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票已经完全售空，距离演出也只剩三天时间，照这情况看，估计我们是没机会看了。虽然可惜，但也在预料之中。
我们站在市立图书馆门前，高大的建筑投下阴影，可以说是震撼心灵。
毕竟，在原来的世界，我还真没见过这种半个身子在地下，地上还能高达四层楼的图书馆。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挺离谱的。
我们把秋卡赶回去帮我们看猫，自己走进了图书馆。馆里很安静，温度较室外稍低一些，进门就能看到一左一右，一个向上一个向下的旋转楼梯，视线尽头是一扇玻璃门，门后是一排排的书架，有人正坐在门口的柜台后看书。
大概是感应到我们靠近，玻璃门自动向两侧移开，倒是和自动门有点像，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您好。”走过门才发现房间的左边摆着很多桌椅，有不少人正坐在那里看书。我压低声音，尽力不去打扰别人，但大概是我声音太轻，正在看书的人又太过专注，完全没有理会我。
这就很尴尬了。
骨节与柜台相碰，发出短促的的声响。小亦靠在柜台上，轻敲着柜台，短促的声音终于吸引了那人的注意力，他放下书，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们。
“看书自便，请不要发出奇怪的声响影响其他人。”
“我想租一个实验室。”
“租实验室啊，那等我一下。”他低下头，从柜台内部的抽屉里抽出一张纸，飞速地填写着什么，“你是第一次租实验室吗？”
“是的。”
“一个小时1卡尔，押金10卡尔，把这里剩下的内容填一下。”他将纸和笔递给我。
那是一张租借证明，他已经写好了其他的内容，我需要写的只有姓名和住址。
我将填完的表连同10卡尔一起递给他。
他拿出一张卡，在上面用魔法笔画上图案。我猜那是在记录我的信息。
“403室，退租的时候把卡还回来，押金多退少补。没问题的话我要看书了。”
“我可以把上面的书拿下去吗？”
“可以，损坏要赔偿。”他拿起书，头也没抬地回我。
“好的。”我转头准备去找书，却发现小亦已经挑了几本书坐在椅子上翻看了。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没有拖延症。我挑起眉，走近书架开始挑书。
想研究的魔法有很多，高级法的运用，空间魔法的使用，还有辅助魔法的改良，各种各样的都想尝试。不过，现在果然还是先搞变形术吧！
我挑了几本魔法书，正准备离开，眼角的余光瞥到一本名为梦境漫游的书。
熟悉的名词。我使用魔法，让那本书从书架上飘下来，浮在我身边跟着。
很方便。我再次清点了一遍身边的书，确认我需要的都在后就走下楼梯。403室很好找，我将卡插入门上的凹槽后，厚重的铁门便自动打开。
不错不错，有考虑到我这种身娇体弱的人呢。
实验室里的东西不多，无来源的光照亮整个房间，最里侧的地方，靠墙摆着一个书架和一套桌椅，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了。
对意外充分防备了。我敲了敲墙，厚重的声响沉闷响起。高阶法暂且不论，就算是中阶法，提纯元素出现意外的也不在少数。
爆炸都是最好的意外了。
我坐上椅子，让书都落在桌子上，在异空间里翻找起来。
变形术肯定不能拿自己来实验，这里也没有多余的东西让我尝试，只能翻翻看有没有什么没用的东西了。
可惜，异空间里并没有多余的……啊，是卡特掉的毛。
我翻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毛球，这是我收集卡特的毛团成的，本来只是收藏，现在到正好可以拿来当试验品。
关于变形术的书不多，但大多都提到了一个共同点，用元素去填补想要变化的物体不足的部分，可是，没有一本书告诉我活体变形该怎么做。
这也就比从零开始好一点而已。大量的图画，文字，公式几乎是要将我的脑子撑爆，我无奈放下书，按压自己的太阳穴。
就是说是十分头疼了，活体实验终究是过不去心里这道坎，但只拿死物做实验，就算成功了，用在自己身上也有出意外的可能性。
唉，还是先试吧，要是在死物上都不成功，就更别说活物了。
变形术第一步：把物质解构成元素，再将它们重新排列。
我小心翼翼地将那团猫毛解构，但仅仅只是解构了一小部分就感觉到了困难，散逸的元素实在难以保持状态，稍一不注意就会回到原先的形态，或者干脆就变成其他样子。总之就是不能好好以元素态存在。
怪不得这些书的作者变化的都是简单的小物体呢，这要真用在人身上，光解构就能把人逼疯。
两个解决办法，一个是提升解构速度，在元素反应前就完成重新排列，改变性质；一个是让它能更长时间维持元素的状态存在，直到完成排列重构。
都很难，而且，如果要在活体上使用变形术的话，大概只能选第二个方法。
我到底为什么要搞这个来自我折磨啊！
虽然有点崩溃，但在这种地方就放弃可不是我的作风。想要一直维持元素态确实很难，但也许可以用和中阶法类似的方法对其进行提纯？一直进行提纯的话，是不是可以让它长期保持元素的状态？还是说需要高阶法的技巧？
应该中阶就能用了，总之先试试。
我显然是高估了自己一心两用的能力以及自己的魔力，一边解构一边提纯的后果就是两个分开的部分被不知不觉地混在一起，然后在我魔力不足的时候融合在一起。
看着桌上那一半软绵绵，一半硬邦邦的非几何物质，我不禁陷入沉思。
感觉再搞下去我甚至能做出克总雕像呢。
总之先把这次实验的情况记录下。从异空间掏出纸笔，详细地写下所有过程方法，末了，还在最后写上一行备注：变形需要对目标有清楚认知，目标模糊不明确会出现奇怪的东西。
写完后，用魔法对纸张进行处理，防止虫蛀和受潮，再对文字进行一些防盗处理，让没有权限的人看到一堆乱码就算结束。
这才是知识产权嘛，没有完成契约看到的就只是一堆乱码，只有满足作者设定的要求才能阅览内容，而且就算传播出去，魔法禁制也能发挥作用。
受益者会是作者本身，而不是什么第三方。
我绝对没有在暗示什么哦，绝对没有。
“接下来要怎么改进好呢……”我左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桌面，头绪有是有，但，想法和现实总是存在不小差距的。
首要问题是，我完全没有那么多魔力和精力去完成这个魔法可以考虑一边解构一边重构，这样可以节约长期提纯的魔力；其次，我对要变化的对象没有清楚认知，这个好处理，多观察就差不多了，毕竟我也不需要什么内在，外在差不多就行；最后，也是最麻烦的一点，这个魔法使用在活物上十之八九会杀死施法对象。
感觉差不多是时候推翻重来了。
魔法不行，就试试科学，我理科可不是白学的！反正提纯我也是用差不多的方式理解的，从物质中提取分子，再将分子分解为原子，这样的理解方式，实践起来也没什么问题。所以变形术也差不多吧？如果是死物，那么可以直接篡改分子结构，甚至于改变构成原子；如果是活物……对细胞分化进行影响？总感觉会搞成癌细胞啊……
先试试，正好猫毛也很适合做这个实验。
可是看着不远处的那一团不知道还能不能称为猫毛的东西，我不禁心生退意。
就算那是自己做出来的东西但果然还是有点恶心！
要不，先把前人的作业抄了再来改进？
虽然成型的魔法改起来更麻烦更危险，但先打个样也好啊。
我翻开书，认真仔细地研究着他们记下来的方法。通过驱散或者固化元素来改变物体大小，将外壳的大体样子做出来后再进行微调。
这倒是不错的办法，而且，之后使用法杖也会需要固话元素，正好提前练习。
我远程调整着那团毛的元素构造，眼睛还不时往书上瞟。那团毛逐渐膨胀，毛发也变得更加薄更加宽，从毛线球的样子变成了一个中空的毛绒球，虽然其中一角变成了奇怪的坚硬性质，但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然后就是修改外形……算了，随便揉吧。
到不是我没有耐心，实在是有点累，没那么多精力做细致的修改。下次记住了，这种精细的魔法实验操作，一定要中途休息，感觉现在脑子疼的要死。
但很快我就对自己的这个偷懒行为后悔了。
失去了控制的毛绒球迅速扭曲，各种凹陷凸起像是无数的眼睛，球的各个部位延伸出许许多多细长的正在浮动的毛，像是细小的触手，坚硬的那部分则变得像是鳞甲一样，大小也缩的和捕鸟蛛差不多大。
有亿点点恶心。我只看了一眼就迅速转过头，在纸上记录下不能分心偷懒的话后决定出去倒杯水冷静冷静。
怎么说呢，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恶心玩意儿，实在是让人反胃的很，不找点别的事分散下注意力，只怕我的实验都进行不下去，搞出来的全是这东西。
“先这样吧，要改进的地方还有很多，而且塑形一定不能分心，其他的注意点还得看下一次实验的结果。”我本想把那东西捡到桌子上，但着实是不太想碰它，所以就任由它留在了房间中央。
我出门前往每层都有的茶水间，给自己泡了杯温热的茶，清苦的味道多少让我精神了一些，但也只是稍微好一些罢了。那东西给人的精神冲击不是一般的大，就算没有施法的提前消耗估计我也扛不住。
唉，魔法好难。掏出一颗糖丢进嘴里，桃子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这次运气不错，抽到的不是什么奇怪味道的糖。
我捧着茶杯靠在墙上，这层的茶水间装修虽然算不上豪华，但该有的一样不少，来这里的人也不多，至少我站了这么久也没看到第二个。
果然魔法师还是少见的。
也许是因为之前的环境，我一直觉得魔法这种东西在这个世界很普遍，但出来了才发现，魔法师很少，说是万里挑一都不为过，圣堂只是因为其特殊地位，才聚集了全国大部分的魔法师。魔法物件虽然涉及生活的方方面面，在市场上也有流通，但也不至于人随便拿出来一件就是魔法物品。
这么看来普瑞梅尔还是做了件人事的，至少给了我们保命的资本。但，既然他的启示录上写众生平等，又为什么要搞出魔法天赋这种破坏平衡的东西呢？真是矛盾，但，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至少这里的确是能者在其位，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将喝完的纸杯丢进垃圾桶，我伸了个懒腰就慢慢跺回房间。
毕竟，卡没拔，在外面的时间也是算进去的，太浪费时间可就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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