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损毁的建筑燃烧着烈火,噼里啪啦的声音传入耳中的瞬间通透清晰。
在这一刹那,跪在男人面前的女人直感周围的一切事物除了业火外无一是死一般的沉寂。
在眼前这个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宗门前,她曾幻想过无数次和他共同执掌宗门盛势的幸福场景。
在她未与人倾诉的隐秘之中,只要有这个男人的陪伴,似乎自己和宗门的未来便是前途一片光明,所有的不快与磨难都可以化作风中的一缕云彩——遮住的阳光,无非便是来之即快,去之亦远。
一直被男人当做崇高对象的她,又曾是宗门之中多么令人艳羡的传奇佳话。
过往的夸赞就好比是堆满了虔诚的信徒宫殿,为其开锁后的成就感将自己捧入了天堂,那时的自己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一路迈下的基石,终有一天会被自己待之如故的“亲人”所追赶上,并一路远超。
当她回过头来发觉时,一切又都发现的太晚。
直到今天这个局面,自己唯一的亲人,就站在自己的眼前,相遇之后的第一面,对方却是无法回应自己对他的思念。
妄图得到仅剩的一点希望,对方对自己的称呼竟然是——
“焱,你,你叫我什么......”
“沐师姐,或者我该说,无量门门主大人?”
“为什么,你要这样称呼......我......”
是啊,为什么要这样称呼养育了自己十多年的她——如此生疏的敬称呢?
我想要得知答案,却是明白答案早就在我的心里写好并送上了喉中,脑海中的阻隔却让我无论如何都不肯开口。
“这只是我作为弱者应该站在的位置,应该如此的说法罢了,沐师姐。”
“不,不该是这样,不要说了,不要......”
沐倾弦不断地摇着头,双手捂住两耳,丝毫不管夹杂的泥土沾染了青丝长盘。
脸上的污秽,两眼的泪痕,无论是何种的角度看去,哪怕是不忍承认的摇头否定,都已经无法遮掩她无处安放的伤感。
“沐师姐,我很高兴,我们之间能够有缘再见上一面。”
“别这样说,求你了,焱......”
“但是结果当真如我所想,是那么的令人感到尴尬,或者可以说得上是不堪。”
“焱......”
“还记得当初你和我说过的话吗,你说过,家人,是会一直信赖的存在,是能够互相依靠的港湾......”
岩焱顿了顿声,似乎言语之中有种抗拒,不甘心说到最后。
“直到今天,我也依旧相信着这个道理,可我也在几年前的那天明白了,弱者,是无法站在强者的身边称呼‘家人’的。”
“不,不是的,焱,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
“我们,我们是家人,当初那么做全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的一生,是我背叛了你的信任......”
“你无论怎样恨我都好,但求你,求你给姐姐一次机会,只要你肯回来,姐姐,姐姐会尽一切弥补曾经的过错......”
“只要你——焱!?”
缓慢且低沉的脚步声传入自己的耳边,沐倾弦这才意识到,岩焱已经回过身,从自己的身边渐渐离开。
“再见了,沐师姐,放心,你还是我的师姐,但对不起......”
“焱......”
“我们真的没有可能回到以前的关系了。”
“焱!!!”
沐倾弦哭喊着岩焱的名字,想要伸手抓住,却是身体无论如何都使不出力气。
因为刚才的战斗,她已经损失了大片的生息,没有灵力提供身体运转,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站起身来追赶岩焱的脚步。
眼见火光下的残影越发稀疏,沐倾弦无论如何的呼喊都无法得到回应。
一时间,她不禁痛苦的问向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错过了唯一的亲人呢?
......
过往的宗门之中,曾经被她一直抱在怀里的“小石头”,早已不知何时成为了一座宗门中如同信仰的“大山”,在她走过的路上,创造出无数的起伏令自己不堪。
亲眼看着自己在弟子之中的尊敬被曾经那个不起眼的“弟弟”夺走,作为“姐姐”的她已是忘记了愤怒的源头究竟是为了何种目的而所作为。
她不明白,却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重新在那个视如亲人的小石头手中夺回自己曾经在宗门之中的骄傲。
那毕竟是自己的东西,所以无论她用了何种手段,她都自认为叫做“理所应当”。
自那之后,她似乎忘记了什么东西,每天本该被夸赞填满的内心,唯独一个角落里,空荡荡的铺满了灰尘。
那片山崖,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成了她不愿见到,甚至是想都不愿在脑海中添置空闲的地方。
接过宗门的驻冠时,又为何看待阶下为自己呼唤崇高与敬仰的人群时,下意识的四方打探,微不足道的动作让自己本就无法欢愉的心情更添了一层落寞。
直到有一天,她实在没有忍住,放开了曾经的弟子对那个消失少年的寻找,她才得知,原来那片崩塌的山崖下,没有任何的尸骸存在。
明白了这一点后的她,却是迷惑了,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思量去考虑此事的影响。
那个曾经被她亲手砍下山崖的少年,是否会回来,如果回来了,又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接待他,难道自己还要再当众将他抹去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既如此,何不从原点找寻灵感。
抱着半信半疑的想法,当时的她来到了曾经少年的住处。
自从那个身影被她亲手赶了出去后,这个地方就在无人来过,那是她发布的命令,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靠近那个少年的房间。
当时重新看去,果真是比起曾经的那段时光,少了热闹,多增花黄。
推开门的一刹那,空气的流动吹拂着灰尘,将近一年的时间无人管理这座房间,已是撒满了灰尘在各个角落。
可是从她眼里看去,却是徒增了不少过往的回忆冲击心田,让她不禁喉中苦味难言。
她不禁摇了摇头,想到当时将少年站下山崖时没有任何的阻碍,到了现在,自己怎会连一个小小的房间作为坎坷而无法越过。
可正当她舒展眉目之时,桌子上的一个璀璨玉盒则是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匆匆走上前去,拿起玉盒打量一番,果然没有猜错,这正是上任宗门,也就是自己与少年二人的师尊当时传给后者的信物。
少年消失了踪影后,师尊便给了她一个一模一样的玉盒,放在其内的便是当初宗门宣誓的驻冠。
如今师尊离去,她继承了门主之位,再次见到这个玉盒,不免勾起了她内心的不悦。
“就是这个盒子,让你我陷入了最后的‘你死我活’。”
“只是焱,当初的我太天真了,会傻到相信你的空口无凭。”
看向玉盒,少女想到了曾经的少年给与自己的一个承诺——成年礼之后,门主若是选择了他作为门主的继承人,他便会离开宗门,放弃门主之位,让自己顺理成章的继任门主。
现在想来,当时自己真的太傻太天真,选择了相信他,到头来,人性的本质暴露无遗。
当初的承诺也不过是一纸黑白,是为了哄骗她撒下的谎言罢了。
少女越想越愤怒,最终没有忍住摔烂了手中的玉盒,却是在破碎的一瞬间,看到了另外的东西从中掉落出来。
“这是?”
少女从碎瓦之中捡起,是代表门主之位的驻冠,其中,还挂贴着一支信筒。
带着好奇,少女打开了信筒,上面的字迹因为时间的关系,已经潮湿模糊了,却是依旧能够清楚地辨认出来,是自己最熟悉的那个少年的手记。
少女辨析着手记的内容,却是越读到最后,身体越发的颤抖。
一个失神,自己差点绊到在地。
那手记中写道。
“姐姐,焱决定要走了,师尊的旨意,选择了我,焱作为弟子,不可违抗其令。”
“但焱知道,以你的心性,断然接受不了这种事情,不过焱相信,你会慢慢理解,因为,你是焱的亲人,是最疼爱焱的姐姐。”
“驻冠,焱就留在这里了,焱走后,按照宗门的规矩,师尊不在,姐姐便是门主的继任者。”
“成人礼之后,焱恐怕是不会回来了。”
“但无论在哪里,焱都是火莲宗的人,也一直都是你最最亲爱的弟弟。”
“若是可以,焱真的好希望能够亲眼见证姐姐登上门主的样子,一定很威风吧。”
“不过可惜的是,焱恐怕没有机会见到了。”
“再见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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