他头脑清明后,上前,跟明旬及时落道歉,“明总,时小姐,刚才是我冲动了。”
“没事,你打不死他。”时落扫了一眼徐良才身上的符箓。
“时小姐,这里不对劲。”薛城正要探徐良才的鼻息,他看到棺木上的血迹竟然消失,惊的往后一跃。
那血不是消失不见,却是被棺木吸了进去。
时落回头看那三炷香。
无风自动。
“或许这就是解咒的法子。”时落自言自语。
明旬却听得清楚。
自打方才时落受伤后,他就随时跟在时落身边。
“落落,解咒就这么简单?”明旬不解地问:“只吸血这么简单?”
“不止。”时落没有解释,她说:“你再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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