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师父提出‘闻味儿’而出现漏洞的那一刻,无心就在心里判断,这个火山……压根就没去过流芳园,只为了装着样子,在那边转了一圈,便抱着那个盛有冥河晶的木盒回到众人的视野内。
火山的沉默,让火狂雷的脸色变得相当不好看,此时此刻,即使是再傻的人,也明白了什么。
秦云谷的第一个问题,柳墨卿几人一唱一和,回答的天衣无缝,却不知是他的圈套,而紧随而至的第二个问题,却让他们吃了个大瘪,还没能组织好语言,无心这边又是一个发问,无异于一个响亮的耳光。
“无心……”
小桃双手紧捂着嘴,泪水夺目而出,泪眼朦胧的看着挡在身前的三个身影,爷爷……无心……秦云谷,这三个人,在她最彷徨无助,所有人都远离,质疑,冤枉,幸灾乐祸的时候,只有这三个人,毫无畏惧的站在她的身前,组成这世上最牢固的墙,面对着整个天山城都惹不起的天火宗。
尤其是无心那瘦弱的身影,在朦胧的泪光中,变得更加清晰醒目,平日里连话都嚼不清的少年,却在最无助的时候为自己挺身而出,将那瘦小却坚毅决然的背影,深深印在心中,一生都无法淡忘。
桃渊心情五味杂陈,本以为要独面一切,还有这样一对不起眼的邋遢师徒,不惜冒着得罪天火宗,引来杀身之祸的风险为孙女据理力争。
他内心很暖,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舒展痕迹,反而变得更加凝重,铁青,逐渐握紧。
这是一桩假货,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之所以会嫁祸到小桃身上,从他在外打听来火狂雷的为人,以及他看小桃的眼神时,他就已在怒火中了然,但,他一直没开口,也压根无法开口,秦云谷和无心的几句话,将他们丑陋的险恶之心赤裸裸的摆在青天白日下,更是赤裸裸的摆在众人的眼前。
……那之后呢?
他们会无地自容?会感到羞愧?会当面赔礼道歉?又或者高喊这就是一场误会?
呵呵……简直痴人说梦!
这只会让他们彻底恼羞成怒,让事情变得更加不可收拾,向着完全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那时,就算在场的众人再怎么心知肚明,也绝不可能挺身而出为他们说话,甚至可能推波助澜。
因为火狂雷是天火宗宗主之子!
只需简单的一句话,或许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就能够碾死整个天山剑庄的人,在如此绝对力量面前,纵然巧舌如簧说破天又能如何?
“秦云谷!!你这个外人……还不让这畜生快快住口!!”燕莫指着秦无心,气急败坏的咆哮,“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用一些可笑的理由来诋毁大长老还有天火宗的贵客!究竟存何居心?天火宗是何等的存在,需要嫁祸一个桃夭?天火宗鼎鼎大名,四海皆知,他们说话向来一言九鼎,仅仅因为一块天火玉,便千里迢迢远道而来,是我们不纯,竟让天山剑庄出了此等家贼!这冥河晶说是桃夭偷的,就是桃夭偷的,你们作为外人,没有质疑的权利!整个天山城都没有!!”
“区区外人,竟敢质疑天火宗贵客,火公子一在忍让,他们竟然咄咄逼人,简直不把我等放在眼里!大长老,火公子,老朽请命,速速将这桃夭,和这俩胡言乱语的门外师徒就地拿下!”一名长老义愤填膺道。
事实究竟如何,已经不重要,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可是又敢说破呢?长老们的厚颜无耻的咆哮,齐齐震怒,桃渊这边单枪匹马,孤苦伶仃,这样的局面,就算是傻瓜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火狂雷脸色黑得像是锅底,他没想到自认为完美的计划竟在众目睽睽下打脸,那些人虽然依旧毕恭毕敬的看着他,没有一人吭声,可他心里却无比的明白,这些人怕是在背地里已经将自己骂成了狗。
都是因为这个破山医和那个该死的白毛杂碎!这两个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的蚂蚱一般的小人物。
“我火狂雷,没必要回答垃圾的问题,我天火宗的事,更没义务向任何人解释!执法的长老在哪儿?赶快将这窃贼,还有试图包庇窃贼的人拿下!”
“无需执法长老!逸龙!快快将人拿下!”柳墨卿对人群中的封逸龙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心里神会,同时心中狂喜,师父果然是步步为营,只要自己擒下这三个“罪人”那么火狂雷就可以在“盛怒”之下当场选下他,并且无需有任何解释。
“贼人!速速给火公子跪下!”封逸龙目若毒蛇,身上散发出阵阵玄力,见两人丝毫没有反应,彻底暴怒,如同闪电般冲向两人。
局势刚刚发生一丝逆转,才刚占了道理,对方却连脸皮都不要,更不知早已把“道理”置之何处,危险来临,秦云谷下意识的护住无心,封逸龙入玄十级巅峰的玄力比一般的导师还强横,不是他们能挡的。
封逸龙临近的瞬间,桃渊手中玄力涌动,猛然对准袭来的封逸龙……后者脸色大变,没想到在此等情况下,桃渊还敢对自己这个“后生”出手,他现在想收住力也已经不可能……
一声闷响,扬起漫天沙尘,封逸龙反被撞飞出去,在地上翻滚数圈后才踉跄起身,头发凌乱,衣服在地面上擦破,尽管没受伤,却也十分狼狈。
“阁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桃夭盗窃冥河晶人赃并获,这对师徒更是对火公子出言不逊,试问哪条罪不应该就地正法?这,你也要明目张胆的袒护吗?”若是换做以前,封逸龙面对桃渊,心里肯定是发怵的,但此刻的他却底气十足。
事已至此,任你舌灿莲花又能如何?桃渊此刻也已经彻底看清这群同门的嘴脸,根本对所谓的道理,不抱任何希望,可要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孙女和无心师徒受冤,他做不到,没去理会封逸龙,他抬头看着柳墨卿,字字铿锵:“大长老,大长老,老夫将守了半辈子的天火玉交给你,将这羡煞旁人的机会拱手让人,本想,看到后生能走出大山,拜入天火宗,是何等的光宗耀祖,可到头来,似乎……不够啊。”
周围人的脸色又是一阵变动。
天火宗千里迢迢而来,最大原因就是因为那个叫天火玉的东西,后来才知道那是天火宗的入门信物,本来众人还对这个信物的来由有所猜疑,也因为桃渊的这番话,心中豁然开朗。
不等柳墨卿说话,封逸龙抢先冷笑道:“阁主这是哪里的话?天火玉,乃是上天赐予我们天山剑庄天大的机缘!既然是机缘,我们天山剑庄便人人都有份,都看得出来,大长老这样做,是想为天山剑庄博得更光明的未来,而阁主你多年以来,确实对天山剑庄奉献良多,但,独揽这等良机,又是否是对他人的不公平呢?”
站在火狂雷这边,封逸龙就算是睁着眼说瞎话,都能说的义正言辞,将柳墨卿的行为说成为剑庄无私奉献的大义凛然,一张脸皮当真已经刀枪不入。
“你又想如何?”
桃渊忽然转头看向他,心间都在滴血,“封逸龙,四年前,老夫从阎王手中抢人,将你从濒死上拉回来,我对天山剑庄有没有奉献暂且不谈,对你的救命大恩,你又打算如何报答?”
“阁主救命大恩,恩重如山,逸龙没齿难忘,但,今日之事,关系整个天山剑庄,不能混为一谈,在下就算是有私心,想以恩抵罪,奈何身单力薄,也无法改变什么。”封逸龙面色如常,不卑不亢的道。
“哼!好一个没齿难忘!”
桃渊脸色很是平衡,目光一直停在柳墨卿身上,道:“我对我孙女的了解,胜过在场任何人,她不热衷于修炼,向来只对一些花花草草感兴趣,这也不是秘密,况且,在此之前,没人知道冥河晶的作用,我也没告诉过她,她,没理由去偷。”
“她是你的孙女,你当然会这么说!”燕莫不屑冷笑,“为了替孙女开脱,你也真是用心良苦,什么理由都说得出来,可是你觉得你的话有可信度吗?试问在场的朋友……谁又会信?”
他的高喊,没换来任何回应。
“我桃渊这一生虽无作为!但活的光明磊落!非君子,却也不屑小人!对天山剑庄奉献微薄,却也从未负过这里的任何一人!更未曾有过陷害同门之心!老夫在所有同门面前立誓,我,桃渊,若有一句假话,一丝掺杂,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桃渊注视着与他对立的长老们,他敢当着所有同门的面立下这等赫赫毒誓,有绝对的底气,因为他的话里没有一丝掺杂,他对天山剑庄更不存在任何亏欠,而他口中的“奉献微薄”却是一生的忙碌,谁都明白,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以奉献在桃渊面前自居。
他们也明白,桃渊在说出这番话时的悲戚与无奈,秦云谷之前的话,已经将真相彻底的摆在众人的面前,但在天火宗绝对的实力面前,就算有再多的证据,也无法改变桃夭被嫁祸的处境,反抗也是与事无补,这会更加的激怒火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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