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宛如护城河,隔断了亚克与游荡者。
炽热的火舌肆意地舔舐着浓稠的白雾,白雾中一双双扭曲丑陋的眼睛盯着亚克。
双方都没有动作,仿佛亚克只需静静地伫立就能压的眼前十几位游荡者喘不过气。
但决胜的关键很难出现,游荡者们身体周遭的白雾抵御着黑夜的侵袭,亚克无法将它们拉入自己的主场——
而且他没有刀。
面对游荡者,A组化为的“夜刀”才是最致命的武器。
薇安之前能杀死索瓦尔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已经被重伤,反应速度和力量都下降了不止一个档次。
薇安他们所使用的“子刀”他当然也有,此刻白雾还未扩散至他的身边,那些游荡者才会与他形成对峙,但在火焰烧尽白雾前,白雾一定会来到他的身边,那时它们一定会有所行动——
亚克拦不住它们。
不——或许拦的住,甚至他也不用死,虽然会受极为严重的伤,甚至可能黑夜再也无法动用,但至少能活下来,也能把他们击退,只是——
“亚克,放手去做,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又怕什么?”
一个低沉的声音自亚克的脑海中响起。
亚克笑了下——
“你这么着急彻底地死去——‘赫尔法的葬礼’?”
白雾里,焰浪里,十几名游荡者默默伫立,领头的那位说道——
“看,一位勇士,多么熟悉的画面,就像在过去。”
语气复杂,带着一抹难掩的凄凉与追忆。
“纳萨克斯猜的果然没错,他很护短,所以不会让其他人来冒险——他自己来了。”
“我们应理所当然地给予尊重,让他那双眸燃烧到最后一刻。”
“可全力以赴恰是最好的尊重,无谓的怜悯只会让他感到沉重。”
“他在保护着身后的民众,他没错,可我们又有什么错?我们不过是想回家。”
“我们有错,我们已经抛弃了高贵的血脉,遗忘了过去的辉煌,忘记了曾经的誓言,这是我们为了最后的目标付出的一切——我们应该坦诚地承认,向先祖的灵魂忏悔至最后一刻。”
不一会儿,诸位游荡者便已达成了一致——
该出手了。
——
“啧——”
薇安看着乱成一锅粥的贵族区,嘟囔了一声,随后脸色凝重地看向远方的白雾——
已经很近了。
“薇安——”
莫妮卡有些憔悴的脸出现在了薇安眼前——
“你那边已经通知完了吧?”
薇安点点头。
莫妮卡顿时松了一口气——
“我那边也通知完了,刚好到这附近就看到了你——你阴影里的长夜烛还够吗?”
薇安的语气故作轻松——
“当然够了,好了赶紧搞完吧,我还等着回去睡觉呢。”
莫妮卡附和着牵强地笑了笑。
“薇安——”
又是一道声音响起。
薇安听到这股声音,便立马知道是谁了,转过头去——果然是兰德正一脸焦急地向她跑来。
薇安的脸色不知为何有些松懈了下来,她朴侃道——
“哟豌豆大脑生物——你回来的不是时候啊?赶紧地去发挥你仅有的价值,用上你肾虚的身体去跑别的区要他们把门关紧紧吧!B组和C组已经被教会的叫过去了,就你个天天在外面度假的没去。”
兰德有些气喘,显然是一直跑过来的,声音都有点虚——
“他娘的——发生了什么啊,老子出去做个任务,回来家没了???”
说完,兰德差不多已经跑到了薇安的身前。
薇安一脸嫌弃:“呸呸呸,真吉利啊您的小嘴——什么家没了?现在不还好好的吗?话说的不错,下次别——”
真是神奇啊,人类的直觉,薇安多年以后也无法解释她今天那突如起来的直觉,或许人类趋利避害的天性比想象的厉害吧,因为——
薇安·博拉突然出刀挡在身前,她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做,身体便擅自地动了起来,而兰德·布仑则突然出拳轰向了她。
“砰!”
雷鸣般的轰击声响起,兰德·布仑甚至还能看到那一个瞬间薇安瞪大了瞳孔疑惑不解地盯着他的拳头。
眨眼间,薇安·博拉便如炮弹一般被轰飞了出去,薇安口中喷涌而出的刺目的鲜血还飞舞在空中,而兰德·布仑则被一道寒光阻拦住了打算继续追击的身形。
莫妮卡·兰莎满脸凝重与震惊,她死死地盯着兰德,冷声道:“你把兰德怎么了?!——游荡者!”
兰德·布仑斜过眼看着莫妮卡,同时出手一把捏住了突然出现在它身后出刀袭击它的费克曼。
费克曼没有恋战,直接松开了握刀的手然后融入了阴影之中移动到莫妮卡的身旁。
“你怎么来了?”
莫妮卡一边紧盯着兰德,一边问费克曼。
“就在附近,感觉到游荡者的气息就过来了”
费克曼快速地回答着莫妮卡,并紧盯着兰德,以防它有下一步的动作。
兰德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本来想把最麻烦的那个提前解决——看来是没成功啊......”
“你到底把兰德怎么了?!”
费克曼看着那个好像正在苦恼的男人,低吼道。
兰德闻言,转头看向了费克曼,并开口道——
——
兰德低下头洗着脸,冰凉的水刺激得他不禁发出了一阵舒爽的叫声,随后他便抬起了头,只见镜子里——
不知何时还出现了一个扭曲的类人怪物,正用着硕大的独眼盯着他。
那个独眼的怪物淡淡地开口——
“纳萨克斯——计划要开始了。”
兰德的脸顿时冷了下来。
他——它轻轻地叹息一声——
“是吗?过家家结束了啊......”
“你之前说的那个叫薇安的——她的确是我们失落的同胞吗?她真的没有被污染?她也会配合我们吗?”
闻言,兰德忽地抬起了头,闭上了眼——
同胞?怎么会?这么小?可恶——她好像还没反应过来,或许是刚刚苏醒——得警告她——
“你逗我们呢?!全乌塔兰王国的公民都知道星期日晚上不可走出家门,你跟我说为了逃跑就踏出了家门?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乌塔兰王国的‘夜之传说’!”
同胞,不要露馅,不着声色地接下去,我会将现状不着痕迹地透露给你的。
亚克?!该死——我最近吃了很多人,白雾在体内积攒了很多,只要把白雾压进体内,关在黑夜里也不至于露馅——可是同胞......不行了吗?
“她不是牧羊者,她是‘夜民’,你们看着办吧。”
什么?!怎么可能——难不成——她没有被污染?!
她应该是同胞,这股气味不会出错啊——试探下她吧。
“你的故乡在哪呢薇安?我的故乡在一片乡野之上,那时我的故乡还有许多人,我们都喜欢闲暇时坐在树下乘凉,有一棵树很大很大,大到整个乡村的人都可以坐在下面乘凉,那棵树抬起头来都看不见树冠,可后来——”
通天巨树下虔诚的祈祷——
“人女孩子不都喜欢那种大城堡什么的吗?我问你薇安——你有的时候会想要住在城堡里吗?还有那种什么王子骑士啊的——你想过吗?”
浮华宫殿里璀璨的宣告——
“你的故乡在哪里薇安?”
是——年少啊——
“兰德,你今天意外的正经,我看得出来,你想要我回答些什么,可抱歉——兰德,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回答,因为我说不出答案——兰德——你想要什么?”
纳萨克斯猛然睁开了双眼,他透过镜子看向身后的怪物,轻声道——
“她不是我们的同胞——我会去解决她。”
——
“我就是兰德。”
纳萨克斯淡淡地说道。
声音不大,却宛若惊雷。
费克曼瞳孔猛地一缩,随后大喊道——
“你以为我会信你?!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纳萨克斯看着费克曼,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追忆,就这么站在感受到游荡者而陆续赶来的A组们形成的包围圈中央,轻笑道——
“费克曼——还记得两年前我们喝酒打赌薇安什么时候会成为守夜人吗?还有六年前那次——我们初次见面,埃尔搂着我的肩膀笑着向你介绍我。”
“闭嘴!”
费克曼身子猛地一颤,随后愤怒地低吼道——
“不许你提他!”
纳萨克斯却置若未闻,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埃尔他总是那样,他察觉到我很想融入,所以一直积极地帮助我,他明白我的身世有不能说的地方,所以暗地里也和你们打好招呼了吧?——我还记得费克曼,那天晚上我对着他痛哭流涕,他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最嗜酒水的他那晚一滴酒都没有沾,在我哭的过程中一滴水也没喝,就那么静静地听我哭,哪怕我什么也没说——他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我说了让你闭嘴!!!”
费克曼只感觉一股怒火直冲脑顶。
纳萨克斯笑了笑——
“我推荐的书哪怕枯燥乏味他也会耐心看完,并找到其中值得称赞的点和我好好聊聊,我抱怨的事他会细心记下,然后想办法为我解决——他对所有人都这么温柔,我一直觉得他真是个好人啊......”
费克曼再也忍不住了,他全身的肌肉都已经紧绷,瞳孔泛红,好似下一刻就要一扑而上撕碎眼前这个笑着诉说他已死好友的怪物——
“我TM说了让你闭——”
“兰德——”
声音似九幽而来,语调疯狂中夹杂着一丝凄凉,苍凉中带着几分怨毒——
下一刻,薇安·博拉狰狞的脸已然出现在了纳萨克斯的眼前,纳萨克斯后退一步,用手握住了薇安砍向它的刀刃。
薇安借着这个机会将脸凑近,她嘴角肆意的鲜血宛如盛开的美丽玫瑰,她的脸上带着狞笑,阴森地说道——
“你个狗娘养的杂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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