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群海军怎么还没走？！刚刚她说这么多话，不就是想让他们趁人不备赶紧跑路吗？怎么一个个跟弱智一样坐在地下……
她失语，站起来，过去拍拍小队长肩膀：“别哭了别哭了，赶紧走吧，快把……卡普打不过，卡普的徒弟是谁？”
“卡普的徒弟……”小队长目光呆滞重复了一遍她的话，“不知道……”
“……那就快把你们头找来。我们可是穷凶极恶的海贼，你们还不够塞牙缝的。”
……
总之，小队长在队友的搀扶下走了。香克斯给自己倒着啤酒……小忍往他嘴里塞得太多了，他快要噎死了。
一杯啤酒下肚，喉咙里的食物总是顺下去，他咳嗽两声，问到：“咱们要去哪？还是等他们回来？”
“等他们回来干嘛？傻啊？”她将烤鸡腿递给他，“你还是想救那些孩子吗？”
“嗯……”他沉声，“正好遇见了嘛，如果什么都不做，总觉得过意不去。”
“你啊你！”她弯曲手指敲敲他脑门，“还是不是海贼啊，这么善良？”
“善良？我吗？”
“不然呢，还能是我吗？”
“当然！小忍最善良啦！”
“……屁啊！我可不想管这些破事。孩子们很可怜但骂我的村民们讨厌死了。”
“他们确实很讨厌……要不然……”
“虽然不管他们，但我会管你的。”
“哎？”
“走吧，去调查。”她一拍桌子，愤愤道，“等他们求我告诉他们孩子在哪时，我非得挨个揍他们一顿。”
于是他们回了麦卡拉小姐的酒吧。见他们毫发无损平安归来，麦卡拉有点吃惊，她迎出去：“你们怎么样？”
“我们很好呀！”香克斯轻松。
麦卡拉不信，又把目光转向小忍。
“是很好，只不过是被村民骂，被十几个海军围着砍而已，小意思。”
正常人都能明白这是在说反话，麦卡拉也不例外，她愣了愣：“这……”她嘴巴张了张，反应过来后立刻上前，开始检查小忍的身体，抬她胳膊掰她脑袋，“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有没有，别太小看我们，虽然我们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实际强得不行呢～”她安慰到。
幸好有麦卡拉在，要不她真怀疑这是一村智障。
麦卡拉忧心忡忡放开小忍，忙忙去了里屋，再出来时端着三明治和果汁：“你们先吃这个垫垫肚子，我去做饭。”
“别忙活了。”小忍摆摆手，“我们吃过了。不过这个三明治，既然端出来了，就解决掉它吧。其他真的不要再做！”
“吃过了？”麦卡拉在他们对面坐下。
“是啊，去镇子里。”香克斯举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少年的胃就是无底洞，明明刚才吃了这么多，现在竟然还能咽下去。
“你们还去了镇子里？！”
“嗯嗯，要不然那些海军从哪冒出来的？”小忍默默把自己那盘推得离香克斯近些，“这么想的话，在你这儿也不能久留，万一海军顺藤摸瓜找过来……”
听到这儿，麦卡拉手颤抖了一下，她皱起眉毛，低下了头。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半晌，她重新抬头，眼神坚定许多：“我不怕海军，你们就在这儿住下去吧。”
小忍和香克斯对视一眼。
她不知道酒吧对麦卡拉有什么特殊意义，但她知道麦卡拉绝不想多年的心血被毁之一旦。
她回来，本来也不是为了过夜的。
想是这么想，但说，她还是嘴里承了麦卡拉的好意：“没关系，要是他们敢砸酒吧，我们绝对去海军基地把损失抢回来。”
“嗯嗯，”麦卡拉掩嘴轻笑，“你们平安就好。”
“我还想问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丢孩子的，我们刚走就出事了吗？”
她歪头想了好一会儿，才给出确切的答案：“嗯……从你们走的转天吧。”
“男孩女孩都有吗？年龄呢？”
“都有，年龄……在十岁以下吧。”
“第一个丢孩子的是？”
“是约瑟夫先生吧……”
“就那个老头？今天还要用拐棍敲我来着……怪不得……那好，就从他开始调查吧！”
……
约瑟夫很伤心，晚饭都没有吃多少。接连一周，他的身体也有点撑不住，整日昏昏沉沉。
睡觉吧，也睡不着。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干瞪眼。
他脑子里全是他乖巧听话的外孙。他儿子儿媳去镇子里打工，把孩子托付他照顾……本来一切都平安无事……直到那两个海贼来了……
该死的海贼，一定是他们把他的孙子夺走了！
如果不这样想的话……如果不让某个人承接他的恨意的话……
他不敢想自己能不能支撑下去。
怪他，怪他一把老骨头，什么也做不到。
只能把一切托付给海军，给镇长……
“砰”
窗户处传来撞击声，打断了约瑟夫的深夜伤感，他烦躁地掀开被子，下床去查看。
透明的玻璃在月光的照射下，有道小小的裂纹，虽然不太明显，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
是哪个缺德的砸他玻璃！他顿时气了，拉开窗户就想开骂，却发现楼下空无一物。
那应该夜里飞行，是眼瞎的鸟……
他更难受了。要是人，他还可以骂一顿提提精神，动物……他骂给谁听啊……
他正想关窗，却忽然，手被什么带掉温热的东西贴上了。他纳闷，低头……
这……这……这是什么东西！
惨白，纤细……不，是瘦骨嶙峋……的，的骷髅？！
“嗝！”
悲伤过度，失眠，低血糖，受到惊吓，外加上了年纪，约瑟夫这一下没挺过去，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
“喂，约瑟夫先生，约瑟夫先生，醒醒啊？起床了！”
睡梦中的约瑟夫觉得有人在晃自己身体，但他不想理会。他做了个香甜的梦，梦里他的孙子回来了，像往常一样，从书包里拿出考零分的试卷给他看……
然后，孙子拽起他的耳朵。
“？”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孙子对他吼到：“约瑟夫先生！洪水了！地震了！世！界！末！日！了！”
嗯，没问题，他孙子太有礼貌了，还管他叫“先生”。不过还是叫“爷爷”更好。
……
“怎么没反应？”小忍松开约瑟夫，用手指探他鼻息确认他真的不是死了后，疑惑地歪歪头。
“睡着了吧？”香克斯道。
“最开始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但是……这不正常，他怎么叫不醒？不会是被下药了吧。”
“看起来不是……是小忍太温柔了吧。要我把他叫醒吗？”
“我这还温柔？”她挠挠眉角，“你要怎么做……像在船上时叫巴基那样吗？”
“嗯嗯！”
“还是别了……他禁不住这么折腾的。”
要是小忍知道，约瑟夫把她的手错看成了骷髅……又在梦里把她当成了他孙子……小忍绝对会同意香克斯的提议的。
“那……要等他睡醒吗？”
“那当然不行，咱们时间紧迫呢。不说海军在追捕咱们，就是单说我自己，也期望着早点看到他们被打脸……等等，我想到个好主意！”
她灵光一闪，重新凑到约瑟夫耳边，轻声，“约瑟夫先生，你孙子找回来了！”
约瑟夫的眼睛“噌”地就睁开了。还像探照灯一样亮起充满希望的光……
……
没有孙子，只有那两张还算顺眼但是他现在很讨厌，既想看到又不想看到的海贼的脸。
这才是梦吧。他们怎么会在我家呢？抱着这种想法，约瑟夫重新闭上眼睛。
然后……有人抓住了他的肩膀，开始不要命似的大力摇晃他。对，不要命，是不要他的命。
“住，住手……”他弱弱。再晃，再晃他就死了啊！
“清醒了？”小忍意犹未尽。
香克斯莫名打了个寒颤，就听那边约瑟夫结巴道：
“你你你你你你你！”
“我我我我我我我……”小忍学他，而后，笑着拍拍他肩膀，“知道你看到我们很高兴，别太激动，要是又撅过去，我可要用特殊手段了。”
“特，特殊手段……是什么？”
“是什么？真没想到你会这么问……我以为按你的性格，会努力保持清醒的。”
“别说的很了解我一样！你们这帮海贼！”
“是是……”她掏掏耳朵，虽然啥也没掏出来，还是对着约瑟夫弹了弹手指。约瑟夫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她轻咳一声，“既然你诚心诚意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比如挠你脚心？香克斯，你觉得怎么样？”
“嗯？”香克斯想了想，“我看行。”
约瑟夫：“……”
他以为是什么呢，大卸八块，人头泡酒之类的……这两个海贼……幼稚！是在过家家吗！再恶毒一点啊！要不显得他才是海贼一样！
要是他这还害怕，那真是白活了。
所以他……真的白活了。
没错！他就是害怕了啊混蛋！太卑鄙了！挠脚心，这种身心的摧残……瓦解他的意志……他们不是海贼，是拷问家才对吧！
小忍嘴角抽了抽，看着约瑟夫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自顾自陷入沉思。
什么人呢……这都能走神……
她无奈，一个脑瓜崩将约瑟夫召唤回现实：“约瑟夫先生，好了好了，和脑海里的好朋友们告别吧。咱们要开始一些大人的话题了。”
“你们这些海贼！我跟你们没有话说！把我孙子交出来啊混蛋！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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