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行需要一次革命,一场盛大的革命,赶走渗透者,赶走侵略者,让魔行的血液重新沸腾,让魔行的尖爪再次锐利。
曹天阙幼时在荒野度过的七年,使他产生了巨大的心理疾病——恐暗症,一到没有光线,视觉效果昏暗的时候,曹天阙都会不由自主的警戒起来,这是由于长期的生存行为而导致的,不过后世对于曹天阙并没有过大的恐暗症印象,就是因为曹天阙还有另一个习惯——匿暗。黑暗中能够给他带来四伏的杀机,却亦能成为他最好的庇护。然而,有言:“以夜杀人,亦被夜杀。”,曹天阙在黑暗中恐暗症与匿暗习惯,使他在黑夜中保持警戒,武器便成为了他的唯一心理依靠。
然而这也是一个致命的弱点。
二十六岁的曹天阙经历了人生的第二次绝望。
黑夜之中,曹天阙竟找不到自己随身的武器,黑夜中的撕斗让荒野七年的恐惧重新凝聚,**对撞的搏斗气息弥漫着,让曹天阙再一次轮回到那恐惧无助的七年,一点一点败下阵的曹天阙,感觉到自己的恐惧正逐渐将自己逼上崩溃,而逼着自己崩溃的,更是焦虑与分神。
被摁倒在地上的曹天阙感到锐器抵住了自己的动脉,仿佛当年豺狼向自己飞来撕裂视野的一爪,牙齿不自觉咬破了嘴唇。自己在幻崖城学了兵法、武术,却终究还是如此。
“公主竟然会喜欢这么个懦夫,是因为孤寂了七年的原因吗。”
曹天阙隐约看到不远处的被人束缚住的叶月怜颤抖着,模糊的说出:“放了他……你们的目标是我吧……我告诉你们所要找的东西……”
“也罢,要是弄伤了公主,我们回去也不好交代。”虽然是这么说着,曹天阙却感到脖子上的冰冷感觉愈加清晰,寒气透骨,对着曹天阙说道,“废人,连保护他人的力量都没有,到底是谁的可悲呢?”
之后,曹天阙失去了知觉,当他醒来的时候,晨光照亮泠山崖上的自己与叶月怜一起居住的幻崖城,却是一片狼藉,空余一人。
四年前,他失去了亲人、朋友、国家,四年后,他失去了精神的支柱。曹天阙疯狂地大笑,想看看自己再过一个四年,能否连自己的命也丢掉。他已经没有必要再留在幻崖城,开始了长达三年的流浪。史书中并没有说曹天阙自二十三岁逃亡到二十九岁重现在魔行大殿之上中,这七年发生的事。不过曹天阙自己很清楚,那夜的他早已崩溃,世界观也被瓦解,不过在一切混沌之中,却借以混乱造就了他更为疯狂的世界观。
其一——兵武安国。一切的权力,都只是力量之下的蝼蚁。
其二——维系混乱秩序。不过这个是后话了。
曹天阙流浪的这三年,并不是意志消沉,无所事事而浑噩度日,而是为自己重新登上魔行帝位而作准备。
曹天阙之所以会出现这个想法,理由很是很简单。虽然他的父亲对他进行过残酷的训练,不过幻崖城那夜的恐惧使他产生了无穷对力量的渴求,开始敬重父亲,回想起父亲的点滴,悲喜交加,感知到了父亲的苦涩,并承认了他是个英雄。同时,那夜他也知晓了,带走叶月怜的是临裁的人,他想要进行一场报复,毁灭临裁,还要完成父亲未竟的心愿——一统彼厒。(日后变为了维护混乱秩序)
可是当他回来后,才发现一切都变了,发出疯狂的笑声。
七王之乱中,魔行的统治并没有在那场动乱中动摇,那场动乱的实质根本就是击杀魔行大臣,瘫痪魔行的政治系统。统治没有动摇,可是统治的人却已经成了傀儡!
魔行君王——吕天逝。
当时,吕天逝和余天开都活了下来,可是即使身为长子的曹天阙不在,也理应由次子余天开即位,可是现在即位的却是三子吕天逝。他还听说,为了重整统治,他们很是匆忙的任用了一批人,而且这些人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这么匆忙的决定,吕天逝绝对是会先请教那个被称为天才的余天开,然而这个决策显然不是出自余天开。
这就只有三个可能:
一、吕天逝与余天开已经决裂。
二、有人的话,比吕天逝自己的想法更有权威!
想到这里,曹天阙不禁哑然失笑,因为他再回来的路上调查过,这些新任的官员都来自五湖四海,却没想到已经渗透了整个政治系统。
曹天阙本想尽可能的用和平手段登基,可是看到这种场面,无论吕天逝的情况如何,现在的魔行都不会是善者!曹天阙的疯狂再次点燃——兵武安国是他一生的哲学,让他决定,必须发动政变,杀死那些叛国者与渗透者,用血再次清洗这个污浊的魔行。
有人为恶而善,有人为善而恶。
曹天阙将因为新任的官员而导致世家落寞的人调查出来,筛选出忠勇,组织成了“对抗被控制的魔行”的组织,曹天阙与吕天逝兄弟一场,曹天阙理应作为君主的臣子,然而曹天阙的行为无疑会被认为是弑君,曹天阙却认为这是一场洗礼,让魔行蜕变的光明道路,于是,这个组织的名字叫“魔弑会”,成员被人称为“魔弑者”,不过也有人称为“光耀党”,后人也都说“霸王天阙诛不臣”①,却没有一个人说曹天阙弑君,从这个角度,不得不说魔弑会给当时的魔行带来了光明。然而多年后魔行的史书中,采用的称呼赫然是后者。
皇系世家的网络给曹天阙带来了朝内的信息,让他掌握了朝中的变动。
网络慢慢分析出去,连接到了他的三颗命星,三个人,让曹天阙掀起的波涛扩散成足以击溃魔行的巨浪。
这三人分别是:在曹天阙身边担任重要的交涉、信息枢纽、政治变向的落寞贵公子,赵沉帆;腰缠万贯,给予魔弑会极大经济援助的女商人,凤仙开;以及,被称为政治天才的魔行次子,余天开。
在纳人密函发送出去三日后,赵沉帆是三个人中最先响应的,赵沉帆曾经与曹天阙素不相识,却深得曹天阙重用,受曹天阙之令,日益频繁的进行拉拢交涉。同时曹天阙在钱庄取出了自己离开时留下的资金,作为祭奠资金。
拉拢的目标第一个便锁定在落寞名门之中,这些年长的志士或是忍受着丧父之痛,或是不满于外来官臣的奴役,纷纷响应曹天阙及赵沉帆的号召。
数月过后,这个网络不仅仅只联系到了落寞名门,更是系通到了游走于朝廷之上的不满官员。这些开明的人认识到魔行的统治正在被别人掠去,所以坚持“削弱异国人士权力”,他们被称为“平衡派”人士,虽然名分上不为魔弑会成员,事实上和魔弑会在共同战线上。而此时的宗祠党在暗地了解了魔弑会的存在,但是这些守旧派为了避免在风雨飘零中的魔行再次面临灭国危机,选择了不支持魔弑会。
而此时,他国的高官仍未介入此事,细细观察着魔弑会与宗祠党的内斗。
双方在僵持之中,先动的一方必须要瞬间抢得先机,否则便会被重重反击,于是双方便不断制衡,寻找着各自的突破口。就在这个万分紧急的时刻,曹天阙终于收到了来自于余天开的回信。
曹天阙从书信中得知,余天开被软禁起来,终日不得出自己的殿室,而吕天逝似乎是被渗透者们控制住了,并且余天开在信函中写道,这些渗透者有不少数人留有临裁势力的人的习惯,即是说,他们很有可能与临裁有关,这一点与曹天阙不谋而合。
余天开最初写这封信的时候,犹豫了一些,不过还是写了出来——最初,吕天逝是主动和余天开竞争王位,纵然余天开并没有登王之意,吕天逝却主动答应配合渗透者的行动。
曹天阙认为这个结果半在意料之中,半在意料之外,不过太难过没有对此而对吕天逝表现出过多的成见,同时也是因为曹天阙很多时候的心思不显于言表,所以常人也很难猜透他的想法。
至此余天开也已经加入了魔弑会的阵营,并且开始了自己的行动,不过由于被看守的格外严酷,频繁的书信往来是绝对行不通的,更不能将自己的行动直接写在信上。不过,曹天阙与余天开却达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互相支持、协助着对方。
说到这里,很多史学家不解,余天开幼时得过一场大病,病好之后仿佛失去了感情,总是冷眼看待花败鸟亡,天灾人祸,甚至对感情都不曾抱过触动,凡事在他的脑中只有理性推断。这就是人们不解,为什么余天开在此时身处囹圄,却愿意冒着更大的风险来支持这个没有王权的兄长。人们常说,余天开打了一个不小的赌,若不是临裁中的叛徒在最关键的时刻透露信息,他只会输得倾家荡产,但是更多的史学家崇尚的是据史而谈——赌注的结局是以余天开的胜利结束。
曹天阙在明间流传起余天开被吕天逝软禁的消息,动摇了吕天逝的王位,宗祠党不得不紧急会议商讨解决之策,而抓到了时机的“平衡派”们则死咬住不放,渗透者们仍旧无所作为。面对着“平衡派”与民间流言的双重压力,宗祠党不得不选择退而求其次,宽懈了督察力度,也给了余天开将力量撒布到朝廷上的机会。
平衡派和次子支持派在余天开的联系下迅速统一起来,形成了与宗祠党可以齐驱并驾的发言权。不过这也是表面上而已,为了共同的信仰而聚集起来的“固政派(平衡派和次子支持派统和后的称呼)”在权利统治上并没有精于政治的宗祠党有竞争力,只能靠着曹天阙下的魔弑会与人民舆论来勉强对抗,同时所有人都很苦恼,因为他们最大的敌人,最终的目标——渗透者们还没有任何行动。
伴随着对余天开坚实的松懈,以余天开为核心的固政派的权力开始不断凝聚。同时,余天开做出了一个危险的行径——削减魔行军队。这对于风雨飘摇中的魔行无疑是灭国之举,宗祠党也在此时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反对,固政派在宗祠党的打压下履步维艰,而这个消息在民间也是不胫而走,人们开始纷纷议论固政派与宗祠党,让双方一时都伸不开拳脚,不过宗祠党明显占据优势。
就在此时,渗透者们出现了,并且赞成固政派的作法。就像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宗祠党的权力从未被打击。在纷纭争论之下,削减魔行军队的事被搁置,不过现在掌控主导的力量集中于余天开手中,曹天阙在民间极力协助着余天开,余天开也在自己的房间之中,控制着动荡的局面。
马根本不怕狼,他们的马蹄可以一举踏破狼的头颅,但是两只狼的话,一条牵制,一条扑杀,马想要逃生便是难上加难。
狼之帷幄(1)完
①这个说法其实受到很多争议,因为曹天阙并没有杀吕天逝。
铁马冰河入梦来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武帝隐居之后的生活》、《武林之王的退隐生活》、《地煞七十二变》、《我不要做首席真传啦》、《万法皆通的我娶了个女魔头》、《配角什么的我才不要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