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爱丽丝并未见到那幽灵声音的主人。
HUD上的“普纽玛不稳定”令她心神紧绷，她没有勇气切身实际的验证月见里的话是否所言非虚，但她同样对这自称“深红一号”的幽灵保留怀疑态度。
“......”
现在是晚间十一点，她的房间里静悄悄的。
自从性转成女孩子之后，爱丽丝的房间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10来平米的小房间里残留着过往的生活气息。床头灯放在书桌的一角，书桌则紧贴着床头，电脑刚刚十点多钟才关，方才和白鹭联机玩了会老头环，双熔炉那鬼地方实在是太折磨了，一周目还没拿泪滴大哥的爱丽丝只能喊上自家女友帮忙。
想起白鹭，爱丽丝心里头暖洋洋的。或许是天降系女友的恋爱喜剧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她连睡觉时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热恋笨蛋的气息。
随着HUD上“普纽玛不稳定”的警告消失，爱丽丝寻思自己是不是幻听了，这房间哪有除了她以外的人啊，除非人家不是人......
她替自己盖上被子，三月南国的夜晚还是有些微凉，缓缓阖上双眼自动进入休眠模式。
然而，就在她即将闭上双眼的那一刻，却注意到了黑暗中一双猩红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霎时，爱丽丝浑身上下汗毛倒竖，心想自己该不会真是撞鬼了，立刻支起身子朝着房间的角落看去。
衣橱旁的等身镜中，爱丽丝透过微光瞧见镜子里竟然有一位现实中不存在的少女，她正用那双染血似的眸子注视着自己。
“深红...一号？”
爱丽丝逐渐冷静，她义眼同样在黑暗中散发着蓝色的微光，只是她自己并不知道罢了。
镜子里的少女对她微微颔首，仿佛身处另一个镜像世界。
“天童爱丽丝，这是月见里给你取的名字？”
“你知道？话说回来，你是谁，爱丽丝为什么会见到你？”
深红一号并未多说只是摇了摇头。
“月见里的话只可信一半，不过在这幅人造人躯体的情报上，她没有说谎。如果你的躯体失稳超过十分钟，你的意识就会无可逆转的消亡。”
爱丽丝吃了一惊：“十...十分钟？这么短?”
“以后还可能更短。”
爱丽丝将信将疑：“你为什么知道这些情报？”
“我也曾在月见里手下工作，对她的底细摸了个七八成。”
深红一号透过水面般平静的镜片注视着爱丽丝，却让爱丽丝的心绪泛掀起些许波澜。
“信不信由你。但我可以帮助你控制这副躯体，尽可能避免‘普纽玛不稳定’的状况。”
爱丽丝眼前一亮：“唉？那就谢谢你了。”
“......”
深红一号叹了口气：“不过我也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帮助我击败‘Monarch’。”
“......”
爱丽丝满脸“你在开玩笑吧”的神情，她可没有不自量力到去挑战S级的王牌。
在航空雇佣兵或者说干天上飞的这一行，几乎没有人没听说过主角队的传说，如果有那也不过是孤陋寡闻要被同僚嘲笑一番的。
“主角队”是对她们的戏称，也是飞行员中少有的正面绰号，因为没人见过她们执行的委托失败。
如果说，空战对抗在通常飞行员眼里就是三维空间中的攻守作战的艺术，那么对主角队来说，空战更像是一种“魔法”。
人们会把远超当下科技水平乃至无法理解的造物当做魔法，主角队的成员对空战的理解同样是一般飞行员无法看懂的魔法。
她们可以拿二战时期的螺旋桨战斗机揍下初代喷气机，甚至有过用二代战斗机击落四代隐形战机的经历。
有人这样描述她们驾驶战机——仿佛机体与机体之间的不可逾越的性能鸿沟消失了。诚然如此，F-15稳盘绕过米格-29，F-22高速大攻角“原地掉头”的机动都能使出来，带给正常飞行员的感观，无异于在FPS游戏里开了自瞄透视挂一样。
主角队的四人同为佣兵协会的“S”级航空兵，正因如此，她们的中队以“S”开头，取“Spite”这个单词，因而又被称作“仇怨”中队，是目前佣兵协会唯一的“S”级中队。
深红一号口中的“Monarch”正是主角队的一员。她让爱丽丝这只弱小的C级佣帮助自己击败S级航空兵...开什么玩笑，这简直就是茅坑里点灯找死呢。
镜子里的深红一号不再多言，爱丽丝递给她一个白眼躺会床上，翻身不再关注这幽灵一样的少女，权当她是自己旺盛精力带来的幻觉来消遣自己的了。
“你有充足的时间思考我的提议。”
“晚安，天童爱丽丝。”
“......”
爱丽丝在沉睡之前听见她向自己说晚安。
一周后，潭州市西南，雪霄山地区上空，早上十点。
爱丽丝驾驶F-4“Phantom”进行空中加油训练，与白鹭的F-16C block52保持双机编队维持在正确的航线上。
F-4经过最后一个导航点，偏转机身小坡度转弯，朝着预订的加油机飞去，不过最后这段航程还有些距离。
队内无线电已打开，爱丽丝关闭塔康导航里加油机传回的“滴嘟”声，这烦人的摩尔斯代码声音只代表她的机体已在加油机的通讯频道上。
虽然这不是爱丽丝的初次空中受油训练，但她并没有经验老到到一次完成空中对接，限定时间内受油失败的概率也大于成功的概率，对她来说这可比射导弹难多了。
即便白鹭这种飞了八年多战斗机的老手，也不敢说自己有百分百的概率完成初次对接。在F-16与F-4这种只支持硬管加油的机体上，对接成功不仅取决于飞行员维持战机稳定的技术，还取决于加油机上操作员的熟练程度，毕竟硬管加油可以根据机体的受油口微调加油管的方向。
“昨晚睡得还好吗？”
爱丽丝打开机体的维持高度模式，闲来无聊开始和白鹭闲扯。
“还成吧。”
白鹭轻叹一口气：“有时候想抱着小爱丽丝睡觉呢，冰冰凉凉的一定很舒服，可惜小爱丽丝晚上又不来宿舍睡觉。”
“...让妹妹酱一个人待在家里也太残忍了，万一被哪路盯上她的痴汉闯入袭击了怎么办？”
爱丽丝调侃道。不过她确实是担心自家的精灵bba一个人在家会感到寂寞。
“也是呢，毕竟家里只有一个人放心不下。”
说到这里，白鹭忽然话锋一转。
“你是不知道，上周晚上的宿舍有多烦人。”
“啊？前天晚上你拉着爱丽丝玩了一晚上的文明6，说下一回合就睡觉，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
白鹭无言片刻。趁着米歇尔少校和林中尉不在，她向爱丽丝抱怨道：
“少校晚上倒是像遭遇中年危机的男人一样只想休息啦，最多也只是和家人远程聊天到很晚。林柒头就不一样了，周六晚上把她女友带到宿舍搞得我一晚上没睡觉，房子的隔音效果再好也耐不住他两晚上搞得像是Porn最大音量外放似的......”
“现在脑瓜子还嗡嗡的，一想起林柒头满脑子都在自动播放《Danger Zone》，‘Highway to the danger zone’时大时小，我都能听出他在干什么了。”
在理解白鹭说的是什么后，爱丽丝顿时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她又想到白鹭待在宿舍里会不会有些不方便，毕竟中队宿舍不限制性别混住......
“林中尉吗...正值精力旺盛的时候吧，不过把女朋友带回宿舍乱搞...果然不太好吧。”
“当然不好啦！”
爱丽丝可以想象F-16的座舱里白鹭一脸的忿忿不平。
“那家伙前些年还想泡我，仗着自己飞行员有一副好身材好脸蛋，觉得天底下没有他搞不定的女人，真是......”
说到这里白鹭重重地叹了口气。
爱丽丝没想到中队里还有这种有趣的事情，她倒是不介意自己女友有前任男友什么的，令她没想到的是，白鹭竟然会主动提起这茬。
“那你答应他了吗？”
“怎么可能。我在遇见小爱丽丝之前的那段日子根本没心情谈恋爱。”
白鹭顿了顿：“...不过从他身上薅了点羊毛倒是真的。”
“上周日我骂了他一顿后好多了，再怎么说，我也算是他的前辈，就算少校不表态，我也不能惯着他影响别人。”
爱丽丝点了点头：“这倒没错。看来林中尉周末要去外面发泄自己无处安置的精力了。”
“有个女友也好，省得他去夜店勾搭陌生女人。他以前去花街柳巷乱搞遇到过仙人跳，遇到援助交际的女子高中生被坑了一把，还是少校把他从派出所里捞出来的，有一副外国人的脸庞在赛里斯就是好用啊。”
“......注意米线。”
白鹭说起话来简直就像个话匣子，或许是在爱丽丝面前想啥说啥没有经过脑子吧。
“什么时候爱丽丝也搬过来让我吵得林柒头不得安生怎么样？”
“...那爱丽丝是在上面还是下面呢？”
爱丽丝也随口说了句黄段子。
“爱丽丝累了我就在上面，爱丽丝不累我就在下面。”
“......”
白鹭似乎不是在开玩笑：“怎么样，要不过来试试同居生活？”
“...爱丽丝还小，小孩子没有驾照不能开大车。”
“那等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长大了再来开吧。”
白鹭也不勉强爱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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