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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死生契阔 第一节 稍纵即逝

第一卷 死生契阔 第一节 稍纵即逝

“看,就是那个破庙,我在这里等你们吧。”萧萧促狭不安地说。萧萧不会武功,所以刚刚跑的路程不是很远,在法相和无非的帮助下,半柱香时间就找了回来。

以无非和法相的眼力,老远就看见了灰衣人庙内的凌长空正在神案下闭目打坐,两人又会心对视一眼,法师冷笑道:“这家伙果然要拼命了!”无非点了点头,拔出手中长剑,道:“小心!”

两人无暇理会萧萧,就向庙内围拢过去。萧萧只感觉他们人影一晃,已经进到庙里,暗暗心惊,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武功如此高强的人。

庙内传来凌长空的阴阴笑声:“来的好!秃驴狗道,凌某等候多时!”

一时庙内刀光剑影,萧萧不敢走近,只能听到乒乒乓乓刀剑撞击声和物品破碎声,看不真切。大概持续盏茶功夫,忽然只听一声闷哼,萧萧暗自捏把冷汗,看来灰衣人受伤了!跑,还是不跑,跑的话机会稍纵即逝,不跑一会贼和尚和贼道人出来还有自己的小命么。正纠结着,变故又生,只见砰声巨响,庙墙突然倒了一面,一人浑身浴血,背着个超大型的方形包袱撞出来,就地滚几滚,就起身向前飞奔而去,连地上的宝剑也来不及捡。

是凌长空!看着远去的人影,萧萧心道。而这边轰啦啦一阵响,那庙本来就破,经这么内外一番摧残,再也承受不住倒塌!法相和无非愣了下,顿时被一阵好砸,幸好武艺超群,护住要害处堪堪冲出来。

“这狗日的故意的!”法相气得哇哇叫。

无非看着自己的狼狈样子,也是气的够呛,喝道:“别废话,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咱快点追,只消半天,只怕他连跪地求饶的力气都没有。”

法相也回过神来,边追边喊:“那宝物可还背在他背上呢,可别弄丢了!“

萧萧淡淡地看着两人匆匆离去,若有所思,嘴角微上扬。

两天后。官道上车马倥偬,黄土飞扬,路人形色匆匆,风尘满面。

一骑当前狂奔,后面数骑拼命追赶,行人慌忙退避开来。只见当先御马疾驰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束身劲装,身材苗条,面貌精致,清秀俊美得如同画儿一般,她不断抽打着胯下马匹,可是骏马耐力再足,全力奔跑多时,也已力竭,一声长嘶,翻到在地,口吐白沫再也站立不起。那小姑娘被摔得咕噜噜滚了老远,疼的哎哟叫唤。

萧萧正在官道上饥渴交迫地赶着路,突见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就这么滚到自己脚边,暗呼稀罕。上前伸手要扶,小姑娘抬头见他衣衫破烂,背着个破长布条,身上隐隐散发汗臭味,顿时厌恶地喝道:“小叫花你干嘛?!”

萧萧无语,收回脏兮兮的双手,在身上蹭蹭,嘿嘿笑道:“我扶你啊。”小姑娘吓得差点跳起来,捏着鼻子叱道:“滚开!谁要你扶!”说着挣扎着自己爬了起来。

“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喜欢滚哦。”萧萧自言自语地走到一边。而追赶的人也驱马呈包围势靠拢过来。萧萧低头悄悄观察,见他们个个五大三粗,手执大刀,显然不是易与的角色。

“哈哈,小娘皮,你倒是接着跑啊。再跑老子就把你手脚给卸了!”说话的是个脸上布满麻子的大汉,看样子就是这帮人的首领。

小姑娘似乎把他的话听成了祈使句,而且只听了前半截,她拔腿就跑。麻子脸冷喝着顺脚踢起地面的碎石,碎石激射向前,打中小姑娘的双腿,小姑娘应声而倒,砸的尘土飞扬,由于是正面朝下,摔了个鼻血长流。

“大哥,这小娘摔的那么丑,不如揍一顿出出气算了。”其中一人出声建议道。麻子脸连晃大头,说:“拉回去养养也就好了,我既放言说她是咱马连城的婆娘,不弄回去咱马帮面子往哪搁啊。”众手下连忙称是。就要上去拿人。

“住手!”小姑娘杀猪似的叫道,从腰间拔出短剑,一脸凶悍,“你们要是敢碰我,我就……”

“就怎么滴?”麻子脸哈哈大笑,“就你那花拳绣腿,老子一个手指头就能把你撂倒!拿下!”

“住手住手!呜呜呜,”小姑娘又满脸凄苦,梨花带雨,“你们一帮大男人欺负我一小姑娘,算什么英雄嘛,呜呜呜。”

她提这个还好,提到这麻子脸马连城就气的簌簌发抖,吼道;“去你的,老子就一个卖马的,不算英雄就怎滴!还是你说的,老子长得丑,就是再怎么滴,也做不了英雄的,我擦,老子长得丑干你啥事哈。”越说越气,要不是那么多人看着,肯定上前踹那小姑娘几脚。

众大汉回过神来,不再理会那小姑娘的哭闹,上前摁到就要架走。萧萧在旁看的直乐,看来这小姑娘不止嫌别人脏,别人丑也碍着她,着实有趣得很。见她就要被擒,慌忙叫道:“住手!”

众人本来把他当空气,这时见他叫的那么欢,一脸愕然,马连城诧道:“小叫花,你吃错药了么?莫非想英雄救美?!”

“哼哼!马帮的么?再不住手别怪我不客气了!”萧萧摆着姿势从背上卸下长布条,冷冷地道。

“哎呀,这人莫非真是失心疯,找打不成?”众大汉一下把萧萧围住,就要海揍一顿。

“你们难道不知道我是谁?!”萧萧诧异地说。

马连城忙制止要动手的手下,暗里骂娘,看他淡定模样难道背后有靠山不成?不过看这身打扮,混的应该好不到哪儿去啊,丐帮的?想着说道:“还真不认识,你谁啊?”

“好说!”萧萧把长布条一撕,露出里面的华丽宝剑,说:“你们不认得我,总该认得这把剑吧。”

众人大惊,惊的是一个叫花子有那么贵重的兵器,却实在认不得这是什么剑值得那么拽。马连城眼力不错,抹了把冷汗,说:“敢问小兄弟与情剑凌先生作何称呼?”

萧萧一脸肃然,煞有介事,说:“这你不必知道,只要知道剑在我手上,我这人有一原则,剑出鞘则无血不归。现在我要带这位姐姐走,你们应该没有意见咯。”说着就去扶那小姑娘,小姑娘兀自嫌他臭,一脸不愿,他慌忙打个眼神,小姑娘没看明白他眼神表达的意思,迷迷糊糊就被他从人群里掺了出去。

“大哥,就这么算了?我怎么感觉上当了?”一汉子问道。

情剑狂生凌长空的名头,马连城这种老江湖当然是如雷贯耳,咬咬牙说:“宁可信其有吧,免得惹祸上身。再说,你以为我马连城真是强撸良家妇女的人啊。”

萧萧硬是拽着那小姑娘走了好一会,小姑娘一挣扎他就打眼色,小姑娘就好一阵迷糊,搞不懂什么意思,这时见无人追来,再也忍耐不住,甩开他,问道:“你老向我挤眉弄眼的干嘛啊!”

萧萧不会武功,差点被她摔个大跟头,也不恼,笑呵呵道:“我眼睛看不得丑陋的东西,一见到就好不舒服,所以才挤眉弄眼啊。”

“好啊,你说我丑。”小姑娘怒道,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向后一扭,萧萧惨叫连连:“快放手,要断了,哎哟,断了!”

小姑娘诧异松手,狐疑着打量他,说:“你不会武功啊,那刚刚那么拽的样子都是骗人的咯?”

“骗什么人?我有说我会武功么?”萧萧笑道,“你看我救了你你也不想着报答我一下?不如,就以身相许咋样?我不嫌你丑的。”

“我打你。”小姑娘又要去抓他,萧萧这次有了防备,侧身后退,小姑娘用力过猛,加上腿上有伤,一屁股坐倒在地,疼的她呲牙咧嘴。萧萧又哈哈一笑,坐在她身边,说道:“好了,不取笑你了,你也别打我。你叫什么啊,那些人为什么抓你啊?”

小姑娘气得快,消的也快,答道:“我叫伊潇潇。”萧萧一愣,腹诽着,依萧萧,那不是依我么。又听小伊潇潇小姑娘娓娓道来;“那人是什么贩马帮的帮主,昨天我在客栈打尖,那人呼朋唤友前呼后拥的进来,好不烦人,又暴发户似的说请所有人吃饭,吵着我了,我就说他长得丑,不要出来吓人,他确实长得很难看嘛,然后他就要抢我做老婆,就这样子咯。”

萧萧听着直笑,伊潇潇看着他,心想他救了我,的确要谢谢他哦,但又看见他那丑模样,心生厌恶,用一根手指推了推他,说;“你坐远点,你不洗澡的么,臭死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个精致小盒,打开来就往脸上凑,一边凑还一边挤眉弄眼。

萧萧心道,这是什么法宝?伸头一看,哑然失笑,原来是面镜子,想不到这姑娘出来行走江湖还随身携带这玩意。但萧萧笑容瞬间凝固,因为他看镜子里显然还有另一个人,一个不知何时出现,出现了多久,没有一丁点儿声息的人。

那人在那里站着,萧萧就有种错觉,好像他本来就应该站在那里,他完全融入了这个场景的画面里,或者说,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他正一脸笑容地看着萧萧和伊潇潇,但是萧萧感觉不到他的一点笑意。伊潇潇惊叫一声,说:“你是人是鬼?”

那人咧嘴笑着,没有出声。

伊潇潇更害怕,不由得拽紧了萧萧的手臂。萧萧本想转身就跑的,被她这么抓着十分懊恼,壮了壮胆子,说:“不管你是人是鬼,你有什么企图就直接说吧。”

“好有趣的两个小孩。”那人说话了,声音普普通通,既不沙哑也不悦耳,但却让人感觉很空洞,空洞得不带一丝人类应有的情感,也就是说,他在说着你有趣的时候,真的把你当作玩物般有趣。他继续说着,“那我就跟你们玩个有趣的游戏吧。”

“你这人好古怪,我们为什么要跟你玩游戏?”伊潇潇说。

那人不喜不怒,说:“这样,你们手中不是有剑么,我跟你们打个赌,你就拿剑刺我一下,我不躲避,如果你们把我刺死了,这游戏自然不必玩了,如果刺不死,那就乖乖地听话吧。”

伊潇潇心里发毛,莫非这人真的是鬼?鬼自然是不怕剑刺的。她微微用力推了一把萧萧,说:“你跟他玩吧,我不玩了我走了!”说着就要厚颜无耻地逃跑。那怪人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就挡住了她的去路,伊潇潇转头再跑,眼前一花,那人又在身前站着,淡淡的模样就像一开始他就是站在那的一样。那人说:“你不玩可不成,这游戏少不得你。”

伊潇潇更加害怕,大大的眼睛一下就湿了,可是却不敢哭出声。

“哈哈,有趣有趣!”萧萧笑起来,他说,“好,你站着不动,让我刺你一剑。”

萧萧说着,拔剑出鞘,就向那人刺去。

伊潇潇看他这一剑软绵绵毫无力道,心道,肯定刺不中,我都能轻易躲开。

血花四溅,那人应剑而倒。

“好!好!很好!”那人踉踉跄跄爬起来,嘴角兀自挂着血丝,自言自语说,“这游戏不好玩,看来今天不玩也罢!”说完居然撒开脚丫就没命地跑走了。

萧萧苦笑,他只有不停苦笑。

伊潇潇目瞪口呆,半响才回过神来,奇道:“这人莫非是神经病?!”

“你完全可以当他是神经病,但是当你意识到这个神经病的可怕的时候,为时晚矣。”无非道人冷冷地说。法相的目光更冷,如果目光可以杀人,萧萧怕已被大卸八块。

萧萧苦笑;“原来真是佛爷和真人出手相救。”

伊潇潇看着又凭空冒出两个人,简直有要疯掉的感觉,这大白天的莫非还闹鬼不成。她问萧萧:“这两人是你的朋友?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萧依然苦笑,说:“我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望真人解释个中缘由。”

无非淡淡拍拍萧萧的肩膀,说;“那人叫尸面顽主石面。跟情剑狂生凌长空素有怨仇,而他生性睚眦必报,见小孩你自认和凌长空有关系,自然跟踪前来,石面擅长锁骨功,因此刚你那一剑不可能刺的中他,我暗中做了手脚,他受了伤自然知难而退咯。”

萧萧和伊潇潇都道原来如此。无非又说:“我俩并不现身相救,自然不想与那石面正面为敌,以我两的武功修为尚且如此,你们两小孩的小命看来岌岌可危啊。当然,你们也有可能先死在我的剑下。”

伊潇潇惊道:“原来你们是坏人。”

无非又看萧萧一眼,自言自语:“只不知,凌长空那宝物现在何处呢。”

“真人你觉得,凌长空进破庙是作何目的?”萧萧不答反问。

“难道不是找个清静地方调息备战?”无非眼睛一亮。

“清静地方何处没有,何苦找个随时倒塌的破庙,何况一开始,破庙里还有我这小叫花在,破庙是又脏又乱。”萧萧说,“这么一来,他进破庙最大可能是另有所图,例如,藏东西!后来破庙倒塌,更进一步印证我的观点,凌长空被真人和佛陀迫的走投无路,来了一招暗渡陈仓之计。”

“没错,我们追上凌长空后,发现包袱已被掉包。可是,后来我们反转破庙,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者宝物踪影啊。”无非说。

萧萧呵呵一笑,说:“如此贵重的宝物,放在那里我觉得不太安全,于是自作主张挪放到更安全的地方妥善保存,当然,真人想要,我自然带真人去取,只盼真人能留住我这条小命。”

无非脸色一冷,看了眼旁边的面寒如霜的法相,说:“那是自然。”

法相一言不发,忽然抓住萧萧左臂,狠狠一捏,萧萧那细小的手臂发出咔嚓的声响,竟被生生捏断骨头。

“啊!!!”伊潇潇失声惊叫,花容失色。

法相阴沉着瞪了她一眼,说:“疼的又不是你你叫个什么劲?”又对痛的身体将近痉挛,却一声不发的萧萧说:“你要明白,不属于你的东西永远不要沾惹。如果我们找不回宝物,我就把你的骨头全捏碎,到时你就是一滩烂泥,估计连出去讨饭都做不到,活生生饿死。”

伊潇潇打了个冷战,全身骨骼尽碎的惨状,即使想想也让人疼痛不已啊。她从出生开始就集万千溺爱于一身,加上年纪还小,所以无论如何胡闹,别人也不会当真,但这次偷偷外出,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世界是真实而残酷的,如果你把江湖当作可以游戏的,只会死无葬身之地。她忽然好想师傅,想念师兄们的呵护,更想远离这捏碎人骨头的恶和尚。

伊潇潇也只能想想而已,因为现在她全身穴道被封,丝毫不得动弹,甚至说不出话来。她就被横放在无非道人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马上,一路上颠簸坎坷,难受得眼泪哗啦啦地流,那可怜模样,怕是法相这和尚见了也要心软,不过他见不到,因为伊小姑娘不止是横放在马上,还是被塞到麻包里横放在马上。

伊潇潇委屈得以为六月已经开始飞霜,袋中无日夜,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听到让她欣喜若狂的声音,过路的行人不少,两个人交谈着从她身旁经过,其中一个说:“凤师兄,连日找不到小师妹,师傅老人家也要赶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另外那个说:“小师妹武功不弱,只是不会运用,再说不曾与人结仇,应不会有太大危险,可能躲起来了。”

伊潇潇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凤翔师兄的武功她是知道的,肯定能从这两个恶人手里救她,要马上让他知道我在这。可是说不出话,也动不了,怎么办?要好好想想,肯定有办法的。

伊潇潇想不出任何办法,就这么与她的凤翔师兄失之交臂。

萧萧手臂很疼,但是每一丝疼痛都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很兴奋,凌长空的宝物是个筹码,他要放手一搏。他相信等待多年的机遇就要到来,机会惊鸿一瞥,稍纵即逝,他要打醒十二分精神牢牢抓住。他想了想,对无非说:“真人,我们已赶了一天的路,又饿又累,不如找个地方歇息一晚,明日中午就能到达藏宝地点。”

无非道人也是腹中饥渴,与法相略作商量,进城太过显眼,决定在城郊找个避风处将就一晚。

伊潇潇有幸从麻包袋中解放出来,经此折腾,她也蓬头垢脸,狼狈非常。她看了一眼萧萧的伤臂,见因不得接骨已越来越肿,心里不由十分难过,原来我自以为已经很惨很难受,他这么疼却一路坚持过来也不喊疼。

无非道人生起火堆后交代法相和尚看好两人后,就寻找食物去了。法相负责看守伊萧二人。

“佛爷,你的武功好厉害啊,不说天下第一,也应该鲜有敌手了吧?”萧萧说道。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法相和尚得意道:“好说,我也是自幼苦学,才有今天的成就,你很聪明,他日觅得名师,相信也有一番作为。”

“唉。只怕我已没有日后咯,无非真人寻得那宝物后,肯定会杀了我和这位姐姐来灭口吧,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嘛。”萧萧看似不经意的说,眼睛一直在悄悄观察法相的神色,见他不置可否,又继续道:“只是不知佛爷的武功和真人孰强孰弱呢?”

法相脸微微一变,说:“我们各有所长,不相伯仲。”

萧萧大摇其头,说:“不然,道长心思缜密,佛爷直来直往,这是各有所长,要说武功造诣,依我看倒是佛爷略胜一筹。”

法相又有些飘飘然,乐道:“你这小孩能有什么眼力,不过计谋我不如无非,但武功嘛,呵呵,呵呵。”

“等拿到那件宝物后,佛爷您的武功只怕又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进入另一个境界咯,到时真人怕都不是您的对手。”萧萧忽然说道。

法相面色有些怪异,说:“那宝物自然是我和无非共同拥有,要真能有所补益,自然是一同的事。”

“自然?佛爷,您不会没有与真人商量好这宝物如何分配么?”萧萧诧异万分地说、

法相瞪眼道:“这要如何商量?我们一同得的宝物,自然——肯定是平分啊。”

“不对不对!”萧萧说,“要是到时真人说他又出计谋又出力,要分多的那份,或者说,他要据为己有呢?”

法相忽然警觉,叱道:“你这小孩,别想挑拨离间。”

“啊,佛爷您误会了,我这完完全全是为您着想哪,您是性情中人,耿直刚烈,只怕会吃了满肚子坏主意的人的亏哦。”萧萧真诚无比的说,“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送你一份大礼,只不知你敢不敢要?”

“你是说,那宝物。”法相意识到了什么,贪婪之心迅速占据了整个思维,呼吸也略显急促。

“没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两个人分宝物,共得好处,哪有自己独享来的痛快。”萧萧谆谆善诱道,“凌长空现已狼狈逃串再不敢出现,而宝物在我手里,我又逃不出你的五指山,你还担心什么呢?”

法相还在犹豫,萧萧接着说:“所谓一力降十智,佛爷武功高强,只要不经意出手,真人猝不及防,定然受制,你再去取了宝物远走高飞,可谓轻而易举啊。”

法相兴奋了,萧萧每一句话都说进了他的心里,但是他不是傻子,萧萧会那么好心,帮他想主意?他说:“你为什么要帮我?你的手臂还是我折断的呢。”

伊潇潇哑穴被点,听到了两人的密语,暗道卑鄙,可惜口不能言,不能痛骂他们一番,略为不爽。又听见他们有可能杀人灭口,那岂不是殃及池鱼,自己还如花似玉的就这么死了多浪费啊。

萧萧又笑了,他说:“我当然不是没有私心,只因我的性命在献出宝物后,肯定冻如水,如果佛爷独得宝物,真人也是知情的,那时灭不灭口已不重要,还乞佛爷饶了我的小命。”

法相心里大乐,心道,这小叫花还是太嫩,以为我和无非是同伙,只会制住他而不杀他,要做成这件事,无非是肯定要死的,哼,这狗鼻子道人自以为会几条花招,对我指指点点的,杀了又怎的。这两小孩,哈哈,还不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萧萧见他模样,知道他已经意动,忙说:“不知佛爷准备何时动手?”

法相心想,小心这小子故意设套,一会又向无非告状,我虽然不怕无非,但先机一失,恐有变故。想着说道:“动什么手,此事休要再提,不然我把你脑袋拧下来。”

“哦。”萧萧耐人寻味地应道,末了自言自语,“要是动手最好在明日中午,因为一般午时是人最疲倦和防备最懈怠的时候。”

过了半响,无非道人打了两只山鸡回来,烤了与法相分食,萧萧也荣幸地被法相赏赐了两只鸡屁股,可怜咱的伊潇潇小姑娘一直被遗忘在角落,饥肠辘辘,咬碎银牙。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阳光明媚,风微凉,因是野外,清新的空气在草木的绿意下显得更加纯净。伊潇潇是睁着大眼坐到天亮的,她看着萧萧伸个懒腰爬起来,就像看到个怪物,因为她发现这家伙不仅能忍耐疼痛,居然还能在朝不保夕的时候坦然入睡——虽然因为疼痛睡得并不安稳。

这次轮到法相去觅食无非留守。法相前脚刚走,伊潇潇就看到了熟悉的一幕,而这一幕,昨晚貌似已然上演过一次。

“真人,你不仅武艺高强,还是智勇双全啊。”萧萧说,“连鼎鼎大名的情剑凌长空也要被你整的惶惶如丧家之犬。”

无非道人淡淡地说:“你这小孩也不差嘛,居然猜到凌长空将宝物藏在破庙里。”

“侥幸而已。”萧萧狠狠地说:“那贼和尚捏断了我的手臂,可是凶狠异常啊,只怕得了宝物后,也不会绕过我的性命吧,所以我想送真人您一个大礼,只不知你敢不敢收?”

无非道人不以为然,说:“你是说那宝物?贪婪之心人人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是不自量力只怕下场会很悲惨,你不正是一个好的例子么。”

萧萧呵呵一笑,说:“真人你有大智慧,我哪能与你相提并论。用智者用人,用力者受用于人。真人看来已智珠在握,欠的是当机立断的决心啊。真人试想,那和尚武艺高强,要是宝物到手,可是易与之辈?关键还是在宝物未现而必现之时啊。”

无非面寒如霜,说:“聪明的人往往活不长久,你的话太多了。”

萧萧面色平静,说:“幸好我不是聪明人,不然也不会去贪那并不属于我的东西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真人,今日午后,宝物将现。”

行程煎熬,当此暑天,烈日渐渐灼烧大地。无非怕伊潇潇给闷死了,见她还算老实——其实像她这样被制住,想不老实也不成——就不再用麻袋套住,解了都她腿上的穴道让她可以行走。

临近正午,无非和法相也都汗流浃背,加上伊潇潇磨磨蹭蹭,萧萧又有伤在身,看他虚弱模样,冷汗热汗直冒,眼见快支撑不住,更是心烦气躁。这会途径野外一片树林,有个供行人歇脚避暑的茶肆,便决定休息一会。无非和法相各怀鬼胎,想法相同,一拍即合。

伊潇潇咕噜噜地灌着茶水,她从不知原来这么粗贱的茶水会如此甘冽,恣意地享受着这暂时的清凉。宝物即现,无非与法相心里都在敲着自己的算盘,气氛一时有些古怪,萧萧猜想,自己的话肯定都被这两人听进去了,贪心其实早有,只是尽早地把它给展现出来罢了,时机一到,自然水到渠成。

“店家,可有什么吃的?”萧萧问店主人。

“有刚出笼的大热馒头,马上给客官您端上来。”店主人热情地应道,萧萧这路人马相当古怪,有僧道不说,还有乞丐和少女,着实让人费解,但既吃的四方饭,南来北往见的奇人怪事也不少,店主人就没往心里去。

萧萧一提醒,无非忙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递给了法相,说:“法相师兄,这是今早吃剩的一点野鸡肉,你是无肉不欢,将就着填填肚子吧。”

法相正在琢磨着要动手,闻言刚好腹中饥饿,馋指大动,笑呵呵的接过,说:“妙极妙极!”他边大快朵颐边暗道,小子还挺孝顺,等老子吃饱了宰的你干净利落点,让你免受点罪来报答你吧,哈哈哈哈。

伊潇潇啃着馒头眼巴巴地盯着法相吃肉,暗骂贼和尚,最好噎死你。萧萧看她那模样,面容虽显狼狈,却是十分好看,那如雕似琢的轮廓,吹弹可破的肌肤,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相当的漂亮可爱。

“咦?无非师弟,你看这鸡肉上面有什么东西?”法相忽然奇怪地指着吃剩点骨头的鸡腿惊叫。无非心理咯噔一下,凑上前去看,嘴里说着:“能有什么东西啊?这是我亲手摆弄的,不会弄脏啊……?”

法相看准时机,藏在桌下蓄势的右掌猛地向上击出,木桌瞬间碎裂四散开来,手掌就印上了无非的左肩。无非没想到这看似傻憨的和尚会动手,他反应也不慢,见躲闪不及忙运劲于胸,硬抗下这掌。

一声闷响,无非蹬蹬蹬连退数步,鲜血从嘴角溢出。

法相长身而起,哈哈大笑,说:“无非师弟,你不是计谋万千么?这还不是着了老子的道。”

伊潇潇使劲嚼着馒头的小嘴也停了下来,煞有玩味地看着这一幕,还抽空瞥了萧萧一眼,见他此时居然焉在一旁要死不活的样子,心道,装,你继续装,以后再不能相信这家伙的鬼话。

无非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喃喃道:“大意了,还是大意了!原来不是头蠢驴而是条毒蛇啊。”

法相得意道:“没办法,你这家伙诡计多段,留着在世上我不放心啊,相信刚我的一掌已伤及你的经脉,再无还手之力了吧,你是自行了断呢,还是佛爷我动手?”

无非抬头冷眼看他,神色古怪,说:“你不觉得自己的呼吸急促,心脏和脉搏都有异于常么?”

法相一惊,想着刚吃的肉可是从无非的怀里拿出来的,怒道:“你敢下毒?!我居然吃不出来……”

“哈哈哈,”这次轮到无非冷笑,他说,“你既然都会来阴的,我为何不能下毒?这可是我亲自提炼的毒药,无色无味,保管你吃上一斤,也不会觉察出来,十二时辰后,你就尝尝这嗜肉腐骨的新鲜滋味吧”

法相冲上前揪住他吼道:“快把解药拿出来,不然我生撕了你。”

无非像看着一具尸体般看着他,说:“你以为我会把解药随身带着么?人天生蠢就注定一辈子蠢啊。”

法相心惊胆战,连自己中的什么毒都不知道,这可怎么解啊,忽然瞧见无非手往背后缩,忙喝道:“你手里拿着什么?”

无非忽然死命一挣扎,转过身来就把手里东西往远处扔。法相武功的确高他不少,手一捞,就截了回来,放在手上一看,见是个小瓷瓶,上书解药两个小字,不由大喜。

无非顿时面如死灰,颓然道:“大事去矣,原来是为避免你怀疑,与你共食剧毒而给自己准备的。”

法相慌忙打了药瓶一口喝干,以免自己毒发又生变故。

无非讶然,问:“你都喝了?”

法相看他表情,愕然道:“难不成这解药喝多了也出事不成?”

无非连连摇头,说:“解药喝多了当然不会有事。”他忽然坐了下来,认真地盯着法相看着。

法相见他目光古怪,又想不明白他小命危在旦夕还在做这种费解举动,有恃无恐的样子,顿时一阵焦急,喝道:“你要不肯自行了断,佛爷就帮你一把。”说着就要动手。

“解药喝多了当然不会有事,”无非淡淡地说,“但是毒药喝多了和喝少了有什么区别,我倒是不知道。”

“你,你说什么?”法相被他搞的有点崩溃。

无非神色更加从容,说:“很简单,那包肉里没有毒,因为世界上没有一种毒药会无色无味,那什么心跳啦脉搏啦只是你心理作怪。还有别以为世上写着解药的东西就真是解药,也有可能是穿肠剧毒哦,你刚就喝了那么一瓶这样的。”

法相狐疑不已,想一掌结果了他吧,又有所忌惮,不由目光望向四周,望向萧萧,萧萧神色疲倦,病怏怏的,望向伊潇潇,小丫头直吐舌头,他理解成是爱莫能助。法相犹豫半响,狠声道:“管你是真是假,老子一掌结果了你先。”

无非不停摇头,叹气道:“蠢驴就是蠢驴,也许偶尔会咬人,但世上又有谁是被蠢驴给咬死的呢?”

法相一运内劲,腹中顿时气血翻腾,舌头腥咸,一口黑色喷了出来。

“跑!”本来都病得濒临死亡似的萧萧一下跳的老高,冲伊潇潇喊了声,也不理她反应过来没,自己先飞也般夺路而奔。伊潇潇反应过来,手中馒头一甩,踉踉跄跄追去。心里大叫,你倒是等等我啊,我穴道还没解呢。

法相与无非只是对看一眼,谁都没有去追,没有能力也没有想法去追。

伊潇潇追了老一会才追上萧萧,因哑穴没解说不出话,忙一把拽住他,挤眉弄眼的表达没有人追来的意思。萧萧领会,瞪了她一眼,喘着气说:“你跟着我干嘛?”

伊潇潇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萧萧可不吃那一套,连连挥手,说:“去去去,我怎么觉得跟你在一起就特倒霉,倒霉事情一桩接一桩,我们还是各走各的吧。”

伊潇潇拽着他不放,她害怕,虽然这小叫化也不见得有什么本事保护自己,但女人依靠男人,本就是天性。萧萧无奈,转眼想道,多一个人,到时候被贼秃和臭道士抓住也多个挡箭牌,于是故作深沉的说:“你看,我刚救你一命,现在你又要跟着我同行,这也不难,不过凡事你都要听我的。”

伊潇潇腹诽,你自己一个人逃的比兔子还快,哪来救命一说。面上却眨着大眼,可怜兮兮的点头答应。

两人沿着道路,寻摸着往附近的城镇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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