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冥有很多读物，有些是她的理论，有些是参考资料，还有那本，应该是作为召唤师副武器的契约书。
我挺喜欢她的字，像特殊的鬼画符,要问她字时龙神契约就非常方便。
怨冥偶尔会趁我专心，量我的体长身围，我也就知道了我身长2米15，粗平均8厘米，但我的体型是可以变化的，为了让她的努力有意义，我姑且默认这个体型吧。
“这个送你。”
宝石戒指，或者说，尾戒，姑且能戴在我的尾巴上。
“这个上面有可以联系我的契约。”
她的手上有相似的戒指。
“我们不是能通过龙神契约联络嘛。”
“哪天契约失灵了。”
我也就不做争论，专心学习。
中午各自用亡灵与血人探讨厨艺，下午她花了些功夫，为我实操几次“召唤魔法”。
魔法，通过吟唱或法阵沟通元素，由元素自身完成实践的过程。
而召唤，则是再将生物加入沟通对象。亡灵召唤则又将死物加入沟通对象。
在地上画出法阵，发出精神上的呼唤，开启沟通灵界的门，向位面替来者担保，这位亡灵在我的控制下能够短暂地现世。
用血液为她塑上人形，这样，既有血肉又有灵魂的召唤物与活人何异。
这就是那位为我们做过菜的亡灵，是位轻巧地的少女。有灵力维持的围裙，那些应该是她自己的装束。
“你没有吟唱。”怨冥也被吸引过来。
“根据我对魔法的研究，大概有切实的意图表达就行。”
少女情感复杂的看着自己的肉身，虽然她不能反抗我，但作为魂魄完善的个体，她却并不对我有反抗意识。
“你对女性的身体也颇有研究啊。”怨冥在仔细查看召唤物后有接着我的话数落我一下。
少女见我长时间没和她说话，请示说“有什么吩咐吗？主人。”
“没事...你有什么想要或者想做的吗？。”
“承蒙关照，属下没有什么要求。”
她好像真的为我是从，“...我叫幽流子，这位是怨冥...”
“我会记住的。”
“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记得了。”
我看了看怨冥，她有契约书可以帮到我。但她不管我，于是我只好自己上了。“好。”
来到她面前，仔细端详她，“...我也会记住的。”
“主人...所谓...”
“你的气味，毕竟我是蛇嘛。”
“您不必...”
她说着改了口。“感谢主人。”
她似乎有所想法，或许她顾及到的比我更多。
我还试着召唤了其他怨冥驱使过的亡灵，她们来自各个种族，无一例外是女孩子。
所以怨冥不该数落我，召唤女孩子明明是她的爱好。
不对，或许是大多数召唤师的偏好？
我就跟她们聊天，让她们梳妆，和她们一起做家务，研究魔法，还有打探她们服侍怨冥期间知道的怨冥的小故事。
傍晚，用桌子拼了长席，摆了简单的菜肴聚了一座。
有位少女有她控制大地的魔法将不一样高的桌子齐平。我和怨冥应该是学不来这样的魔法。
“嗯....干杯。”
我举杯进酒，她们不应该不懂这个，只是我不懂祝酒，这样生硬的表现力我都有些举不动尾巴。
参差不齐的凑上身子，发出玻璃的声音。
“干杯...”
“干杯。”怨冥看着她们若有所思。
她们也看着我神情恍惚。
这顿饭不会就我认真在吃吧。
“主人，”饭后，在我习惯性的上房檐吹风，下面传来无名少女的声音。“谢谢您再让我们体验人间的生活。”
我偷偷从房檐挂出去，看到她的目光注视远方，似乎在自言自语。
“我们既然能被轻松签下主从契约，自然是罪刑在身，您不必可怜我们。”
“我们的契约本来快到期了，也服侍怨冥大人这么多年，最后再几天，我们就来生再见了....还试图留下回忆真是不应该，谢谢你们了。”
原来，亡灵还有这样的事吗？
“另外，您的菜真的蛮难吃的。”说完，她忍着偷笑跑了进去，里面继续传出了她与其他人收拾家事的声音。
“嗯...”
这无关什么温柔的性格、什么以善意对待陌生的人。总有一天，我可能也不会把召唤物当人看，像怨冥...可能其他都召唤师也一样。
这么做，对我、对她是好是坏不好说，她恐怕又要下功夫去适应被奴役的日子。所以今晚，我又无意义地在村镇周围转了一圈。
在第二天清晨，转到了附近山上比较高度地方。
“当东方泛白而朝日未起，游荡的亡灵就该离开这里，而我....嗯.......听得见吗？”
“嗯。”等精神上的话音落了不久，无名的少女便被我召唤到了。“有什么吩咐吗？主人。”
她们一被召唤出来，就直接是有魂魄、有主观的状态。
“没睡吗？”待她做在岩石上，我便轻松的爬上她的肩。
“这副身体始终在自我修复，睡眠是不必要之举。”
“有精神吗？”
“时刻准备工作。”
我可不想责备她重工作误自身，但是有少女始终为我着想真好，好到我不得不迷茫如何为她负责。
“坐。”示意她坐上岩块，方便我爬上她的肩上，与她同一个视平线。她似乎因我擅自缠上身子而意识涣散，两手无处安放。
我不说话，因为不破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上脸颊的氛围。
受了一晚上的冷风，我也可以伸伸颈上的皮翼，展展鳞片，打个哈欠。
“您累了吗？”
“嗯......”我的精神沟通里的声音都显得有些气泡声，“这个动作一次可以清楚几百年的疲倦。”
她似乎想戳戳我的皮翼。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我也就径直倒到她的怀里，我想，其他冷血动物一定拒绝不了这样的时光吧。
她也就趁机试着用手摸我的颈背上的鳞片。事实上有点像在顺猫毛。她身上的味道已经完全和塑造时我的血液的味道不一样的，这是她的灵魂决定的。
在触感相互反馈时，我也能感受到她摸过的地方，给我一种“这就是我的身体吗？”的感觉。
摇摇我的尾巴，其实并不能发出“沙沙”的声音，但我还是见过能发出声音的蛇。我的尾巴上有敛在皮下的尾刺，是我的附属物，比起响尾蛇的警铃，感觉要多余许多。
看着看着感觉有些困了....
一觉醒来，却将近一个小时后了。急忙看抬头看向少女。她也眯着眼，头晃晃的。
虽然害怕影响她，非常小声地用【血化】变成液体从她身上下来，但她还是非常敏锐地察觉到了。
“主人？发生什么事了？”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就不用蹑手蹑脚，血液像舞动的乐谱一样大张大合，凝聚在旁边，回以略显歉意的表情，虽然蛇远做不出这么具体的表情。“没事，我们回去吧？”
“明白。”她拍拍裙子站起来，灰尘粘不上灵质的裙子。看了眼回去的路，想了想说到“主人...”
“嗯?”
“需要...代步吗？”她自己有些羞涩，但显然没有抱过瘾。
我虽然不是笑她，但听到她这样说，真的很开心。“可以，不过我另有代步法。”
在地上用血液铺了个大圈，一个盘旋让血液附上体表，如上升的神龙带起的龙卷。在她惊讶的目光下，变的像莽荒巨兽一般。
黑背白腹，但渐变区的血红让我整体像绀红色。明显的长角、绒毛与尾刺像让这副本应杀伐无情的躯体显得可爱。
“龙....神.....”
“不是龙神哦，是普通的血蛇而已。”除了附属龙角，其它部位都还是正经血蛇改有的样子。
我凑到她跟前，“上来吧。”
她愣了一下，如果不是因为拘束那只能是太震惊了吧。
我也就擅自将她拱起，张开加起来有我的身长的双翼，越出山腰，再随谷风起。
说起来，这副翅膀可不是每只血蛇都有的。翅膀将她的座位固定在靠前的颈部，这个位置不容易被甩开。
她紧紧地抱在我身上。我姑且放心专心的飞行，一个挥翼，全身都要跟着响应。龙也是这种感觉吗？龙怕是要轻松很多。
在家门口着陆，少女很自然地翻身下来、稳健地退立在一旁，或许只有在有些时候她才会少有的放开心扉，又或许是这点飞行对她不算什么。
光芒一闪，巨大的躯体像清脆的泡泡”啵”的散成几滴血洙，我又汇聚成小小的身子。
走进屋子，看到怨冥在赖床，少女解释说她们昨晚探究魂魄的二象性到了凌晨。
这样的话，我是不是不该早早又唤醒她。看向她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反而得到了她安慰的笑容。
“我去准备早餐。”因为不打扰她们睡觉，她也用灵魂与我沟通。
“嗯。”
我来到床前，怨冥躺在亡灵女仆中间。如何权衡召唤师与召唤物的关系，恐怕是永远的话题，与二者间有无言语无关，与辛劳与否、如何看待彼此无关，她们能在彼此身边安眠。
床前，有散乱的笔记，繁杂如法阵的线条映入眼帘，结尾将灵魂用一个复杂的符号与物质联系起来，这是什么符号？
另外几张，有目录和注释。
灵魂是物质的情感表达，再简单地赋予情感也是创造灵魂的过程，亡灵的召唤是以其生前相关物质为媒介形成，使其压抑的情感得以有宣泄之处。
“如果想要再做突破，就该从主客观入手，主观上这里存在【情感】，客观上这里空无一物...”
上方传来怨冥的声音，是她正浮在空中，发出灵魂的声音。
可当我抬头忘去，上面却空无一物，连灵魂的回声也戛然而止。
身后传来怨冥那绵呼呼的起床声，我回头看去，她呆呆地思考什么，“....如果主观上所有人都看见了，客观上她也就存在了。”
“你想说什么？”
“我....记不起来了。”
她想没睡醒，很努力在回忆什么。我悄悄探查她的等级，觉醒·lv21。便合上笔记，去厨房里帮厨。
“怨冥大人的等级应该有提升。”
“是。”我现在看到调味料与肉，脑子里想的都是灵魂与物质的关系，“你们在研究什么？”
“关于变成灵体的经验之类的...”
“就像如何不借助菜饭来吃调味料吗？”
“嗯？”
“没....”我尬笑一下，顺路把成菜上桌。
虽然摆上了每个人的份，但她们其他人推辞了，她们陆续起床的样子，像在家过夜的女儿的朋友们一样。
我也就解除了除无名少女以外的召唤，她们的灵魂离开的那一刻，我塑造的完美人身是那样暗淡无光。
收回血液，桌上多出来的份就拜托生杀阵了。
“说起来你学的蛮快的，召唤魔法。”怨冥夸我。“需要讲战斗方面的技巧吗？
“技巧？”我以为召唤师不用管召唤物的战斗，或者说召唤师不正是不懂战斗才选择召唤吗？
“召唤师也有战斗技能，毕竟掌握空间之力这么危险的东西，在战场上开始有大用的。”
“空...间之力....”
她看着我陷入沉思的表情，突然意识到了。
“没有？”她确认一下，“到lv.100也不会空间之力吗？”
“嗯，我族只有气血之力，这是肯定的。”
“那之前的....”之前的召唤，想必只是通过契约的呼唤，传送的过程是亡灵女仆那方完成的。“那真是厉害...”
我只能一副一窍不通的问号脸。
无名少女在饭后收碗。
“一起吧。”怨冥看到了也主动动手，应该是想活动身体吧，或者给少女减负？
我也就一个人到后院里，“空间之力？”
空间之力是什么感觉，如果是隔空取物，我可以用血液。瞬间移动...传送......找找感觉好了。
鼓着腮帮，用尾尖点着头可以集中注意力。
我能体会到风在流动，水在流动，热量在流动，沙尘在其中，血液在流动，空间...在....禁止不动。
“咻”的什么声音，怨冥突然出现，原本属于那个位置的空气不见了，她看我一眼，舞起镰刀，刀落影裂，一个扭曲着空间的小气旋向前袭过一小段距离，地面凭空留下一道痕，而刚刚的魔法却没有任何元素痕迹，完全融回了空间。
“这就是召唤师的普通攻击。”
“我试试。”带着血液一个盘旋，我就比之前熟练地化作人身，用的自然还是怨冥的样子。受亡灵的启发，我也能在化人时主动凝聚灵质服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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