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便是他掉进帝王编织的陷阱第一步。
一切都是照常进行，帝王假死，方然去刺杀李若羽，被暗棋拦下，随后让暗棋带着他转移。
问题出在他和帝王再次见面时，帝王给他下了个禁制，无法提及这几年所发生的一切。
帝王的伤根本就没有办法治疗，他怎么做都会死。
自身献祭给王朝气运，李若羽在王朝遇到危险时，气运会保佑李若羽平安。
这是他最后的价值。
而唯一被牺牲的便是方然。
帝王献祭自身时，一直对他说对不起原谅我，为了若羽我只能这么做。
方然被帝王拿捏的死死的。
就算一直被李若羽派人追杀，方然解除禁制后实力足以覆灭乾坤王朝时，他也会想起曾经有一位父亲为了自己的女儿愿意牺牲自己。
身为帝王却愿意下跪给人道歉。
帝王实在是……算无遗策！
方然因为帝王无法升起毁灭王朝和李若羽的心思。
而李若羽也因为帝王身死，抛弃单纯与天真，对所有接近她的人抱有猜忌之心。
属实是一人赢麻了。
而知道这一切真相的只有一人，暗棋首领李陵！
M的！绝了！
这帮人是真能算计啊！
不提往事，方然即将再次见到李若羽，内心多少有些复杂。
还是因为帝王，他根本恨不起李若羽。
因为她只是被骗了。
可解释清楚一切，先不说李若羽会不会信，多年的追杀也让方然没了心思？
找个空档跑路吧。
方然内心暗想。
进入大殿，一眼便能看到端坐在凰椅上的李若羽。
与记忆中相同，女帝的气………
哭？？？？
见到李若羽痴迷的看着自己双眼淌泪无声哭泣的模样，方然大脑直接宕机了。
这什么情况？怎么一个两个都不正常？
师尊师妹不愿意离开也就算了，毕竟他与上一世的做法不同，可李若羽算怎么回事？
他什么都没做啊！
难道不该是看到自己气得面孔扭曲直接让人拉出咔嚓了的场景吗？
哭？哭算怎么回事？
李若羽想的再美好，认为自己再镇定冷静，在看到方然那一刻，所有的努力全部化为无用功。
几十年了！
从一开始的误会到后来成为圣人回这一世，几十年的时间啊！
那几十年李若羽活的如同行尸走肉。
她从来都没有忘记方然，总会在某些熟悉的场景时下意识喊方然的名字，等回过神来才会咬牙切齿的发泄自己的怨恨。
直到方然死去，大仇得报。
李若羽本以为自己会开心，可却是失落与空虚，悲伤就像潮水一般涌来，将她溺死在回忆中。
每每入夜沉眠，她总是会梦到两人的曾经，最后内心悲痛哭着醒来。
后来李陵将死便将当年的算计和盘托出，得知一切都是误会，方然只是被算计，从来没有对不起她。
李若羽崩溃了。
那时她内心有了执念，哪怕死也必须完成的执念。
让方然活过来，两人如初识不久前一样，坐在帝宫屋顶眺望远处灯火阑珊。
一人，一双人。
当年为了替方然讨回曾经受过的苦，她一人追杀所有伤害过方然的人。
这还是方然死后她做的事。
如今方然活生生的站在眼前，她怎么可能控制的住自己。
“那……那个………”方然思量着自己该说些什么，可话还没考虑好，李若羽便扑到他的怀里放声哭泣着，声音无比凄惨，又带着无法诉说的想念。
“你这是从哪里学到的新的惩罚方式吗？”
曾经无比亲近的人在怀中哭泣，即使方然决定放下一切，现今看到多少也有些心疼。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错怪了你！可以原谅我吗？”
好一阵后，李若羽才平静下来。
死死抱住方然不让他有任何动作，李若羽抬头痴迷的看着方然，伸出一只手放在他的脸上，细细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
什么计划，欺骗，这一刻李若羽忘记了一切，她只想抱紧方然，永远也不松开。
“你都知道了？”方然没有试图挣脱她的怀抱，只是沉默片刻声音没有丝毫起伏的问道。
“嗯，我都知道了。”李若羽点头，眼神悲伤的说道：“你受苦了，都是我的错才会让你受这么多的苦。
我们回到从前吧，我想做你的妻子，我想和你私奔。
我放弃帝王之位，你带我走，我们找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生活，我们还有很多事没做，我们还可以………”
没等李若羽把话说完，方然突然开口道：“你知道的太晚了。”
的确，知道的太晚了。
如果是正常时间点的方然，现在这个时候李若羽出现来填补他空虚受伤的心灵，哪怕他曾经受过伤害，也会答应下来。
可现在却是上一世的方然。
他早就攒够了失望与绝望。
上一世没有修为，哪怕有小白帮忙，他逃离东疆域也是算九死一生。
夜晚睡在草丛中，下雨找间破屋凑活，忍饥挨饿还要时刻提防士兵将他抓走，强盗打劫最后取他小命。
那段时间方然生活的心惊胆战，第一次感觉自己真的活不下去了。
好在他进入边境，身上的金虎气息让妖魔忌惮，最终被虎秋捡回去养着。
方然内心如今只有一人，虎秋。
在上一世唯一一个永远相信他拯救他的只有虎秋一人。
那也是他唯一私定终身要成婚的女人。
方然本来想这一世不去招惹虎秋，只躲在远处看上一眼便离开，让她能安稳生活，可随着与其他女人的关系断裂，他越发想念虎秋。
不然他也不会把第一个目标地定为西疆域那个生存环境极其恶劣的地方。
南北两疆域，哪一个不比西疆域好上百倍。
心有白月光，看谁都是绿茶婊。
只能说李若羽道歉太晚了，晚了几十年。
“既然陛下已经知道真相，还请饶小人一次，放小人离开吧。”
方然叹气，语气不带一丝感情。
见方然开始挣扎而且力度越来越大，李若羽担心伤到方然只能先放开他。
退后两步，李若羽嘴角强行扯出一丝笑容，眼中满是祈求的看着方然：“我只有你，不要离开好吗？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不要离开可以吗？”
“小人何德何能原谅女帝，是小人要求女帝宽恕……”方然双膝缓缓跪在地上。
低下头时，他看到李若羽焦急慌乱的表情。
无妨，只要我跪下，从此以后您是女帝我是平民，两人再无瓜葛。
方然是这么想的。
可还没等跪下，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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