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呢？”
温柔的声音就像阵阵暖风，将他从过往的回忆中轻轻拨醒。
秦无羲急忙收拢心绪，温柔应道：“我在想，到底要不要再向姐姐求一次龙珠。”
“喏。”敖溟纤手一翻，巴掌大小的龙珠凭空出现在掌心。
秦无羲接下，然后端详起来。
虽说二人经常拿龙珠开玩笑，但这是秦无羲第一次见到敖溟的龙珠。
她的龙珠如同水晶球，外表通透，其内弥漫涌动着深蓝色的元气，而在元气的中央又漂浮着一滴指甲大小的金色精血。
这是敖溟的初生之血，象征着凡俗的情欲与爱意；谁若是能得到它的认可，谁就能和敖溟订下永恒的誓约。哪怕是众仙之主、乃至天道，亦不可将其斩断！
“如果对姐姐有想法，就喂龙珠喝一滴你的处子之血。”敖溟温柔的声线几近挑逗之能事。
“处子之血？！”秦无羲故作惊诧的瞪大了眼睛。“意思是说，非处子不行呗？”
“非、处、子？”一字一顿的话语伴随着骤降的温度，敖溟微眯双眼，满是煞气的逼了上来。“这么久了，我可没听说过这事儿？”
“我只是单纯的询问而已，”秦无羲面不改色，从容应对。“再者，姐姐还不知我的为人吗？我虽不至圣人，但好歹也是个高风亮节、严于律己、堂堂正正的大男人！怎么可能背着姐姐行那苟且之事？！”
见他说得这般义正言辞，敖溟顿时一扫眉间阴霾，掩嘴娇笑不已。
事实上，她也明白，自己根本不权去命令或者阻止秦无羲做什么；但他愿意这样说，哪怕是应付之语，她也终归是欣喜的。
“这颗龙珠……”秦无羲攥紧龙珠，把它送至敖溟的面前，再缓缓松开。“还是还给姐姐罢。”
“怎么，不喜欢？”敖溟笑着取回龙珠。她虽已料到结果，但仍旧抑制不住心底泛起的酸楚。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凭什么得不到他的心！
“当然喜欢，”秦无羲郑重地点头承认了，“但我不能要。”
“为什——唔！唔！”敖溟刚欲质问，就被秦无羲的突然袭击堵住了嘴巴！
他如往常那般吻得激烈而热切，她在短暂的失措之后，也变得如往常那般顺从而专注。他们相互拥抱，沉溺于彼此的温柔，如热恋的情人自然而熟稔。
可正值浓情蜜意时，秦无羲却忽然抽身离开，戛然而止的缠绵如同一块石头猛地堵在了敖溟的心口，搞得她心烦意乱。
“又怎么了？”脱口而出的话语带着明显的怒意。
“我先帮你穿衣服吧。”秦无羲咳嗽两声，尽可能保持平静道。
敖溟一怔，随即低头看去，却见自己竟一丝不挂！
这才想起来，疗完伤之后光顾着说龙珠的事儿，连衣服都忘记穿了！
不过，她又暗道可惜：我要是搂得再紧一点，让他跑不掉，说不定那事就成了！
敖溟甚是惋惜地连连叹气，而后起身站好，等待秦无羲给自己穿衣。
秦无羲拿起地上的白裙，拍去灰尘，再为她穿衣，最后十分熟练地系好了白衿。
他每次给敖溟穿衣服的时候，总会不由得盯着敖溟那光滑水嫩的后背出神，他始终觉得，如此完美的后背不往上刻一个“精忠报国”实在是太可惜了。
敖溟捋顺衣角的褶皱，然后转身调笑道：“要继续吗？”
秦无羲摇头，“先学神通吧。姐姐的伤势已经痊愈，破境之日亦是将近，你踏破凡尘之道，其后便是斩尽尘心，若能扫清一切凡尘杂念，以姐姐的天资，想必不出十年便能迫使幽冥神君改笔，赐予无穷寿命。自此之后，你我或许皆为路人，真到那个时候，我再向姐姐讨要些什么，只怕会遭嫌，既然如此，倒不如趁早能多拿点算一点。”
他稍作停顿，又道：“所以，这次我想学龙族最强神通。哪怕学不会也没关系，你只需尽力教授，等我日后成长起来，再慢慢参悟也不迟。”
“最近你总说这些古怪的话，是觉得我老妨碍你和其他女人调情，所以才想赶我走，对不对？”敖溟忽然感觉鼻子酸酸的，眼睛像是进了沙子，止不住的落泪，她一遍一遍的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她很委屈，更多的则是困惑：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好？
“我喜欢你的龙珠，也喜欢你。”秦无羲上前轻轻抱住抽泣的少女，他轻咬她的耳垂，撩起一阵美妙的颤意，他轻声细语，犹如初春夜雨，于无形间滋润着她的心田。“我想得到它，更想得到你。”
少女止住了抽泣。
“但你是四海域主之女，未来的四海之主，所思所行当以种族为重。今日我若取走龙珠，与你情根深种，那我便可分走你龙珠一半的力量，半仙之位更是触手可及。但你，你的父皇，乃至整个龙族两百年间的努力都会在顷刻间化为乌有。众仙若知龙族后继无人，那下一个被奴役的种族——”
敖溟突然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面色惊慌道：“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此事为大忌！无羲切不可乱说，小心被上仙听到，降罚与你！”
“爷爷说的。”秦无羲不慌不忙，很是随意。“他还说过，‘斩尘心’是仙途上的大劫，无论多么坚定的道心，在此劫面前都会动摇。只有极少人能稳住道心，而后大步向前；剩下的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也无法破开心劫，觅得新生。”
“其实……”秦无羲顿了顿，又道。“爷爷早在第一次见到你之后就告诫我说，敖溟的尘心劫将至，要是不想惹麻烦，就离你远点。我以为爷爷是在开玩笑，毕竟堂堂域主之女怎会喜欢上一介凡人呢？怪我年少轻狂，不听劝告，到头来才发现，原来心中所怀火焰才是这端祸事的源头。”
不等敖溟开口，秦无羲再度抢先说道：“此劫因我而起，我当为姐姐破劫。”
话音未落，秦无羲忽然伸手抵至敖溟的小腹中央，伴随着一簇自其掌心迸发的火焰，敖溟身上的阵纹再度显现，紧接着，它们如同游蛇一般沿着敖溟的肌肤极速爬行，最后悉数汇入秦无羲的掌心。
秦无羲攥起手掌，熄灭火焰，脸色依旧自若：“我收回寄存的火焰，你教我最后一记神通，我们之间的买卖就算结束了。”
没有了火焰的诱惑，再加上这样一句明摆着划清界限的话语，想必敖溟一定会对自己失去兴趣，甚至是心生厌恶——秦无羲这般自以为是的想着。
“区区一介凡夫俗子……”骤起的声音已然不见往日的欢欣与温柔，取而代之的是充斥着疏离与敌意的冷漠。
此时的敖溟神情冷峻，气息躁动，俨然一副要杀人的可怕模样！她突然向前猛地一把掐住秦无羲的脖子，而后将之缓缓拎起。
秦无羲只觉呼吸不畅，头晕眼花，但见到敖溟终于恢复了原本的姿态，他很是欣慰，他想笑，但敖溟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刚欲扬起的笑容陡然僵住。
“小小凡人，居然妄想依靠外物和言语就能否定本宫的一片情意，当真是可笑至极！”
说罢，敖溟忽然松手，对此毫无防备的秦无羲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你收了火焰，本宫只觉心中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心情也是愈发畅快。那份情意更是无需再为了迁就你的感受而时时压制隐忍！”
敖溟拂袖转身，言语间尽是豪放快意！
这超乎预料的展开可把秦无羲给看哭了：我只是想让你回去安心修炼而已啊！没想让你现在就变成女帝！
“姐姐不会为难你，”再度转身的敖溟又换回了之前那副温柔体贴，知心顺从的模样。“我会回去认真修炼，但你要予我一个承诺。”
“承诺？”秦无羲下意识地皱起眉头。
“一个绝不会辜负我的承诺。哪怕到时你的身边已有别的女人，也定会来见我的承诺。”她敛起眸子，将那一丝落寞悄悄藏起。“斩去尘心，得无边寿元之后，我便没有信心能再度对你动情，你要来见我，让我想起你，想起这份短暂又炽热的情意。”
“会的，”秦无羲抬手轻抚她的脸颊，举手投足间皆是绵绵柔情。“我答应你。”
“你若能君临四海，以神骨为冕，我定会在你登基之日，踏着晨辉而至，以最炽热的火焰俘获帝君冷冽的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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