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昨天起,风月瑶的心底多了一块大石头。或许终有一天,她要和他的师父分道扬镳。而且这样的一天,马上就要到了。原因的话,他们两个根本不是同一类人,他的师傅是这么说的。
风桀……这个人真的无法算作是一个人类……
当然,不是因为他那个精神病一样的性格,疯子全世界都有,也不差风桀这一个人。而是……
你见过的哪一个人类可以永生不死,不会衰老?你见过哪一个人类可以一个人毁灭一个城市?你见过的哪一个人类可以自由穿梭在人界与灵界?你见过的哪一个人类可以令所有的灵闻风丧胆?
风桀就是这样的一个……生物?姑且这么说吧。在之前曾经提到过,就是说,灵想要对人界产生影响,是需要一个媒介的,严格意义上来说,风桀是灵,并非人类。但是他不是与某人达成协议与其共生,也不是什么入侵了人类并夺取肉身。
其实真实情况说起来,他自己都觉得荒唐,他的媒介,也就是这副身躯,是确确实实凭空产生的……对,就是凭空产生,无法解释。
这具肉体也和一般的不同,这具肉体的新陈代谢方式与一般人有着根本性的差别,或者说压根没有按照生物的正常规律运作,这就导致了这副肉体的不老不死的特性。同时这具肉体可以自动的无限再生,说的极短一些,哪怕这具肉体被扔进绞肉机里,绞成了碎末,用不了多久,你依旧会看到一个活蹦乱跳身上没有一点缺损的风桀。只要没有对风桀的灵造成伤害,理论上来说风桀就是不死的(但是疼还是会疼的)。
也就是说,作为风桀的对手,你想要杀死他,就必须直接摧毁、驱散他肉体中的灵。
不过最好提前声明一下,风桀的灵绝对不弱,他自己每每回忆人生的时候,总是会感叹,如果倒霉属于一种幽默,那他的一生都是一个可以登上神坛的喜剧片,但至少,痛苦与某个自称“堕灵人”的二货交给他保管的力量传承造就了他这个无比强大的灵。
总结一下就是,风桀很强大。
风桀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坚持,他有大把的时间去做、去经历。但风月瑶不是,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只不过在风桀的指导下也学会了调度自身的灵力,也被风桀给予了一些来自他的灵力。
风月瑶作为人类,她自有生老病死的过程,风桀不想让她有限的生命去走和他一样没有尽头的路,他没有为某人送行的习惯,和他相比,风月瑶的生命显得太过短暂,她也应该有自己的梦,最终拥有一个属于人类应该拥有的归宿。
这些道理,风月瑶都懂,她已经20岁了,这个时代的人大部分都有着远超和平年代的人的成熟,更何况是跟着风桀历经了那么多不同场面的她呢。风月瑶扪心自问,自己应该离开吗?其实,理性思考,为了自己,毫无疑问,应该离开。但是她想离开吗?她可能会犹豫一下,仔细体会了自己的心情以后,掏心窝子的说,不想!
为什么不想?风月瑶自己其实也想不明白,明明自己的师父已经没有能教给自己的东西了,明明自己的师父不是一个好人,也不是一个坏人,明明自己的师父是那么奇怪的一个人……于是,自从昨天开始,这样的问题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千方百计的想要得到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一个答案。
……
阳光明媚,正值凉爽的清晨,空气清新,令人心情愉悦。这两个人在各种各样荒凉的战区之中游荡,能像今天这样漫步在繁华的商业街上实属一年之内都很难得的事情。说到底,风月瑶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像今天这样在商业街上漫步,她的兴致可比风桀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师父,我们今天这是……”风月瑶的胳膊不自觉的随着步伐摇摆着。
“当然是暗中巡逻搜查。”
“哦……了解!”虽然答应的很痛快,但是风月瑶的情绪还是免不了的有些失落。两只胳膊也立刻安静了下来。
可能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快,风月瑶没有注意到,风桀看了她一眼,随即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便又像往常一样像一个没心没肺的男孩了。
等风月瑶回过神来,身边的风桀早就不见了。风月瑶立刻平复了短暂的慌乱,冷静的用敏锐的目光在四周搜索,可依旧没看到风桀的身影。
正当风月瑶逐渐困惑不解时,一只手从风月瑶的背后搭在了她的左肩膀上。风月瑶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这是风桀的手,当初风月瑶在训练中难以坚持下去时,这只手总会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给自己又一股动力,没有人比她更熟悉风桀的触觉。
“这边!你的精神涣散了!以前我可不是这么教你的。”风桀的声音传了过来。
“对!对不起!师父!我这就来!”
……
两个人转到了一处隐蔽的角落里,是楼与楼之间的缝隙。两人披着动态伪装服(类似隐身效果),如果不集中精神感知他们两个的气息,想凭借肉眼发现他们几乎不可能的。
“你看一眼这个土质。”
风月瑶点了点头,弯腰拾取了一粒沙尘,虽然长得很像,但是只要仔细去看,是可以发现这一粒沙尘与安全区内地表的尘土是不同的。但是,风月瑶又觉得这样的沙尘似乎见过,仿佛很常见的样子,不然不会在她的脑海中留下印象。
见风月瑶没有头绪,风桀抬起了脚,令鞋底朝上,上手去搓……呃……抠?鞋底的泥土。
“师父……你这……”虽然风桀是自己的师父,但是看着师父这么丢脸的行为,风月瑶也觉得浑身不舒服。
“那种事都无所谓,现在又没有什么大型传染病,大不了洗个手而已,我是想让你看这个……”风桀终于在自己的鞋底挑选出了自己想要的“样本”,虽然风月瑶心底里还是有些排斥的,但是她还是听从风桀的话,仔细观察着风桀手上的沙尘。
等等!就是这个!和刚刚风月瑶观察到的尘土是一样的,但是她依旧想不起来这样的尘土来自哪里。
“仔细想想,我们是从哪里来到这个安全区的?”
“战区废墟。”风月瑶立刻回答道。
风桀点了点头,随后从地面上随手拾起一个细小的树枝,随手向地上挖去。不过这细小的树枝被风桀附加上了灵力,使得这个树枝坚硬如钢铁。挖了几下,大概二十厘米深,终于看见了和风月瑶手中一样的尘土。
风月瑶立刻领会了风桀的意思,主动打电话给领头人,询问道:“请问安全区最近有什么地质工作吗?”
“我们目前的经济和人力都很紧张,根本没有那个精力去……”领头人话还没说完,风月瑶便挂掉了电话。
风桀玩味的笑了起来,不过那笑容看起来十分的诡异,让人看了不禁冒冷汗:“看来,大概率是有老鼠混进来了哦!”
风桀拍了拍手,脱掉了自己的动态伪装服,风月瑶见了也脱下了服装,风桀继续道:“这个安全区的最高和最低海拔几乎没有太大差别,地质活动极少或者极不明显,那么这样的来自地下的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安全区的某处?还是……废墟?有意思,不管来自哪里,疑点这一标签都摆脱不掉了。”
“其他地方寻找这种土的踪迹也不方便,如果真的有老鼠,我们的动作太大会把他吓回老鼠洞的……”风月瑶也顺着风桀的思路说了下去。
“我们走吧!”
风月瑶一时间也没有理解风桀的意思:“师父,你的意思是,我们去找一找附近有没有地质开工的迹象,或者是去搜查老鼠?”
“你在说什么?”风桀一脸疑惑的表情:“我们还没好好逛完商业街呢!你比我会过日子,缺什么快点买,我就先……算了,我陪你过去,大不了我帮你拿点东西。”
风月瑶呆住了,片刻后,一个美丽迷人的微笑浮现在了她绝美的脸庞:“是!师父!”
风月瑶在开心时,往往可以做到面无表情。但是当她的脸上浮现这么唯美纯真的笑容时,她的心里又是怎么样的一种情绪呢……
阳光变得猛烈了一些,空气也开始逐渐升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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