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锋利物体撕开空气的声音,在即将因为缺氧而死的我听来仿佛有种被阻隔的不真切感。
“呼!——”
就像是一棍子挥在了空处,窒息的触感瞬间消失,思维一下子回归,就像是被人猛地从冷水中捞起似的,已然朦胧的意识顿时回归了。
“真夜!是你......”
“不是的阿纪,我是咲夜。”
听到了这样的回答,我往声音的主人的方向望去。
确实,不是真夜而是咲夜没有错。
她披散着头发,手里拿着斧子,甚至身上还是在医院时候的病号服,有些羞怯的对我笑了笑。
这姿态在这封闭的地下室中显得相当诡异,但却让我有一种落水者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安定感。
她是怎么找到我的?
咲夜望了望不远处的矢狩,皱了皱眉头。
“这是阿纪的敌人吗?”
“是的,他是奥姆真理的人。”
我努力的试着站起来,但是失败了,两肋传来的疼痛非常的难以忍耐,连喘气都会一阵一阵的疼。
是肋骨断了吗?
咲夜明显是做了个阻止我站起身的动作,她把拎着斧头以外的另一只手上的东西丢向我。
我下意识的接住了,那沉甸甸的触感让我的心脏抽搐了一瞬。
是之前被矢狩踢飞的,老陈的散弹枪。
而她本人现在依然是生死不明。
“阿纪在这里等我,保护好自己。”
说着,便甩开斧头走上前了,她握住斧头的地方是斧柄弯曲的长杆处,看起来就像是灵魂了延伸,有一种真切的力量感。
如果是咲夜的话,应该能打赢矢狩。
“郁纪医生你真是命里有贵人相助啊。”
矢狩嘲讽意味的这样惨笑着,不过目光凌冽,就像是随时都能释放致命一击的,潜藏在阴影中的野兽。
一步踏出了。
咲夜的身体前倾,似乎说一句话都嫌多余似的,她一言不发,斧头在手中转了个圈,借助扭转身体的力量甩动起凶器。
“这种速度太慢了啊!”
矢狩轻巧的向后跳跃一步,锋利的斧面擦着他的衣角划过,似乎是刻意采取了节省力气的闪躲方法,就像是在戏弄猎物似的。
咲夜面对矢狩的言语挑衅没有丝毫的动摇,她左手接过挥动到上方的斧柄,双手抓住木质长柄的曲面。
再次劈砍。
双手的出力要比单手明显大了许多,劈砍的速度也是瞬间拔高,就像之前说的,长柄斧就像是咲夜灵魂的延伸,所有的挥动都在咲夜的完美掌控中。
就像是这两次连续的,速度一慢一快的挥劈。
但依旧是连矢狩的衣角都摸不到。
他后跳躲开攻击的同时,右脚直击高段,鞭子一般的抽击咲夜的脸,闪电般的动作将咲夜踹的连退几步。
这不是咲夜的问题,是矢狩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他游刃有余的躲闪着咲攻击的姿态,简直就是在刀尖上的舞蹈般绚丽,。
“咲夜,你没事吧?!”
“嗯,阿纪你放心吧,我的能力就是耐揍呀。”
以极其平淡的语气这样说着,就像是那能一击打昏老陈的攻击,完全没什么大不了的一样。
我一下子回想到刚见面时,咲夜被六十码的车速撞倒,也是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
莫非......是什么特异功能......超能力?
不,不对......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超自然的东西。
两人的战斗仍然在继续。
和老陈追求一击制敌不同,咲夜的打法更偏保守,即使是她没办法跟上矢狩的速度,但被击打十次中,总会抓住一次的反击机会。
她挥斧,被矢狩踹中手肘关节,但完全不像是感到痛的样子,继续轻描淡写的挥出斧头逼退准备想进一步上前的矢狩。
“你这家伙,不会痛吗?”
“会啊,我习惯了。”
这样说着,踏前一步的咲夜一拳砸在了矢狩的脸上,被反击的矢狩赶紧后撤拉开距离。
“你这疯女人。”
“这你也一样吧,我们都是放弃了正常的自己才得到的超乎常人的能力。”
“怎么可能!不用腐水的话,人类怎么可能觉醒到这地步?”
矢狩喘着粗气,背上被子弹击中的创口仍然在往外流着血,不如说一连串的战斗让血液丧失的更多了。
按照咲夜的战术如此拖延下去,矢狩必定会先一步体力不支而倒下。
“居然会被逼到这地步.....”
矢狩宛如站立都有些困难的样子,他脱掉外衣随手扔到一边,从腰间抽出了样式熟悉的小管子。
是之前他给我看过的,橙色的腐水,他没有任何犹豫的直接全部一饮而尽。
“咲夜!千万小心!”
“别担心阿纪,只不过是借助药物达成觉醒的赝品罢了。”
这样的安慰丝毫没有让我放下心来,反倒是平白的让我心生不安。
他们说的觉醒到底是什么?
我不理解啊,完全是常识外的东西。
矢狩发出了类似痛苦的低吼,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隆起,又松弛,仿佛蠕动新生似的,让人不舒服。
不对,这不是错觉,他的肉体是在快速的恢复.....不,是改变着。
一开始背部被散弹枪打出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整个人的出力似乎变得更强了,那喘息不停的,宛如悲号般的低吼,就像是要劈开人头颅钻进去似的,让人不自觉的想捂住耳朵。
变化的似乎不只是身体上的,矢狩整个人的精神变得十分的不稳定,整个人仿佛完全抛弃了理智一样,疯狂从头到尾的浸透了他。
这根本不可能是人类,万年来的进化让我们与四足野兽划清界限,但矢狩——这与其说是觉醒,倒不如说返祖来的实在。
战斗继续进行,咲夜提斧大步向前,旋转武器,让离心力把大斧的速度加速到极致,然后——下劈。
没有例外的被闪躲开了,看来即使是完全的摆脱理智,生物的本能依然能判别危及生命的攻击。
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这次矢狩躲开攻击的发灵巧程度比之前更甚,咲夜的攻击甚至连他的衣角都沾不到。
两人的交锋越发的激烈,咲夜原本轻描淡写的神色也变得紧迫起来,似乎是情况有所恶化?
可恶.....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趁两人缠斗时努力的支起身子,胸口的刺痛让我跌坐回地上,站似乎是站不起来了,于是我用爬的。
手肘杵地,我努力爬行到仍然没有苏醒的老陈身边,把手放在她脖子上的血管上感受了片刻。
果然是还活着,只要还活着就好。
“老陈......你的散弹枪等会就先借我用用了......”
从她的口袋中取出子弹,我咬着牙把子弹推进机匣。
我没有学过散弹枪的使用方法,就连上弹都是有样学样的回忆着老陈之前的样子才做到的。
为什么会这样呢,才一个星期不到,我的生活就发生吗如此巨大的变化,就像是老天爷给我开的玩笑。
我在上星期学会了手枪的用法,现在又要学散弹枪了。
真是讽刺,一个医生居然要用这样的武器去夺走他人的生命。
但我别无选择,我不想死,不想让无关人死,不想让老陈死,也不想.....让咲夜死,我是站在正义立场上的,这没有错。
所以说,我必须杀了那家伙。
用这把枪,这双手,亲自的——
杀了那家伙。
“喀嚓”
短促的机匣扣动声,即使是这短促的声音也足以让人心潮澎湃,拉杆被我放下,我把枪托垫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足以覆盖一整片区域的弹丸被我装填完毕。
咲夜节节败退,单论体术她根本不是矢狩的对手,对方无论是攻击强度还是灵巧程度都远胜于她,她的优势却仅仅只有耐打能力较强。
这样子的战斗完全就是一边倒的,根本没有公平可言。
我深吸一口气。
“咲夜!”
只是呼喊了她的名字。
咲夜的目光和我交汇了一瞬间,触电似的,我们两人立刻了解了对方的意思。
简直就如同心有灵犀。
咲夜放弃了一直维持着的消耗战术,她停止了持续不断的后退,反而是踏前一步,完全不惧损伤的挥动斧头。
平挥,上挑,下劈。
破绽暴露的毫无保留,毫无疑问的,被矢狩轻易躲开,完全只靠生物本能战斗的他根本没意识到这是陷阱。
他弹跳而起,足足有三米高,贴着天花板的高度跃下,按照他与咲夜战斗的习惯,一定是判断咲夜会立即后撤吧?这样子从空中往前扑的话可以立即抓住她后退的空挡。
“阿纪!”
同样只是呼喊了我的名字,刚才那宛如触电般的交流再次涌现。
我没有丝毫犹豫的直接扣死扳机。
“嘭!——”
一次的枪击不够,是不足以杀死这家伙的——
“嘭——嘭——嘭——”
拉动拉杆,开火!拉动拉杆,开火!
这样的动作形成反射,一连串的四枪铺开,凶猛的火力让我一时只能听到叮叮当当的跳弹声。
不对,不止,当中还混杂了某人的惨叫。
不会是咲夜的,我很明白这一点,当时那一声呼喊中蕴含了无比的自信,我很清楚,这样的枪击是不可能误伤咲夜的。
很奇怪的,明明才见面几天,我就是这样的信任着她。
我击中的只会是矢狩。
烟雾散去,与我料想的一样,矢狩困难的站在那,已经成了一个血人,似乎连站立本身都已经十分困难了。
子弹毫无失误的全部命中了。
而咲夜——咲夜的身影我并没有看见。
“郁纪医生.....呵呵......是我小看你了.....”
似乎是恢复了一些人类的意识吧,矢狩这样口齿不清的说着,他伸出残缺的右臂,满步蹒跚的往我这边走来。
似乎是仅仅只靠一口气撑着了。
我没有任何的行动。
“呼——”
是锐利物体撕开空气的声音,在这双方陷入残局的现在,有一种不真切的阻隔感。
矢狩伸长的手臂飞了起来,从手肘处被干净的切断了,飞出的部分掉在了某个看不见的黑暗角落。
就像是这个事件的结局一般,被干净利落的斩断了。
他仿佛失去全部力气似的,死了般的垂直摔在地上。
砍下他手臂的人是咲夜,正气喘吁吁的把斧头杵地,全身的力量倚靠在那个上面。
“人类的智慧是靠万年来的发展进化而成的,当你选择抛弃理智完全依赖本能时,就已经输了。”
咲夜梦呓似的这样说着。
她没有被我的弹幕伤到,似乎在喊出我名字的瞬间就躲在了前方的一处障碍物后。
胸口又开始痛起来了,仿佛抓住我放松的这个空挡偷袭似的,倦意,困意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阿纪......”
她艰难的朝我在的方向走来。
“你.............”
一句话都没听清楚,眼皮沉重的下坠,无尽的黑暗要将我吞噬般的席卷而来。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个瞬间,我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纪....三姐.....醒了。”
完全没办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潮水般的黑暗将我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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