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9年10月20日
18:30:00
地点:梵蒂冈
瑞士侍卫营
视点:黄简
康斯坦丁主教用手指在通话键上用力一按,开启了免提,顿时响起了说话声。 “主教和各位特邀嘉宾都到齐了吧?”
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又刺耳又冷酷,还带着几许傲慢。房间里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
“我是主派下来的信使。”他说话的调子很怪,却并不让人厌恶。
“你想干什么?”威尔弗雷德问道。“不管你是谁,我……”
“住嘴,你最好乖乖地听着。两千年来,你们用谎言和最后审判的预言压倒跟你们持相反意见的人。你们操纵真理以满足你们的需要,并且杀害那些不能为你们的统治效力的人。你们现在成了主的复仇目标,感到惊讶吗?”
“主是什么?”康斯坦丁冷静的问。
“这是一个教皇内侍都不知道的问题吗,主教?”
“上帝的信徒不会采取敲诈的手段来达到他们的目的。”
“敲诈?”对方大笑起来,“这可不是敲诈。我们没有向你们提出任何要求。摧毁罗马教廷是没有条件可讲的。今天晚上半夜十二点的时候,你们的城市就要灰飞烟灭了,你们就等死吧。”
威尔弗雷德对着话筒咆哮道:“要进入这个城市是绝对不可能的!你不可能在这里放了炸药!”
“谁说这是炸药?说出这番话来,只能说明你是个愚昧的瑞士侍卫兵,说不定还是个长官。你肯定知道,你真的相信罗马教廷坚不可摧吗?”
“显然是危言耸听。”威尔弗雷德突然迸出一句来。
“怎么不可能?就因为你们的瑞士侍卫兵保持高度警惕?就因为他们监视着你们那个秘密的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瑞士侍卫兵他们自己怎么样呢?他们就不是人吗?你真的相信他们会把性命押在一个水上行者的神话上吗?问问你自己吧,这个储存器是怎么到你们的城里来的,还有你们最重要的珍宝中的那四个人今天下午是怎么失踪的?”
看来那人还挺了解圣经啊。“水上行者的神话”就出自《圣经•新约•马太福音》第十四章第二十九句“耶稣对彼得说‘过来’,彼得就从船上走下来,从水上走过,到耶稣那里。”
“我们的珍宝?”威尔弗雷德阴沉着脸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一、二、三、四。你们不是到现在还没找到他们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威尔弗雷德突然停下来,猛地睁大了眼睛,好像肚子上挨了重重的一拳似的。
“来点提示,”打电话的人说道,“要我说他们的名字吗?”
“怎么了?”章浩天问道,看上去一脸困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打电话的人大笑起来。“司令还没有通知你吗?真是罪过。没什么好惊讶的,多令人自豪啊,我在想象着告诉你真相他该有多丢脸……那四个他发誓要保护的红衣主教好像失踪了……”
威尔弗雷德打断了他的话头。“你从哪儿听来的!”
“哥们,”对方幸灾乐祸地说,“问问你的司令是不是你们所有的红衣主教都在西斯廷教堂里了。”
章浩天闻言转身对着威尔弗雷德,盯着他,希望把握住发生了什么事。
“先生,”威尔弗雷德凑到我们身边小声说道,“他说的是真的,那四个红衣主教还没到西斯廷教堂报到,但现在不需要发出警报。今天早晨,他们每个人都办了入住手续,所以我们知道他们一定还在梵蒂冈城内。几个钟头前你还亲自和他们一起用过茶。他们只是没有时间观念,还在外面逛呢。”
“在外面逛?”康斯坦丁再也沉不住气了,转身叫道,“一个多小时前他们就该进教堂了!”
我惊讶地看了威尔弗雷德一眼。失踪的红衣主教?这就是他们楼下正在找的?
“我们还有名单,”对方说,“你听了会心服口服。他们是巴黎的纳达尔(Nadal)红衣主教,伦敦的德斯坦(d'Estaing)红衣主教,法兰克福的斯蒂斯(Stice)红衣主教……”
威尔弗雷德听到名字一个个念出来的时候吓得几乎要缩成一团了。
打电话的人停了一下,仿佛要好好享受一下宣布最后一个名字带来的特别乐趣。“还有意大利的……麦克莱恩(MacLane)红衣主教。”
康斯坦丁就像一艘巨轮忽然间驶进了风平浪静的水域一样,他一下子浑身变得绵软无力了。他瘫坐在椅子里,衣服皱成一团。“候选主教,”他喃喃说道,“四个最有希望的……包括麦克莱恩……最有可能成为罗马教皇……怎么会这样!?”
我读过很多关于现代教皇选举的资料,完全可以理解康斯坦丁脸上那种绝望的神情。
虽然原则上来说,任何一个八十岁以下的红衣主教都可能成为教皇,但只有极个别的人能够在派性极强的投票程序中赢得三分之二的人的尊敬,他们就是候选主教,然而现在他们全不见了。
康斯坦丁的额上有汗珠滴下来了。“你想对他们怎么样?”
“你以为呢?”
“把红衣主教放了。”康斯坦丁说。“威胁要毁灭天主之城难道还不够吗?”
“别管你那四个红衣主教了。他们不再属于你们了。我敢肯定他们的死会被世人记住……被千千万万人记住。这可是每个殉教者的愿望。我会让他们成为新闻人物,一个一个地来。到半夜十二点,这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如果这个世界没在关注,那还改变这个世界干吗?在众目睽睽下处死他们,很惨很刺激,不是吗?很早以前你们就证实了这一点……”他顿了一下,“当然了,你们对圣殿骑士团、十字军进行审讯还施以酷刑。”
康斯坦丁不说话了。
“你记不起了吗?”对方问道,“你当然记不起了,那时你还没出生呢。不管怎么说,牧师都是蹩脚的历史学家,这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历史让他们感到丢脸吧?为什么不问问你们身边的历史学家黄简?不错。你们那四个红衣主教就要上西天了,从八点钟开始,每隔一小时就有一个得去见上帝,到午夜时分,整个世界都将轰动。”
范齐文走到电话边说:“你真打算要给这四个人置他们于死地吗?”
“谁在说话?”对方问道,与其说是关注还不如说是好奇。“你是特邀嘉宾中的哪一位?”
听他这么一说,我发现范齐文吓得略微有点起鸡皮疙瘩,我赶紧把手放在他肩上给他鼓励:“我只是无名小辈。”
“好极了。”对方答道。“我知道你是范齐文。历史总会重演,不是吗?当然了,我们杀人会比你们教会做得更漂亮更大胆。他们只是偷偷摸摸地杀人,趁没人看到的时候抛尸,这好像也太孬种了。”
“你说什么?”范齐文说,“你们要在大庭广众下杀死他们吗?”
“你说得太对了,不过这取决于你对大庭广众的理解,我认为已没有多少人去教堂了。”
我看着范齐文难以维持对话,便赶忙加入对话:“你要在教堂里杀死他们?”
“这是个善举。这是为了让主能更快捷地带他们的灵魂上天堂。这显得比较对劲。当然新闻界对此也会很感兴趣的。”
“你这是危言耸听。”威尔弗雷德说,他又平静下来了。“你甭想在教堂里杀了人后带着尸体逃走。”
“危言耸听?我们在你们的瑞士侍卫队中像幽灵一样地来去自由,从你们内部掳走红衣主教中的那四个,在你们最神圣的圣地的心脏安上一个致命武器,你认为这都是危言耸听?当谋杀发生死者被发现后,媒体就会蜂拥而至。到了午夜,全世界都会知道主的伟业。”
“如果我们在每个教堂都派上卫兵把守呢?”威尔弗雷德说。
打电话的人大笑起来。“你们的教堂星罗棋布,恐怕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啊。你最近数过没有?罗马有四百多座天主教堂,包括主座教堂、小教堂、礼拜堂、寺庙、隐修院、女隐修院、教会学校……”
威尔弗雷德脸上仍旧一副冷酷的神色。
“你们开始收尸吧,”对方带着一种决绝的口气说道,“一小时一个,死亡的数学级数。现在我得走了。”
“我发誓,”康斯坦丁说,“今晚一定要选出新教皇,上帝作证。”
“神父,”对方说,“天下不需要新教皇。过了半夜十二点,除了一堆碎石烂砖外教皇什么都不用统治了,也没有教皇了。”他继续说道:“天主教完蛋了,你们在地球上的统治也结束了,你知道那玩意的威力的。其实是你毁灭了天主教,神父。”
一阵死寂。
康斯坦丁似乎悲从中来。“你们误入歧途了。教会不是只由灰浆和石头构成的,你们不可能轻易毁掉两千年的信仰……任何信仰都不可能。你们可以毁掉宗教信仰的外在的表现形式,但绝对摧毁不了信仰本身。不管有没有梵蒂冈,天主教都将继续存在。”
“真是一个堂皇的谎言,但谎言不过是谎言。你我都知道真相,你说,为什么梵蒂冈城会是一个设防的堡垒?”
“因为上帝的圣徒栖居在一个险恶的世界里。”康斯坦丁回答。
“你多幼稚啊?梵蒂冈成为一个堡垒完全是因为天主教把它一大半的资产都放在这儿了——稀世的油画和雕塑、珍贵的珠宝、无价的书卷……而且梵蒂冈银行的金库里还藏着金条和地产契据。据内部统计,梵蒂冈城有四百八十五亿美元的资产。你们的储备资金可真雄厚,不过到明天它们将全部化成灰烬,如同清盘一样。你们就要破产了,连牧师也不用工作了。”
威尔弗雷德和康斯坦丁那患了战斗疲劳症般的神情似乎表明,对方所言一丝不差。我琢磨着究竟哪一个事实更惊人,是天主教会拥有如此巨额的财产还是他们对此竟然了如指掌。
康斯坦丁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教会的支柱是信仰,不是金钱。”
“又在骗人,”对方说,“去年你们拨了十一亿九千四百万美元资助你们在全世界惨淡经营的主管教区。现在去教堂做礼拜的人空前的少——在过去的十年中减少了百分之三十二。现在收到的捐款不过是七年前的三分之一,报考神学院的人越来越少。虽然你不愿承认,但你们的教会确实气数已尽。就把这次毁灭当作是一个解脱吧。”
威尔弗雷德向前迈出一步,此时他显得没那么嚣张了,似乎已经意识到了所面临的严峻现实。他像个急着要找条出路的人,任何出路都行。“如果我们为你们的事业资助一些金条,会怎么样?”
“别侮辱我们双方。”
“我们有钱。”
“我们也有,多得超乎你的想象那些古代的财富,包括巴伐利亚石工共济会的,洛克菲勒家族的,罗特希尔德家族的,比尔德伯杰斯家族的等等。”
“候选主教,”康斯坦丁转换了话题,他带着恳求的语气说,“放了他们吧,他们都老了,他们……”
“他们是纯洁的祭品,”对方笑道,“告诉我,你认为他们真是童贞男子吗?小羔羊死的时候会尖叫吗?把这些纯洁的人献上神谕祭坛吧。”
康斯坦丁沉默了好一会儿。“他们是虔诚的信徒,”他最后说道,“他们不畏惧死亡。”
对方好像又笑了:“好了,总结一下游戏规则。共有五个存储器放置在梵蒂冈的各个角落,主会把红衣主教和存储器一个个配对,剩下的一个放在我身上。你们可以去救他们,如果存储器被你们发现了,那么对应的那个红衣主教必死;如果红衣主教被你们解救了,那么对印的存储器立即启动,梵蒂冈毁灭。也就是说如果你们不把我杀死,梵蒂冈一样会毁灭。”
“主吩咐了的,这场游戏只许六个人——范齐文、章浩天、黄简、杨子钰和刘宇轩,以及康斯坦丁主教你的养女——阿斯特丽德•康斯坦丁(Astrid•Constance)参加,你们只许依次查找存储器的位置或拯救主教,一次只许你们中的两位参加。不过你们可以自己决定顺序。”
“主会在你们每找到一个存储器后给你们适当的提示,而第一次游戏的提示是这样的——”他清了清嗓子,“梵蒂冈档案馆,伽利略,有关《图解》手稿。”
“不过再提示你们一点:这次游戏我得到了一些反对你们的古老组织的支持——摩拉维亚弟兄会、德国信义宗、瑞士改革宗、罗特希尔德家族、洛克菲勒家族、比尔德伯杰斯家族、英国国教圣公会、苏格兰长老会、再洗礼派、浸信会等等。”
“而我们的组织本身,就是由中世纪为了与你们罗马教皇及教会对抗,实践希腊真正教义而发展起来,但是被罗马天主教视为异端的——蔷薇十字团。”
“以及随着组织日渐壮大,资产变得非常可观,结果惹来当时的法国国王菲利普四世眼红,由十三世纪末开始以“异端”的罪名逮捕及起诉组织成员,没收他们的资产,请求你们的援助,最终却差点被你们彻底铲除的——圣殿骑士团。”
“曾经拥有包括艾萨克.牛顿、维克多.雨果和达.芬奇等众多传奇级人物,1956年之前一直被当作不存在,从没有任何文字或者经得起考证的历史材料能够证明的神秘组织——郇山隐修会。”
“当然,还有我们的最初收容本来已经几乎被教会击垮的我们,曾经世界上最大的神秘组织,保护了我们‘神谕派’的——巴伐利亚石工共济会。”
“由以上组织组成的现在世界上最大的神秘组织——‘神谕派’。”
“最后,多谢你了,康斯坦丁主教。”
这话像锋利的剑一样悬在空中。说完,他销声匿迹了。
“存储器里是什么?”一直沉默不语的我看气氛不对劲,赶忙问道。“一接到命令就‘嘭’的炸药?”
“他在大约18个半小时前盗走存储器。”康斯坦丁瘫软下来,那情形仿佛他是在眼睁睁地看着山崩地裂似的,“那是我发明的世界上唯一的五个球状闪电武器存储器。计时器在它被偷时就开始启动了,当计时器结束时,存储器会应为只能维持24小时的电池没电而启动,释放球状闪电。”
“球状闪电是什么东西?”杨子钰问道。“你的研究项目?”
我也想起很早以前就听说过康斯坦丁不但是红衣主教,也是个杰出的物理学家,和杨子钰都任职于德雷克斯勒机关研究中心。
“球状闪电俗称滚地雷,就是一个呈圆球形的闪电球。”
“那它怎么看着是液体?”刘宇轩皱着眉头好像在看屏幕上的画面,问道。
“当然是因为球状闪电还没有启动。话说那应该也不足以毁灭梵蒂冈啊?”范齐文问道。
“这不是毁灭的梵蒂冈的建筑,而是所有梵蒂冈的人。一般的自然球状闪电半径只有5~10厘米,也就是直径10~20厘米,它可以穿过建筑物,直接杀死所有它经过地方的人,当然,也不是不会伤害建筑。球状闪电可瞬间从静止到难以想像的高速,每小时2万多公里,每秒约5.5公里,而整个梵蒂冈也就0.44平方公里。”康斯坦丁顿了顿。
“而我研发的球状闪电直径却可达1公里,1毫秒内瞬间加速的平均速度达到光速的万分之十八,也就是每秒约55公里,提升了二十倍啊!它经过一次梵蒂冈也就0.008秒左右。可球状闪电可以持续25~45秒,理论上也可以持续一分多钟,这难道不足以毁灭梵蒂冈了吗?摧毁整个罗马都只要20多秒!”
储存器上的指针不断闪烁着,我眯着眼睛看着上面所显示的剩余时间。
“都不到六小时了,只有五个半小时。”我小声对范齐文说。
范齐文对了对章浩天的表。“存储器的计时结束时是……”我凑过去一看,突然顿住了,心里揪了一下。
“半夜十二点。”威尔弗雷德说着,咄咄逼人地看了我们一眼。
半夜十二点,我想,真是天才。很明显,昨晚偷这个储存器的人早就掐准了时间。
我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在球状闪电的投影点上,顿时感到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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