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人间之里。
看着眼前近乎是卡着点与人类小孩混在一起的白发黑目少年，慧音沉思了一小会。
其他小孩子看他的眼神倒是非常惊讶，毕竟一个白发黑目的少年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
也免不了他们产生好奇。
他直接走进了办公室……
“……既然你是用魔法伪装的，那你不能让自己看起来更年长一些吗？”
“抱歉，这种魔法我并没有那么熟练，以及身高有限。”
白发少年耸了耸肩。
藏在他背后的蓬莱钻了出来，望着四周。
由于她即便是在家里也闲着没事做，衫斯就把她带了出来。
“寺子屋目前一天六节课都是我在上，一节40分钟，每节课中途有20分钟休息时间，中午会长一点。”
她顿了顿，看向了少年，“其中上午第二节和下午第二节的数学课就暂时交给你了，没问题吗？”
“有一些，比如像是现在孩子们学到哪种地步了？”
“呃……你按着你的节奏让他们再学一遍就行。”慧音有些尴尬的移开了目光。
……嗯，每个学生的水平不同，这倒也正常。
“好吧，我大概了解了，不过首先嘛……”白发少年看向了蓬莱，蓬莱不情不愿的重新钻回了他的衣服中。
虽然凉快是真的凉快，但总感觉有些不爽。
“……嗯，第一节课就请让我以学生的身份来听一听吧。”
他想要了解一下正规教师的教学方式，毕竟这可不是当搞笑演员。
况且嘛……与学生打好关系这点还是很有必要的。
——————————
……第一节，是历史课。
慧音的历史课吧，怎么说呢，很出色，很正统。
毕竟作为白泽，她在很久以前就开始为贤君帝王编制历史了。
所以对于这些历史的间接，她肯定是最正统的。
就是……有些无聊。
还好，蓬莱偶尔会在背后敲他几下，让他保持清醒状态。
就是在后座的同学眼里，这个背后似乎有东西在蠕动的场景有些诡异就是了。
不过对于衫斯而言，这种历史的科普作用还是蛮大的。
毕竟他平常几乎不会看这种类型的书，除非没书可看。
40分钟的时间不算特别长，起码稍微等一等就过去了。
寺子屋的孩子们也早已习惯了这种教育方式。
毕竟……不习惯的话，就要挨头槌啊。
不过一下课，孩子们就窜到衫斯身边了。
一个中途插入的学生本来就属于一件稀奇的事，更何况这位插班生有着宛如妖怪一般的模样。
“你是妖怪吗？”一个锅盖头小女孩好奇的询问。
“不是哦，虽然看起来像。”衫斯则是毫不犹豫的回答。
虽然他也并不是人类，但这种话并没有说出去的必要。
“黑眼白发……啊！你不是那个……”一个侧马尾的茶发女孩有些惊讶。“你不是演人偶戏的那个助手吗！”
“嘿，看来我还真是有些出名了。”衫斯稍微有些惊讶，他并没有想到有小孩能直接把他认出来。
这群小孩的注意力大多都在人偶戏上，况且一般没人会相信这种人就在身边的吧。
“怎么可能，只是长得像而已，不要被这家伙骗了！”一个看起来有些暴躁的小男孩说着。
嗯，就像这样。
“嘛，与其那么着急，不如等待下一节课怎么样？说不定有什么惊喜哦？”
“还能有什么惊喜，不都是那个老师上的……”那少年抱怨着揣起手。
“……难不成今天有其他老师上课？”锅盖头少女弱弱的说着。
“哈？不可能不可能，妹红姐怎么可能会来教数学课。”随后便被男孩强势否定掉。
“嘿，万一呢。”衫斯开始引导起话题来。
于是乎，孩子们的注意力已经从这名奇怪的转校生上转到了在寺子屋上过课的“妹红姐”上。
这种话题让他们聊一个课间还是没问题的，况且嘛……他在人里大概听说过“妹红姐”这个名号。
藤原妹红，人里的警卫队队长，也是很多人的“大姐头”。
白发长发，强劲的实力，再加上如同好大哥、好兄弟一般的性格，使得她与慧音相比，在不同的层面上很受欢迎。
嗯……现在估计还要加上“与慧音关系不错”这种信息了。
“好了，好了，各位，回位坐好吧，快到上课时间了。”
孩子们一听，纷纷看了一眼钟表。
时间确实快到了。
要知道，慧音老师上课可是非常，非常准时的。
甚至都不需要有人专门观察走廊的情况。
于是乎，他们一哄而散，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但还是没有停下来聊天。
衫斯默默站起了身，没有管部分孩子疑惑的眼神，走到了门外。
一小会后，慧音老师便走了过来。
“都准备好了？”
“差不多吧。”
少年耸了耸肩。
“嗯……蓬莱桑，要是想去别的地方只能趁现在了，不然你可就要忍受我更多的双关了。”
背后的蓬莱一动不动。
“嘛，也行吧。”
慧音见衫斯完全准备好后，推开了门。
“今天要来一位新的数学老师，你们可不要因为看他熟悉就产生不尊重老师的想法了，要记住，尊师重教，明白了吗？”
““好——””
慧音向着门外点了点头。
衫斯走了进来。
“咳，各位好，我就是你们所说的那位人偶使的助手，也是你们今天的数学老师，衫斯。”
……场下的孩子们都有些呆住了。
“今天就由他来负责你们的数学课。”随后，她转过了身，“我就在办公室，有什么事就跑来叫我。”
随后，她离开了教室。
至少从脚步声听起来是这样。
毕竟她还是有些清楚，自己会给学生们带来一些压力的。
不过衫斯的表现她仍旧需要看。
所以嘛……嗯，这绝对不是什么不好的事，非常正常。
“还好，起码能够保持安静……从这点来看，慧音老师果然是个合格的老师呢。”
嗯，即便是这么说，她也不会偏心的。
虽然能被认同确实很高兴就是了。
“如你们所见，我的外表年龄和你们差不多，不过即便如此，我却仍然有机会当上你们的教师，有谁知道是为什么吗？”
……的确能看出，孩子们都在思考，但没几个人打算举手。
最后，还是那个说他骗人的男孩举起了手。
“请。”
“因为……你有天分！”
“嗯，是我预料中的答案。”衫斯耸了耸肩。
“首先，这个答案不能说错，但也不能说对。有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原因是因此。至于真正的原因嘛，其实非常简单，简单到了骨子里。”说着全场大概只有三个家伙能听懂的双关，他顿了一顿，随后开口，“因为我「有机会」，所以我是你们今天的教师。”
“……哈？”
“我知道你们很疑惑，不过道理非常简单，事实上，正是因为有机会，所以我试着成为爱丽丝小姐……嗯，试着成为了人偶戏的助手。”他耸了耸肩，“在有那个机会的时候，你们总要试着去做一做，毕竟几乎所有人对自己的认识都是不全面的。就比如嘛……如果我跟你说，你其实有音乐的天分呢？”
“那怎么可能……”
“对，「像你这样的大小伙子怎么可能擅长音乐。」，这便是你第一时间的想法。但你只是这么想，却没有这么实践过。”他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根形状完美的，不像任何一个部位的骨头，立在了手指上。“当然，最后你尝试了，尝试的结果嘛……也很有可能是失败的，就像这样。”他立在手指上的骨头因为平衡不稳，摔在了桌面上，发出了砰的一声。
“那还有什么尝试的必要吗？”
“那你有付出什么失败的代价吗？还是说……你仅仅只因为失败这件事本身而感到畏缩？”
……这种对内心的问话，倒是把孩子们给震慑住了。
“嘿，我只是开个玩笑，不要太过在意。”可能是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头了，他微微一笑，重新将骨头拿起来。
“嘛，就像是刚刚那声摔落声，提醒着自己「啊，骨头摔倒了」。”
……不知为何，蓬莱觉得那句「啊，骨头摔倒了」也是一个双关。
“但是嘛……桌子没留下什么痕迹，骨头也没有产生什么裂缝，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随后，他把手里的骨头抛向了那个男孩：“送你了，坐下吧。”
“呃？啊，谢谢……”男孩有些慌张的接住了骨头，坐回了位上。
“有时候，失败的代价，你是完全可以承受的住的。所以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力去做吧，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那都是你们应该去积累的经验。就像是……做错的数学题一样，你们应该都有。”
少年摊开了手，“我的手里，恰好有几分数学题，你们先做一下吧。不用抄，这份成绩不会上报给你们的家长，我也不会因此去罚某个学生，能做就做，不能做空着就好。”
随后，他将一些简单的，难度从1+1到x²+2x+1的卷子分发了下去。
不为别的，只是想看看这群学生到目前为止究竟学了些什么。
门外的慧音点了点头，不愧是人偶使得助手，口才方面还是可以信得过的。
“慧音老师，怎么样？”
“嗯，很不错……诶？”她转过了头，看向了已经走出门的白发少年。“……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嗯……从你走的时候吧。”
“那不就是一开始吗……难不成是我藏的太近了？”
“不，只是我在这方面比较敏感而已，里面的学生大概是没看见的。当然，不包括现在。”
“……嗯，没什么问题，详细的事情等下课你再找我吧。”
“那我是不是也能自称一句衫斯老师了？”
“有什么问题吗？”慧音发自内心的感到有些不解。
“嗯……开个玩笑而已，我先回去看看学生了。”
衫斯果然还是觉得自己没办法自称老师。
毕竟……他只是以自己的想法走罢了。
正统的老师，他没办法当，也并不想当。
总而言之，他仍然是个懒骨头。
“好了，题目从后往前收吧，顺着顺序来，从上往下收，正好让我认下名……”
嘛，总之，就继续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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