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芮薇虽说已习惯了元宸思考时的神态。
两人自从点破了那层窗纱，芮薇无时无刻都想着能深入他的内心深处了解他的内心世界。
“不瞎想了。”元宸握着芮的素手，柔声道。
灵姿见自家主人，主母情意绵绵的牵着手面向皎洁月色旁若无人的有说有笑，自己跟在身后看着，心里甭提有多郁闷。
“喂！你们别像跟屁虫一样好不好。”灵姿心里不爽，将气胡乱撒在身后一行人身上。
“同向……顺路……”万俟岚茵厚着脸皮说道。
“谁还不知道你们打的是什么主意。”灵姿妩媚的眸子瞥了众人一眼，随即两眼放光。
心想：想让主人给你们做免费的保镖？美得你！
灵姿笑吟吟的看向万俟岚茵，北雁伊人，一副狡黠坏笑。
“你想干什么？”万俟岚茵见灵姿拦住了去路，天晓得这个小狐狸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保护费！”灵姿伸直藕臂，摊开玉掌索要好处，还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
“什么！”万俟岚茵登时柳眉倒竖。
“瞪什么瞪！还有你！”灵姿还以颜色，还不忘敲北雁伊人一竹竿。
反正都是讹人，多诈一个就多一分收获。
灵姿突然莫名其妙来这么一出，元宸不禁为之愕然，心中却大为赞赏：做得不错！
“你……狐假虎威！”万俟岚茵指着灵姿，气得直跺脚。
灵姿看到气急败坏的万俟岚茵，扬了扬秀颀的粉颈，明目张胆挑衅。
“姓元的！……”万俟岚茵见元宸对自己不理不睬，明摆着默许灵姿的行径。
“麻利的！”得到主人的默许，灵姿愈加嚣张跋扈。
“给你！”万俟岚茵虽气不过，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北雁伊人可比万俟岚茵爽快多了，根本不用灵姿再三催促。
灵姿这一次收获颇丰，随手将讹来的物品收进储物袋，心情为之大好，脚丫子也轻快了许多。
看到灵姿喜滋滋的俏模样，元宸给她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身边跟着一个能解决囊中羞涩的小跟班，绝对是一件大好事，这回再也不用为阿堵物费心思了。
突然，元宸停下了脚步，手中追踪符一直闪烁不停。
追踪符可不仅仅只有定位这一功能，元宸使用心念手段让追踪符与携带者建立灵识关联，只要携带者意识尚有一丝清明就能启动追踪符。
“走！”元宸意念一动，转念就带走了在场的所有人。
有了追踪符定下的位置，元宸一行人转眼即至。
“碑！就是它！”万俟岚茵指着不远处高高矗立的破魂眼碑惊声高呼。
碑高约百丈，基座堪比宫殿的石基，碑身看起来朴实无华，唯有最顶端处那一只散发光亮的眼睛特别显眼，并不见其他出奇之处。
这只眼夹着睥睨众生的漠然和无情。
“不要看！”元宸正想喝止大家不要与碑顶的那只眼睛对视，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与破魂眼碑对视的一众人很快就迷失了自我，跟丢了魂一般。
在破魂眼碑无比强大的迷魂力之下，还能维持清醒的仅剩五人。
“破！”元宸召唤出寂渊神剑，一剑破开了高高的围墙。
“一切都是幻象？”万俟岚茵随即祭出宝剑对着破魂眼碑就是一击。
“砰……呃……”万俟岚茵受到破魂眼碑的反震之力，身体倒飞出近十丈远。
“好强大的力量。”北雁伊人心有余悸，颤声道。
“白凤茗，她在那边。”元宸破除幻障后，芮薇在跪着的人群中看到了白凤茗的身影。
白凤茗跟所有人一样，都如世上最虔诚的信徒跪在破魂眼碑前。
元宸来到白凤茗眼前，见她秀眉紧蹙，光洁的玉额直冒冷汗，俏脸煞白，其模样看起来很是痛苦。
“她还有一丝清明。”芮薇伸出手来贴着白凤茗的额头，掌心吐出一股清凉柔和的力量。
“嘤……”白凤茗在芮薇的助力下渐渐摆脱迷魂之力的折磨，缓缓睁开双眼。
“感觉怎么样。”元宸搀扶起虚弱无力的白凤茗，轻声问道。
“你来了……”白凤茗美眸噙着泪水，带着哭腔扑进元宸的怀中。
此刻的白凤茗是那样的柔弱无助，元宸轻轻抚慰她的后背。
“你能救救这群学生？”白凤茗抹去泪水。
“我试过了，做不到。”芮薇无奈地摇了摇头。
受到迷魂之力侵蚀人已经完全迷失，以芮薇的修为竟不能将他们唤醒。
“你是怎么护住最后一丝清明的？”破魂眼碑能让人迅速迷失，白凤茗的修为不见得比在场其他人强多少，她却能护住一丝清明意识，元宸也是不解。
“我当时在……想你……说过的话……”白凤茗煞白的俏脸竟浮现一抹不健康的红晕。
“仅此而已？”芮薇以询问的目光盯着白凤茗。
“是……是的。”在芮薇的注视下，白凤茗感觉自己都要被人看了个透彻，不争气的垂下螓首，躲避芮薇的目光。
元宸对着破魂眼碑左看右看，细细端详，心中暗骂：好歹留几个字让后人知道死的是谁。
“这座碑能迷惑人的心智，会不会驱使他们攻击人？”灵姿猜测道。
元宸瞪了灵姿一眼，心里默祈求：万万不要让这鬼丫头一语成谶才好。
蓦然，碑上的魔眼光芒更盛，所有跪着的虔诚‘信徒’忽然齐齐站起身来。
突发异变，元宸转过身来，一眼扫过发现所有人的眼神竟出奇的一致。
“咦……”短暂的惊疑声像是从九天而降，振聋发聩。
“本尊最忠诚的信众，奉献你们的力量吧！”
话音刚落，碑后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片大地，太阳一般的光线数丈外竟折现出七彩虹光。
这只眼也瞬间活了起来。
“装神弄鬼！还不现形！”元宸忽感心魂受到冲击，果断布下结界试图隔绝破魂眼碑发出铺天盖地的诡异力量，没想到果然奏效。
元宸高举神剑，拔地而起，百丈剑芒直插云霄。
“精神力结界？有意思！”元宸可以想象背后之人说这句话时的表情，一定邪魅至极。
“无量，断万古！”糅合精神之力的剑芒凌空劈落。
“轰……”绝对的进攻与绝对的防御激烈对碰，瞬间天地变色，风云激荡。
“啊……”破魂眼碑轰然湮灭唯留一只眼虚悬半空。
“意念之剑，疾！”元宸捕捉到进攻的机会，不管不顾，凝聚意念之剑发起袭击。
“啊……可恶……”受到意念之剑的攻击虚悬半空的眼瞬间神采黯淡，变得越来越虚化。
芮薇飞身而起，稳住元宸倒飞出去的身体。
“今日之仇，本尊记下了！”说话之人极其愤怒。
元宸刚稳住身形，那只眼此时已经消散在天地之间。
“你还好吧。”元宸，芮薇刚回到地面，白凤茗就跑了上来，满脸的关切之色。
“去看看你的学生们。”芮薇对白凤茗说道。
白凤茗知道自己不受芮薇待见，只好略略收起满怀担忧。
经过一番调息，元宸也恢复了行动能力。
“怎么会这样？”白凤茗见学生们双目呆滞，没半分独立人的神采。
“再等等。”元宸瞟了一眼万俟岚茵，她都能恢复成正常人，这些人应该不会留下多大的后遗症。
数个时辰过去，天色已经大亮。
受破魂眼碑摧残精神的人恍恍惚惚醒来，看起来也像个正常人，元宸总感觉他们身上多了一些难以言喻的东西。他们虽然还很虚弱，眼神却坚定有光。
留意到众人眼中几乎大同小异的神色，元宸的心忽然一凛。
这是人忠于信仰之后才会有的眼神，就那诡秘之人的做派，元宸可不认为他们拥有‘信仰’是什么好事，反而是深重的灾难。
失去独立自我的信仰，还能称之为信仰？
被人强行植入的伪信仰的种子，谁都难以预料将来会令人变成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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