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了眼,恢复了意识,心里一惊——为何他还活在这是世界上?这里,又是哪里?
他躺在床上,窗外鸟语花香,丝毫没有半点魔法大枯竭即将到来的荒废感。
他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皮肤的褶皱全部褪去,变得光滑细腻,身高似乎变得矮了不少,甚至无时无刻不在的疲倦感也是消去了。
“这里是……我的家?不对,那已经是60年前的事情了啊……”
他突然回想起那脑中不知名的声音,那自称为“神”的声音。
“难道,是那所谓的神让我回到了这里?”
他诧异地想到,如果那真的是神,那么自己所提出的无神论岂不是笑话吗?
“你该不会忘记了我为什么会做这些事了吧?”
突然,脑子里涌入了不知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一些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字符,公式,定理,等等……简直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但又如此模糊。
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声音十分模糊而尖锐,甚至就像是耳鸣了一样。
“斯诺,你起来了吗?”这时,房间门外传来一声温和的女声的问候——那是他的母亲,玛莉托尔·诺夫森,“别忘了今天爸爸要开始教你魔法了,别让他等急了。”
“妈……妈。”他小声地念叨着,这个称呼,他已经多长时间不喊了——甚至母亲那张脸,都变得熟悉又陌生了。
他赶忙穿好了衣服,打开了门,看到了这让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方。
“早饭已经做好了,来吃吧,爸爸在旁边的小溪等你呢。”在楼下的玛莉的声音更加清晰了,听上去十分开心似的——大概是因为斯诺今天要学魔法了吧,“今天有做你最喜欢吃的面包夹芝士哦!”
呵,说到魔法,这时候的魔法教虽然已经有所发展,但还远远达不到六十年后的十分之一,这也算是留给他十分充裕的时间了。
他从楼梯上走下楼,这个家的景象也再次从他的脑子里被回想起来。这时,他才十五左右,还是一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
但现在,他不是了。
“妈,谢谢。”他随手拿了两块面包塞到了嘴里,正欲走出门去。
似是没预料到自己的这个桀骜不驯的儿子会如此恭敬地讲话,玛莉先是十分诧异,但又没怎么放在心上,而是十分愉快地点了点头。
他笑着回了礼,又转身向着门外走去——回想起来,以前似乎的确有过这么一天,父亲带着自己在小溪旁讲述着魔法的奥秘,又一边在他的面前释放着一些简单的魔法,当时可真的让他激动得不轻。但现在看来,那只不过是在放屁和小儿科罢了。
但是,或许从头开始学起,会有什么新的收获也不一定。
他沿着家门前的小路走到了小林子旁边的小溪——他的家在一个不算偏僻的小镇子的边缘的地方。他的父亲本是魔法研究学会的成员兼魔法教的高级信徒——也算是唯心魔法主义的坚定信仰者了。之后,他放弃了魔法,带着全部资产去开发一个矿山,然后走了狗屎运,赚的盆满钵满。
“爸,我来了。”见到那个在岸边似乎在祷告的男子,他十分恭敬地向其打了招呼——显而易见,这便是他的父亲,华鲁亚德·诺夫森。
男子一副等待多时的样子,见他到来,十分豪爽地道:“终于来了!可把我等了一会儿了。”
斯诺点了点头——他的老爹一直是一个表面十分开朗的人,若不是同类人,相处起来倒是很别扭呢。当然,他也算是习惯了。
但立马,他便察觉到了不对——如果是老爹的话,不可能以这么平淡的方式开启这意义非凡的一天。再想一想当年……
斯诺突然向着身后小林子的树顶处望去,还没来得及捕捉到什么东西,一个黑影便从天而降。
——
“儿子!老爹我在这儿呢!”
斯诺无奈地一笑,看着自己那童心未泯的老爹朝着自己扑过来,手中拿着什么不明绿色物体就朝着他的脸贴。
两人应声倒地,那绿色的粘稠物则迅速地自己移了开来——哪里是什么“东西”,而是一只绿色的史莱姆。
“搞什么鬼啊!野生史莱姆很恶心的好吗!?”斯诺一边试图把脸上的粘液清理干净,一边愤愤地朝着这个比自己高一个半头的华鲁亚德叫道。
“哈,被我的光魔法骗到了吧!”华鲁亚德得意地大笑道。
——呵,倒是的确,他玩光魔法的确有一手,这种耍人的小把戏更是得心应手。
见自己的儿子一副难堪的样子,华鲁亚德算是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转而变得严肃起来,道:“咳咳,好了,不闹了,昨天说好的教你魔法的。刚刚我的魔法你应该也看见了吧,这种东西的实用性是非常强的,但要精通是不容易的。接下来我说的,你要一个字一个字地听进去。”
——“想要释放魔法,首先要学会咒语,咒语是魔法的钥匙,只能死记,没有捷径。我释放一个最简单的风魔法,你看好了,感受身边是否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说着,华鲁亚德举起手来,向着河念道:“风之言 I!”
周围的空气迅速地向着华鲁亚德的前方汇集,并刹那间飞掠过水面,扬起点点波澜。
“这是最简单的风魔法,风之言,是风魔法最基础的一个部分,所有复杂的风魔法都离不开它。”华鲁亚德收回了手臂,看向了一旁的斯诺,十分严谨地解释道。
如果斯诺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那他肯定会听得兴致勃勃,但如今,他实际是个七十多的资深魔法大师,肯定是没有多少趣味的了。
“怎么样,试试吧,只要说出那三个字,空气中的魔力就会回应你。”华鲁亚德接着补充道。
“……风之言 I”斯诺举起手,甚至头都不转,风立马便从他的手掌心处飞了出去,几乎没有泛起波澜。
呵,这当然是他故意的了,只要他想,这条小溪他都能用风魔法卷成水魔法。
显然,华鲁亚德没有发现,只是单纯地认为斯诺急于求成导致几乎没有什么威力。
“多多练习吧,等到时机成熟,我会接着教你新的魔法。”虽然儿子的魔法“没什么威力”,但第一次能施展出来已经实属不易了,这让华鲁亚德十分满意,说不定假以时日,家里还能出一位自己这样的魔法师呢。
在这属于又不属于他的身体释放出第一次魔法后,每一个动作都开始舒畅了起来。
他的大脑逐渐清醒了,莫名其妙又模糊的东西变得清晰起来——好像获得了一个人的记忆一般。
“这些……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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