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
“我看到了。”莱昂捂住托特的嘴,“别喊,不然打草惊蛇了怎么办?”
他回过头,对安瑟尔说道:“能看见什么东西吗?”
不用莱昂说,安瑟尔早就开启了灵视。
在呈现为黑白两色的街道上,一股淡到近乎难以看清的黄色气体顺着马车来时的轨迹飘荡于空中。
“很轻微,不过那辆车上确实有之前那股气味。”安瑟尔肯定地说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托特小声说道,“直接冲进去把马车里的家伙给逮住吗?”
“不行。”
莱昂看了看附近,来到了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安瑟尔与托特见此也跟了上去。
在这个商铺间隐蔽的夹角处,能够清楚地看到马厩的出入口。
“我们的目标是救出伯爵的女儿,你难道觉得她还会再那驾马车里?”
“如果是劫匪的话,早就应该寄勒索信来了。”安瑟尔接着莱昂的话道,“两天了都没一点动静,我觉得应该就是城里的邪教干的……”
托特学莱昂的样子,摸着下巴道:“所以那位小姐现在多半被关在什么地方,或者已经被那帮邪教徒给拿去当祭品了?”
莱昂的眼睛依旧盯着马厩的门,说道:“我们现在默认那位小姐还没死,所以我们就需要跟着这些家伙去到他们的老巢才行。我不认为那些狂信者被抓住就会老老实实交代。”
“确实。”安瑟尔想起了袭击自己的那个神秘男子,“遇到那种情况,他们多半会选择自杀。”
“就是说,我们现在能不能完成任务全看那些疯子还有没有下手?”托特抱着脑袋,啧了一声,“这种感觉真让人不爽。”
“那也没有办法,我们现在只能乐观一点了。”安瑟尔转头对莱昂道,“是吧?队长。”
莱昂的脸上一反平时散漫的样子,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船到桥头自然直。所以现在给我闭上你那张衰嘴,托特。”
……
几人蹲在角落里等了一会儿,马厩的门很快就被打开,一个带着布毡帽,一身车夫打扮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就是那个家伙吧?”
“安瑟尔?”
“他身上还沾染了一些气味,是他没错。”安瑟尔用灵视观察一番后回答道。
只见那名车夫压低帽檐左右看了看,随后快步往车来时的方向离开了这条街。
“安瑟尔,你的能力比较擅长隐蔽。跟上去,小心不要被发现。”莱昂站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拇指大的蓝色水晶道,“这是感应水晶,你把它带上,这样我就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感知到你的大概位置。”
安瑟尔接过水晶,水晶里隐约闪烁的深蓝色光芒使它看起来像是一颗盯着他的眼睛。
“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就追上去。”
“如果碰上危险情况就不要再往前,等我们跟上来。”莱昂冲着安瑟尔的背影说道,“我和托特会跟在离你不远的位置。”
安瑟尔冲着后面比了比大拇指,向着车夫消失的街口追了过去。
“怎么感觉像是尾随的痴汉一样……”
他从街角探头看向交叉的另一条街,远处还能看见那名车夫的身影。
“气息太淡了……得靠近一点。”安瑟尔眯着眼观察着空气,车夫所留下的气息已经淡到连开启灵视的他都看不见了。
安瑟尔避开街边还开着的店铺里所散发出的亮光,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
“猎人”的能力之一,当自己处于他人的视野盲区时能几乎完全消除自身的存在感。也就是说,只要不被正面直视,一般情况下很难被发现。
安瑟尔左右腾挪,让自己一直处在那名车夫的正后方,并保持距离在50米左右,这样既不会因为距离太远跟丢,也不会因太近而被发现。
“小子,看不出你还挺适合当个盗贼?”很久没出声的希娅突然说道。
“如果我的身体里没你这家伙,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哼。”希娅罕见的没有计较安瑟尔的出言不逊,“你最好注意点,那个人的身上的气息和之前袭击你的家伙有点相似。”
“堕落起源?”虽然安瑟尔早就怀疑这次的事件与其有关,但也仅仅是怀疑而已。
“嗯。那些家伙,身上的气息让我感觉很熟悉,不是什么简单的骗子团伙。”
“普通的骗子团伙里可不会有灵能者和恶魔。”
……
在不知跟踪了多长时间之后,车夫打扮的人走进了一栋破旧的公寓楼,脱落的瓦片与腐烂的外墙仿佛在彰显它的历史。
“居然一路快走到郊区了。”安瑟尔躲在街道对面的一栋屋子后面,附近的建筑密度比起城区显然大大降低,甚至让他难以找到接近目标的掩体。
“是在这等队长他们,还是先找个法子进去……”
“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希娅依然是那副轻蔑的语气,“那里面,有极其浓厚的……用你们的话怎么说来着……嗯,恶魔气息。”
…………
哒……哒……哒…………
漆黑的楼道里,沉重的脚步声回响着。
戴着毡帽的男人来到一扇房门前,有节奏地在门上敲了四下。
“是谁?”
沙哑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我,萨姆。”
男人以低沉的嗓音回应道。
吱呀——
镶钉的木门往里面打开,一名全身被黑袍遮挡,只露出遍布皱纹的下半张脸的可疑人士站在门口。
“进来吧,主祭正在等你。”
男人扶了扶帽檐,踏进了被黯淡的烛色所填满的房间里。
他走过外面的隔间,来到了房间的内层。
他的眼前,从地板到墙壁,再到天花板上,到处都绘制着各种诡异的符号与印记。而在房间的中央,一位浑身赤裸的少女被挂在Y型的木架上,身上满是伤痕与烫伤造成的焦痕。
她的脚下与头顶,各有着一个用极尽晦涩的象形符号构筑、分为三层的圆盘灵阵。
一名同样身着黑袍,但身形看起来明显有些佝偻的人正背对着他。
黑袍人的口中时而低沉,时而激昂地念诵着某种语言。在他的面前,是一个由大量难以辨别的骨骼所组成的祭坛。祭坛的周围与地面上铺满了快要燃尽的蜡烛,被烛光所围绕的祭坛上,是一尊被钉在架子上的黑翼天使,在祂那栩栩如生、让人怀疑是真人还是石雕的脸上,伴随着黑衣祭祀的吟诵下流下了两行鲜红的液体。雕像下的各种不知名生物的肢体也像是活了一样,让人产生一种正在扭动的错觉。
黑衣祭祀的吟唱愈演愈烈,他举起双手大声喊叫着。少女上下的灵阵渐渐散发出一阵透露着不详气息的光芒,灵阵内的三层圆盘居然随之转动了起来。
男人没有上前打搅,只站在一边静静等待着。
随着仪式进行到尾声,原本像是昏过去的少女痛苦地喊叫了起来,但很快,她就再没了动静。
不详的气息渐渐散去,少女上下的灵阵像是被抹糊了一样,彻底扭曲变形,难以看出原本的样貌。
“你来了……”黑衣祭祀放下双手,面具下传出的声音十分模糊。
“主祭大人。”男人走上前,恭敬地行礼道。
“这段时间你做得很好,为我主带来了大量的祭品。”黑衣祭祀转过身,他的头上戴着一个与黑袍融为一体的鹿头骨面具,乍一看会让人以为这是他真正的头颅,“你拥有成为侍奉我主之人的资格。”
“感谢您!主祭大人!”男人跪倒在地,虔诚地说道,“赞美伟大的黑翼天使、创世之神、拯救我等的万能的主!”
“不过,你似乎引了一些异教徒到这来了。”面具下浑沌的声音接着说道,“这是你的罪过,但我主非常宽弘,祂知道你并非故意,所以已经原谅了你。”
“是……是……”
男人伏在地上,竟然已经开始感激地流起了眼泪。
“为了保护我等信徒,主已经降下神力。而你,是否愿意为了弥补过失,为主献上自己的身体?”主祭的声音变得有些忽远忽近。
男人像是入魔般在地上拼命磕着头,直到他的额上都已经深可见骨了还不停止。
“感谢……感谢主!居然允许我这种卑微之人折罪!”
“你要掩护同教兄弟,为我们争取时间。”主祭附在男人的耳旁轻语道,“只有这样,你才能在死后侍奉于主的麾下。”
…………
一阵疯狂的喊叫声从屋内传出,而那个戴着鹿骨面具的人已经走出了房间。
“主祭大人,我们就这么离开?那些祭品……”外面等待的黑袍人走上前问道。
“无妨,祭品以后要多少有多少,发现我们的人应该已经通知了官方。”主祭挥了挥手,声音依旧十分浑浊,“让我们的人全部从密道撤离,不要管那些祭品,把所有文件、仪式和祭坛全部破坏,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是。”
…………
“话虽这么说,可队长他们怎么还没跟上来。”
安瑟尔躲在屋后仔细监视着那栋大楼里的动静。
“都已经过了快二十分钟了。”
“嘿!”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安瑟尔吓了一跳,他回头看去,与莱昂一样一身严密的护具外套了件大衣的褐发少年正站在他的背后。
“你们怎么才过来?”
“队长发现你的位置不动之后,立刻就去附近的宪警局分部报警了,所以耽搁了点时间。”
“情况怎么样?”莱昂的声音从托特后面传来。
“暂时还没什么动静。”
“很好。”莱昂点点头道,“那些警官估计还要一会儿才会到这里,我们速度快点,应该可以让他们来擦屁股。”
商量一番战术之后,几人绕了个弯,从另一边通过街道,溜进了那栋黑暗的公寓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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