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一个礼拜过去了,我叼着一根草根,靠在一棵老树下,无言地望天,旁边小紫惬意地睡在我肩上,枫音也在树下打盹,一切都显的那么安详与平静。
是啊!我承认这幅画面确实很安宁,但是此刻我们不是应该努力修行么?为什么却搞成天天吃了睡,睡了吃。
“小伙子,要耐住性子,老头子我又饿了,这回做烧兔行不?”树上的老人开口道,“哪凉快哪呆着去!我擦!我都快在这一个礼拜了,别说造化了,老子我都快化成兔子了,你吃一个礼拜兔子你不累么?”我两眼通红道。
“咳咳!我吃你们一个礼拜的兔子,也适当地提醒一下吧!那边的小姑娘,明天去山上吹吹风吧!等你哪天吹醒了,你的造化就来了,你么?还是给我烧菜吧!对了,去那片乱石岗找找有没有黄金兔,我上回在哪里看到的!”老人和蔼地笑了笑,但是看着那张笑脸,我想抽他。
“知道了!”我叫醒枫音,把老人的话和她说了一遍以后,我就朝着那片乱石岗走去了,看着我们两慢慢离去的身影,老人默默地看着,什么也没说。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在乱石岗徘徊,几乎翻遍了每一块破石,别说黄金兔了,老子我连只正常的野兔毛都没看到,从那以后我们每天的晚饭多了一道菜,叫石锅炒饭!而枫音也没回灰头灰脸地回来,被风吹的。
我用力地踢飞一块石头,朝着寺庙的那个方向吼道:“老子,我日啊!黄金兔你妹子的,老子现在就算找到根兔毛都是我的造化了!”说完一屁股坐了下去,怒气冲冲地看着周围大大小小几乎一样的石头。
一直坐到半夜,我依旧在这个乱石岗坐着,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目光由原来的怒火冲天变成了平静,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乱石岗。可是眼前的乱石岗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就在我失望地打算离开时,一种莫名的波动在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一种莫名的意境在心中浮现,很模糊但是却有真实出现在了我的内心中,我静了下来,不但但是身体一动不动!慢慢地心也静了!最后连整个人的灵魂都静了下来,眼眸由灿烂到枯寂,由光明到空洞,像是也经历了一番由繁盛到凋落的演变。
许久许久,我就这样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天,看着地,看着周围的乱石......这一刻在我心里万物尽显,生机勃勃,周而复始,循环运动。初,繁花似锦,绿叶欲渍,终却枯萎凋零,回归到它们的本根。
“老爷爷,我要去找易云!这么晚了,他还没回来,我有些担心!”枫音一脸焦急道,“呵呵!你不用去了,他的造化来了,你不要去打扰他!”老人笑呵呵地看着远方道,枫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除了漫天的星斗,其它什么都没有。
“那个小伙子,很有潜力已经开始领悟自己的契约圣器的本质了,你也不差,你应该已经有点收获了吧!感悟世界最初的风,光是吹吹风还不够,你要化成风!”老人意味深长道,“自己化成风!?”枫音细细地咀嚼着这句话,整个人慢慢如同老僧入定一般,沉寂了下去。
老人看着已经入定的枫音,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抬手一挥,枫音就消失在了眼前,出现在了朴峰之巅!哪里顿时间风速加快了数倍,老人满意地看了山顶以后,慢慢消失在了庭院中,无人知道他去了哪。
我心中不断的演化着,万物枯萎,草木凋零,化成泥土,回归本根,由动而静,返回本性,像是有一种永恒的法则在演变。从初生到归根,历经生机勃勃,极度鼎盛,再到繁华落尽,极致宁静,回归本源,天地间有一条条生命在生灭。
慢慢的心中的一切慢慢淡去,只留下一个阴阳太极图,这就是我即将出世的契约圣器么?,这不是我想要的,无论是万物之初也好还是万物终结也好,终归难以与我内心深处的真我切合,到底缺了什么?我摇了摇头,将心中的那个太极图散去,我漫无目的地走了起来,慢慢地我走出了乱石岗,来到了那片寺庙前。
看着残破的寺庙,从哪些废墟中感受着它昔日的辉煌,一个先天八卦在内心闪现,“由盛转衰!昔日辉煌为因,今日残破为果,这种物极必反!否极泰来!这不是我追求的!”内心中的八卦图慢慢散去,我离开了这里,向着山顶走去,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踏在结实的土地上。
走到半山腰,我慢慢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眼脚下弯弯扭扭的山路,以及那一个个歪歪扭扭的脚印,我默默地注视了一会后,一条模糊的通天石阶出现在眼中,摇了摇头散去眼中的石梯继续向上走去,“人生如登山,这脚印就是生命留下的印记,这条山路就是人生,这种只能回忆自己过去辉煌对未来充满希望的道路不适合我!”
我如同朝圣一般,慢慢站在山巅,一览众山小,那无尽的云层在身边幻起幻灭,我伸出手,看着不断从指缝间流通而走的云气,脑中浮现一个梦幻般的肥皂泡,仰天吸了口气道:“记忆就如同指间的流云一般,无论你怎么用力都抓不住,都会慢慢从手上溜走!这种沉寂的回忆之路不适合我!”,那个泡影慢慢消失。
我站在山巅,仰望那片天空,看着漆黑的夜里那点缀的无数星斗,看着看着,眼中露出一丝波动,“看的到,此为真,但是却抓不住,此为假,这光也许是几十亿年前发出的那束光,如今哪颗星也许已经不在了,那如今的这颗星斗又算什么呢?假的!真的!真真假假不是我的!”心中的那道朦胧的真假雾气退散而去,我摇了摇头,慢慢一步一步向山下走去。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朴峰的各个角落,最后还是回到了乱石岗,看着那一块块如同墓碑般的乱石,一种英雄末路仇满世的感觉铺面而来,慢慢的眼中的一切变了。
一副气吞山河千万里,一刀斩尽万千敌的英雄画卷慢慢展开在我面前,是啊!昔日如此辉煌,金戈铁马,万千铁骑踏山河,敢于挥刀问长天,这是何等英雄气概,但最后听着红颜希望自己多陪陪她的轻语,看着她慢慢老去的娇容,自己只能空留两行长泪对天长啸!
这就是一个英雄的一生,半生辉煌!半生孤凉!最后带着无敌的辉煌,带着无尽的黯然惘怅,看红颜老去,见亲故化成一捂黄土,最终战死异域他乡。
一座座乱石变成了一座座孤坟,一把把折断的长刀,一把把断裂的长矛......埋葬在一个个末路的英雄墓上。耳边呜呜的长风可是你们不甘的怒吼,不甘最后埋骨他乡,不甘就此离去,不甘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去自己却只能亲手葬了他们的骨......
我用力地吸了口气,扒开酒壶,用力的倒了一口酒在自己嘴里,满口的辛辣,火辣辣的烈酒顺着喉咙慢慢流进肚里,流进心里,流进血里......“呼!哈哈哈!!呜呜呜!!!”我眼角流出了一行泪水,笑着笑着又慢慢哭了起来。
隐隐约约地看见另一个我向我走来,看着眼前的自己,我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举世皆无敌,纵使满皆敌!这条路半生辉煌,半生凄苦!你可愿随吾等杀上九重天!吾等将给予你无穷的力量!”眼前的这个自己是何等英雄盖世啊!隐隐约约能看到他腰间那把伴随他一生的战剑在争鸣!一条尸骨堆成的大路在脚下蔓延。
“呵呵!英雄末路!英雄末路!这就是我追求的么?确实作为一个男人都会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无敌的英雄,但是这背后的代价太大了,不是我所希望的,我不是一个有大志的人!我只希望自己能平平淡淡过完这一世!”我用力喝了口烈酒。
“这真是你的本心的想法么?”眼前的我问道,“呵呵!我不知道,我体内流淌的血液在渴望着你,但是我的心渴望平淡,无论是敢于挥刀问天的壮志豪情也好,还是希望平平淡淡与红颜过完一生也好,呵呵!这些都是我的本心!!都是我所追求的道路,两者我都不会放弃,要我为了力量而放弃一切,我做不到,我就是我!何必在意这么多!以我本心向青天,纵使荆棘满天下!”我慢慢离开了这里,在夜幕下那个身影多么萧条。
在我离开后不久,在这片乱石背后,一个瘦弱的老人慢慢走了出来,轻轻地拍了拍一些石块道:“呵呵!这真的就是你的答案么?呵呵!体内有沸腾的战血,身上有宿命的印记,却不愿走宿命安排的这条大路,而是选择了另一条就是连你自己也不知道的道路么?呵呵!让我看看吧!你那种血脉是不是能逃脱这种宿命!还是最后会和他一样走上哪条道路!”
【第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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