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失落的卷宗
“繁原历1934年,明族对已统一的战疆发动第四次战争。以绝对优势的兵力与释灵族的五个部族斡旋,曾一度有效牵制释灵族对净土的进攻。此战以赤河·碎花平原为主战场,界圈群山为次要战场。但中途因赤河比诺叛变,倒戈繁原,致使达克抽出兵力,专攻界城。教宗夜瞳以身殉国,发动封城。才使得净土幸免于难。这是繁原历有史以来唯一的一次三族均投入战争的大战役。当然······只是繁原历。”
“为什么说:只是。”一个胖男孩儿第一个举起手,还没等老师点名,便开始提问。
“自然是因为我们还有比繁原历更久远的历史。”老师耐心地回答。
“那是什么历史?”男孩子又问。
“一段老师也不知道的历史。”
“那······那还有人知道吗?”
老师冲着男孩子微微一笑,便低头去翻木桌上的教案,显得有些无奈。也就在这时,铃声响了。
······
托瑞,大元城外派到边地黯潴的刑务专使,30岁,男。除了日常公务,还会抽些日子到当地的孤儿院为孩子们讲授繁原历史。托瑞的父亲是著名的史学家,但由于研究禁史,被处以死刑。托瑞对此始终耿耿于怀。在他的眼里,今天的繁原远非乐土,他还没有宽容到让人们对它的一切做出评断。
他想暗中继续父亲的研究,可所有资料被当地审证官一焚而尽,他根本无从下手。为此,他萌生了一个念头:
“如果这段历史被政府视为禁史,那么最了解真相的人,一定是政府。正因为知道这段历史,所以要掩盖,不是吗?而且这段历史已经到了无法做任何掩饰的地步,否则怎么会这么决绝地压根儿不允许后代触碰?”
出于这种考虑,托瑞挑灯夜战,接受了司法考试。希望在大元城繁浩的卷宗之内,可以发现什么。可上级偏偏把它外派到了黯潴城······这种边远之地能有什么东西。而且这里最近也不太平,还时常受到释灵族的袭击。托瑞对此一筹莫展。
他纠结着走进大楼,走入自己的办公室,把教案扔到办公桌上。走到窗边,对着窗外发呆。
要说景色,这里自然是不错的。这里是黯潴的首府——将军城。关于这个名字的由来,托瑞问过当地的官员,也查过档案馆的记录。据说是为了纪念他们爱戴的将军。这座城是黯潴最繁华的地方,且透过政府的大楼,可以望到海上的远景——青天碧海的远景使他暂时安静下来。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把托瑞从沉思中猛然拽出,使他吃了一惊。
托瑞走过去,一边拉开门,一边说“什么事啊,门敲得这么急!”
本以为是隔壁常来这里闲聊的同事,结果露出一张陌生严肃的中年男子的面孔,身穿战袍,上面还沾着血!托瑞不禁一愣。
“您是······”
“顶楼议事厅,紧急会议,立刻去。”话音刚落,这个人便粗暴地摔下了门,然后扬长而去。留下托瑞一个人发呆。
——政府楼顶楼,议事厅
托瑞从侧门走入大厅。这里的集会,一般只在富商和大官僚间进行。说是议事,只不过是一些内幕交易罢了。不过这次却不太一样。能容纳几百余人的大厅里坐的满满的,看样子似乎都是政府的官员。每个人都像托瑞一样,一脸茫然。
正在骚动之中,只见刚才的那个男子大步流星地走上演讲台。然后使劲儿用拳头敲了一下桌子——
“全员注意——”嗓门儿之大,犹如杀猪,且威严满满。这个人仿佛是在训练新兵一样,冲着满屋子的官员训话。站立台旁的十余个士兵更衬托出一种紧张的气氛。
“除民政与刑事官员之外,其余人退场······逃命去吧。”
“说什么······逃命······你认识他?······这人谁啊?······”底下七嘴八舌的炸开了锅。
咚——这一声响让全场的人都安静了,这是火枪声。
“我没有时间解释这么多。释灵族马上就要攻过来了,你们的头已经在前线战死,我只是奉命传达他的话······民政官员负责疏散群众,记住,要走水路。刑事官员一部分押解罪犯,一部分到各档案馆疏散资料,整理卷宗!”
话音刚落,一股人流迅速掀起,涌向后方和两侧的出口······就在这时,几个出口同时响起了枪声。
不知何时,各个出口都站着四五个荷枪实弹的士兵。
“我的话还没说完那,走什么走······这是你们的头给的两部官员的名单,错不了。”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皱得不成样子。
“点到名字的出来,别想糊弄,上面可有人头像,这是你们当时入职黯潴时的备案!!点完名后,你们就可以走了。”
就这样,托瑞作为刑事官员,被分配到了档案馆······一路上警报飞驰,刚才还波澜不惊的碧海现在已经密密麻麻的堆满了船只。
托瑞一路上忐忑不安。怎么搞得,前些日子还听到风声,说是战疆兵转到内地去了。怎么一眨眼就到了这儿!?
托瑞一行人火速赶到档案馆,普通的刑事案已经来不及整理了。刑事官长带着一众人直接闯入地下室。档案馆已经空无一人。他们废了好大劲儿,才撬开地下室的锁。
他们的任务,就是把地下室的备份卷宗(正式卷宗在大元城)通通带走,转移至别处。这处地下室专门储藏了黯潴之内,有史以来与释灵族人有关的所有卷宗。拐卖人口也好,杀人也好,总之与释灵族有关的,要通通带走。至于为什么,托瑞也想不清楚。
他和他的同僚们,正把一箱箱卷宗搬出底下室······
地下室的锁很复杂,到达地下室的路也曲折萦回(必须有地图)。但内部结构却很简单。一开门,沿阶而下,一排排层式铁架分列两侧,上面则摆放着一箱箱的卷宗。
终于到了最后一箱,托瑞走到最里侧的一处铁架,把这箱卷宗抱起来。转身时冷不防磕了一下铁架的框边。一跤摔倒,哗啦啦,箱子里的卷宗散了一地。
“怎么了!”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啊——抱歉,卷宗不小心散了。”
“这个紧要关头还掉链子,你,你再快些,要不赶不上船了!!”咚咚咚——一阵脚步声响起,那个人跑得很着急的样子,生怕赶不上船。
托瑞当然也怕,于是赶紧收拾散落的卷宗。卷宗洒落一地,从铁架的最里侧一直延伸到另一端。托瑞从一端捡到另一端,终于到了最后一份······他发现有些不对劲儿。
这最后一份卷宗泛着古旧的黄色,与其他卷宗明显不同。出于好奇,托瑞翻开第一页。果然,这卷宗没有编号——也就是说,无法供外界查阅。又翻开第二页,借着门**入的微暗的亮光,他看到处刑人一栏上赫然写着:伊诺,天夫十将军之一,夺其圣装,翌日处决。
托瑞眼睛里放出异样的光,他有种直觉——他找到了新世界的大门。
“快点,还没好吗!!”接着便是一阵走下台阶的急促脚步声,这个声音是刑务长官。
就在托瑞把卷宗揣入怀中的下一秒,长官的皮靴闪入了视线。托瑞连忙站起来——
“整理完毕!”他大喝一声。
······
托瑞等一众人是最后上船的,刚才那个凶暴的士兵看着他们的船逐渐远去,从怀里掏出那张皱皱巴巴,只有名字而没有头像的白纸,把它扔到风中。
“我们走吧。”他对身边的士兵低声说道。
······
次日正午,飞刃族的军队开入黯潴,按照达克的指示,他们接下来只需原地待命即可。
“话说回来,这次带回来那个甘纳——到底是个什么角色?怎么这么长时间也没个动静?”飞刃族族长——罗浮问到。他现在和风戟并辔而行。
“只是个情种罢了。魂主手里一天握着那个女孩儿,他就一天不敢多想,且必须为我所用。”风戟回到。
“是这样啊······”罗浮不经意地回了一下,眼睛很自然地扫向周围,政府楼周围的高墙给人一种压迫感,似乎可以很好地隐藏自己的想法。
······
比诺和达克一众,已经攻入大元城一带。以防万一,比诺除了死魂,又在界圈重金聘用术士,组建了一个佣兵队。对于现在的他,这如虎添翼。
与其把精力耗在向民众低头哈腰的选举上,倒不如直取江山。碾压性的实力不需要他有任何出师之名。如果硬要找一个的话······那便是被大元城里那帮老不死的逼反的。谁让他们把自己派到前线送死,要不是祖宗保佑,用转灵盅的毒成功的让士兵‘进化’,他现在早都阵亡了。他对赤河的民众是这样说的。也向其余各地民众‘承诺’了一下美好的生活。但终究只是一时的描摹罢了。在达克和他的秘密协定下,美好的生活不可能实现。即使实现了,也只是一部分人的——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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