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中学高中部的第二教学楼，三楼走廊的尽头的教室…三年C班大概是整个学校最偏僻的地方了，教室里王凌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幻灯放映的课件，这是十七岁高中生的日常…
南侧的实验楼以一个不符合建筑学的诡异角度死死遮住了这间教室近乎全部的采光，所幸就算在这种末暑时节，炎阳和燥热也不能影响到C班教室分毫
“所以说…这个晋书里面关于宣帝的部分史料记载…对于我们研究魏晋时期的文化…”
须发皆白的老者站在淡蓝色的光线中，一边放映着幻灯一边向在座的同学们说道，在翻译了一段晦涩难懂的古文之后，老者推了推眼镜，突然便消失了
“哎？”
一直盯着课件发呆的王凌被吓了一跳…自从在论坛上看到那个“狼顾”的所言之后，他的脑中便再也没有位置填入别的东西了
“那是全息投影啦，教历史的郭老头果然已经病到连学校都来不了的地步了么？不过小王凌你原来喜欢听这种课，还真是又一大发现。”
肆无忌惮的嬉笑…一个女声从王凌的身后传来
“为什么我觉得他讲的课就像是那个什么的一样…对，百家讲坛！前几年我父母没事就爱看这种东西”
“兰霄…你确定你不是在变相的说我早衰么…还有小王凌这是…拜托不要乱用这种奇怪的称呼…”
王凌没好气的回过头去，眼前这个伶牙俐齿，精力旺盛，却又偏偏以捉弄自己为乐的少女一如既往的令他束手无策
“什么嘛，不过你要是这么认为也没办法，毕竟在这个年代还碰纸笔的人，我认识的就只有你了”
兰霄倒是把刚刚的吐槽一笔带过，她嘴上叼着头绳，麻利的理好自己长发又扎成双马尾
“标准形象~完成！”
“笨蛋…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聊…”
王凌白了一眼兰霄，于是决心至少在下课之前再不和她说话了
…
“好了，现在我的服饰就是建安时期士大夫的装扮了，当然，影像只是参考…”
讲台前郭老师的影像伴随着声音再次出现，但这次却是一身有如穿越而来的古装打扮，着实令众人吃了一惊
“又是建安…”
这时王凌才注意到了同桌曹殇的怨念，曹殇的面色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很差，而他听到“建安”这种关键词时，心中更仿佛是被一杆方天画戟狠戳了一下
“是因为社团的事么？”王凌小心翼翼的问
“还不是那个‘狼顾’搞得，倒是建安社这下彻底的出名了”曹殇显得异常的疲惫，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滴，深深地叹了口气
“哦…那么有人报名了么？”
“依旧是叫好不叫座的状态，这下搞不好真的要废社了”
身为C班的班长，又接手了建安社这种快要垮了的社团，本身就忙的要死的曹殇还要面对如此羞辱。
不过话说回来，被当着全校众人劈头盖脸的一通贬损却又还不上嘴，比起耻辱来更多的是对自信心的摧残
“这个‘狼顾’究竟是谁啊…你知道么王凌？”
“不过我倒是越来越想见一见这家伙了…”曹殇又补充道
“不清楚，她的个人档案里什么也没有，我猜应该是哪个刚刚转来还没报到的转校生吧…”
王凌无奈的摇头道
“下面我来解释一下狼顾的含义…”
讲台前郭老师的讲话突然打断了王凌的所言，仿佛正是为了解答二人的疑惑而存在一样
王凌和曹殇也几乎同时抬起了头
“魏武察帝有雄豪志，闻有狼顾相。欲验之。乃召使前行，令反顾，面正向後而身不动。”一身古装的郭老师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的讲道“这个是晋书里面的原文”
“这段文字的大致意思就是曹操认为司马懿可以做到狼顾，于是就令他在行走时突然回头。至于在这里狼顾到底是个怎样的动作，我现在就可以做一下演示…”
郭老师转了个身，随后便在充满了整个教室的惊叫声中僵尸一样的把脑袋扭了一百八十度
“当然这个特效的电脑合成的了，大家千万不要去随意模仿”
郭老师示意着大家肃静下来，但脑袋依旧保持着向后一百八十度的狼顾状态，直到众人反应过来一切不过是全息影像为止…
“管她是谁，反正肯定不是司马懿就对了…”
王凌无视了几乎乱成一锅粥的教室，余光撇到了一旁像个傻瓜一样试着去扭头的兰霄，索性紧紧闭上了眼睛
“也许只是某个中二的孩子觉得的这词很帅罢了…也许…呵呵呵呵…”
曹殇笑的格外僵硬
…
“该死的狼顾！早知道就不去论坛上瞎眼了，搞得现在心境都**扰了...”
近乎文思枯竭的王凌把刚刚写了半页的手稿揉成球狠狠地抛了出去，纸团以一个抛物线越过失灵的数码墙，落在了早已满是废纸的地板上
王凌一直在利用午休的时间进行小说创作，就像现在这样。
创作需要清静的环境，图书馆地下一层向来无人光顾的旧阅览室便因此成为了王凌的首选，通常情况下无论王凌把这弄得多乱，只要在离开之前打扫干净的话就没问题
“但是那家伙的语言风格的确值得品味…不对不对！我在想什么！”
王凌热爱纸笔，也热爱写作，他的确写过很多东西，但除了网络上的陌生人之外却从未向任何人展示过，甚至有次别人偶然间动了他的手稿，他也如同伤口撒盐了一样大发雷霆
“像她那样直接的表达出对别人的反感除了徒增烦恼又能怎么样？这世上总有一些话只有在这种没人的地方才能说得出，又毫无意义…”
王凌伸了个懒腰，整个人无力般的趴在了面前的书桌上，他尽力的想要将头脑里的“狼顾”们排出去，但最终只能这样抱怨着
“昏暗的天空就像是打翻了水墨的宣纸，细雨无声的泼洒着绝望，倒是和这个压抑城市的格调显得相得益彰…”
清晰的女声毫无预兆的响起，没有任何的感情起伏，冰冷的就像字句中描述的那场冷雨，王凌立刻就意识到了这是自己小说里的片段，他连忙起身，向声音的来源方向视去，却发现那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了
“这个是你写的吗？”
质疑中夹带着一丝不屑的语气，在寂静的阅览室里格外明显
少女挎着一个式样单调的单肩背包，半个身体隐没在数码墙的阴影中，一头柔顺的黑色长发里却早衰般的夹杂着几丝不和谐的白色，王凌其中的一页手稿就夹在她的两指之间，而毫无血色的皮肤也同样稿纸一般的白皙…
此时她也正缓缓的转过头视向王凌，异于常人的蓝水晶一样的眼睛里流露出不解的神色。
四目相对，一种无由的恐惧感令王凌试着避开少女的眼神，但目光却中了催眠术一样被牢牢锁定住了
白色的衬衫、黑色的短裙和长筒袜，广陵高中的制服似乎表明了她学生的身份。可王凌却根本想不起来学校里有这样的一个人。他完全不知道她是从何而来，更是没有预料到会有人突然出现在这种地方…
“你…你是…”
“你叫王凌是么？”
完全不同的两种反应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不对不对…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王凌一边说着一边试图抢回少女手中的草稿，但却被敏捷避开了
“进入阅览室是要登记的，于是你的名字我便不小心看见了…”
少女慢条斯理的回答道，视线却聚焦在了工整摆放着的另一叠手稿上…
“你不能看的，这些稿子是…”
王凌眼疾手快的先一步扑向了自己的手稿…
“难道是些十八禁的东西么？”
少女把手中的那页稿子也还给了王凌，仿佛从一开始就只是在试探似的。她顺势坐在了王凌的对面的座位上，嘴角泛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怎么可能啊…不过…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啊…”
寂静的阅览室有些阴冷，缺乏维护的照明灯洒下昏暗的白光，少年和少女向对而视
“非常不好意思…因为烟瘾犯了，所以只能找一个没人的地方…”
异常的平静的回答，就像在说自己要吃饭睡觉看书一样平常。少女卸下自己的背包丢在桌面上，从里面掏出了一支精致的汉白玉烟杆以及一袋烟丝
“什…什么？你要在这…吸烟？”
王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但是看到少女手中的烟杆和烟丝，只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精致的烟杆啊，现在这种古董好像很少见了…”
“别碰…”
王凌伸向烟杆的手被无情的扇了回去。白皙的皮肤和纤细的手指，少女的手仿佛同样是汉白玉雕刻而成的工艺品，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所在
“不过女生吸烟的话不好吧，而且这是违反校规的…”
尽管没有任何不妥，但王凌自己都觉得这是冗长的说教
“我的打火机不见了啊…本身就是因为怕有什么遗漏才带了这么多东西…好吧没办法了…嗯？你在说什么？”
少女继续从自己的背包中翻找着，但什么也没有找到最终只能作罢，这时才对王凌的话作出了一点回应
“是哦…有人点火吸烟，有人敲骨吸髓，无论性别年龄，规则可从来也无法阻挡人类那颗充满欲望的心呢”
王凌的问题始终是被有意无意的巧妙无视掉，又或者被回敬以这种极端但又无从反驳的诡辩…
“喂…难道你和谁都是这么说话的么…对了你的名字叫什么？你该不会就是…”
少女的诡辩深深地刺激的王凌的神经，但也因此突然想到了什么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毕竟继续和一个书呆子同处一室的话也没什可做的事情了”
少女好像从没想过要回答王凌的任何问题一样，自顾自的把烟杆和烟丝装回背包，起身便要离开…
“狼顾！”
王凌突然朝着少女喊道，惊雷一样的声音回荡在封闭的阅览室中久不平息，而即将推门而出的少女也仿佛被按下开关的机器人一样突然定格了
“我们还是有缘再见吧，哈哈”
少女只是模棱两可的笑了一下，脚下立即加快了步伐
“原来她就是那个…哎？”
王凌突然发现桌上原本放着自己那叠手稿的地方，不知何时已经空空如也了
“喂喂…你还我的手稿！”
…
“还是没人来报名…难道我们社团就这么废部了么，曹殇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三年C班的教室，即使在中午还是一如既往的采光不足…
四周的桌椅空空荡荡只有少数几个人在拷贝教案或者聚在一起玩游戏…大多数人早早就离开了应该都是由于午休的原因
“冷静，冷静…我们不要打扰了其他同学的休息…是吧”
曹殇急忙稳住面前六神无主的女生，心中却默想再不解决这件事的话恐怕自己连午休都不能踏实了
“话说你才是社长啊刘琳…这种事情你也应该负一些责任的吧…”
没错，三年A班的刘琳才是前任社长毕业前钦点的继任者，而曹殇则是目前建安社的唯一成员
“人家也有作宣传海报嘛…”刘琳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只不过…”
“宣传海报发的四处都是，结果被当成了木马病毒，导致你的论坛ID现在还是封停状态”
曹殇立刻毫不留情的补充道
“可是你不也是用了那种拙劣的宣传手法嘛…又是‘狼顾’什么的”
刘琳万分委屈的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一样
“我都说了我不是狼顾…而且那个狼顾什么的与其说在宣传，还不如说在捣乱吧”
一提起这个名字，曹殇就格外的郁闷
“呜哇哇哇哇哇….你就那么在乎她么”
“你这是在说些什么啊刘琳…别哭，乖…哦我是说冷静…”
曹殇抚摸着刘琳的头安慰道，却又突然意识到这很不合适，便立刻收手了
“那怎么办嘛曹殇，社团登记需要至少六个人，可是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嘛…”
“但现在的问题是这种古文学类社团的受众本身就不大啊，再加上狼顾那么一闹，还敢来报名的人就更少了…”
曹殇无辜的辩解道，但走廊里急促的奔跑声打断了曹殇的话…
“我见到‘狼顾’了！我知道‘狼顾’是谁了！”
跌跌撞撞跑进教室的正是王凌，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他，脸上惊愕的表情就像是见到了鬼
几个玩游戏的同学只是向这边张望了一下，显然他们对于一个网络圈子中的焦点人物没有王凌这么大的兴趣
“刘琳也在这里啊…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俩了，但是你们绝对想不到，就是刚才…我亲眼见到论坛上的那个狼顾了”
“哈？”
曹殇歪着头，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真的，就在图书馆B1层的阅览室里面，当时我在写东西，那个女生就进来了…然后她就…最后还抢走了我所有的手稿”
王凌把刚刚在阅览室里面所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还真的是个女生啊…那她对建安社得有多么的深仇大恨嘛…”
刘琳的怨气似乎本身就来自女人之间固有的仇恨
“那她叫什么名字？”
倒是曹殇问到了重点上
“不…不知道…不过我记得她的长相，只要再见面的话一定不会认错的”
“那这算什么知道他是谁了啊…”曹殇无比失望“不过即使这样的话，我们还是可以去学生会办公室调用监控摄像的资料来找她的…”
“你就这么执着于她么曹殇？还有我怎么不知道你有那种权限啊”
此时刘琳盯着曹殇的眼神，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啊…这个啊…原来我还在学生会做事时就有的权限，后来一直也没注销”
曹殇也感到了无由的压力，连忙敷衍了事
“那你这样做不算是违反校规了么？”
“那又如何…老师们不知道的情况下，班长就是校规。放学之后我们就去一趟学生会办公室！”
…
“喂喂…这个时间学生会的干事们应该都回家了…我们就不用鬼鬼祟祟的跟做贼一样了吧”
空无一人的学生会办公室，虽然实际上这里也只有几台电脑和一块数码墙而已…
王凌一边看着窗外的夕阳一边吐槽道，他紧紧地靠在门后听着外面的动静，为曹殇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把风
“话说曹殇你为什么从学生会退出了呢？”
“学生会太压抑了，人人都在想着向上爬，在那种地方工作太压抑…”
曹殇站在数码墙前，打开自己的PDA并运行了骇客程序，数码墙上立刻弹出了校务管理程序的界面
“…连接成功，这样我们的操作就不会被记录了，然后靠你了，王凌”
“查询目标是黑色长发身着校服的少女，关键词‘狼顾’，范围全部教室”
王凌走上前去，向数码墙发出了语音口令，原本校务管理的界面立刻被不断滚动的监控画面门所取代
监控画面的滚动停止了，红色的“没有匹配”字样占满了数码墙
“那么…查找目标是黑色长发身着校服的少女，关键词‘狼顾’，范围整个校区”
众多的监控画面再次疯狂的滚动了起来，最终停了慢慢停下，画面扩大到全屏，是某个摄像头的实时监控
“没错，就是她…”
…
“等一下，请问…你就是狼顾么？”
落日依旧裹挟着晚霞固执的不愿沉下地平线，而天的另一边却早已泛起了点点星光。一路奔跑到上气不接下气的王凌和曹殇二人终于在即将离开校区监控范围的一个转角处追上了那个萧索的背影…
“你是那个王凌？还有…”
少女停下了自己脚步，她飘忽的转过身，黑色的长发在风中飘舞
“用如此拙劣的手段…你们这是在监视我吗？”
她抬头仔细端详了一阵眼前这两个正大口喘息着的少年，又紧紧盯住了曹殇手中的一直连接着监控影像的PDA，湛蓝的双眼中流露着鄙夷的神情
“我是曹殇，建安社的成员，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在我们社团的宣传信息里做哗众取宠的事情？”
曹殇的质问显得咄咄逼人
“还有你该把我的手稿还给我了吧…”
本想试着缓和一下气氛的王凌意识到自己的努力可能完全没用，只得跟着补充道
“我的名字叫司马水镜，和你们一样是这里的学生，但是要正式坐进教室里的话，可能还得再过一段时间”
纤细修长的手指夹着盛满了燃着烟丝的汉白玉烟杆送到嘴边，自称司马水镜的少女凑近滤嘴轻轻地吸了一口，又缓缓地吐出一片缭绕着的白烟
“司马…水镜？所以你叫狼顾？是借用了祖先的典故么？”
曹殇想起来了历史课上听到的内容
“我的确就是论坛上的狼顾无误了，如果我的言论令某个社团陷入了困扰的话，那我在此表示深深的歉意”
其说是道歉，司马水镜夸张的语气却更像是在引战一样
“但本人的言论从来都是发自内心而且严密论证过的，所以日后一定还会有类似的言论出现，请千万做好心理准备。另外某人的手稿，呵呵，也是不可能会还的”
紧接着她又小声补充了更长的一段话，那双碧蓝色的眼睛一直盯着曹殇，脸上定格了一样毫无表情
或者说这种恶劣的性格只是她的习惯？
“你…你这是哪门子的道歉！”
如果不是曹殇还能竭力保持住谦让女性的理智，面前文弱的司马水镜恐怕早就变成了碎片
虽然这个似染烟瘾有言辞恶毒的少女本质上完全就是个嘴炮机器
“别这么就发火了啊，哈哈…”
司马水镜又吸了一口烟，吞云吐雾之间，她阴谋得逞般的笑容明显有些张狂
“招不到人的社团本身就该废部，写出文章的目的就是被人阅读，你们二位才是反其道而行之的人，我说的是吧…”
虽然明明就不是这么回事，但司马水镜的刁钻辩词还是令王凌和曹殇一时不知应该如何回答
“手稿是否公布是个人的自由，而建安社至今没有成员也是因为你好吧，为什么在你的口中这一切就如此轻易的下了定论了呢…”
王凌在一边小声的嘀咕着，但这依旧难逃司马水镜敏锐的听觉
“为什么？天为什么是蓝的？太阳为什么要东升西落？人类为什么在知道会失败之后还要一遍遍的重复着过错？”
司马水镜的口气几乎要把自己和所谓的“人类”划清界限了
“简直不可理喻…别管她了王凌，我们走吧。与其继续纠缠下去，还不如回去仔细策划一下社团的宣传”
一直无言反驳的曹殇终于恼羞成怒，拉着王凌就要离开
“可我的手稿还在她那里啊…”
王凌也因为被强行拖走而挣扎着叫苦不迭
“如果我说，我来让你那个过了气的社团死灰复燃呢？”
司马水镜欲言又止，那语气似乎在挑逗着
“哼，说得轻巧”
拉着王凌离开的曹殇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脚下的步伐却停住了
“你既然这么执着的话，那我们就打一个赌如何？”
司马水镜那深蓝色是双眼几乎要看穿曹殇的每一个细节，手里的烟杆在清澈的空气中划出一道优雅的烟线之后，稳稳地停在了他的鼻尖前
“咳…咳咳…你说打赌？”
曹殇本能的后退了一步，浓重的烟味令他有些呼吸困难
“当然，如果你赢了的话我保证让你们的社团免于废社，王凌的手稿我也会如数奉还…虽然这是不可能的”
一如既往的自负表情，司马水镜轻描淡写的把自己的代价一带而过，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我赢了的话，那个叫王凌的笨蛋就给我当一个学期的书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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